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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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开始跑剧组面试了，也在准备毕业答辩。
影视专业的毕业程序比较简单，论文的审核标准也比普通专业要低一些。借着综艺的东风，他很快进了网剧的剧组，也能拿到男二的角色。虽然不算是很好的剧本，普通青春言情剧，投资不大，看上去水花也不高，但第一次进剧组能拍这样的角色也算起点高了。
毕竟又不是爸爸是导演那种“二代”，对吧。
资历浅，拍戏难免日夜颠倒。
又有经纪人借着电视综艺的东风给他接的电子刊和采访。
当然也会有需要赴约的酒会和应酬，影视圈的交际也往往在饭桌上展开。
仁王不喜欢这些，却不代表他不会。
实际上他擅长社交。
角色和综艺里带着的一部分人设在他身上是阳光运动型的大男孩，于是仁王在一段时间内必须保持这样的形象。也就是通俗上说的人设。
这让仁王有点累，毕竟他真的不是这样的人。
但一些情绪也可以借由“大大咧咧”的表象来做发泄，这也不错。
事情都是两面的。
仁王很明白这一点。
比如他和迹部的关系。
风言风语倒不会有，以他的咖位还不至于到有人风言风语的程度。立海是大公司，在营销上看得很紧，一些竞争艺人公司发的通稿也会在第一时间撤掉。
但偶尔他会在下戏后坐车离开剧组去赴约，相对应的，大概是打过招呼，应酬时一些投资方对他的态度就颇为矜持。
这样显而易见的表态，在娱乐圈的人精眼里是再明显不过的迹象了。
不过仁王又不是“唯一”的那个。
网剧女主角被探班过几次，每次都是原本安排的戏份重新调整，别人的先拍，空出充足的时间。
男主角也经常需要“外出”，比较起来甚至频率还挺高。
一些小配角对导演和监制的“殷勤”也是肉眼可见。
仁王推了好几次迹部说的“探班”。他宁愿把休息时间挤出来去赴约。
“不是什么华丽的地方，你不会喜欢的。”他这么和迹部说。
迹部意味深长地回应：“是你不会喜欢吧，啊恩。”
青春校园的网剧拍摄过半，他面试的另一个都市刑侦类网剧也通过了。反角，从戏份上算反一，男二，但从剧本幕后黑手程度来算是个提线木偶。是表面看上去干净的学生，实际上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立海分配给他的经纪人还带着另一个偶像出身的艺人，选秀出道的，很火的101个男孩参与的选秀节目，叫丸井文太。丸井进了最后的出道团，不过平台给的资源大多是综艺类，也有其他主推的成员。丸井的时间表很空，经纪人就也替他接了个戏，刚好两个人在同一个剧组。
相比较，丸井是正方的阵营，不过戏份算起来没有仁王多，往下排算是正方的男三号。
按照日程表来算，仁王进组更早些，他的网剧杀青和第二部进组之间有一点空闲时间，或许会拍摄一些杂志和小采访。
仁王第一部戏给自己的评价还可以，算过得去。
以科班演员的头衔来看，他的表现至少对得起他在综艺上的伪装。
阳光率直的男孩，这个形象，在这部剧演完以后能脱掉吗？
不过人随着年纪增长，人设和形象本来就会自然而然发生改变，仁王也不是很急。
他和迹部的联系不可避免因为正式成为演员工作忙碌而变少。或者说仁王和公司要求最好无缝衔接进剧组，不要有休息的时间。
他有一点名气，也有演技上的天赋，公司签了他也确实打算培养他，因此能给他安排很多工作。
不过仁王在自己的日程表上突然看到一个有些奇怪的晚宴安排后，多少明白，公司的培养，背后也有一点迹部的“帮助”。
或许不是明说的那种，但谁知道呢。
他在做造型的地方见到了迹部，时隔两周。
做造型的时候迹部在后面打电话，仁王心不在焉地听着，确认是他无法涉及的领域后就闭上眼养养神。
给他化妆的姐姐有些自来熟，调侃一样的小声问，怎么不和迹部打个招呼。
仁王便弯了弯眉眼，说他不好意思呀。
车上的时候迹部笑他，说他在外面还假装羞涩。
仁王知道迹部其实是颇为张扬的人。读书时他们的关系也不很隐蔽，因为迹部从来没有掩饰过，总是开着车来学校找他，也光明正大送他公寓，让他住在校外，给他买衣服。
这两个月拍网剧的时间，像是迹部给他的一个缓冲期。
所以仁王知道，自己的挣扎犹豫和摆在台面上的显得矫情的矜持都被迹部看在眼里。
不知道能不能用“不知好歹”来形容。
仁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迹部今天的晚宴是什么场合，需要他做什么。
最开始他接受的“兼职”就是迹部的男伴，因此这两年多他也参与了不少商业性的酒会。有的时候他只需要做花瓶，有的时候，聚会私人意味更重的时候，他会陪着玩玩牌什么的。
他那时候还是学生，因此迹部，和迹部关系好的那些人，似乎也都顾虑着学生这重身份。
仁王有时候会觉得自己过于敏锐了，也有困惑他所感受到的和思考得出的到底和真实情况差别有多大差别的阶段。
这天晚上他陪着迹部在酒会上转了两圈，又去楼顶的房间做他们该做的事。
纠缠时仁王忽然就明白了，他其实和庸庸碌碌的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酒会上的服务生，用来作伴的男伴和女伴，看着像花瓶实际上只需要微笑的人，或许是模特，演员，歌手，也或许和娱乐圈无关，只是因为姣好的面容或者身材被带着来到这个浮华的世界。
像是流水线一样，就算更换也不会有本质上的区别。
其实本身人在这个世界上，就不是多独特的。
但只是，他原本觉得自己应该能成为特殊的。或者说，他想要成为特殊的那个。
但他现在卡死在这条路上，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他确实在迹部这里有所求。
第二天仁王还有拍摄，因此他没在酒店过夜。迹部说过几天去剧组探班，仁王这次没有拒绝，只是乖巧地说好。
但在保姆车里时，仁王看着半夜萧条的街景，想了很多。
他知道他和迹部的关系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
如果继续下去，他或许会想要更多。
物质上的，或者事业上的。因为迹部能给，甚至并不需要付出太大代价。
但他不能去求。
说是天真也好，是没必要也过度的自尊也好，仁王自己知道，到此为止，他对迹部还止于情感上的倾慕。但接着往下走呢？
有些东西，求了就注定他再不能以平等的姿态面对迹部了。
虽然，“平等面对迹部”这种事也几乎和臆想无疑。
但至少他们的距离可以更近一点，而不至于有那么大的格差。
成人的世界和学校的乌托邦差距太大了。
而仁王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改变。
只差一个合适的机会。
在做出这个决定是仁王甚至松了口气。
他这才意识到这段关系带给他的压力积累起来已经有这么多。
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算是微笑着，心里也没有愉悦的情绪。
以他的演技，也不知道在迹部面前掩饰了多少。
但他总觉得迹部看出来了，却没有明说。
于是仁王靠着车窗苦笑，想原来在他眼里，迹部是这样的形象。
他始终在以仰视的角度去看这个人。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想走这件事，迹部发现了吗？
或许发现却毫不在意吧？
毕竟，更漂亮更听话的人，有那么多，并不难找。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