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你》孑吾

41、第 41 章

　　两个人絮絮叨叨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聊到了几点睡的，第二天一睁眼，都下午一点了。

　　说好的要带顾小北去滑旱冰，说走要走。旱冰场在新开的商场负一楼，两人没有直接过去。先在一楼吃了口午饭，晏飏表示顾小北穿个校服出来过周末，是对周末的不尊敬，非拉着顾小北陪他一起买件衣服。
　　晏飏挑了一条比较素净的天蓝色牛仔裤，和一件黑色比较嘻哈范的卫衣，里面搭了见纯白色的T恤，试完了，问顾小北怎么样。
　　晏飏长得原本就非常阳光帅气，换了一身新衣服，顾小北整个人都看楞了，“好看”。
　　“人好看还是衣服好看”。
　　“衣服”。
　　“哈哈哈哈”。
　　“老板，同款，找一身他的尺码，试一下，对了上衣要红色的”。
　　“不用不用，我不试了，”顾小北没想到晏飏也让自己试一下，有点尴尬，自己买的话，钱是不够的，要让晏飏出钱，那也是万万不行的。
　　“不是说衣服好看吗，你试试我看看好不好看”，晏飏试着哄骗顾小北。
　　“我不用，我......”
　　“来，小一号的就差不多，小帅哥去试试吧，兄弟俩穿一样的，肯定很拉风，哎呦长得这个俊俏啊，”老板娘一脸的笑容把衣服堆给顾小北，推着他进去试衣服，那眼睛一会扫扫晏飏，一会又扫扫顾小北，像是几辈子没见过帅哥了。
　　顾小北也是没办法了，觉得再拒绝就有点扭捏了，只好拿着衣服进去换上了。
　　“老板两套都要了”,顾小北刚出来，晏飏一阵愣神之后，盯着顾小北，喊了一句。
　　“晏飏，我觉得......”
　　“我想拉拉风，你就配合一下吧”晏飏回过神来，怕顾小北拒绝，忙说道。
　　“不是，我是说，为什么我要穿红色，我喜欢黑色，你穿红的”，顾小北觉得拒绝是无望了，他也喜欢这样，如果能和晏飏穿一样的衣服走出去，那绝对是整条街最靓的两个崽子了。
　　“那就两套都黑色，我给你们找号去”老板娘盯着两个要了两套衣服的帅哥，乐的脸上都出花了。
　　“不好，晏飏你穿红色我看一下”，顾小北冲晏飏一仰脸，撒娇的说道。
　　“行啊，老板帮我拿件红色的，给他找件黑的”。
　　两个人换好衣服出来齐刷刷的往镜子前一站，店里来往的人都凑过来了。
　　“这谁家孩子啊，这么俊呢”。
　　“你看那小子，这大眼睛，这个讨喜呀，真是俊俏啊”。
　　“这大小伙子，这红色是真趁他呀，这个白净”。
　　顾小北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一个劲的拿眼睛瞟晏飏，又觉得很开心，不自然的整理着衣服，咧着嘴，嘿嘿的笑着。
　　晏飏又何曾不是一双眼睛都长在顾小北身上了，这么多人围着顾小北，晏飏都有点慌张，想把顾小北揣兜里，藏起来。
　　顾小北还是少年的模样，还透着一种没太长开的稚嫩，剃着毛寸，这会儿稍微长长了一些，看起来不会楞，一双大眼睛，开心的时候，映着星辰大海，纯净的流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让晏飏总有一种冲动用想去舔一下。一张脸棱角分明却因拢着一层稚气，穿上黑色的卫衣，显得成熟一点，倒也是正合适。
　　晏飏天生就是白净，骨子里透着的青寒，不笑的时候让人觉得冰冷，眉眼凌厉，轮廓分明，一笑的时候，三角眼眯着，又给人很奶的很甜的感觉，红色的外套趁着晏飏更是白出了新高度，顾小北感觉晏飏整个人都在发光，暖的自己移不开眼睛。

　　两个人直接穿着新衣服走在商场里，惹来100%的回头率。
　　“晏飏，”
　　“说”。
　　“你是不是打算包养我”。
　　“什么？”
　　“你看，我吃你的，喝你的，穿你的，睡你的，这就是被包养了吧”。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的确是吧，不过包养的话，我的责任尽到了，你还差点”。
　　“差什么”。
　　“你家包养都白养吗，你不是应该尽尽义务，以身相许什么的吗”。
　　“对呀，你说的倒是对，我也想啊，关键我没那个功能啊，我要是个姑娘，这会儿早投怀送报了，哪还有心情出来玩”。
　　“你怎么知道不是姑娘就没有，开发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晏飏你个变态，哈哈哈，就知道你是这个德行”，顾小北说着笑着，觉得斗斗嘴还赢了，很开心。
　　晏飏却被那句变态，惊的一愣。
　　是呀，顾小北眼里，两个男生一起是变态，连开玩笑想想，都是变态。
　　我在干什么，我做这些，会有什么结果。
　　如果顾小北知道了，接受不了，他会怎么样，我又会怎么样。

　　旱冰场里年轻人多，年轻的小姑娘更多。
　　见两人进来，激动的就差原地尖叫了，好多女生就围着他两个人一圈圈的转悠，成堆的女生捂着嘴嘻嘻哈哈，目光一直跟着这两个人。
　　跟打台球一样，晏飏只会摆个架子，勉强穿上旱冰鞋能扶着围栏自由行走，离了把手，在场地里，只能慢悠悠的滑几下意思意思，时刻得躲着围在周围那些群魔乱舞的人。
　　顾小北算是看透晏飏了，这人台球不行，旱冰不行，之前听说也不怎么打篮球，基本上属于要是高考考体育运动，得科科不及格的选手。
　　顾小北别的不知道，玩这些就是无师自通，场地里磕磕碰碰，摔摔倒到的，没几分钟，就能撒丫子满场滑了。
　　围观的一众少女马上就分派了，有跟着顾小北全场飞舞的，还有原地围着晏飏转圈，嚷着要免费教学的。
　　晏飏对顾小北自己学会了就撇下自己满场飞的做法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和呐喊之后，顾小北乖乖的回来，带着师傅一起滑。
　　“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徒弟”。
　　“是，你是，你牛逼”。
　　“你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省心最落寞的师傅了，你就这水平，当初怎么好意思答应教我的”。
　　“一项为师，各项为师，没听过吗，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带你入门的，”说着晏飏稍用力靠近顾小北耳边，低声道，“你连那个，都是我教的，你还想嫌弃为师吗”。
　　“我去，你可真行，你厉害，师傅，飞起来”说着，顾小北加快速度，拽着晏飏往前滑。
　　晏飏的水平，虽然不至于随便摔倒，但滑快了，也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吓得叫出来。

　　正在俩人飞快的从场地中间往外围滑的时候，一个人影冲出来，直接撞到了顾小北，把顾小北横的撞飞了出去，同时一个急停，回身，伸手揽过晏飏，生生的辅助了差点顺势甩出去的晏飏。
　　顾小北滑的太快，又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就冲过来，直接被撞飞倒地，滑了好几米出去，哐当一声，摔得着实不轻。
　　晏飏吓坏了，身子没等稳下来就急忙推开那人，往顾小北那边冲过去。
　　太着急去扶顾小北了，晏飏都忘了怎么滑，踉跄的跑过去，废了好大力气，才把顾小北扶起来。
　　顾小北摔蒙了，捂着左胳膊，也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这会儿疼的厉害，却也知道忍痛，一直跟晏飏说“没事没事，一个不小心”。
　　“不小心个几把，我草”晏飏扶起顾小北又想到那个冲出来的傻逼，气就不打一处来，抬头去看那个傻逼，却也是愣住了。
　　征蓬抱着胳膊，站在那里，一脸假笑，盯着晏飏和顾小北。
　　“操，征蓬你过分了，你他妈的有病是不是”晏飏感觉浑身都在冒火，他自觉有愧于征蓬，也念及和征蓬的情义，但是征蓬把火撒在顾小北身上，是晏飏怎么都忍不了的。
　　顾小北看到是征蓬，下意识的拉了拉晏飏，让他不要再说了。
　　“这么久了，只见过你发过两次火，都是冲我，都是为了这小子呢”征蓬的笑容里带着无法言说的蔑视和痛苦。
　　“你他妈的干的这就什么事，想打架是不是，走，出来，草”晏飏是真的气火了，扶着顾小北就往场边走去。
　　征蓬眉头紧皱，嘴角上挑，眉眼里满是不屑，站在原地停留了好久，才笑着转身，跟了出去。

　　三个人换好鞋，走到一楼角落一处还在装卸的店门口，周围没人。
　　“就这吧，说吧，这事有完没完了”晏飏声音冰冷，晏飏说着，示意顾小北往后退，“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旁边等我”。
　　顾小北都能感到晏飏是真的生气了，这件事的确不是自己应该参与解决的，顾小后退到店门边，捂着胳膊，靠着站着。

　　还没等顾小北站好，只见征蓬一拳就挥了过来。
　　毫无意外的，晏飏生生接了一拳，用手抹去嘴角的血。
　　“还手，草”征蓬喊着，又是一拳挥过来。
　　这次晏飏没有再接，侧身躲过，就势从转身从后面勒住征蓬的脖子，一个向后向下用力一按，征蓬被拉的往后退去，征蓬也是打架行家里手，急退了几步，松开抓住晏飏的手，放到腰间，向后用手肘蒙的怼向晏飏腰间。晏飏吃痛间，回身一把抓住晏飏肩头，用脚一拌，晏飏就被摔倒在地。
　　征蓬骑在晏飏身上，对着晏飏就是几拳，好在晏飏双臂手肘靠拢，挡在面前，抗住了这几拳，
　　就在顾小北明显感受到征蓬战斗力之强悍时，征蓬突然就换了套路，他像疯了一样，抓住晏飏的领子，不停的摇晃，嘴里嚷着“你他妈就这么点本事，还手啊”。
　　晏飏喊着“来呀”，双手用力握着征蓬的手，上身向侧用力，一翻，又把征蓬骑在身下。
　　两人也不好好打架了，滚成一团，一会儿他在上，一会他在下。
　　原以为是两个大神的对决，生生变成了街边泼妇扭打。
　　顾小北一阵无语。
　　就在战况焦灼的时候，旁边飞似的冲过来一个人，一把扯住还在上面扭打的晏飏，一轮胳膊，就把晏飏轮飞出去了，也不见是帮着征蓬的，只是起身跨在征蓬腿上，双手叉腰，喊道：“你俩真他妈行，要不都冲我来，一起上，来，我正好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呢，操了”。
　　地上的征蓬也不管是谁跨自己上身，还要挣扎着起来，那人也是一点情面不给，一脚又给征蓬踹倒下了，“来，我看你能爬起来不，还打是不是”。
　　又指了指要冲过来的晏飏，“来，过来，今天当着我对象的面，小爷我正好证明一下，谁才是三神之首”。
　　“苏潜，哎呀”后面跟着小跑过来一个女生个子不高，手里还拿着两根冰激凌，一脸焦急。
　　“你别过来，跟那小孩在旁边呆着”苏潜是冲过来的姑娘说的，回头还指了指顾小北。
　　那小孩？我像是看热闹的小孩吗？顾小北一阵无语。
　　顾小北大概是明了了，传说中的一中三神，征蓬，苏潜，晏飏，凑齐了。
　　苏潜拉架的气势，比这两个气红眼了打架的人，还要强。
　　这就是晏飏说的，练过又不要命的那种吧。
　　苏潜长得也不算壮，但顾小北一看就知道，苏潜这种的，拎起自己能甩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顾小北有点出戏，这会已经忘了面前的一场战斗。
　　只是感慨的想到“这三个人并排在校园里一站，那就是一道最靓丽的风景啊，为什么好学校里的校霸都这么优秀，看看三种的东哥和龙哥，地头蛇的气质一目了然啊”。
　　征蓬全身瘫软在地上，仰面朝天，一只胳膊搭在眼睛上，就这么躺了很久很久。
　　打架都安静的，仿佛世界都静止了。
　　除了顾小北脑海里的天南海北。
　　突然一阵哽咽声。
　　征蓬肩膀抖动着。
　　征蓬哭了。
　　从最开始的默默流泪，到耸动肩膀的抽搐，到一只手握拳，用力捶打地面，压抑着撕心裂肺的哭声。
　　征蓬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无助、彷徨、心痛。
　　晏飏慢慢走过去，和苏潜一起在征蓬旁边坐下来，扶起征蓬。
　　三个人低着头，谁也没有说话。
　　苏潜不懂，无能为力。
　　晏飏很懂，依然是无能为力。
　　连征蓬自己，都对自己无能为力。
　　能怎么样呢。
　　一个人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里的孩子，无论怎样，都会受到同龄人的嘲笑与欺凌。
　　当他终于靠着自己的努力，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学生，一个能让人都跨目相看的校霸，一个守着自己喜欢的人满怀希望时，他的世界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后的涅槃，却短暂的如同流星即逝。
　　自己最喜欢的人，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转眼间变成了造成自己悲痛生活的根源。
　　我有多恨你，就有多喜欢你。
　　忘不了对你的恨，戒不掉对你的喜欢。
　　我要怎么做，才能放过自己。
　　征蓬缓缓的抬起头，满眼猩红望着晏飏，低声道：“我快痛死了晏飏，我们要怎么办才能回去”两行泪水划过脸颊，低落在地。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晏飏伸手拭去征蓬面庞的泪水。
　　征蓬一把攥住晏飏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大，征蓬的手都在颤抖，“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你还会回来吗”。
　　“我和苏潜永远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还有我们”别人或许不明白，但晏飏心里清楚，他这样的回答，只会让征蓬更加心碎，可是他想不到还能说些什么。
　　有些事情，没有结果，就没有开始的必要。
　　“是呀，大蓬，我们一直陪你”苏潜也低声说着。
　　征蓬哼笑一声，长长的舒了口气，站起来，转身离开。
　　那身影，落寞，孤寂，无助。
　　有些心结，任你怎样，都无法解开。
　　只能接受，承受，学会习惯，在习惯中，慢慢遗忘，别无他法。
　　多年以后的某个午后，如果再见，是笑着说句好久不见，还是能够坦然的说出“你曾是我的青春里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