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你》孑吾

32、第 32 章

　　“小北”晏飏看着小北，轻声叫着小北的名字。
　　“你除了叫我的名字，是不是没别的话说了，要是没有的话，是不是以后也没有了”，以后也没有了几个字顾小北说得格外小心，好像刚刚反应过来，这个他真心面对的朋友，可能要失去了，他的内心甚至有点惶恐，却还要死撑着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小北，我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吗？”晏飏看着小北，问的很认真。
　　他是那样的认真，认真到害怕，怕顾小北听懂他的认真，又怕顾小北听不懂他的认真。
　　这是晏飏对顾小北的感情，无法言说，不能言说，却又控制不住的想要表达。

　　“所以，你和那个大高个征鹏，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小北的逻辑思维，一向是欢脱的很，这也是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可理喻的地方，但是没办法，他感受到晏飏认真，从这点感受里，真心实意的觉得晏飏不会因为他的那些不愿为人知的事情而对他有疏远，竟然只想着套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的缘由。
　　“什么？”晏飏也被顾小北的逻辑打乱了。顾不上顾小北听没听懂自己话里话外的意思，有点迷糊。
　　“你问的我都说了，我问你呢，你和征蓬，关系很好吧，后来又发生什么事情了？”顾小北瞅准机会，直截了当的问道，他觉得这样更好，好像嗓子里堵着的药片，终于被咽下去了一样通透，并且深深的觉得马上就会见疗效。

　　“顾小北你是不是有毛病，你是在交换秘密吗”晏飏有些无语，看着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的顾小北说。
　　“啊，是呀，你说的，要一直做朋友，难道只能你知道我的事情，我就不能了解下你的事情呀”。顾小北一脸坏笑。
　　“我可没说要一直做朋友”，晏飏不经意的回答道，只想着自己其实不是单纯的想和顾小北做朋友，当时问的时候，就故意说成一直陪着顾小北的，哪个有说要做朋友。
　　能做恋人，谁要和你做朋友。
　　“什么意思”顾小北当然是不明白晏飏的小心思，有那么一刹那甚至觉得，是不是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语气里带着一点生气的味道。
　　“朋友也有点疏远，我的意思是，朋友也有很多种，我们两个以后肯定是那种特别好的关系，比朋友和兄弟都好那种”晏飏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好，说的颠三倒四。
　　还好顾小北的字典里没有“朋友之上，恋人未满”这句话的解释。
　　“哪咱俩拜把子吗”顾小北的眼睛闪着光，带了点小兴奋。
　　“......那些都是些仪式，不要太注重这些，你这孩子怎么想法这么多”。
　　虽然喜欢顾小北，但是有时候还真是想扒开他脑子看看这孩子的脑回路是不是串弦了。
　　“所以你把我当孩子？比朋友和兄弟都要要好的，自己的孩子？”顾小北是彻底忘了刚才的不开心，这会儿都有心情逗一逗晏飏了。
　　“是呀，是孩子，需要打的孩子”晏飏看顾小北一脸坏笑，知道自己被逗了，一边说着，一边拎起被子就往顾小北头上套，把顾小北压到身下，用被子裹住，腾出手来，伸进被子里骚顾小北痒痒，顾小北现在的小身板，可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在被子里面子哇乱叫，一顿求饶，才逃了出来。
　　顾小北笑的浑身都没力气，大口喘着粗气，还是忘不了自己最开始的小心思，喘够了，又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说道，“我知道你每次都不想跟我说你和大高个的事情，算了，我明白”。
　　“你明白个鬼呀，就知道大高个，你是不是对征蓬有什么想法啊”晏飏无奈的说。
　　“帅是非常帅，但是我可对男人没什么想法，要不是看你和他那诡异的关系，我也懒得问”。
　　他的随口一说，却是让晏飏心里一沉，一时间居然有些恍惚。
　　“算了，我以后不提了”顾小北见晏飏果然是总岔开话题避免跟自己聊大高个的事情，又有些烦躁。
　　“不只有征蓬，还要苏潜，改天带你认识苏潜，你还没见过。我们三个人，关系还挺好的，我不知道你听说过多少，不过基本都是那些人添油加醋给我们传的比较牛逼，当时就是我们三个关系比较好，又在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包下了年级前三，再加上，有我这么帅的人在队伍中，自然就说得传神了一些，学校里总有一些女生，你知道的，就是会跟着我们后面，开玩笑什么的，惹得一些比较能混的人看我们不顺眼到处挑毛病找事打架，我们又打赢了几场架，就变成后来大家说的那样了，其实真没什么”晏飏尽可能说的详细易懂，语气淡然，不让顾小北敏感的内心有一丝波澜。
　　“哦，我要说我听出了一丝丝装逼的嫌疑，你会不会打我”顾小北眨巴着大眼睛，憋着笑。
　　晏飏的回答，他在心里给了个满分。
　　就知道没那么传神，原来也只是普普通通嘛。
　　“会”晏飏答。
　　“那后来呢，”顾小北问。
　　后来，后来其实也很少打架，毕竟三个人都不是惹事的人，跟着学校的恶霸混，又跟着他们三个屁股后面撩骚的女生也不多，三个人也再没有承包过年级前三过，只是传言这种东西，都是夸大了其词的，在大家传神的吹捧下，三个人自然的走的比较近，基本上也只是一起放学，吃饭，出去逛逛这种。
　　征蓬对自己有不一样的地方，也是最后那天才知道的。
　　想起那天，晏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高二开学前一天，晏飏收到了征蓬的一条短信：“终于可以每天见面了”。
　　晏飏对着这条短信，思考了一晚上，也没敢回复。
　　他都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只对男人有兴趣，更是从来没有想过征蓬可能是他那样的情况。
　　这条信息，到底应不应该从那方面去解读，晏飏还没来得及求证，他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开学的那天早上，一个女人找上门来，在楼梯口和妈妈发生了争执，女人激动，推搡着妈妈，晏飏担心怀孕的妈妈出事，就上前阻止，推开女人，没想到女人不小心从楼道滚落下去，后来女人流产，也因为高龄流产而不幸过世，晏飏妈妈也因为这件事情流产，住院，原本就心脏不太好的妈妈，更是因此大病一场，住院半年。
　　这个女人就是征蓬的妈妈。
　　后来证实，孩子是晏飏爸爸的，是的，晏飏爸爸欺骗了那个女人，事发后还假装和自己没有关系，被女人混社会的弟弟逼得不敢回家，跑到广州去发展。
　　他和征蓬，没来得及解读那句短信，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晏飏省略了征蓬短信的环节，把其他的事情，简短的跟小北说了一下，这件事对征蓬的影响很大，自己能做的，就是希望征蓬能够振作起来。
　　顾小北听完，有点发蒙。
　　他以为自己是饱经风霜，没想到自己的那些经历，和晏飏比起来，也最多算是春风拂面而已。
　　自己坚持着去窥探别人的伤痛，现在扒开来，看到了，晏飏那看似愈合的伤口下，依然脓血涌动。
　　原本那种交换秘密的小欢喜，此刻变成沉默。
　　无法面对的沉默。
　　不揭开别人的伤疤，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伤痛，其实不算什么。
　　可是揭开了，看到了，又该怎么样呢，去告诉晏飏自己感同身受，还是安慰鼓励？都显得太苍白无力，矫揉造作。
　　顾小北只能深深的说一句“对不起”。
　　“你干嘛要说对不起，”晏飏说摸摸顾小北的头，宠溺的笑着，说完，又继续道：“小北，没什么的，我没有沉浸在这件事里不可自拔，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也一样，知道吗”？
　　“哦，哎”顾小北叹息着，又好像突然振奋了精神，“怎么感觉你真的在哄孩子呀，我发现一和你说话，自己就变得娘唧唧的呀，是不是你把我带偏了啊”。
　　“你妹的，你给我滚蛋，我这辈子第一次说这么煽情的话，你总能把气氛哄起来，然后再刮一阵邪风。”
　　“是吗，哈哈哈哈，那也是因为你是招风体质，我也是见到你才开始矫情的”。
　　“我还是觉得你病没好利索，来，针头呢，我再给你来两针”说着，晏飏假装去翻垃圾桶找针头。
　　“屁股疼屁股疼，错了错了我错了”。
　　“这会儿知道错了呀，不睡了就滚起来，出去转转，再在家里捂着，就长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