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空间》十月初霜凉

55、徐尔的快乐

　　在徐尔短暂的生命里，乐乐是她唯一的快乐。
　　乐乐是一只中华田园犬，花白灰相间的毛色，矫健挺拔的身姿，每次徐尔回家隔老远她都能感觉到，然后一只犬从家中飞奔而来，一分钟她能跑五百米左右，徐尔也总能感觉到乐乐的方向，双向奔赴，拥抱对方。
　　大概是15年，乐乐被邻居家狗狗叼到徐尔家，当时的乐乐浑身都是灰扑扑的，根本看不出本来毛色，后来养了一会儿，干净了，忽然发现原来还有白黄色的毛。
　　乐乐能听懂人们的话，每次吃饭就眼巴巴蹲在徐尔面前，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碗里一眨不眨，喉咙里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徐尔总是背着爷爷奶奶给乐乐悄悄添饭添菜，徐尔总觉得乐乐不够吃，所以经常和爷爷奶奶提给乐乐加点饭，在徐尔不懈努力下，乐乐的饭终于多了一点。
　　但徐尔还是会偷偷假装自己吃不完了，然后把剩下的都给乐乐吃。
　　乡下有个说法，人的饭给狗狗吃了，记忆力会变差，徐尔不觉得。
　　乐乐后来有了宝宝，徐尔上了高中，很少在家，听奶奶说生了一只白色的宝宝，徐尔可高兴了，放假回到家，乐乐用肢体语言表达出让徐尔跟着她走，徐尔跟着乐乐来到一个干草做的小窝里，乐乐亮晶晶的眼睛里都是喜悦和期待，拱着头示意徐尔摸摸小乐乐。徐尔慢慢伸出手，试探性摸了一下小乐乐的毛毛，小乐乐还没睁眼，但浑身毛绒绒特别软乎，像个软球球。徐尔看着乐乐，心里面脸上都止不住开心，乐乐激动的前腿直拍拍，徐尔右手摸仔仔，左手摸乐乐，人生巅峰哎。
　　徐尔乐呵呵笑个不停，乐乐原地打滚。
　　仔仔长大了，奶奶要把小乐乐送出去，徐尔力争，最终还是送出去了，幸好是比较近的邻居，小乐乐经常跑回来玩，邻居为了让小乐乐认家，把小乐乐关在家里好久，徐尔和乐乐心疼的不行，徐尔还是要上学，听奶奶说乐乐就每天去看小乐乐，偶尔还要被打，徐尔好讨厌邻居！
　　后来乐乐又有了仔仔，徐尔还没见到就已经被奶奶扔掉了，说是养不活。徐尔非常了解自己的家人，究竟原因是什么徐尔明白，乐乐和孝道，在这个世间，徐尔没得选。
　　乐乐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她的眼睛里没有亮晶晶了，徐尔的眼睛里也没了，偶尔回来，只有躲在家人看不到的地方，徐尔能和乐乐抱在一起依偎片刻。
　　后来乐乐又生了三只仔仔，奶奶这次善良了点，留了一只。徐尔回去看到了仔仔，乐乐也开心了好多。但下次回去，徐尔却没看到乐乐，奶奶说是被偷狗贼偷走了，父亲给我打了电话，是卖给了狗肉贩子。
　　徐尔崩溃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无力，狗肉贩子是谁，在哪儿，徐尔怎么问也问不到，徐尔看着没了妈妈的三代小乐乐，内心有种转移的恨意，好像是小乐乐的出现，让奶奶做出了权策，有了小乐乐这只更好的狗，乐乐没必要了。
　　徐尔一年没再见爷爷奶奶，也没给她们打过电话，偶尔打来也只是寒暄几句，后来回去见到小乐乐，小乐乐长得好像乐乐，是眼睛里没有光的乐乐，徐尔忽然好心疼，小小只就失去了妈妈，爷爷奶奶也对他并不好，小乐乐好瘦，比以前的乐乐还要瘦，每天都吃不饱，很难熬吧。
　　徐尔为小乐乐也争取饭量，像以前对乐乐那样，但小乐乐并不亲近徐尔，或许有期盼，却害怕接近。
　　徐尔和小乐乐并排坐在地坝边上，中间隔了怕是有五六米，这次父亲带回来了一只猫咪，徐尔脑子里迷茫得很，这个家里好像养什么都养不好，养什么都养不出结果。
　　后来最后一次见到小乐乐和小猫咪，猫咪很瘦弱，乐乐还挺健壮，徐尔好好的喂了他们一顿，在学校的时候奶奶打来电话，小乐乐没了，过了几天，猫咪没了，徐尔养的花草也都枯萎了。
　　徐尔再一次回家，果然没有见到猫咪和小乐乐，徐尔呼喊他们的名字，在地坝边从早上蹲到天黑，也没有看到他们。
　　“原来不是在骗我啊。”
　　徐尔摸了摸身旁的空气：乐乐肯定会在我旁边，抬眼，小乐乐在五六米外，右边，小猫咪应该蹲在凳子上。
　　徐尔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乐乐的模样，怎么才一年多，就忘记乐乐的样子了呢？记忆力差了？徐尔闭着眼，倒在了水泥地上，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