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小道顾君》包子肉香

4、第四章

　　“不设坛，不行炁，即使是转精符箓的上清派高手，也要几个时辰才能完成。”田晋中看着陆瑾的背影，“老陆，你的通天箓已经大成了吗？”
　　“大成可谈不上。”陆瑾眼里一片清明，“这就是我最好的兄弟，茅山上清郑子布所创的通天箓。”
　　张楚岚一脸惊愕。
　　陆瑾继续道：“郑子布，还有天下会会长风正豪的仙人，梁山大觋风天养，都在那次结义中，一共三十六人，被称作三十六贼。
　　三十六贼结义虽然隐秘，但还是走漏了消息。自己门下的人，一直与妖人有那么深的勾结，那些牵扯在内的门派及为头疼。
　　他们联手对三十六贼下了追杀令。”
　　“追杀令？!那...师爷，您……”张楚岚看向闭着眼睛的老天师。
　　“我，和田师弟。当年，天师府中，下山追你爷爷的，就是我二人。”
　　“甲申之乱中，最干净的大能，恐怕也就只有……”
　　“了无真人，顾渊了。”
　　“但最神秘的大能，也是他。没有人知道他在甲申之乱中充当什么角色。”
　　田晋中长叹一口气，“你太师祖是江湖出了名的护犊子，我和你之维师爷秘密下山，分两路寻找你爷爷。
　　最终却没有找到，是因为顾渊。”
　　“顾渊...？”张楚岚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了无真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田晋中摇了摇头，“大概是因为你爷爷。你爷爷一直都明白，但是他不想祸及师门，所以宁可在外面东躲西藏一辈子。”
　　“当年，我遇到顾渊时，还是甲申之乱发生的三年前。”张之维缓缓睁开双眼，里面是张楚岚看不懂的情绪，“我下山历练，遇到全性妖人，是他救了我。
　　他自称是玉清观的道士，下山历练不甚迷路，然后我就把他带回了天师府。之后我问起他那天为何救我，他说——‘我最恨全性，只要是全性妖人，都该死。
　　’”
　　“甲申之乱之后，顾渊，就消失了。如人间蒸发一般。
　　他很强，这一消失，就有人猜测他是当年甲申之乱的始作俑者，是全性妖人的掌门，是三十六贼的首领。
　　但是我，田师弟，还有老陆，亦是全天师府的人，都不相信。
　　顾渊他嫉恶如仇，谁都可能，可以是，唯独他不会。”
　　可是今非昔比……

　　顾君曲着腿懒散的靠在树上，微微偏着头，那双眼睛黑如深潭，淡漠的没有丝毫情绪。
　　活了这么久，到底是没看淡人世间的七情六欲。
　　少年低下头，额前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神色。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
　　今天是月圆之夜，听说他们举办了个篝火晚会，在山上待的这几年太无聊了，还是去瞧瞧吧。

　　顾君坐在石头上，火光照在他精致的脸上，漆黑的眼眸映出一丝柔和。
　　夏夜蚊子比较多，他已经拍死了好几只，最后耐不可耐，从衣领里掏出一张符，往空中一甩，这一片范围内的蚊子就全都消失了。
　　“诶？花儿？怎么回事？刚刚还有那么多蚊子的？”陆玲珑抓住腿上被蚊子咬的包，突然发现周围的蚊子都不见了，一脸惊奇。

　　冯宝宝抱着几个瓶子坐到了顾君身边，顺手给他了一瓶。
　　顾君接过，看身边的少女一瓶接着一瓶的喝，就咬开瓶盖，把吸管插了进去。
　　轻轻吸上一口，发现有点辣。
　　？这是什么？辣椒味道的饮料？
　　这样想着，他又嘬了一大口，“咳咳咳咳咳……”
　　少年弓着背，剧烈的咳嗽着，白皙纤长的按在锁骨处，两颊染上了一层绯色。
　　“啊。”冯宝宝听到咳嗽声，突然想起来，四川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有种不一样的韵味，“这是老白干，你喝的了不？”
　　顾君这辈子最痛恨别人说他酒量不行，把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光了，大义凛然，“当然！只是刚刚喝的急了罢了！”
　　语毕，他打了个饱嗝儿。
　　冯宝宝：……
　　冯宝宝面无表情的斜着清澈的眸子看了看他，发现他除了眼尾和两颊染上了红色，好像没什么问题，就又扔了一瓶给他。
　　顾君接过酒站起来，视线有些模糊，他眨了眨眼睛，这才好些。
　　他叼开瓶盖，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冯宝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脸迷茫。
　　什么，不是陪我一起喝吗？

　　顾君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一个蓝色长发男子盘腿坐在地上。
　　他走过去坐下，把诸葛青下了一跳。
　　少年望着月亮，沉默不语。
　　半响，他道：“你在听八卦吗？”
　　“……你怎么知道？”诸葛青笑眯眯的看着少年的侧颜，问道。
　　“哦，”少年扭头，一脸无辜的与他对视，“我也听到了。”
　　说完，他还吸了口手中的空酒瓶。
　　诸葛青：……
　　“你们年轻人，就是有朝气啊。”顾君再次扭头望月，故作深沉的感叹道。
　　“什么？”诸葛青疑惑的看他。
　　顾君摇了摇头，起身走了几步，经过身穿白色道袍冰清玉洁的灵玉真人时，微微弯腰拍了拍他的肩膀。
　　“嗝，以后说话还是要小心，别被蓝头发的人听到了。”
　　张灵玉疑惑的扭头，率先问到了一身酒气，才看到那人的容貌。
　　“顾道长，你喝醉了？”他关心的问道。
　　“没有，”顾君面无表情的摇头，“我没醉，我了无真人...怎么...怎么可能会嘴！”
　　张灵玉：...是喝醉了吧，都说胡话了。
　　顾君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念之差，不错不错，对了，刚刚那个诸葛...是叫诸葛青是吧……他，他笑的可……”
　　顾君话还没说完，就摇摇晃晃的走远了。
　　张灵玉脸色沉了沉，转身看着不远处笑着正与别人聊天的诸葛青。

　　顾君经过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另外一个人的炁，还说这‘冯宝宝’这些字眼。
　　顾君不知道从哪里又蹭来了一瓶酒，咬开瓶盖，插上吸管，慢悠悠的说：“冯宝宝呀，长命百岁，活得久咯...”
　　此话一出，另外三人都看向他，却只看到了衣服上绣着龙与凤的摇摇晃晃的背影。
　　徐三、徐四、二狗：这...是个喝醉的道士吧？！

　　突然背后躁动起来，顾君扭头往后一往，发现张灵玉不知何时站在一颗树旁，浑身颤抖。
　　好像是气的。
　　他在定睛一看，发现张楚岚那不摇碧莲光着冒着金光的屁股在石头上蹦蹦跳跳，下面还围着一群人。
　　顾君：……
　　他眨了眨眼睛，想往前几步凑近点看，却突然领子一沉，他往下看，脚腾空了。
　　少年缓缓扭头，一张好像没睡醒的俊脸出现在他面前。
　　王也从老天师那出来后刚准备回宿舍，就看到顾君红着脸看着张楚岚的［哗——］。
　　王也黑着脸把他带到人少的地方，放了下来，自己则靠在树上，看着月光下一脸迷茫的少年。
　　“顾君。”他喊少年的名字，声音低沉沙哑，顾君耳朵一痒，朝靠着树的青年看去。
　　“你还记得我吗？”他的语气有点懒懒的，目光却灼热的看着顾君。
　　少年眯了眯眼睛，盯着他，觉得有几分眼熟。
　　他努力回想着，“嗷，你...你是那个...前男友！”
　　王也脸色更黑了，咬牙切齿道：“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顾君无辜的撇了撇嘴，“你以前没黑眼圈的。”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以前没这么邋遢。”
　　王也盯着他沉默半响，懒懒的说道：“顾君，你喝醉了。”
　　“？”顾君歪了歪头，唇瓣在月光下泛着水光，“我没醉。”
　　王也喉结微不可觉的动了动，心中念叨了句出家人非礼勿视。
　　罪过罪过。

　　顾君说完那句话，头有点昏沉，眼前突然一黑。
　　王也一转头，就看到少年直直的倒了下去。
　　王也：……！
　　他急忙伸出神来之手，抓住了顾君，让他没遭受破相之罪。
　　他无奈的把人扛到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