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第二十四章 ...
-
宋无忧在向北平时整理文案的办公室让差不多批评了快半个小时。
不外乎是“怎么回事,学生会查人怎么老迟到”云云。
“宋无忧,”向北用笔杆戳了戳脑袋,“你嗑药了最近?迟到上瘾?有病?用得着我给治治?!”
明显的火气很大。
说来也奇怪,宋无忧天不怕地不怕,可偏偏就是到了向北面前气短。
很长时间,向北话说到一半,也没听他继续说下去,而宋无忧低着头,还做好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准备。
但,良久,向北没继续,宋无忧也没接着。
就好像有人往这里丢了一颗名为“尴尬”的炸弹一样,嗯……从一进门开始,捻子就开始燃烧,甚至在他训他的时侯,宋无忧已经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噼里啪啦”的燃烧的声音。
而现在?应当是已经炸了吧?他有种错觉:闻到了剩余的味道,就像蜡烛烧完了的味道,或者说是春节鞭炮放完空气中残留着的味道。
尴尬在一点一点地蔓延,直到在空气中殆尽。
打破尴尬的还是冒冒失失地忘了敲门的苏念念。
“喂,会长!”
宋无忧突然就想谢谢她了,第二次救了他。
“进来怎么不敲门?怎么,”向北抬头看了宋无忧一眼,“被某个同样不敲门的白痴传染了?”
苏念念嗤之以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小脸一扬:“那又怎样?又不是什么尴尬的事情。”
“还有……?”苏念念探究的目光像是舞台上的探照灯一样在宋无忧身上扫来扫去,“怎么啦?宋无忧不敲门?哎哟哟,那能有什么啊?又不是看你裸体。”
这话说得向北直接接地红了耳朵根子,就连自称“不要脸”的宋无忧也不禁老脸一红。
据当事人宋无忧回忆到这个事情,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没看裸着的,不过也差不多了。”
宋无忧,你欠哦?
这是向北要杀了他时,宋无忧脑子蹦出来的最后一个想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句话冲击力太大,以至于苏念念当时就石化了,宋无忧清晰地听见了“咔啦咔啦”的声音,嘴张得让宋无忧想用拳头比比大小的冲动。
“你你你你你们两个,干什么了?!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啊!!
“好啊你向北,一面说着不谈恋爱,对女生没兴趣……结果倒好……!!!
“和宋无忧搞到一起,人家才多大啊?!你也真下得去手……?!禽兽!!”
“禽兽”向北嘴角抽抽,面上表情变化莫测,堪称调色盘,五光十色的那种。
“不过,我现在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她装作深沉,宋无忧有种“她又要‘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了”的感觉。
“你们两个,谁在上面?”
“苏念念!你!现在,立刻,马上,能有多远滚多远!!!”
苏念念故作惊讶:“哦哟,叫我揭穿了好事,用不着这么恼羞成怒吧?”
宋无忧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丫头真能搅浑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最近江林看宋无忧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只要宋无忧离他超过了三十厘米,江林就会连滚带爬的跑,边跑边嘴里嘟囔着:“不不不,老宋,你要是饥渴了就去找你家那位高岭之花解决。”
“……”
“……”
“……?????”
“……我家那位?哪位?”
江林不敢说,他怕宋无忧neng死他。
“你倒是说清楚啊,我家那位……?高岭之花……”
江林躲得远远的:“你家向北!”
操!!!
我家的?!
苏念念这姑娘,说好听了是把好枪,指哪打哪。此刻这把“好枪”还没点危机意识。
向北怎么就成他家的了?!
宋无忧很郁闷。
校服裤兜里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着,陶然庆幸自己手机关了静音。
午后的教室内,有几个早早赶过来预备期末考试的好学生,陶然只不过来走个过场,他又不是来学习的,他现在只想回宿舍睡觉。
向北认真地翻阅着笔记与错题本上的改正,并没有注意到陶然的如坐针毡。
陶然现在感受着“嗡嗡嗡”的震动声,突然就抓了抓脑袋,感觉真麻烦。
是该夸那边的人有坚持不懈,打不通不罢休的精神呢,还是该夸自己意志坚定呢。
“啊——!”
他干脆直接把头发抓乱,都顾不上精心打理的发型。
向北再也不能装作看不见了,只能把视线恋恋不舍地从复习的资料上挪开。
班里不少的人本来都在小声地讨论超级难的英语的完形填空,或者聚在一起押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再要么就是背背语文作文什么的。
冷不丁的让他吓了一跳,有不少人抬头不满地看着他,好几个戴着厚厚的“玻璃片”的人不愉悦地扶了扶眼镜,皱着眉看着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连连道歉,觉得自己真的是得罪了除了向北以外的人。
他正打算说这句话来着,向北立马不紧不慢地说道:“嗯,不要以为你没有影响到我。”
陶然立马蔫了。
“向北,”陶然悄咪咪地凑近他耳边说道,“怎么办?我到底接不接电话?”
向北微微有些惊讶,但随即就皱着眉:“响了这么长时间?你也不接……?现在还响着?”
“没,”陶然诚实道,“我掐了。”
“……”向北扶额。
但最后还是出去接电话了,走廊有回音,虽然陶然刻意将声音压低,但多多少少的还是有些声音。
后来觉得这样也不妥,就一溜烟地跑去了厕所接听。
“……是,最近是快期末了……嗯……用不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陶然语气异常不耐烦。
烦躁。
“怎么又脾气这么大?能改改吗——?”母亲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乏,似乎是坐在沙发上,有些黯然神伤的感觉。
“行了,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忙着复习呢!”
他才懒得复习呢,除了考试,他都没有这么佛系过。
回了教室,没怎么注意,关门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动静。
“啧!”
教室里有些不怎么整齐的抱怨声。
陶然懒得道歉,自顾自地坐在向北旁边,话也不说。
“……又怎么了。”
向北知道这个人的脾气,头都懒得抬,金丝边框眼镜稍稍往下滑了点。
陶然哼哼一声:“人家关心我,行!我狼心狗肺,不晓得接受、感谢。”
向北不说话了。
陶然将脑袋蹭在了向北的臂弯处,坠得在写英语的向北右胳膊往下一掉:“干嘛?嗑错药了?”
陶然身上有淡淡的香气,不过猛地让人一闻挺香,再闻着闻着就有些上头,还有些上瘾。
陶然长得漂亮,或许“漂亮”这个词不适合形容气血方刚的男孩子,但陶然给向北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
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这个形容词。
陶然皮肤白,桃花眼笑起来坏坏的,蛮会勾人魂的,一颗美人痣坠在右眼角,皮相让女生有时候都会嫉妒。
却是个又不缺乏阳刚之气的男子,若不是军人家庭出身,他可能就是个风流的花花公子了。
军人家庭又给他风流的气质死死压住,但还是盖不住那种气息。
向北承认,这人在干完坏事之后笑起来的样子真的挺帅,但就是嘴上不承认。
向北和陶然是小学就认识了,那时候陶然没长开,秀秀气气的,像个小姑娘。
向北打小就话少,不爱笑,嘴角总是压得平平的,这一度让向北家人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有自闭症。
陶然是个话多的,初中那会,常常缠着向北,这件事让女孩子们头疼怀疑了挺长时间:两大校草居然是一对儿!gay?!
加上每次往向北桌里塞情书时还要防着旁边那位,似笑非笑地扫姑娘一眼,咋说呢……挺尴尬的。
为此陶然邀功:“怎么样?给你去了不少烂桃花吧?快谢谢我。”
向北意简言赅:“滚。”
“过分了噢,刚入学那会儿,你就跟块木头似的,我不理你,谁还理你?”
向北无视搂着自己肩膀的手:“我又没逼着你理我。”
末了,又补了一刀:“我话少,你就跟自言自语一样。”
陶然难受得哭天抢地。
而此刻的他……是什么时候就有些戾气了呢?
“陶然。”胳膊上的脑袋沉坠坠的,向北却难得的没有嫌弃兮兮地推开他。
“靠会儿。”声音闷闷的,听起来有些郁闷。
向北动了动胳膊:“脑袋,起来。”
陶然吸吸鼻子,慢慢把脑袋从向北身上挪开。
向北才继续写英语。
“向北,”陶然声音委屈,听起来不像装的,“我要怎么办?我不想……”
“我知道。”向北揉了揉他的脑袋,“回去商量。”
“……就猜到你是这么一句,敷衍。”
陶然更委屈了,继续在旁边悲伤春秋。
“我想找小可爱了——”
向北抖了抖鸡皮疙瘩:“别恶心我。”
陶然眯眼笑:“你就不想见见宋无忧?”
向北依旧意简言赅:“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