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尽天下》瑄君

70、临安之主

　　临安地处江南，辖钱塘、仁和、余杭、于潜、昌化、富阳、新登、盐官八个县。

　　各种交易甚盛，万物所聚，应有尽有。对外贸易相当发达，有倭国、高丽、百越、大月、波斯、大食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与之有使节往来和贸易关系，朝廷专设“市舶司”以主其事。

　　西湖经过修葺，更加妩媚动人，吸引了不少中外游子，酒肆茶楼，艺场教坊，驿站旅舍等服务性行业及夜市也很兴盛。

　　近年来人口的增多，为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商业的繁荣创造了条件。临安的经济的繁荣，不仅超越前代，而且居大周前列。

　　手工作坊林立，生产各种日用商品，尤其是丝织业的织造技艺精良，能生产出许多精巧名贵的丝织品，在大周境内享有盛名。

　　逸云阁，临安城中最高的建筑物，临安城中老百姓都知道，此处是临安之主姜云歌的地盘，方圆五十步，有着一支禁军金羽卫正在巡逻，关于姜云歌的私事，这两年也被临安百姓津津乐道……

　　姜云歌一袭白色襦裙，站立在窗前，居高临下看着临安城中的繁华。

　　身后不远处的地毯上，一名幼童正拿着把小木剑玩耍着，碧儿正在一旁逗弄着幼童，当初姜云歌只带了影风，独自去往秦家祖地，所以这两年来，便是连碧儿都不清楚秦空的身世，碧儿知道秦空是主子跟秦凡的儿子。

　　近来这段时间，姜云歌收到了，不少秦凡的书信，姜云歌正在思虑关于回都一事，姜云歌很想见秦凡，却不太想帝都。

　　自从两年前，自己逼迫父皇取消了和宣辰的婚事，离开帝都之后，自己便一次都不曾回去。

　　反倒是父皇和母后，在自己带回秦空之后，来了一趟临安探望自己和秦空，姜云歌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父皇和母后，更对不起姜家。

　　因为自己和秦凡的私情，让皇室颜面扫地，两年多以来，两人连面都不曾见上一次不说，还心甘情愿给她养了个儿子。

　　一旦回了帝都之后，明知自己回去之后，便会被推到风口浪尖，秦凡却还是打算让自己带秦空回去。

　　这两年以来，姜云歌早已今非昔比，手中势力更超出常人的想象，手下更有三支船队，游走于海上周边贸易，姜云歌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大势敛财，整个临安境内，如铁球一般刀枪不入，便是洛泱都没法染指临安，加上临安距离金昌较远，洛泱鞭长莫及，这两年来，两人没少暗中较劲，姜云歌更是下令，砸了不少临安境内洛泱的产业。

　　此次回都，想来也会不太平，姜云歌看了一眼在地上玩耍的秦空，这名字还是父皇取的，姓秦也姓姜，父皇当初说，秦凡做下这般混账事，全然不顾及自己颜面。

　　便让秦空又上了姜家的玉碟，也叫姜空，至于这个“空”字，自己却是不喜的，不想激怒父皇，便也只得应下，在这临安境内都还好说，一旦回了帝都，秦空私生子的身世，便会暴露出来，到时候事情会复杂很多。

　　姜云歌回到书桌前，抬笔回了秦凡的信，表明了自己会带着秦空先回帝都，至于后面的事，回了帝都再行商议。

　　“碧儿，下去吩咐一下，明日启程回帝都，这封信尽快传到秦凡手中。”说罢将手中信，递到了碧儿手中。

　　“殿下，直接回帝都？奴婢觉得应该和凡公子汇合后，再一起回去。”碧儿有些不解主子的意思，又看了少主几眼。

　　“我自有打算，抓紧去办即可！”姜云歌没有打算跟碧儿说太多。

　　秦空已经一岁多了，当初秦空出生之后，又急急忙忙赶回临安，秦州距离临安路途遥远，途中秦空染了风寒，自己到底没有带过孩子，一时不察，待回到临安医治也有些晚了，不想却因此让秦空留下的病根。

　　这一年来，倒是调养好了很多，可稍微有点凉了，也得要十天半个月方才能好，姜云歌也知亏欠秦空，对秦空也越发宠爱，养的秦空也越发骄里娇气的，也不知道回了帝都，秦凡会不会因此责怪自己。

　　洛泱抬头望向秦州的方向，不知道两年多不曾见面，你是否依旧待我如初……

　　横跨千山万水的金昌城郊大营，秦凡也站在账外，望着临安的方向，自己到底还是亏欠姜云歌良多，如今这样的局面，是自己不曾想到的，姜云歌为了自己牺牲太多了，自己却为她谋划的太少了。

　　回想一路走来，自己的初衷，本是想改变自己的困境，能早日和姜云歌远走高飞，如今便是连自己的心，都丢在洛泱身上，姜云歌知道后又会这么想？最不愿伤害姜云歌一分一毫，结果却害得她颜面扫地，这份亏欠又该如何偿还……

　　不待秦凡多想，秦明已经领着军中直系过来了，秦凡领着众人回到主帐，商议之后的事宜。

　　秦凡:“诸位兄弟，此次回都之后，短时间内，我会很难回来，想来会在帝都，待上很长一段时间，金昌一切事务，由秦明主导，还有便是忘川以南众多事宜，不得怠慢，按计划去办。”

　　秦明:“将军放心，我等定会抓紧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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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转瞬即逝，九月初一辰时，

　　秦凡领着镇北军，一路赶回帝都，于九月初六黄昏时分，赶到了帝都，此次负责接待的，是太子姜云政跟二皇子姜云武，秦凡派了亲卫将洛泱一行人送回了将军府，自己和镇北军一行人随太子去了皇宫。

　　一路上太子还算和气，二皇子却明里暗里横了秦凡好几眼，秦凡知道自己理亏，便也装作没有看见，镇北军被安置在了城防大营，秦凡领着六名偏将面见宣和帝。

　　大殿内，

　　秦凡一行人单膝下跪，参拜宣和帝，“臣等参见陛下，陛下洪福！”久久不见宣和帝，让自己一行人起身，秦凡低垂着头，眼眸深不见底。

　　宣和帝:“平身，这两年镇北军做的还算不错，朕明日会在点将台，对诸位论功行赏，今日便早些回去休整一番。”

　　“臣等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和帝:“秦凡留下！”大太监姜福很快，便将其余人员领了下去。

　　寂静的大殿庄严气派，宣和帝身居高位俯视秦凡，“秦凡，你到朕身边来。”

　　秦凡压下心惊，一步一步走到了宣和帝五步的距离垂着头。

　　宣和帝起身走到秦凡跟前，抬手就给秦凡一巴掌，眼中的怒意暴露无疑，“孽障，你可知错？”

　　秦凡低垂着头，没有看宣和帝，“臣知错，还请陛下息怒！”

　　“既然知道错，那你可曾悔过，歌儿心性善良，你却三番两次伤她，若不是看在歌儿的面上，你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你可知？”

　　秦凡:“臣都知晓，也自知理亏，对不起公主，还请陛下息怒。”

　　宣和帝眼中狠厉之色暴露无疑，“若是今后歌儿再受一丝伤害，秦家满门朕绝不留情，你也好自为之……”

　　秦凡压下心里的震惊，“臣定当时刻谨记，陛下的教诲。”

　　宣和帝摆了摆手，“下去吧。”

　　秦凡:“是，臣告退！”

　　秦凡出了大殿，深深吸了口，在小太监的指引下出了宫门，途中揉了揉微红的脸颊，打马回了将军府。

　　两年多不曾回来过，秦凡心情却有些激动，门口小厮一见秦凡回来，眼中的欣喜溢于言表，“主子，你可回来了，赶快进去，老夫人和主母一行人，正在大厅等着你呢。”说罢，牵走秦凡的宝马。

　　秦凡刚进大门，便听见了小东西和秦蛮的嬉闹声，大厅一派和谐，秦凡刚进大厅，小东西便跑了过来，“爹爹，怎么回来这般晚，不是说就一会儿嘛。”

　　秦凡牵着小东西的手，走到母亲身旁，跪了下去，两年多不见，母亲的脸上依稀有了岁月的痕迹，秦凡声音带着哽咽，“母亲，孩儿回来了。”

　　秦母看着眼前唯一孩子，眼眶也红了，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将秦凡搂着了怀里安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秦凡再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母亲，孩儿好想您，真的好想您……”

　　秦母欣慰的笑道:“母亲知道，母亲都知道，乖，这大人了，还哭鼻子，孩子们都看着呢。”

　　秦凡擦干了眼泪，坐在了母亲身旁，这才看见洛泱九儿以及三个孩子，正一脸看着自己，秦凡现在没有心思理他们，只想和母亲多说说话，“母亲，孩儿想吃母亲做的鱼了。”

　　秦母有些宠溺的刮了一下秦凡的鼻梁:“母亲知道，早就准备好了，饿了没有？饿了咱们就早点用膳……”

　　“好，先用膳，孩儿还真是饿了。”秦凡走到洛泱面前，一行人去了膳厅……

　　一顿饭因着几个孩子的嬉闹声，气氛也异常活跃，秦凡高兴也饮了不少酒，最后还被小厮扶回房中，洛泱简单给秦凡擦拭了身子后，也累的不行，两人早早的便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