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尽天下》瑄君

68、回都事宜

　　翌日辰时时分，秦凡出了书房，去了九儿院子，九儿正在秦蛮用早膳，秦蛮一见爹爹来了，眼中的欣喜溢于言表，秦凡却微微有些蹙眉，很快又恢复如常。

　　九儿倒是见怪不怪了，“主子，坐下用些早膳可好？”

　　秦凡看了一眼桌上的早膳，白粥小菜还有些包子，很符合就九儿的口味，秦蛮口味也随九儿，秦凡坐下随意用了些粥，刚吃几口便放下了碗，实在是没有胃口，心烦意乱，秦凡眼神不自觉的，望向洛泱院子的方向，洛泱也许是为了小东西好，也搞不懂自己，怎么就冲洛泱发起了脾气，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了。

　　九儿见儿子吃好了，便让儿子出去走走消消食，并吩咐一旁的丫头们都跟着着，“主子，还在想主母的事？”

　　秦凡看了看自己的修长的手指，眼中一片悔意:“九儿，昨晚我欺负她了，该怎么办？”

　　“可是昨日因为少主的事？”昨晚两人在屋里那么大的动静，九儿也只知道两人吵架了，至于为何倒不是很清楚，昨日除了少主手指划伤了，并没有发生其他什么事。

　　“刚开始是因为小东西的事，后来扯到了些别的事，我一时昏了头，没有忍住脾气！”秦凡觉得自从和洛泱成婚之后，自己已经收敛太多了，也尽可能去顾及洛泱的感受，便是连姜云歌早就排在她后面，结果她却这般待自己！

　　九儿比谁都秦凡的为人，反倒是主母洛泱，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初嫁入秦家时，便害的秦凡险些丧命，虽然两年不曾见过，九儿还是发现洛泱的变化，面上的冷艳绝情，比两年前更甚，只是洛泱和秦凡的关系，依旧势同水火，九儿也很担心秦凡再受到伤害，九儿知道秦凡对洛泱下不去手，秦凡她舍不得伤洛泱，结果就是受伤总是秦凡……

　　九儿有些心疼秦凡，关于秦凡和洛泱的事，九儿没有给秦凡一丝意见，九儿不喜洛泱，又不能触怒洛泱，更何况自己还有个拖油瓶，要适当的避开洛泱最好。

　　秦凡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九儿的院子，独自打马去了军营，坐到主帐内，依旧想着洛泱的事，这会儿有点后悔出来前，没有去看洛泱一眼，还不等秦凡多想。

　　账外进来一名亲卫:“将军，秦副将等几位偏将军正在大帐等候，请将军过去商议回都一事。”

　　“嗯，我晓得了，你先下去！”秦凡拿起一旁的狼毫写了封密信，并让亲卫飞鸽传至临安姜云歌手中。

　　大帐内，

　　宣和帝的圣旨，传到金昌已经整整五日，命镇北军于九月初一启程，回帝都授封，按军功领赏，此次回帝都势必会暴露，镇北军的精锐之师，一众秦家子弟面上，也露出担忧之色。

　　短短的两年时间，秦家的势力也越发大了，秦凡带着武派子弟，在外攻城略地大势收刮资源，送往帝都的不过三分之一，洛泱在内主导秦家文派子弟，将秦家的生意和洛泱手里的生意，进行了整合，如今遍布大周各地不说，便是大月百越西戎等地，也是收获颇丰，随之而来的各方势力，也是接憧而至，秦家子弟向来霸道，无疑也触碰到了其他世家的利益，加之洛泱处事狠厉，秦家这两年也结下不少仇家，这次回帝都，想来应该不会太平……

　　秦明远比秦凡更忧心，秦凡此次回帝都，两位弟妹及三位侄子都会随行，若是有什么闪失，镇北军便是日夜兼程，也得整整五日，方能赶到帝都，这几位可是秦家的主心骨，一点闪失都不能有的，“此次回帝都，将军是怎么打算的？”

　　秦凡手撑着脑袋，“点两千精锐，随我回帝都即可，如今战事已停，明日起，那些尚未成婚的士兵，先发三月的例钱，放回去早些成婚，已成婚的分批轮流回家，这事儿尤敬跟覃塘来处理，叶章那边抓紧时间，赶在我们离开之前，将忘川以南的地图绘制完毕，秦明你留守金昌主持大局……”

　　众人商议了到后晌，方才商议完毕，秦明随秦凡回了主帐。

　　秦明:“堂弟，刚刚在大帐有些事，我也不好直说，这次回帝都，只带两千镇北军，怕是有些不妥！”

　　秦凡:“这事儿，你无需担心，秦家这两年势力大了，我们要更加谨慎些，我已经传信给三公主，她此次会携子回都，只要有她在，我等定然无恙，况且，凤家洛家姜家秦家关系错综复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人会轻易打破这个局面，倒是有个事儿，你们兄弟几个，也得抓紧去办！”

　　秦明倒是有些不解，“何事，堂弟你尽管说。”

　　“前几日，母亲来信说，陛下的成年六位公主，已全部许配人家，秦家在帝都势力单薄，此次挑些优秀的，尚未成婚的直系子弟，随我一同回帝都，他们的婚事，母亲自有打算，另外……”秦凡突然有点不好张开，意味不明看了秦明几眼，却迟迟没有说话。

　　秦明倒有些急了:“另外什么？你倒是说话啊？”

　　“近年来，族中出生女嗣极少，秦家需要女嗣，这事儿，可得辛苦几位堂兄了，不日，二伯会派人将诸位嫂子们送来金昌，堂兄，你可得加把劲儿！”秦凡一口气说完，有些疲惫的躺在椅子上。

　　秦明脸上如雷劈了一般，久久才溢出一句:“堂弟，老夫人是想用秦家的女嗣，打入各个家族吗？”

　　“这事儿，母亲做的并无过错，就算将来秦家的女子，入主各个世家，心里自是向着秦家的，对秦家来说是好事，有秦家的做后盾，不管哪个世家，定不敢苛责秦家的女子，这其中的道道，想来堂兄应当比我看的透彻，洛泱去年生下洛星时更是伤了身子，想来今后怕是极难再有子嗣，九儿的事儿，你知道的更多些，年少时我身旁只她一人，行事难免失了分寸，她底子早就出了状况，不得已我才在族中，抱了秦蛮养在她膝下，我如今唯一有指望的，便是姜云歌，可她身份尊贵膝下已有秦空，我也问过她意思，她明确表示不想再产子，我也不好强求，所以，这事儿只得辛苦堂兄弟们了……”秦凡知道这事儿，不止是母亲的意思，想来洛泱的成分更多些，但母亲来信时，却一句没提洛泱，秦凡也有些担心，母亲会因为洛星的事，迁怒洛泱。

　　对于秦凡不能人道一事，是族中高级绝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便是秦明这样的身份最高的直系子弟，都不清楚这其中辛密。

　　“堂弟，你就不知道纳两房妾，何必那般怕弟媳，你也是过于宠爱她了，这般下去，这秦家哪还有人，把你这个家主放在眼里。”秦明听了却把所有事情，全算在洛泱头上。

　　秦明知道洛泱善妒，容不得堂弟身旁，有别的女人，就连身份尊贵的嫡公主姜云歌，都斗不过她洛泱，孩子生了后，只入个族谱，就被洛泱赶回了封地临安，洛泱在秦家只手遮天，做事更是心狠手辣，秦家上下居然无人胆敢，违逆她的意思。

　　便是这两年在西戎打仗，堂弟都不敢碰女人，若不是因为洛泱，堂弟为何那般委屈自己。

　　“堂兄，这些事情我都很清楚，洛泱她是鼎儿的嫡母，为了鼎儿我不会动她，况且鼎儿年纪尚小，也是离不开她，这两年，我出征在外，她在后方带着两个幼子，还要打理秦家事务也很辛苦，便由着她吧！”秦凡知道这两年，洛泱很辛苦，也不希望秦明对洛泱有太深的芥蒂，这样对自己对秦家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算了，随你吧，至于女嗣这块儿，我们兄弟几个会尽力的，你放心。”堂弟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对洛泱做事的方式方法，秦明始终不太认可，偏偏洛泱这两年给秦家带来的好处，完全比镇北军带来的利益更多，镇北军是拿命拼来的不说，西戎一行更是折损十万子弟，而洛泱却是用的脑子。

　　秦凡:“行吧，那你下去打点一下，还有半个月便要回帝都，时间也比较赶，辛苦你了。”

　　“那我先下去了！”秦明拱了手，退出了主帐。

　　秦凡拿起桌上的折子，翻看了起来，一直到黄昏方才忙完，打马回将军府。

　　秦凡回府直接去东院，站着屋外瞧见小东西和洛星，正在地毯上玩耍，屋内除了几个丫头婆子，没有洛泱和落雪的身影，秦凡心里难免有些担忧。

　　小东西似有感应一般，回头便秦凡的身影，丢下手中的小玩偶，便朝秦凡跑了过来，“爹爹，爹爹，孩儿好想爹爹……”

　　秦凡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小东西，嘴角上扬，一把抱起小东西，朝屋中走去，抱着小东西坐在洛星身旁，“哦，鼎儿怎么想爹爹了？”

　　“孩儿就是想爹爹了，今日娘亲也不来陪孩儿和星弟，落雪姑姑也不来，蛮弟又被姨娘给揍了一顿。”小东西一股脑说个没完没了。

　　秦凡抱起一旁的洛星，也放在腿上，听着小东西叨叨，洛星的确很乖巧，便是被自己抱着，他也不哭闹还咯咯的笑，乖乖的样子，像个小女孩一般，“那鼎儿不知道自己去看你娘吗？”

　　“孩儿跟星弟去书房找娘，娘不在书房，孩儿又去娘房里，可是落雪姑姑不让孩儿和星弟进去，说娘在忙，不可以打扰，孩儿就和星弟又回来了。”小东西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鼎儿，你娘在忙，不打扰是对的，你好好陪弟弟，爹去看看你娘，好不好？”秦凡听了小东西的话，心里的担忧更甚，起身便要打算往外走，小东西却抱秦凡，不让秦凡走。

　　秦鼎撒着娇，“爹爹，孩儿也去看看娘，带孩儿去好不好？”

　　秦凡刮了一下小东西的鼻子，“好，你牵着弟弟一起，咱们去看看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