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尽天下》瑄君

34、嫡子秦鼎

　　秦凡躺在床上，整个人看着毫无生机，药也喂不下去，洛泱端过药碗，含着一口一口的喂了下去。

　　好在秦凡底子好，昏睡一日一夜，在次日凌晨醒了过来，秦凡看着身边的洛泱眼下的青紫，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翻身下了床。

　　秦凡刚下床，洛泱也惊醒了……

　　两个人收拾一番，朝灵堂走去，二伯已经主持着秦家子弟，扶着老夫人的灵牌，正准备出门。

　　秦凡接过秦明手中的灵牌:“堂兄，我来吧！”

　　秦明微微点了头将灵牌递到秦凡手中。

　　一行人出了帝都，将祖母与祖父合葬在一起，方才算是完事。

　　之后的几日，秦家各地的族人，纷纷回往各处。

　　书房内，秦母、秦凡、还有抱着孩子的洛泱，三人相视而坐.

　　秦母:“这些日子，忙着老夫人的事，倒是冷落了这孩子。”

　　洛泱:“无妨，只是这孩子的名字该取了，母亲和秦凡觉得，该怎么取？”

　　秦凡:“你们取就好了，我没有想过这事儿.”

　　“鼎，秦鼎，这孩子的名字，你父亲当年早就想好了，当初怀你的时候，你父亲说了，你叫秦凡，凡之嫡子便唤鼎.”秦母回忆着陈年往事，但凡大家族，对于嫡长子的喜爱，那种喜欢常人是很难理解的，就如同自己当初怀上凡儿时，夫君秦忠对腹中的嫡嗣的喜爱，那也是异常亢奋的，便是连秦凡的一生，各个阶段成长的事务，都早早规划好了的，依稀记得秦忠看着腹中孩子说着，若是儿子，今后便只此一子，若是女儿，那也要让其文武双全，天下无双，谁曾想还真是个女儿。

　　洛泱看着怀中的孩子，一双眼珠子到处乱看，心里便有些柔软，洛泱将怀中的孩子递给秦凡，秦凡冷眼看着孩子，脸上明显的不喜，洛泱看出秦凡的不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母也看出秦凡的不乐意，“凡儿，你要切记，这是你的嫡子，便再不喜他，你也不能亏待于他，他本身是没有错的。”

　　秦凡感觉自己与母亲，当真是有些八字不合，儿时怕她，也极度依赖她，到后来的不喜欢她，说不到几句便会吵起来，“晓得了，我还不至于亏待一个稚子。”

　　秦母:“凡儿，你知道母亲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秦凡:“你们喜欢他便好了，又不缺我一个，反正我自小没有父亲，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秦凡的话刺激了秦母，秦母想也没想，便抬手甩了秦凡一巴掌，“逆子，如今你成家立业，你就不能放下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你这般将泱儿跟孩子置于何地？她们才是你的嫡妻和嫡嗣，你与姜云歌再无可能，除非我死了，否则她休想进我秦家大门！”

　　秦母的一巴掌，将洛泱怀中的孩子，吓的哇哇大哭，洛泱只能把孩子，先抱了出去……

　　“母亲，那我和姜云歌做错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这般待我们，你是不是非要逼死孩儿，才甘心？”

　　“凡儿，你忘了她吧，你若是真心爱她，就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宣辰也是个好孩子，自会好好待她，你身旁已经有了洛泱和九儿，你该知足了，姜云歌她再单纯，也是皇室之人，你能保证姜云歌身边的人，一辈子不能发现你的身份，一旦皇室有人知晓你的真实身份，整个秦家那将会万劫不复……”秦母依旧语重心长的说着，也希望秦凡能想开些。

　　秦凡:“我不，我不要，孩儿不能没有她，你让孩儿做什么都可以。”

　　秦母:“你这逆子，冥顽不灵，你祖母如今刚入土，你又要搞的家宅不宁是不是？你非要激怒皇室，皇室的颜面有多重要，你与姜云歌的事，外头闹的沸沸扬扬，你们两个倒是不管不顾，那洛家呢？那宣家呢？你外祖父家呢？你知不知道，你表姐因着你的风言风语，跟你表姐夫吵架，都回了凤家了？你还要闹什么？”

　　秦凡知道自己自私，但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私情，牵连了凤家，洛家，毕竟，秦家多出武将，朝中能说上话官员并不多，陛下若迁怒于凤洛两家，借机削弱两家势力便严重了。

　　秦母知道秦凡听进去，便也不在多说，留下秦凡一个在书房，去洛泱房间看了看孙子。

　　秦凡很晚才回到房间，便看见洛泱抱着秦鼎已睡下，秦鼎睡的香甜，洛泱倒是没有睡着，洛泱见秦凡表情淡淡，看不清喜怒。

　　“我把鼎儿抱下去，你先去洗洗，早些歇下。”原本睡的香甜的秦鼎，被人翻动身子却是不依，小手使劲扒拉洛泱，小嘴一歪让人感觉下一秒，便要哭出声来……

　　秦凡不想听见小孩子哭闹:“算了，别挪了，我就在榻上将就睡一宿.”

　　九儿赶忙上前，服侍秦凡更衣洗漱。

　　上次拿鞭子打九儿，从那之后，九儿也不太愿搭理秦凡，主母回来之后，九儿更是连这间屋子，都不想进，最近秦凡事情也多人也疲惫，完全没有什么心思，去理会九儿，结果让两人是越走越远。

　　简单洗漱后，秦凡睡在离床不远处的贵妃榻上，声音极小的问道:“洛泱，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洛泱:“你长兄的，早产……”

　　秦凡也懒得去消化，这几个字背后的秘密，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在回话，睡了过去.

　　活了十七年的秦凡，第一次被婴孩吵醒，吵醒也就算了，奶妈进来给小东西喂了奶，便抱了出去，结果奶妈抱走多久，这小东西就在外面哭了多久。

　　孩子的哭闹声，吵着隔壁院子的秦母都醒了，洛泱听的略微有些心疼，又让奶妈将儿子抱了回来，小东西一回床上倒也不哭，大大的眼珠子灰溜溜到处转。

　　秦凡见终于安静了，又继续睡觉，结果睡了没一会儿，这小东西又哭，如此反反复复，连着好几日都是这般。

　　这种场面，将初为父母的秦凡洛泱，折磨的不成人形，秦母见了两人这般模样，反而意味不明的笑了，完全不搭理，这边院子里的情况，每日早膳后，秦母便出府，天黑之前方才回府！

　　又是难熬的的一夜，秦凡洛泱并肩躺下，秦鼎睡在最里面，小小身子却占了床的一半位置，睡在中间的洛泱，只得往秦凡怀里靠，两人看着秦鼎踢被子的小动作，都觉得莫名的好笑，两人嘴角微微上翘……

　　洛泱拉过小被子给秦鼎盖好，确认没有问题后，转过身搂着秦凡，两人相拥而眠。

　　一个时辰后，小东西果然饿的嗷嗷直叫，耳房的奶妈赶紧进来，抱着小东西躲在屏风后给喂了个饱，喂好后换了尿布，又将孩子抱给洛泱，两人又陪着小东西转着眼珠子。

　　结果秦凡洛泱先睡着了，秦鼎转着小眼睛，又是一阵哭闹，真是闹的秦凡，暴脾气都泄气了，小东西毕竟什么都不懂，两人又是一阵哄……

　　“明日你陪我和鼎儿回一趟洛家，可好？”洛泱柔声询问着。

　　秦凡:“嗯，应该去一趟，那后日去探望一下外祖父，趁着这段时间有空，带鼎儿去认认脸也好。”

　　洛泱:“嗯，那回了洛府，你多带带鼎儿，我想多陪陪母亲……”

　　秦凡一脸为难，还是找了个拒绝的理由:“多带几个丫头婆子，好生看着不就行了，我一个当家主事的，整日抱着个孩子，像什么样子！”

　　洛泱听了忍不住笑:“鼎儿平日里，一会儿见不着咱俩，铁定没完没了的哭闹，明日你便辛苦一下。”洛泱就是想让秦凡跟鼎儿多处处，虽说秦凡这几日对鼎儿，比之前好多了，但洛泱知道秦凡心里，是不喜欢鼎儿的。

　　秦凡整个人，泄气的躺在床上，还孩子气的瞪了一眼，睡的香甜的秦鼎，睡梦中的秦鼎，好似做了个好梦，嘴角笑的翘了一下，气秦凡瞳孔都放大了……

　　洛泱见了只觉得好笑，两人相拥而眠，又开始了难熬的一夜，两人醒来时，发现鼎儿已经醒了，一双大眼睛到处乱转，难得不哭不闹的。

　　看的洛泱心中一片柔软，附身亲了亲鼎儿额头，小东西见了，脸都笑开了花，伸手就拉住洛泱的发丝，秦凡见了，忙把鼎儿的小手掰开，将洛泱的发丝解救出来。

　　三人慢悠悠的起来收拾整齐，洛泱抱着秦鼎，朝母亲院子走去.

　　秦母贴身丫头知画，见主子主母过来，便吩咐下人上了早膳……

　　秦家来自秦州，秦州喜好面食，秦凡自小养在帝都，却也是偏偏遗传了喜爱面食的习惯，亲近之人都是知道的……

　　秦母和洛泱包括祖母，都是正儿八经的帝都贵族，早膳大多用的燕窝，各式点心糕点，小菜等等，反正桌子摆的各种小吃……

　　秦凡的早膳，是一碗简单的阳春面，秦凡一个人吸着面条，洛泱转头看了一眼，落雪抱在怀里的儿子，只见儿子，眼睛直勾勾盯着秦凡，嘴角不停流着哈喇子，惹着洛泱一阵轻笑……

　　秦母:“这小模样倒是跟凡儿幼时，第一次瞧见，别人吃面条时一模一样，到底是秦家的种，血液里的东西，谁都改变不了，一眨眼凡儿都这般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秦凡听出了，母亲话里话外的意思，瞧小东西的模样儿，差点把没有吞下去的面条喷了出来，秦凡把面条递到洛泱面前，“要不你喂他吃点！”

　　秦母:“泱儿，夹小一点，给他尝尝味儿即可。”

　　洛泱挑了根面条，放在碟子中夹成小段，喂了鼎儿，小东西兴奋的手舞足蹈，小眼睛都放光，亮晶晶的，惹的众人都忍不住笑……

　　洛泱把面条推给秦凡:“你赶紧吃了，一会儿该凉了……”

　　秦凡端过面条，三两下就吸完了，小东西看着不远处空空的碗，小嘴一扁嗷嗷直哭，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秦凡见小东西哭鼻子，倒觉得莫名的好笑，也不知道为啥，反正心情极好，洛泱看着秦凡偷着乐，真是被这俩人气的不轻！

　　“你把鼎儿抱出去哄哄，让我和母亲好好用膳！”洛泱没好气的说道。

　　“好勒，我来哄，咱们出去飞檐走壁！”秦凡倒也难得爽快的接过小东西，闪身出了房间，运起内力，一下子就上了屋顶，身后的丫头婆子，更是吓的胆战心惊，生怕主子不小心摔了小公子！

　　怀中的小东西，倒是不哭了，一副很兴奋的样子，眼珠子到处乱瞟.

　　一刻钟后，秦母和洛泱用好膳后，一起出了房间，便看见秦凡背对着两人，单手抱着鼎儿，慵懒的靠在屋顶上，一手拨弄着，悬挂房顶狮子纹饰，小东西看着晃来晃去的狮子，倒是笑的很开心……

　　洛泱看着屋顶上的俩人，那种感觉说不出美好，一瞬间，深深印在洛泱的脑海中，让人不忍打扰。

　　“凡儿你赶紧把鼎儿抱下来……”秦母见洛泱发呆，开口唤了一声。

　　“来了……”秦凡一个转身缓缓落地，小东西兴奋的直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