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尽天下》瑄君

22、成婚之日

　　皇室姜家直系，除了姨母和表弟姜云元来了，便是不久之后，将与洛溪成婚的姜云淳，及其母族叶家，也不曾有人来，均是命人送了贺礼过来，尤其是 ，宣和帝送的一对极品血玉如意，更是耐人寻味！

　　不待众人思考其中缘由，秦府大门口，更是欢天喜地，敲锣打鼓放着鞭炮，秦府管家吼着:吉时已到……

　　秦凡被姜云元跟凤一乐，给架到骏马之上。

　　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

　　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令人极具争议的婚礼。

　　秦凡一身红色新郎服，骑着高头大马，头发被高高束缚在头顶，右耳上戴着，未曾见过耳骨夹，耳骨夹像是折弯的面具，牢牢的夹在耳骨上，惹得帝都无数 ，闺中女子见了，也是忍不住痛心疾首，如此俊美郎君今日之后，便是别人家的了，唉……

　　就连不少已婚妇女，见了秦凡这模样，也暗想这洛府小姐，连太子妃位都不要，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这幅皮囊，在帝都勋贵子弟中，那也算的上拔尖的，这要是换作自己选，估计也会怎么做！

　　一路吹吹打打到了洛府，秦凡下马跪拜洛府父母，洛泱由弟弟背到花轿，秦凡兄弟几人，便急急忙忙往回赶。

　　到了秦府，秦凡下马走到花轿前，踢了两下轿门，便躬身将洛泱抱在怀里，洛泱的出现，众人瞬间看呆了。

　　洛泱倾国之貌，帝都见过的人并不多，如今真的见了，也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秦凡察觉众人不善的眼光，不自觉地微微皱眉，抱着洛泱跨过火盆，方才将洛泱放下。

　　旁边的喜娘赶忙上前，替两位新人理了衣裳，将红绸缎递到两人手中，两人各自牵着红绸缎的一头，相携步入正厅，拜见主位上的秦母……

　　主婚官便是久未露面，两朝帝师洛千山，也是洛泱的祖父，只见其缓缓张口，声音掷地有声，朗诵道:“一阳初动，二姓和谐，庆三多，具四美，五世其倡征凤卜 六礼既成，七贤毕集，凑八音，歌九和，十全无缺羡鸾和 缔结良缘 缘定三生 成家之始 鸳鸯璧合 文定吉祥 姻缘相配 白首成约 终身之盟 盟结良 礼成 送洞房……”

　　洛千山摸着胡子，也是满面红光，孙女如今终是嫁了属意之人，一路走过来，也是不容易。

　　秦凡的成婚，代表既日起，就是秦府的掌权人，两人进了新房，秦凡对着小七九儿吩咐道:“好生伺候着主母，我先去前院敬过宾客，晚些时辰再回来。”

　　从头到尾，秦凡和洛泱二人，不曾交谈一句，绕是没有眼力劲儿的下人，也是察觉出一丝怪异。

　　秦凡走后，洛泱命贴身丫头落雪，替自己换下礼服，头顶的凤冠，把脖子压的酸痛，小七和九儿打着下手。

　　洛泱意味不明的，打量着小七和九儿，从洛泱所掌握的信息来分析。

　　这两丫头平日里不仅是，伺候秦凡的日常起居，更是秦凡的房中人，从之前死掉的那个贱婢来看，更是印证了这个事，也许那一晚，秦凡只是将人，错认成了她们二人中的一人，才导致后来发生的一切，让自己被秦凡的误会至今。

　　这两丫头自小陪伴秦凡身边，想要将二人除掉，也要找到最恰当的时机，眼里不经意漏出的杀气，让小七和九儿心道不好，两人依旧表现的若无其事，仿佛刚刚什么都发生，也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

　　婚房所发生的一切，秦凡当然不知，对于后宅肮脏之事，秦凡本就十分厌恶。

　　秦父死的早，自己也是秦家唯一嫡嗣，未曾见过这些肮脏事，但是在祖地秦家，秦凡倒是见了不少，以至于秦凡，深深厌恶，那些心机深沉的女子，因为当初那个，死去的婢女，洛泱在秦凡心中，已然成了这样的人。

　　酒宴上，不少交好的世家，来了不少人，尤其是秦凡一辈儿，认识的公子哥来了不少，一见秦凡出来，气愤一下子被退到了高潮。

　　秦凡被拉着挨桌的敬酒，绕是凤一乐和姜云元陪衬着，也架不住宾客的热情，三人皆是有些摇摇晃晃的……

　　最后还是舅舅凤青麟，站出来挡了一番，三人才退了出来，在下人的搀扶下，悄悄退到后院来。

　　凤一乐嘴里喋喋不休，吵着要闹洞房，姜云元已是醉的站不稳了，秦凡抬手示意，铁虎铁牛便将二人，扶回各自房中休息……

　　待几人走后，秦凡慢步走回自己院中，站着院落的桃树下，抬眼看着天上朦胧的月色，一站便是一个时辰，一动不动的……

　　铁牛走进院中，站在秦凡身后，拱手道:“主子，时辰不早了，该回房歇息了！”

　　秦凡良久之后，方才回过神来:“嗯，知晓了，你也早些下去，歇息吧。”

　　秦凡看了看婚房的方向，叹息了一声，缓步走向的婚房，脚重的如同千斤重。

　　昏暗的新房内，大红蜡烛不停的燃烧着，洛泱已更衣，卸了原本精致的妆容，一个人坐在桌上，喝着莲子羹。

　　绣花绸缎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竟铺成了一个囍字，秦凡一挥手，尽数将其扫罗落床下，一屁股坐在床上……

　　桌上摆着的合卺酒，谁都没有喝的意思，洛泱也看出秦凡的不愿，可这毕竟是成婚，洛泱还是希望，秦凡能主动邀我喝下合卺酒。

　　洛泱吃着莲子羹，无视秦凡的一切动作，之后在落雪的服侍下，完成了最后的洗漱。

　　不顾坐在床边，发呆的秦凡，直接上床躺在了最里面，背对着秦凡闭眼假寐，落雪看了看自家小姐，又看了看姑爷，一时也不知怎么办。

　　一旁的九儿，看一眼发呆的秦凡:“主子，该歇息了，奴婢先伺候你洗漱。”

　　秦凡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九儿到了隔壁的里间，在九儿的服侍下，简单的洗漱了，换了身干净的里衣。

　　转身正准备回房，九儿却一把拉住了秦凡，踮起脚头埋在秦凡耳边，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公子，夫人说了，今晚，有不少眼睛正盯着秦府，望公子好自为之。”

　　“你退下吧，我知晓了。”说完，秦凡看着九儿退出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秦凡闭上双眼仰着头，双手痛苦的抱着脑袋，靠着墙壁，缓缓蹲下。

　　秦凡知道，姜云歌今晚一定会派人过来，可是，这些事情，不知道不是更好吗？你知道了，可怎么办？我以后可要如何面对你，我该怎么办。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逼我，难得就非要洛泱不可吗？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不是姜云歌，为什么不是她，明明该是姜云歌与我成婚的，怎么就变成洛泱，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秦凡眼中缓缓流着泪，再睁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漆黑，秦凡回到房中，抬手放下帘子，遮住一室春光，原本守在屋外的一干丫头，听见了屋中传来的声音，都忍不住羞红了脸，默默低着头，一路退到了院子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