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堕落的第二十八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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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田作——”
“什，么，时，候，下，班，啊~”
织田作之助看着搬运尸体的车开远，转身看向后面坐在路边栏杆上的黑色卷发少年。
“嗯，可以走了。”
“啪。”
手中红色封皮的书合上。
太宰治微抬腿，轻轻松松从栏杆上一跃而下。
松松垮垮披在肩上的黑色风衣飒飒作响。
“嘛~那么去吃中饭吧。”
少年随意地走到前面，漫不经心地看着沿路建筑。
声线没精打采的：“织田作——”
“今天还是吃咖喱吗？”
“唔，如果太宰想吃蟹肉……”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突然，
道路尽头传来一阵嗡鸣，沉闷地乍响，犹如惊雷一般，似乎是机车的行驶声。
“喂喂，搞什么啊……”
太宰治耷拉着眼，语调慢悠悠的。
“横滨现在的飙车党这么疯狂的吗……”
“大白天的——”
！！！
目光落到那一辆凌空的玫红色机车时，那只鸢色的眼睛蓦然睁大，未尽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
马路上，机车金属的外壳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光芒，甚至周围也伴随着隐隐红光。而比它更耀眼的，毋庸置疑是车上的两人。
看起来小巧一些的赭发少年坐在前面，双手握着车柄，即使是在高速行驶的此刻，头上的黑色小礼帽也依旧安稳地戴着，飞扬的卷发在帽檐下仿若细碎的残阳。
坐在他后面的是一个清瘦的黑发少年，同样一袭黑衣，生得斯文俊秀，细细的圆框眼镜浮着薄光。
机车飞驰，在远远超过其他车辆的速度之下，这二人的表现却自然极了。
甚至黑发的那位都没有抱住赭发少年的腰，仅仅只是把左手搭在后者肩上，右手还空出来扶了下眼镜，坐得四平八稳，犹如平地。
只是一晃而过的画面，道路上很快就没了那打眼的玫红色。
“……”
太宰治笑容淡了，本来懒懒散散的模样一下子收敛了。
“……刚刚那是，”
一边走上来的红发男人声音低沉。
“……是安吾他们吧。”
“……”
少年抬手轻轻扯了扯脖颈露出的一点雪白的绷带。
他沉默着。
啊啊……
真是太令人不爽了啊——
果然啊果然啊，森先生又不做人了啊……
太宰治神情扭曲了一瞬，眼神可怕起来。
区，区，蛞蝓——
也敢黏糊糊地缠着安吾了——？
啊啊森先生啊，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那个黑漆漆的小矮人也可以撬我太宰治的墙角哎——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织田作之助眼睁睁地看着旁边的少年露出一个足以让人san值狂掉的笑容，慢半拍地抬手按上对方的肩。
“太宰是想去找安吾了吗？”
“……哎？”
少年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语调平直地拖长。
“织田作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啊~”
“我才不会主动呢——明明就是安吾一直没有来找我嘛！”
理直气壮，已经完全忽略了自己躲着坂口安吾这么些天的事了呢太宰。
“唔，这样啊。”
红发男人放下手。
“那我们就去吃蟹肉粥吧太宰。”
啊啊完全没有怀疑地就相信了呢织田作。
太宰治停顿了一下。
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他嘴唇微动，几乎没有声音，只有一点气音从唇齿间漏出来。
“嘁，”
“……等我吃完……”
“可恶的蛞蝓……”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
“呲吱——！”
车胎与地面摩擦带起烟尘，稳稳地停下。
“喂！”
中原中也偏头，右脚点地。
“就是这里了吧！”
坂口安吾轻轻一撑后座，轻巧地跳下机车，落地。
“嗯。”
“嘁，一个小组织……”
“BOSS还让我们两个搭档……”
中原中也跨下机车，随手一撩衣摆，双手又插进口袋，淡淡抬眸望向面前的建筑。
“有点浪费啊……”
难道这个组织还有什么古怪吗？
唉，BOSS，你做的明显得连中也都觉得不对了呢。
坂口安吾抬腿走在前面：“放心，中也。”
“的确就是一个小组织。”
“唔，需要我出手吗？”
“……”
赭发少年头一撇。
“当然不用！”
他声调拔高：“这种不堪一击的东西我一下子就可以搞定了！”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喂喂！
你这家伙是不是忘了坂口安吾的杀伤力了啊？
堕落论躺在坂口安吾的意识海里，通过后者视野看着那位帽子先生。
奇怪……坂口安吾竟然也会说这种话。
他终于不想工作了？
才没有。
坂口安吾察觉到堕落论的想法，平静地反驳。
他注视着中原中也一步步走近那栋建筑，同时小小的少年四周泛起波澜般的红光。
他看着中原中也随意踢起一颗石子。
那石子犹如炮弹般骤然弹射出去，平地惊雷似地直直穿透了面前楼房的墙。
崩塌声不断。
坂口安吾双手抱胸，笔直地站在原地。
“工作可不代表浪费劳动力。”
轻飘飘的声音被轰然的碎石声轻易掩盖。
“我可不想和太宰抢搭档。”
语气闷闷的。
哈？
堕落论眼角一抽。
和太宰治抢搭档？
那家伙可不觉得你在和他抢搭档，八成是在臭骂中原中也吧！
坂口安吾沉默地看着原本完整矗立的楼房变得千疮百孔，隐隐约约的枪声和惨叫全弥散在了四起的浓烟中。
正午的太阳也驱不散这里的烟霾。
视野里只有薄薄的红光清晰可见，还有身边的一抹玫红色姑且有些打眼。
中原中也，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无时无刻不在发光的耀眼得过分的少年啊……
这样犹如小太阳般的少年，
果然还是最适合太宰的了。
坂口安吾早已得知了此世未来。
太宰一生中会遇到许多人，而其中有两个人的存在绝对是最为特殊的。
温柔的光在耗尽前将他拔出淤泥，
灿烂的光无知无觉地涉足了他最了解最信任的心坎。
“我可以改变许多……”
“但他们，我绝对不能改变。”
声音清浅又笃定。
“他们是太宰的救赎……”
“好啦好啦知道了！”
堕落论快忍不住想冲出去狠狠敲两下自己这笨蛋主人的头。
就是太较真了吧！
就是没安全感嘛！
还是跟个小孩子一样！
祂无奈，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啊！
太宰治早就把你也当做那什么救赎了好吗！
祂真的很好奇，坂口安吾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就算太宰治那小屁孩再怎么会藏着自己的心思，但以坂口安吾的能力，也不求全部猜透，看穿一二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他难道真不知道他在太宰治心中占据着什么样的地位吗？
这可和那本书中的“坂口安吾”完全不一样了啊！
没有异能特务科的束缚后，现在的安吾是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纯粹的朋友，一开始就不存在欺骗之说了……这早就和那个未来分道扬镳了。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在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内被那个太宰治完全放在心上的好吗！
“……可以了？”
坂口安吾朝正向这边走来中原中也昂首。
“嗯。”
刚经历了一场战斗的少年连头发都没乱，神色轻松。
他主动对站在机车旁乖巧等候的黑发青年说：“今天白天没任务了，”
“一起去吃中饭吗？”
坂口安吾愣了下。
然后点头：“嗯，走吧。”
走出几步，他看着中原中也跨坐上机车，下意识问了句。
“是回□□食堂吗？”
“哈？”
机车上的少年眉眼张扬。
“怎么可能啊！”
“难得咱们俩出来，我请你吃饭吧！”
“不管怎么说，毕竟你之前还是帮了我大忙的。”
？
坂口安吾眨眼。
明白了。
这孩子还当那次荒霸吐爆发是他坂口安吾帮忙压制的呢，估计……大概是连之后港口黑手党帮忙压下他的消息的人情也算在坂口安吾身上了吧。
但是，
那次若不是坂口安吾的堕落论，污浊根本不至于突然暴走啊……
不过坂口安吾也不能解释什么。
毕竟堕落论存在实体且是近乎于神明般的存在这件事，他还没有告诉任何人。
连森鸥外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有极其强大的杀手锏。
哦，不对，织田作应该知道堕落论的实体。
不过那也没关系，毕竟是织田作嘛。
“好吧。”
坂口安吾点头应下，利落翻身骑上机车，坐到中原中也身后。
前面的少年并不宽阔的背散发着暖洋洋的温度，真的就像太阳一样。
他默默想，就先欠着这一顿饭吧。
以后再还给中也就是了。
“轰轰轰——”
“咻————！！！”
一闪而过的玫红色与红光。
此处又重归寂静，然而鲜血与硝烟的味道依旧存在。
而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
“我开动啦！”
灯光昏黄温暖的小店里，窗台前的位置两个黑衣少年相对而坐。
桌上两碗乌冬面冒着丝丝缕缕的香气，白色上下浮动。
中间摆着两碟小菜，脆萝卜和小白菜。
乌冬面的骨头汤鲜透了，看起来年纪小些的那个已经大口大口地吃得两眼放光了。
稍大点的眼镜少年接过一边服务员递来的清酒，替对面的少年盛上一小杯。
“……谢，谢谢！”
中原中也含糊地匆忙应道，连声呛了几下。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一红。
坂口安吾看着对方急急忙忙地咕嘟咕嘟灌下酒，不禁勾唇：“中也这几天是忙坏了吧？连饭都没有好好吃了？”
“才，才没有！”
声音下意识拔高，脸上一划而过的不好意思衬得少年幼气了几分。
本来中原中也是打算请坂口安吾去餐厅吃西餐的来着，然后被对方以“中也吃西餐肯定吃不惯的吧？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日料店哦，不如去那里吧？”为由拉来了这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店。
一开始来的时候他还想着被坂口安吾青睐的店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呢……没想到真的就只是食物特别好吃……呃，也没有特别好吃啦，不过是很合他的口味罢了。
毕竟他从小在擂钵街长大，那些太高档的食物反而吃不惯，这种家常美食倒是戳中了他的口味。
“中也是在奇怪我怎么会来这家小店子吃饭吗？”
眼镜少年背脊挺直，手持筷子，目光干净得有些温柔了。
“……啊，有点吧。”
中原中也不自然地躲过对方的直视，耳尖的红还未褪下。
“嗯……”
坂口安吾突然就想逗逗他了。
唉……难怪太宰那么喜欢调戏搭档啊……
这么可爱的男孩子谁不喜欢嘛。
他放下筷子，故意凑近几分，眼睛眨了两下。
语气慢悠悠地拉长。
“中也可不要把我想得太不平凡了啊……”
“我也是会在街上闲逛觅食的人嘛。”
“以后中也还想吃好吃的都可以来找我推荐的哦。”
坂口安吾靠近得太突然，还扯着帽檐的少年显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猛地一退。
“碰！”
后背狠狠地磕到了窗台凸起的一角。
身体感觉到痛又本能地前移。
“唔。”
脸突地就埋进了一个冰凉凉的怀里。
！！！
钴蓝色的瞳孔震惊地缩小。
中原中也抬头，只看到向来淡漠平静的那人嘴角悄悄地勾起一个绝不起眼的弧度——但绝对是在笑的吧？
他立刻想起身，却发现一只手按上了他的背，借着巧力让他顺势倒在了桌上，头依旧靠在那人怀里。
“你——你干什么啊你这家伙！！”
坂口安吾无辜地抿唇。
唔，好像炸毛的猫啊？
他忍不住揉了揉怀里毛毛躁躁的赭色卷毛，声音依旧清朗又正经。
“明明是中也先倒过来的嘛。”
似乎又夹杂着微末笑意。
“是中也太可爱了。”
“你这家伙——”
中原中也还没说完，就见面前这莫名其妙不正经的少年伸手握住了他的肩膀，主动扶他起来。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深色透彻的漂亮眼睛。
“嗯，是我错了，中也先好好吃饭吧，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工作吧……”
！
这家伙——
赭发少年闷闷地坐回去，拿起筷子继续闷头吃。
却觉得嘴里的面都不香了。
嘁，难怪是那条青花鱼的朋友！
他在心里咕哝。
看起来正儿八经的，结果还是一样的不正经！
然而他却忽略了坂口安吾最后一句话。
坂口安吾收回目光，看向窗外。
和谐的美好城市啊……
只是……
他微微蹙眉。
那场战争……
就快来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堕落的第二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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