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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三年之约(下) ...

  •   五日之后,紫禁城。

      三年前的紫禁之巅,是两大顶尖剑客之间的决斗,江湖人将目光紧紧盯着紫禁城,为的是目睹剑客风采。

      然后三年后的紫禁之巅,却是源自几年前的一个承诺。对于这一次决斗,江湖中人的反应不一。

      有的人拭目以待,着眼于两大剑客的决斗:一位是成名已久的绝世剑客;一位是如昙花一现,曾在江湖中绽放一瞬光彩的剑客。胜负似乎已分,但谁又能预知结果?

      有的人却不屑一顾,西门吹雪与叶孤城都是顶尖的剑客,可惜三年前叶孤城死于西门吹雪剑下,他便再无敌手。矗立顶尖的剑客,寂寞而又不容质疑。

      京城之中,人声依然鼎沸。

      人山人海朝着紫禁城的方向涌去。只可惜这一次,没有人能够进入,也没有人能够一睹剑客风采。

      京城某家客栈之中,陆小凤正急得跳脚。

      而这位让他跳脚的人,也是让他无可奈何的人。陆小凤知道幽灵山庄覆灭之后,叶孤城一定会离开。所以他请叶孤城来到了京城,并且向他说明了这件事情。

      过程如下:

      “叶孤城,你可听说过一个消息?”陆小凤问道。

      叶孤城淡然道:“叶某淡出江湖甚久,自然不曾听闻。”

      陆小凤闹心地挠了挠头,忍不住开门见山:“今日,他与西门吹雪会在紫禁之巅一决胜负!”

      叶孤城的眼眸漾起一丝波纹。

      “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一些误会叶青当初一时悲愤才放此承诺。但是既然他一定找到了你,又何必再去和西门决斗呢?”陆小凤有些想不明白。

      叶孤城敛下眉目:“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陆小凤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会在叶孤城口中听到。他几乎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叶...叶孤城,你说什么?你说与你无关?”陆小凤扬起眉,胸口起伏不定,语气带着愤怒。

      “叶青为什么要找西门吹雪决斗?难道不是为了给你报仇吗?他去幽灵山庄找你,回来之后毅然决然地赴约,难道不是因为你拒绝了他吗?”陆小凤好像已经气疯了,以至于他的思维很迟缓,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陆小凤!”叶孤城的眼神依旧与平时一样,淡漠,淡漠得没有点人情味。陆小凤对上叶孤城冷冽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心上一寒。

      “你真的以为他找西门吹雪决斗仅仅是因为我死于西门吹雪剑下?你真以为他赴约是因为一时想不开?”叶孤城的语速不急不慢。

      但到下一段话,却已经带上了淡淡的伤感与怒气。

      “他一直有着自己的剑道,他一直想成为顶尖的剑客。以前是因为我,他愿意放弃自己的剑道。现在,他是时候该走自己的路了……”叶孤城面上最终浮现了萧索之意。

      陆小凤长叹一声,他果真是太过着急了,居然连这样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捋清。但他却仍没有放弃,在他看来,叶孤城与叶青之间,有一些东西是时候该捋清了。

      “叶孤城,你心里还有他吗?”陆小凤问道,但是久久没有得到回答。

      “叶孤城,你在幽灵山庄假死三年,却从不知三年前你死后他去了哪里。”

      “他去了西域。”叶孤城沉默许久,说道。

      陆小凤了然一笑:“叶孤城,像你们这样高傲的人或许从来不会去思考一个人对你来说的意义吧。”

      不,叶孤城思考过,他也知道。但他从来不知道他自己对于那人的意义。

      叶孤城错开眼神,似乎在闪躲。

      “缘分本来就是一个很奇妙的事情。多年前,你遇见了阿青,阿青也遇见了你。多年后,你重新遇见了阿青,阿青也重新遇见了你。有多少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是你恐怕不能否认阿青在你心中的地位。”陆小凤苦笑道。他或许也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能在叶孤城面前做疏导者。

      “现在的叶青,也便是曾经的阿青。你不能否认他改了名字,你们之间就什么都不存在了。”

      “你以为你妨碍了阿青的剑道,是因为你从头到尾都不坚定。或许你从前很坚定,但你放手了,便是产生了怯意。阿青以为他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所以他很失落,所以他毅然决然地决定去决斗。一对相悦的恋人之间产生了矛盾,却依然固执地各执己见,难道不能说很可惜吗?”

      陆小凤说了很多,直到他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他认为自己说的绝对不能算是人生的大道理,但是作为局外人,总归是要比局内人要清楚的。

      陆小凤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他真的很着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阻止这一切。

      “陆小凤,你说的话很多......”叶孤城沉默良久,说道。

      陆小凤露出一抹苦笑。“但是,谢谢你。”

      下一刻他便已经走出门外。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呼吸,哀声道:“总会没有白费口舌!”

      然而,不是什么事都有挽回的余地的。

      若是一个人醒悟的太晚,想要挽回便已经太晚了。叶孤城走出客栈时,天已经黑了。

      他似乎能够理解当他执意去紫禁之巅赴约时阿青的心情了,因为此时,当他真正想要挽回时,心情已经烦躁不安了。

      三年前,阿青疲惫不堪却又执拗不已的面容不断浮现在眼前。这时候,叶孤城才知道什么叫关心则乱。

      因为方才,叶孤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陆小凤找到自己的时候,带给自己的飞虹。

      当他重新紧握着自己曾经的配剑时,一时间居然百感交集。飞虹依然泓如秋水,剑光凛冽。

      陆小凤不仅把剑交给了他,还将阿青说的话带给了他。

      “叶孤城,我们两清了......”

      从前的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年,却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没有人能够想象出阿青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表情。

      叶孤城揣揣不安,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焦虑。

      两清么?就连曾经最珍重的东西都不需要了,或许真的连一丝念想也不在留了。

      他自认了解阿青,但他知道此时的人,已经变成了叶青。叶孤城心乱了,他的眼前,好似闪现出了一抹飞溅的血花,绚丽而又凄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三年之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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