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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掏出把刀来宰一只现场医生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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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婶,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叶禾呆了一两秒,险些以为是自己没睡醒,在做什么丧心病狂梦:“……什么?”
“阙景页。”
“……您……您叫我什么?”叶禾整个人都在颤抖,虚弱着开口,仿佛下一刻就要心脏停止猝死去了。
“婶婶。”
对视了足足十秒钟之后。
叶禾一手按住了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一手冷静地把深情的仿佛在演戏的人给拨到一边儿去,自己快速连滚带爬地翻下了床。
鞋都顾不上穿好了,往着脚上一拖,就踉踉跄跄着向病房外跑。
门都没走出去就被绊了一下,趔趄着提起那个滑掉的鞋就往护士台那边上蹦跶去:“医生!”
几分钟后,一个老医生和叶禾赶了回来。
因为此刻在医院的时候还早,一时半会急忙忙地也找不到看脑科的医生了,还是护士帮叫的这位老医生。
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抬了抬老花眼镜,对着这位家属说可能脑子给撞坏了的患者同志,进行了左看右看检查过了伤口,又是耐心询问了一番后。
转头对叶禾道:“看得出来,这位先生后脑勺上的伤口并不是很重,对话中也探得出意识还是清晰的,智商也没有出现多大的缺陷。”
话音一转:“但据你刚刚所说的异常,识不清人或是脑震荡一类等可能还是存在的,所以请家属先不要急,去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我们看检查结果,再给答案,好吧?”
叶禾点点头应允:“好。”
送了老医生走后,叶禾也差不多冷静下来了。
再回头,看着坐在病床边上的人,叶禾默默给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平时习惯了高冷倨傲的阙先生,再看现在这个对自己眉目微弯的阙先生,还是觉得有些惊悚。
甚至还有些怀疑,小张是不是偷偷背着他给阙先生做了什么了换芯手术之类的。
犹豫左右了一下,探步上前,像刚刚老医生那样,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比出个二,小心试探:“阙先生,这个是几?”
阙颢好脾气地握住了他的剪刀手:“婶婶,你是把我当做三岁的小孩子吗?”
“……”确实有这个怀疑,被戳穿,叶禾扭头不自然的咳了两声,然后再问,“为什么阙先生你叫我婶婶?”
阙颢似乎觉得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记得了?你……是我叔叔的伴侣,你说过,即便是我再怎么喜欢你,我们之间都没有可能了,见面就只能喊……婶婶。”说着,心情还有些低落。
“……那你叔叔是谁?”
阙颢:“阙颢。”
“……”你成了你自己的侄子可还行。
叶禾又咳了两声:“你喜欢我?然后我是你…叔叔的伴侣,怎么听着这么奇怪,我和你,咳,难道我在和你‘叔叔’结婚在之前,我还和你好像还有过一段……?”
“我们之间,”阙颢神情认真的就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点了点头,“的确爱过。”
那个模样,那个神情,叶禾脑补出来了,就像是曾经他和他自由相爱,最后敌不过封建势力,他无奈嫁给了他的叔叔,从此见面只能以叔侄相称。
“……”叶禾觉得十分见鬼。
“……那你还记得些什么别的吗?”说边边试图去抽自己的手。
被握了住,紧得怎么也挣不开了。
“……”
阙颢缓缓道来:“你嫁给了他之后,我便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拍戏杀青的时候,现场出了些意外,我被砸到就进了医院,醒来却没想到你会守在我的身边。”
说着还微微笑了起来,仿佛眼里有光:“能再见你,我真的高兴。”
这一通说得叶禾都快信了,语塞了半晌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又抽了一下,讷讷:“我不是,呃,你叔叔他……”
听到从“曾经的爱人”嘴里提到了那个拆散他们“十恶不赦的叔叔”,阙景页抿唇嘴角压了压,继而又扬起微笑道:“不提无关紧要的人了,这么久没见,我们聊点别的吧。”
“……”叶禾觉得自己脑壳有点大,快给绕乱了,还是得赶紧解释清楚,“阙先生,你可能是记错了,你不叫阙景页,你就是……”
阙颢。
而我也不是你什么婶婶,我是你即将要离婚的伴侣。
没等他把话说完,阙颢就扭头转向了一边,声音不复刚刚的温和了,幽幽带着些冷淡的意味:“难不成婶婶要说,我不是阙景页,我是我那个冷血无情的叔叔阙颢?”
“呃,不是……吗?”叶禾迟钝的点了点头。
阙颢冷笑了一声。
叶禾:“……”
你到底是在讽刺你自己,还是在讽刺谁?
正当叶禾绞尽脑汁想怎么劝说回正轨。
阙颢又缓缓转了头回来,看着这个自己所挚爱的人,唇张了张,说:“说了那么多,你又特意来看我,你就是想让我相信,我是阙颢,你也把我当做了阙颢对不对?”
叶禾点头,又顿了顿,但好像总觉得有某些地方不太对劲,却说不出来的所以然。
什么叫当做阙先生?
你本来不就是阙先生本人吗?
只听阙颢道:“那好,你和那个人既然是伴侣,你又想让我相信我就是你的伴侣,那就做些伴侣之前会做的事,比如,亲吻我。”
说着,就着叶禾的手指尖往自己唇轻点了点。
“……”
叶禾终于抽出了自己的手,站直了正色,往着阙颢肩上拍了拍:“侄儿……不是,咳,阙先生,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些私人空间自己冷静一下?我先去办一下检查手续。”
说完就溜,丝毫不带拖泥带水的。
这到阙颢眼里就是落荒而逃,自己喜欢的人不想和自己亲近,阙颢眼底是显而易见的落寞。
很快,阙颢去做完了一整套的检查后,医生的结论是:“经过检查,阙先生的的各项身体素质基本上是来说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出现了您所说的反常是……?”
叶禾马上接上:“是他现在性格跟以前不一样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脑子受伤了之后造成了性格偏差,还有就是,我们是伴侣,现在他却叫我……呃,婶?”
医生不可思议:“您是说,他现在把自己当成了您侄子?”
叶禾如捣葱点头,不仅当侄子了,连名字都另起了一个,还给自己编了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医生一脸为难:“照目前为止,按照您所说的,出现过这个病例问题的,那就可能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精……精神方面问题?
“……你是认真的吗,”叶禾站了起,“你们秦医生呢?”
“前天出差去了。”医生见他站起来,心也提起来,自己也跟着站起来,低咳了几声,拿着手边的眼镜戴了上,还象征性的扶了一下。
做他们这一行的,就怕家属情绪过激,会突然掏出把刀来宰一只现场医生祭天。
看向旁边的阙颢,有点难以理解,除了脑袋上还没拆解的两根绷带,怎么看都是很正常的。
但还是选择了温声安抚:“您的先生可能的确是对自己的认知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我们的医疗设备并没有检查出问题,我们也无从下手,这样吧,检查也检查完了,目前为止还未出现什么大的问题,伤患处也不住,要不您先带回家先让您的先生休养几天,秦医生一回来我马上联系您。”
叶禾起身本是想起来让拿了病历表回来的病患本人阙颢坐,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就算了,想了想:“好,那麻烦医生了。”
握手点头过后,也只能默认暂时先这样。
“对了,”医生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些,“可能您现在着急您的先生恢复从前的健康,但我作为医生还是想嘱咐一句,他的大脑刚刚受到了打击,不宜过多的刺激,所以这事您也别太纠结反复去拷问他了,顺其自然更好,说不定过一段时间,您先生他自己慢慢的就会痊愈。”
叶禾想了想,翻译了过来,那就是让他自己继续编故事,要顺着他来,别打扰。
点头:“好的,记住了,谢谢医生。”
小张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时候,正看到叶禾站在阙颢面前,出于特殊身份的考虑,拿出了助理事先就准备好了的口罩,帽子,一一给他小心戴上,小心地避让开了伤处。
阙颢站着,身上的病患服已经换了下来了,低头顺从地接受面前的人要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
叶禾看了看成品,除了不可更改的188身高和宽肩窄腰的修长身材,清俊冷毅气质,脸大抵都遮住了,只要不靠太近,应该也没人认得出来了。
“阙先生,你真的不打算再住院两天观察观察?”
“不了,我想和你一起回家,医生不是也说了,可以回去的。”
“那……伤处还疼吗?”
阙颢仿佛浸在自家Omega关心的蜜罐子里,甜得嘴角微微泛起:“没事,不疼了。”
小张愣了愣,才恍然回过神来,走了进去:“颢哥,嫂子,我来了。”
阙颢点头,复又察觉这话不对,疑惑的看向他:“你叫我什么?”
小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张了张嘴,干巴巴:“……颢哥啊,不是吗?”
阙颢蹙了蹙眉,怎么自己的经纪人还能叫错了自己的名字,正要出口纠正。
叶禾及时止住了一场鸡同鸭讲,把小张人给带了出去。
“怎么了,嫂子。”小张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颢哥他刚刚,我叫错了什么吗,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叫的吗?”
“你没叫错,”叶禾抚额,“事情是这样的。”
然后清清楚楚的把阙颢误认为自己是自己侄子的事给说了一遍,然后又将医生的鉴定结果给说了个明白。
听完后,愣了半响还在接受中的小张,又干巴巴的“啊?”了一声。
做经纪人的,什么风浪没见过,偏偏现在这个风浪就把他打得二丈摸不着头脑了:“那我现在是不是得配合着叫颢哥景页哥?”
叶禾点头:“好像是要的,医生说暂时先不要刺激阙先生。”
商量好了之后,小张也打算好了,听医生的。
先接人回去休养,医院毕竟有别人出没,对于一个公众人物来说还是不安全的,剧组那边的后续工作他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其他的通告也都推了。
两个人再进病房。
小张道:“景页哥,你没事就好,我们走吧,车已经在下面等着。”
阙颢满意颔首。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阙颢发现叶禾没有跟上来,停住,回头。
叶禾正琢磨着要不要打电话跟谢余说一下一起去面对公司导演那个事,迟早要面对的,大不了就是雪藏解约不吃这一碗饭了。
这么久了,他也觉得有些累了。
电话刚打出去,忽地就被回来的人抓住了手:“你要打给他,让他过来接你对不对?”
叶禾惘然抬头:“他?谁?”
阙颢似乎在强忍着什么:“阙颢。”
叶禾:“……”你不就在我眼前吗?
侧头看到发现不对又返了回来的小张:“你不走了?”
阙颢:“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叶禾:“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走?你不是已经没事了?”
阙颢万万没想来刚刚的话居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在僵持的这时,电话打通了,谢余还是那股子吊儿郎当的劲:“喂,宝贝儿,想起我啦,怎么了?”
阙颢仿佛是一个被出了轨的丈夫,死死盯着手机上的通话界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样。
气又怕吓到眼前的人,不气又觉得头上绿得发慌,硬是瞪红了眼眶,沙哑着声:“他凭什么这么叫你?”
那边还在浑然不知情宝贝宝贝儿地叫着。
叶禾只得对那边的谢余道:“……回头再说,先挂了。”
然后赶紧先把电话挂了。
心里过意不去地哄人:“咳,谢余……他就这样,我下次,下次让他改了这称呼。”
阙颢像是根本没听到他这话,自顾自的问:“你不是要跟阙颢离婚了吗?他还凭什么还这么叫你?”
叶禾愣住,讷讷地有些尴尬:“……你还记得离婚啊?”
“对不起,我偷看了他的邮件。”被问住,阙颢有一瞬间的僵硬,缓缓垂下了头,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落。
复又想到了什么:“可是,婶婶,你既然要跟阙颢离婚了,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我?两年了,我其实一直都没放下,我还是爱你的,我一直在等你。”
“……啊?”叶禾听得只剩干巴巴的语气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这个时候,叶禾不着边际地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谨的问题,我和阙先生也就认识两年,不是说我和你在被拆散之前还有一段吗,怎么也是两年。
莫非在你脑补的眼里,我叶禾是个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嫁着叔叔勾着侄子不放?
“婶婶,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阙颢伸手去握住叶禾的手,抓回了他游离的思絮。
近乎哀求紧眼眸里似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有着细碎的亮光:“我们回家。”
事实证明,国民老公的深情,不是一般人顶得住的。
包括叶禾。
旁上的小张看了老半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虽然还是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但还是一并开口劝道:“是呀,嫂子你就跟景见哥一起走吧,夫夫间有什么别扭可以回家解决。”
然后,叶禾稀里糊涂地被带走,老半天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两年间两个人最常住在一起的那一间公寓。
阔别一个月,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叶禾心里异常的复杂。
本来都以为,从那一封离婚协议的电子邮件发出去的那一刻,自己不会再踏足这里了。
阙颢伸手:“婶婶,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来,我带着你。”
“……”
事实上,这里的一砖一瓦我比你还熟,谁带谁还说不定,谢谢。
叶禾默默挥开了他伸出的手。
明明自己是被阙先生带回了两个人的家,却好像被说得他在跟别人私奔做了对不起阙先生的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