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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倒霉透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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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不爱此道,也领悟不了和刚认识的风尘女子能聊出什么乐趣,不过他也不好扫兴,学着玩点别的,被那两个小主子牵着手在楼下会客厅教他弹琴茶道,也玩的津津有味。
青楼小主子向来胆大,见凌霄高大英俊,胳膊上露出来的肌肉丝丝分明,分明和京城那些软脚虾似的白面公子不同,也巴不得能春宵一夜有机会尝尝这人间极品的滋味。
穿粉衣的小主子赖在凌霄右边身侧,娇滴滴的抚摸凌霄抚琴的胳膊,抬脸贴着凌霄的耳朵耳语道:“我看公子身姿俊朗威猛,可是个将军?”
凌霄不着痕迹的拿开胳膊,侧了侧脸,问道:“男人能弹古筝吗?有什么好玩的曲子也教我一个?”
左边穿葱心绿衣服的小主子趁机直接钻进了凌霄的怀里,直接伸手往凌霄的胸前探,一边莺声燕语婉转地说道:“我看公子虽然看起来消瘦,不过这身上肌肉铁似的捏不动,是不是绷的太紧了,要不公子脱了外衣,我给你按一按放松放松如何?”
说着一双滑腻的手直往凌霄的衣襟里钻,凌霄苦笑一下,实在是无福消受,又左右都躲不开,只能直腰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
刚才他就感觉到又进来一位白衣女子,也没在意,毕竟这种地方只要不是进来了男人,就都算正常,不过这一站起来不经意的往门口一扫,就直接和这位白衣女子目光对上了,那女子只一眼就看得他头晕眼花,人棍似的僵立在了当场。
这屋里要是有个地缝就好了。
谁想到喝个花酒还能被梅姐姐抓个正着啊?
“公子,您躲什么呀?好像我们姐妹吃人似的,到了这种地方,难道真想让我们好好教你弹琴唱曲吧?”葱心绿衣服的女子娇柔一笑,乳燕投林似的又靠进了凌霄怀里,摸着凌霄的腰带软绵绵的道:“不过妹妹会吹弹的乐器可多了,要不,今晚给公子吹个别的曲子?”
可能是感觉到凌霄浑身紧绷又被摸了几下没有反应,这两位女子才抬眼顺着凌霄发直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脸似笑非笑、深吸一口气站在那里的梅绛雪。
两名小主子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施了个礼不情不愿的退下了,心里有点遗憾——寻欢作乐被老婆捉到了,也不知道下次还敢不敢再出来玩。
梅绛雪看到凌霄刚才那浑身不自在的样子,知道他可能是被某人带了来的,站着也不动,含着一丝冷笑问凌霄:“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额…”凌霄脸一红,心道军爷在这地方能做什么?垂手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梅绛雪当没看到凌霄那羞赧的样子,追问道:“那位呢?”
凌霄涨红着一张脸,默默地往楼上看了一眼。
梅绛雪看他真是恨铁不成钢,越过他的身侧一边往楼梯处走去,一边恨恨说道:“你们可真是兄友弟恭,感情好得紧,他便是要弄个椒房豹房,难道你也陪着他?”
好像应景似的,楼上传出了凌安之那嚎丧似的歌声:“我是个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凭着我折柳攀花手,直煞的花残柳败休,半生来折柳攀花,一世里看花喝酒。”[1]
梅绛雪听罢更是对此人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跺脚轻哼了一声,以前只知道凌安之荒唐,家里还多了个妾出来,但是亲眼所见和猜测毕竟感受完全不同。想到这,她不管不顾地踏步往楼上走去。
凌霄红的像个熟透了的辣椒,看着梅绛雪已经大步的上了楼,他也不敢拦,有心喊一声提醒一下还怕梅绛雪回手再甩他一巴掌,只能像个小跟班似地跟在梅绛雪的身后,任由梅绛雪哐当一声把门推开了。
梅绛雪一看屋里的场景,简直都气笑了——
外间屋是引地下热泉做成的室内温泉池,凌安之只穿着一件浴袍半坐在池子边子,浴袍胸膛半敞着,露出胸前一道刀疤,脚和小腿都泡在水里,一滩烂泥似的半倚在一个小主子身里,见那个小主子被他的歌声逗的花枝乱颤非常可爱,还捏着人家下巴想啃一口。
凌安之听到凌霄上楼了,以为另外的脚步声是个追逐打闹的小主子,看到梅绛雪也愣了愣,再一看凌霄那一副“对不起我没拦住的表情”,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衣衫不整好像有点尴尬啊。
他向梅绛雪挤出个笑,狼狈难堪地叫了一声:“梅姐姐。”
玉袖吃了一惊,她阅人无数,心道这二位公子一看就不是凡品,一会再喂二位公子喝点迷魂酒,撩得好可能就春宵一刻值千金了,怎么家里母老虎还冲了进来?真是败了好事。
她依依不舍地看了凌安之俊美的容颜和半裸的胸膛一眼,退出来房间。
梅绛雪素来端庄稳重,从来头发一丝不乱,快步走路的时候都少,此时想要发作几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只气得张口结舌,坐在温泉旁边的桌子上看着凌安之从池子边爬上来。
凌安之一脸生无可恋,好不容易有时间出来放松一下,结果任谁这一下子也吓倒兴了,他倒也脸皮厚,就披着浴袍坐到桌子旁边放低了身段,等着梅绛雪发作他。
梅绛雪开始的时候生气,这个时候倒也冷静下来,她虽然心里觉得委屈,可是也知道这委屈毫无道理,毕竟自己也不是凌安之的谁,这么说起来,她好像比凌安之家里那个妾还没有权利管着他。
她性格端方内敛,这些年以家族的利益为重,就算是午夜有什么不该想的那一些少女春心,也都被生生的压住了,谁知道今天偶尔看到听云轩拴着的马,一时头脑发热想来看一个究竟,可是看到又如何呢,她好像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这么想起来,她心里更难受,不过还得收场,她生生地把眼睛里的水光压下去,垂首欲盖弥彰、说:
“那个,我就是想着这里不干净,看你们两个这么作践不爱惜自己,把你们当弟弟,怕你们再染上什么脏病,心里有点气急。嗯…我总一个人习惯了,也不太了解男人,你们要是真想,我别院里干净漂亮的姑娘挺多,趁在京城这几天安排几个好好服侍一下你们。”
凌安之本来看梅绛雪有点粉面含威的冲进来,心里多少有丝不爽,生出那么一丝叛逆少年被家里姐姐管烦了的心来。不过一看梅绛雪半天都没说出话,那一闪而过的委屈眼神,和眼睛里被强行被压下去的水光,当下心里就明白了大半。
他面上还是一副乖巧知错弟弟的模样,心里却开始唉声叹气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梅绛雪看他这样,也不多说,稳了稳纷乱的思绪,再起身时声音已经强自冷静下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行事稳重些吧。”转身就要下楼。
凌安之看梅绛雪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他和梅绛雪相熟多年,有打小的情分在,他不自觉拉住梅绛雪的袖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道:“姐姐别生气,我以后不这样了。”
梅绛雪低头看到凌安之修长的指骨、玉雕的小臂,七情六欲像座山似地压得梅绛雪有点喘不过气来,她不想再困在这个情境里,不等凌安之说完,她转身轻移莲步,特意地挺直了纤腰,沉默着下了楼。
剩下凌霄和凌安之面面相觑。
凌霄也不管形象了,往屋子中间的空地上盘腿一坐,双手扶着膝盖不满地叹口气道:“这回算是借你的洪福,脸都丢到瓜哇国去了,你还继续放松不?”
凌安之也没想到偶尔吃了一顿荤的竟然被噎成了这样,坐着半天冷着脸没话说。
凌霄打小和凌安之一起长大,且素来心思细腻,大概知道凌安之在想什么事,他眼睛转了转,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那个可是梅姐姐!”
凌安之一伸手把凌霄从地上拎起来丢在身边椅子上,张牙舞爪地道:“想个灯笼,我都快吓出毛病来了,你在楼下怎么不提醒我?”
凌霄看他这样,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就知道他基本是没什么想法,一脸不赞同地抱怨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老和别人拉拉扯扯的,弄得别人误会,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可倒好,狡兔三窟的窝边草啃的精光,还一脸无辜。”
凌安之本来就心烦,看着凌霄一副看不上他做派的样子更闹心了,一把捏过凌霄的下巴,挑衅道:“我怎么吃窝边草了?你还是窝边草呢,我啃你了吗?”
凌霄心里是真把梅绛雪当姐姐,看姐姐刚才那么难出口的委屈,再看到凌安之这幅流氓痞子样直恨得牙根痒痒,冲着凌安之瞪他棕色的大眼睛:“你啃我一口试试!”
凌安之手劲也大,动作快的吓人,按着凌霄的后脑勺光明正大地啃了上去,临了还戏弄地咬了凌霄的下嘴唇一口,之后一脸“就啃你了”怎么着的欠揍表情。
凌霄一愣,一瞬间没回神,反应过来浑身一哆嗦,他可不是搓圆捏扁的,呼啦一下站起来,一个惊天动地的肘击就怼在了凌安之的胸口上,直接把他怼的撞在地上:“你个禽兽,找打架吗?!”
凌安之没想到平时温顺的小家猫变成了狂野的小野猫,一点防备也没有,脸上血色瞬间退了下去,疼的他倒抽着冷气双手捂着胸口在地上团成一个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花酒喝的,吃了大亏了,先是被非礼了,刚才被吓了,这又被揍了。
凌霄经常看他演戏,对此司空见惯,也不理他,转身拿剑抬腿就下了楼。
凌霄骑马回到别院,大家都已经休息,许康轶房间的灯也已经暗了下来。他感觉心脏还在没来由地乱跳了一阵,没点灯坐在屋内喝着凉透了的剩茶等了一个时辰,也没听见凌安之回来,他舔了下嘴唇,心道,刚才确实用的力气大了些,不会真给打坏了吧?
正想着取剑回去看看,就听到了小厮马蹄踏着青石板的声音,接着是那位下马的声音,看来是灰溜溜的自己回来了。
他翻身毫无声息地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