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爱》三叉鱼

3、小续·团子

　　“……娘嘟……”

　　一声清脆但口齿却有点怪怪的叫声，终于引来身边两个大人的注目。

　　本坐在两孩子身边、倚靠沙发看书的吞佛讶异得将目光下移，只见小狼烟不知何时爬到了自己身边，正用小手扒着他的裤腿，一副很吃力想要往自己身上爬的样子，那双果冻般晶莹剔透的琥珀眸子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吞佛蹙眉，抿着唇一语不发，他刚才叫自己什么来着……

　　左等右等不见吞佛有抱自己入怀的意思，小狼烟鼓起粉嫩的面庞，扯开小手想要抓住红色的“绳子”，但是由于身高有限，望“红”莫及，在一番努力后终是不见成果，于是转而又喊：“娘嘟……抱！”

　　这次不可能听错，吞佛只觉脸部咬肌猛然抽搐了一下，眯起金瞳俯视小娃娃，跟他呆惯得孩子自然也不怕他，不知眼前这人露出的是危险警告，反而傻呵呵地笑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娘……”

　　这次吞佛没让他那口齿不清的发音继续到底，只见白皙矫健的大掌顺手一抄，将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也挺重的团子拎起来，举到了自己舒适的视平线上对视。

　　小狼烟还以为吞佛是在跟自己玩游戏，吱笑得甭提有多甜，两手在空中挥舞着看上去有点类似打太极。

　　师尊看到了是否会说孺子可教也？吞佛蹙眉，任由这小子在空中玩腾云驾雾，也不管那脆弱的小脸谱因不适感而逐渐涨得通红。

　　只是，呆在一边的赦生看不下去了，伸手揽过，将孩子从他手里抱走，然后小心翼翼放在乖乖玩积木的朱厌身边。

　　“乖，和哥哥玩。”

　　狼烟眨着水汪汪的大眼，扑腾扑腾地看着赦生，又快乐地笑开，拉着破嗓门喊：“爹……噗……”

　　这下轮到赦生挑眉瞪狼烟了。

　　吞佛直起身，与默不作声的赦生面面相望，口气略有不善地质问：“谁教的？”

　　赦生本就是寡言的人，何况看样子也不清楚，所以仅是摇了摇头代替答案。

　　吞佛看着狼烟那傻不咙咚的样子，突然有种被人摆了一道的错觉。

　　而在两人陷入困惑的时候，房门打开了，黥武端着一盘子饮料走了进来，觉得房内忽然气压浓重，便古怪地扫视了眼坐在地上的两个成人，疑问：“怎么了？”

　　赦生见状，起身帮着将沉甸甸的盘子端上桌，而黥武没跟上几步，便被脚边的小团子扒住了脚。

　　“黥武，别理他。”吞佛闷哼，这小子是越来越顽皮，虽然不是很清楚这小家伙是否理解字面意思，但切切实实叫得自己起了鸡皮疙瘩。

　　低头望着孩子，黥武柔下表情，弯腰将狼烟抱入怀里，一边则忍不住对吞佛说：“别对着孩子发火，他还小。”

　　以为是吞佛又跟赦生闹脾气了，黥武才那么说，好歹孩子也是他生的，怎么就露出那么嫌恶的样子呢？明明挺可爱来着……

　　狼烟哇哇地叫着，张开小手乱抓着黥武的发带，赦生不得不在后头轻斥：“别乱抓……”

　　“啵……啵……啵叭……”

　　啵？伯么？！吞佛不禁按住太阳穴按摩，这种口齿不清的发音实在够呛。

　　不过黥武可没有吞佛的烦恼，倒是很开心得蹭了蹭孩子的额头，赞扬道：“小狼烟会开口叫人了啊，真聪明。”

　　“卟……叭……咯咯~~”连咬了几个声，跟着黥武闹起来，知道这伯伯待自己好，于是肆无忌惮地又笑开怀，小手更是啪啪啪地拍打着。

　　吞佛不明白，他到底乐个什么劲？倒是朱厌，仅是抬头看着弟弟和黥武，乖巧地闷声不吭。兴许觉得被冷落了，吞佛总感到他不是很高兴，于是起身三步并两步，将红发小子揽进怀里，然后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又倒回原位。

　　朱厌愣愣地趴在吞佛怀里，虽是一脸困惑，但还是安安静静地趴着，赦生从远处看，感觉就像大小吞佛叠罗汉般。而这头，由于狼烟幅度实在有点过大，光靠黥武抓着有些吃力了，他只得上次再次接过狼烟，警告般地瞪了眼人来疯的小家伙，“去，找另个爹爹和哥哥去，别欺负你二伯。”

　　黥武只是微笑，示意没关系，不过……这孩子这么活泼，到底像谁呢？赦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沉默寡言至今未有变化，所以狼烟不会像赦生，那么：“吞佛以前有那么……灵活？”

　　吞佛阖眼，懒洋洋回他：“愚蠢。”

　　“那就是像螣邪郎咯……”

　　黥武糊里糊涂地说着，险些让接过杯子的吞佛洒出水来，赦生顿了下，默不作声地看向躺在地上的吞佛，而吞佛则吃不消地闷头喝水，这种白痴问题真是懒得理会！

　　这方面比较迟钝的人自然没有感到有何问题，还满脸笑意着：“就不知呆宝的摸样会像谁了，难不成是父亲么？”

　　赦生和吞佛同时看看狼烟又看看黥武，心里默默念着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我还是比较喜欢朱厌。”吞佛不热不冷的申明，也不管宝宝是否听得懂。

　　所以说，黥武始终不是很喜欢吞佛这样自我中心的家伙。

　　“黥武……”

　　“啥？”抿着水杯，黥武回应。

　　“是你教狼烟那个字眼么？”吞佛不得不问，毕竟耿耿于怀在心里头不是个滋味。

　　黥武拧眉，弄不懂他想说啥，“什么字？”

　　“……”

　　而狼烟坐在地上，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瞄准吞肚子上的朱厌，屁颠屁颠地爬过去，也想要在那白色的衣衫上占有一席之地，但是没有外力帮助完全不行，于是适时扯开嗓子大喊一声：“娘…………”

　　“噗！！咳咳！！”

　　吞佛彻底无言了；黥武被呛个半死；朱厌不懂，依旧安静趴在吞佛身上；赦生则努力抿着唇，保持镇定的面部表情。

　　难道是螣邪郎教的？排除黥武，吞佛郁闷地继续想着，只是这个答案恐怕很难知晓了。

　　吞佛出门去找师尊，赦生则在家照看两个孩子，没事做的赦生拿出一本相册铺在地上，一页页翻给孩子们看。

　　狼烟摸着相片上的小人儿傻笑，然后指着赦生的头像叫：“爹……爹……”然后又摸着吞佛的头像叫：“娘~~~”然后咯咯地笑个不停。

　　赦生摸了摸狼烟柔软的发丝，狼烟像是得到鼓励，于是更兴奋地乱叫着爹娘。

　　而朱厌困惑地皱着小眉头，终于忍不住扯着赦生的袖子，努力地说着：“爹爹……讨厌……娘叫！”

　　赦生半眯眼眸，看着红色小团子一副很焦急的模样，顿生笑意，于是牵过自己的大儿子，搓了下红扑扑的脸孔，淡然道：“那你可以叫妈咪。”

　　朱厌呆愣，睁着大眼眨巴着，最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是他总觉得，吞佛爹爹也不会喜欢这个叫法啊……

　　“娘~咪~~！”

　　“……”

　　赦生和朱厌同时将头转向狼烟，就见这孩子拿起吞佛的单人照护在怀里晃啊晃的，一张小脸笑得甭提有多甜，白白的小牙一露，再次向亲人宣布道：“红红~~娘咪！~~”

　　……

　　这孩子或许真有天赋吧……

　　气死吞佛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