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清心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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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听过二哥弹的琴了，我这就把我这把砸了。”
蓝曦臣回道：“阿瑶的琴在姑苏以外，也算是很好了。如若能得到名师的指点，定当一日千里。”
金光瑶笑道：“名师就在我眼前，蓝先生要教什么？”
蓝大笑了笑，想了想，道：“清心音如何？”
金光瑶顿了一下，应了一声，“好。”
二人在不净世住下，金光瑶过目不忘，听了一遍，清心音的谱子就记得一清二楚，蓝曦臣这个名师不过是费点时间陪着练习稍加指点。
“阿瑶，大哥受刀灵所苦，性情愈加暴躁，有些事情不是他的本意，你不要放在心上。”蓝曦臣将一杯茶水放到金光瑶面前，劝慰道。
金光瑶垂下眼睑，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备受赤峰尊欺凌的事情有很好的传到泽芜君的耳朵里。
“只是二哥，你是明白的，父亲执意要留薛洋性命，我又能如何呢，这些时日父亲陆续接回来几位……我……”
蓝曦臣于此事倒是有所耳闻，“他们不比你，这个年岁才开始修行，就算天资极佳，也未必能成气候，阿瑶不必担心。”
金光瑶苦笑，“修为高低本就不是最重要的。我以为父亲只是不喜欢我，没想到在不夜天父亲甚至想……”
蓝曦臣顺着他的话想下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才好。
金光瑶看了一眼蓝曦臣的神色，继续道：“也许只有我死了，父亲才会真正欢喜。”
蓝曦臣附上金光瑶还停留在琴弦上的手，郑重道：“不，阿瑶，你还有秦愫和如松，你还有我和大哥，二哥永远站在你这边。”
听到秦愫和如松的名字，金光瑶心中晦涩不已，又听得最后一句，心想，没错，我会让你永远站在我这边，用鲜血和谎言编织一个忍辱负重的牢笼，用你的怜惜做镣铐，蓝曦臣，你就乖乖呆在里面吧！
聂怀桑在兰陵金氏附近的城镇溜达了一日，慢悠悠的回去的时候，正巧看见了几个金家门人。
“聂二公子。”聂怀桑在金家住了月余，里外里都混了个脸熟，几位金家门人见是他，拱手行礼。
聂怀桑扫了一圈，瞧见个生面孔，一个俊俏的十三四岁的少年郎，忍不住问道：“这位是？”
几位金家门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领头的说道：“奉宗主之命，接回来的。”
言至于此聂怀桑已经明白了，应该是三哥的便宜弟弟，模样倒不错，只是瞧着是个老实怯懦的，不知道在金家能活几天。
被金宗主接回来的几个私生子自己斗成一团，死的死废得废，想着应该料理的差不多了。没想到金宗主竟然还有私生子流落在外，可真是不负他风流成性的盛名。
一行人一同前行，少年郎左右看了看，接他回金家的几个门人五大三粗，一路上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他一直心怀戚戚，乍一看到与他年岁差不了太多，瞧着十分面善的聂怀桑，亲近之意油然而生，鼓起勇气搭话，“我，我叫莫玄羽。”
聂怀桑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上下打量他一番，忽而玩味一笑，“清河聂氏，聂怀桑。”
莫玄羽应了一声，想继续开口却不知道该继续说着什么。
聂怀桑却突然收了折扇，勾住他的肩膀，“看你小小年纪，相逢即是有缘，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报我，不对，报我三哥的名字。”
莫玄羽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一踉跄，调整好步伐后问道：“三哥？”
聂怀桑拍了拍脑门，“哦对，忘了跟你说了，我三哥就是敛芳尊，也是你兄长，最是温和可亲，你进了金家多亲近亲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莫玄羽想了想，“敛芳尊？可是那个手刃温若寒的英雄。”
聂怀桑点点头，看着莫玄羽一脸崇拜，心想，或许这个小东西可以有幸逃过一劫呢。
自发现莫玄羽资质差得与普通外门弟子无异，金光善就对这个儿子放任自流，不管不顾。金家仆从都是看惯了主人脸色的，瞧着莫玄羽不得宗主欢喜，恨不得一人上来踩一脚。
一日，金光瑶于赤峰尊处弹完清心音回来，顺着那条隐秘的小道准备回住处，却听见不远处一片嘈杂。
“妈的，死变态，给老子舔干净。”
金光瑶悄无声息地靠近，就看见莫玄羽倒在地上，一只脚踩在他的脸上，周围一堆看热闹的人。转身想走，在临转身的时候却对上了他的视线。
一瞬间像是看到了许多年前在云萍城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叹了口气，金光瑶走上前，踢开那只脚，扶起莫玄羽，掏出帕子将他的脸擦干净。
刚还在作威作福的几个人跪下求饶，刚才被踢开的人不死心的说道，“敛芳尊，他，他是个死断袖，他偷看我们洗澡，我们才……”
其余几人连忙帮腔，金光瑶扔掉手中的帕子，看着莫玄羽，“你说？”
莫玄羽指着那个为首的人，被他们的信口雌黄气得发抖，“他，他想对我……我不愿意……他就冤枉我……我根本没有偷看……”
金光瑶笑了笑，捏着莫玄羽的后脖颈，迫使他的视线扫过跪着的众人，“记清楚他们的脸，你自己的仇自己报。”
莫玄羽点点头，看着金光瑶离去的背影，眸间熠熠生辉。
自此，金光瑶身后多了一条叫做莫玄羽的小尾巴。薛洋对此嘲笑了金光瑶许久，金光瑶却未见有太大的反应，似乎是默许了。
等到最后一个金光善看中的儿子莫名死在夜猎途中的时候，金光善终于按捺不住，叫了金光瑶前来议事。
许久未见，金光善鬓间竟添了许多白发，这些年酒色早已掏空了他的身子，他却还不知节制。
“你赢了。”金光善言语间尽是筋疲力尽的颓废之态，早已不复当年争做仙门之首的意气风发。
金光瑶笑了笑，修行之人最怕显出老态，如凡人般显出老态昭示着修为退步或者再无进益，终是与大道无缘，追寻一生，终究还是跟蝼蚁般的凡人一样化为一坯黄土。
不过，我大概是没有耐心让你安稳渡过最后的时日，我的父亲，我会亲自为你选一个良辰吉日，一个最适合你的方式，送你上路。
“最近，聂家倒是隐隐有骑在我金家头上的意思。”金光善咳嗽一声，盯着金光瑶说道。
金光瑶上前给一脸戒备的金光善倒了一杯茶水，才道：“这就不用父亲操心了，我自会解决。”
金光善看着一直维持着笑意的金光瑶，忽然有些背后发寒，“阿瑶，你要知道，不是我不接回你们母子……”
金光瑶笑着打断金光善的话，“父亲，这会才来演慈父的戏码，不觉得太晚了吗。”
金光善怒道：“你——”
金光瑶毫无诚意的拱手行礼，走了几步，扭头对着身后的金光善说道：“有一点你大可放心，金家在我手中，早晚执仙门百家诸正道之牛耳。你从来不肯相信，我，比金子轩，比你接回来的那群废物儿子，强百倍不止。”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清心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