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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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呢？喷的那个管儿！”陈东急出一脑门子汗，把唐佳的衣服兜翻开和书包里的东西都倒在桌上也还是找不到医院开的喷雾剂。“操，上次我给放哪儿了！”
回答他的只有唐佳的哮鸣声音，这次病来势汹汹，因为这个冬天唐佳经常咳嗽和胸闷，哮喘预兆被当成感冒而忽略，而气雾剂自从上次陈东给了唐佳就被他扔进抽屉。“没……没……没……”声音一次次提高，却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来。脑子被稀薄的空气胀的发懵，完全不能思考，考试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就不能控制自己了。
“不能再等了，我带你去医院，带你去医院。”陈东熟练的抱起唐佳，可唐佳的腰身却不受控制的后挺，“唐佳，坚持一下，就一下，很快就好了。”
唐佳的眼前开始虚晃，教室的灯光让他有些眩晕，他能听见陈东的说话却看不清陈东在哪，身体突然轻起来，集中意识就看见陈东焦急的表情，有点好笑，可没力气。“呵……咳……”刚刚想开口，冲出一阵咳嗽，腿开始在陈东的臂弯里轻颤，扯得腰也阵痛起来。
“呵，呵，唐佳，振作点，快到了。”陈东的汗顺着发梢流到眼睛里，蛰的有点疼。心里骂学校把校医院摆在这么偏远的位置，真有急事根本赶不及。怀里的人却没有的回应，头微微侧偏向外，让陈东看不见他的表情。“喂。”没有回应，“喂，唐佳。”依然没有回应。陈东撒开脚步猛跑，他知道自己能早一分钟找到医生，唐佳就多一点希望。
踹开值班医生办公室的门，“救人……”陈东把唐佳放在床上，顺着墙边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了，这是？”医生只能从唐佳略显微紫的脸色中看出是呼吸问题，推来氧气瓶，准备上鼻管。
“哮……呵……喘，”陈东咽一口吐沫，“他……瘫痪，你轻点搬他腿。”陈东看见医生想动唐佳，先提醒一下这个蒙古大夫。
“哮喘啊，那你有药吗？一般随身带的喷雾。”医生话说着，给唐佳插上鼻管，充足的氧气应该进去了，可唐佳仍然没反应。
“我操，我有还用这么急？”陈东站起来，立在足足比他矮一头的这个医生面前。“好像在宿舍。”印象中那两瓶药给了唐佳，好像看他塞在哪里，可是记忆就在这里开始缺失。
“这里设备不行，我这也没有平喘药，氧气没有水封瓶，吸入的氧气太干冷对呼吸道还得刺激，必须送市里去，你回去找药，我打120。”
陈东这时候才觉出原来不管什么医生关键时候都能发挥作用，来不及多想，就狂奔回宿舍，手里的钥匙哆哆嗦嗦，对着眼儿半天还捅不进，“我操！”陈东左手把右手扶稳了，强迫自己心里别慌。打开灯，心中默念一个抽屉，伸手拉开，里面整整齐齐的都是唐佳的日用品，摸到头也没有气雾剂；再默念一个，拉开，里面摆放的是书本，依然没有。“妈的，你小子放哪去了？收拾这么整齐有P用！”混乱中，陈东记起自己和唐佳还有一个公用抽屉，跑到前面伸手翻，果然最里面老老实实躺着两瓶。来不及多想，再次跑出宿舍。“可以参加马拉松了。”陈东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唐佳都没想，只想着怎么以最短时间去找那个校医。
“陈东，你干嘛去？”罗维骑着自行车从他身边过，感觉一阵风带过，应该是陈东就在背后喊了一嗓子。
惯性作用陈东没停住，愣了一下，又跑回来，“你，车子给我。”
“干吗去？”罗维看着陈东气息都不匀了，喘得好似唐佳那晚发病一样。
“别废话，给我……凑点钱，打我手机。”话还没说完就骑车跑了。
“喂，你去包夜啊？10块够吗？你去新兴啊？给我占个机子！”罗维背后大喊。
待陈东跑进校医院，值班室已经大门紧闭了，看样子救护车已经来过了，可送到哪个医院去了呢？“靠！忘了问了。”陈东一屁股坐在医院的台阶上，停下来才觉出风还是挺凉的，瞄一眼手机已经快9点了，突然想到什么，按下120。
“你好，市急救中心。”
“喂，喂，我那个，我没事，我……”陈东没想明白怎么说这件事。
“请您自觉，不要打骚扰电话。”
“不是，我不是，喂？喂？”对方挂断。
再次按键。
“你好，市急救中心。”
“喂，喂，别挂电话，我是C大学生，刚有个病人从学校送去急救，我是他同学，我想知道他去哪个医院了？”把想好的话连成串，陈东一气呵成。
“对不起，我们不能透露，请您配合。”
“我操，告诉我吧，姐姐，我同学病的很严重，我得去照顾他！他病得很严重…”说着陈东不发达的泪腺开始工作。
“……请稍等。”对方明显犹豫了一下。“医学院附属医院急诊。”
“谢谢！谢谢姐姐！”陈东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就差鞠躬了。
医学院附属医院急诊门外，陈东和衣蜷缩在长凳上，刚刚把校医送走，这才觉出累来，身子竟像是散了架一般没力气，“真是老了……”陈东想起当年自己在高中时候一顿饭吃了5个大馒头后下午踢了一场足球又打了一场篮球还不觉得累，“那时候真是精力充沛……”
“唐佳，唐佳家属在吗？”医生头也不抬，整个急诊门外就只有陈东一个人。
“在，在，医生，他……”陈东一骨碌站起来，眼巴巴的看着医生。
“哮喘，没明显病变，观察，过了今晚没事就可以走了。”宣布完，医生准备走。
“医生，我能进去，进去看看他吗？”陈东等待医生的答复。
“可以，你先去办个手续，再回来，他现在没事儿，你看着他也醒不过来。”
“哎，好，好。”突然想起刚打车就从口袋里摸出15块钱，打车花去10块，怎么交钱？“喂，罗维，你借我点钱，刚不是跟你说了吗？操，谁他妈在网吧包夜，在附属医院，你快点，带1000来先，还你还你，明天取了就给你。”
唐佳果然像医生说的，昏睡着，安静的躺着若不是氧气罩上的白雾，陈东几乎以为他已经消失了。屋里只有水封瓶在咕噜噜响，唐佳一点声音都没有，头转向右边，和平时睡着了一样。
“你又吓唬我……”陈东趴在病床的一侧，无聊的摸着唐佳的手背。液体随着滴进静脉。“不是说好了请我吃鸡翅吗？想省钱也不至于这样啊。”他纯属自言自语，不想在这个冷冰冰的夜守着一个微凉的唐佳。唐佳的呼吸声音渐大，不规则的呼吸没有引起陈东的注意。“你说你，我给了你药，你扔抽屉里，你是不是傻啊？救命的药你放抽屉里能救谁？”陈东摸到那两瓶闹心的药，“也怪我，下次我身上也放着，省的你这个大迷糊回头自己把命都送了，还得搭上我的命。”
“呼……呼……”唐佳被絮叨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看着人在手边却说不出话，努力的想喊出声也只是粗重的呼吸声而已。
“你醒了？还难受？”陈东抬头看见唐佳嘴唇颤动却没有声音。“别说话，休息好了再请我吃鸡翅。”
唐佳似乎笑了一下，轻轻点头，又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