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温度》落玉缤纷

10、第十章

　　经过那个周末，唐佳和陈东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变，无法形容，但是两个人都明白，他们比以前的关系更进一步了，陈东心中暗喜。能推掉聚会就在宿舍陪唐佳看杂志，能不去打球就推唐佳在校园里面逛逛。他还利用自己在学生会的优势，组织活动关心身边弱势群体，说服学院把五食堂一楼的台阶旁多加了坡道，虽然有点私心但还是方便了唐佳出入。唐佳仍然不说感谢的话，但对陈东的态度慢慢也有所转变，没注意从什么时候开始，陈东可以在遇到台阶的时候背他，也可以在一起在浴室的时给他擦背，甚至有一天唐佳看见陈东在他转移到床上后自然地帮他把未挪动的双腿放好，自己都没有介意。唐佳明白了，时间真的会拉近距离。
　　天渐渐凉起来。唐妈怕儿子受不了离开家的冬天寄来了一大包护膝毯子之类的东西，而陈东则要求田建玉给他寄来了一包酱牛肉大肘子，还对唐佳说，这下咱俩这一冬吃穿就不愁了。陈东把学妹送他的零食也都给了唐佳，他说他喜欢看唐佳吃果冻嘬又嘬不出来的蠢样子。银杏树叶变金色的时候陈东带着唐佳在学校里疯狂的照相，看见什么都照，最后陈东让唐佳在蘑菇形状的垃圾桶旁边拍时遭到了强烈的反对。
　　一个普通的周四，唐佳起床后发现陈东竟然比他起的还早，很是费解。正纳闷，发现桌边靠着一箱东西，唐佳上前打开愣住了。那是一副拐杖和一个助行器，虽然他没用过但他知道这些都是辅助他重新站起来的工具。唐佳拿起桌上的小纸片，上面用漂亮的花体写着“Happy Birthday”署名Dong。唐佳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日子高兴了果然会忘事。门口有钥匙轻轻转动的声音，接着进来一个蹑手蹑脚的陈东。
　　“额……我以为你还在睡。”陈东扬扬手中的早饭，“你最爱吃的三丁包，我刚从后门买回来的，还有豆浆。生日快乐。”陈东看见唐佳在发愣，问：“要试试吗？”
　　“我……恐怕不行……”唐佳有些闪烁，他实在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站起来的下一秒又摔倒在陈东面前。
　　“没事，有我呢，先吃饭吧，有力气了再练。”
　　“我早上有课。”
　　“我已经安排小七替你去了。”
　　“……”
　　“生日嘛，休息一天。”
　　事情其实没有唐佳想象的那么困难，陈东帮他控制膝盖、自己手臂用力撑住助行器，果然可以靠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虽然对地面没有任何感觉的腿仍然在发抖，虽然站起的姿势也不雅观，甚至说很别扭，可是这是他在学校后第一次的站立。
　　陈东仰着头看他：“放松，别紧张，我帮你呢，你试试走一步。”
　　“我……”唐佳想说他根本不知道腿在哪里，怎么会知道走路。
　　陈东急的满头汗，他甚至想直接搬动唐佳，又怕摔倒了他。
　　唐佳用力的想象以前走路的感觉，而现在只能靠自己还有些感觉的腰来带动腿、身体前倾，成功了，他的右脚往前挪动了2公分。
　　“动了！动了！”陈东兴奋的喊，“你成功了！”
　　他话还没喊完，唐佳颤抖手臂撑不住直接滑下来摔在陈东的身上。唐佳问：“我刚刚真的走了吗？”
　　“走了，走了，有这么多。”陈东一手支撑一手给唐佳比划2厘米的距离，当然在他夸张的比划下，10厘米都差不多了。
　　“谢谢……”唐佳很满足。虽然以前也曾经站立起过，但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挪动脚步，他心里已经想好了，一定要摆脱轮椅，靠自己走向社会。“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很久没这么开心了。”唐佳的头发粘在额前，比平时多了几分乖巧，目不转睛的盯着陈东。“你怎么了？”
　　陈东低下头，放肆的吻上了唐佳的嘴唇。看似红润的嘴唇原来有着微凉的温度，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柔软。而唐佳头脑一片空白，他刚刚分明已经看出了陈东的想法，但还是没有拒绝，唐佳认为自己疯了。尽管这样陈东已经很满足了——虽然唐佳没有回应，但是唐佳也没有打他。陈东睁开眼睛看看唐佳，没想到唐佳根本没有闭眼，倒是把陈东吓了一跳。
　　“我……我抱你上床？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要上床休息还是轮椅？”
　　陈东有些词不达意，他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每次这种时候他就像个白痴。
　　“轮椅。”唐佳抿着嘴唇，简洁的说出这个词。
　　安顿好，俩人谁也不说话了，气氛尴尬的快要爆炸。唐佳转动轮椅想出去透透气，而陈东误以为唐佳在生气，他冲上去手撑住轮椅的扶手，弯下腰在唐佳的面前，“唐佳，我想说我喜欢你，我不能控制的喜欢上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以前不是这样我都要告诉你，我是认真的，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陷入你的周围不能自拔。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们试试，时间由你决定，你说停止我就远离你并且不再烦你，这样可以吗？”
　　唐佳不知道自己有这样大的魅力，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已经接受了陈东，只是自己无法接受自己这样的改变。传统的想法不断的提醒着他，这样是不对的，田姨对他有恩，陈东对他也有恩，他不能这样。
　　“如果你觉得是家里影响到你的决定，我来帮你扛，你不用管，我家你家同学老师你都不用管，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答应我好不好？”陈东近似求他了。
　　唐佳表情凝重的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