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的追妻路》相续

4、第 4 章

　　杜家是书香门第之家，虽然现如今落魄了，其它规矩没有那么多了，吃饭还是讲究食不言。

　　饭必。

　　知晚和知暖帮着收拾完碗筷，和祖母几人在纱橱后面闲话，现在正值夏日，天色还早，还不如聊会天。

　　父辈们则在堂屋里谈论正事。

　　“芳因啊，稳婆都请好了吗？”许老太太看着自家孙媳妇对着周氏道。

　　“早就说好了，就在顾家旁边的林大娘，等快要到时候提前请来先在家里等着。”这是周氏的第一个孙子辈的自然是上心。

　　“等到十月我们杜家就要有重孙子辈分了。”许老太太欣慰的道。到了她这个年纪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是天伦之乐了。

　　知晚七个表兄妹，只有大表兄成了亲，大嫂已经怀孕快七个月了，是杜家的第一个小辈自然要重视得紧。

　　说完前面那话老太太又说道：“这老二，老三他们也要赶紧找，都十七八岁的人了也不着急，你们这些做母亲的也上上心给他们相看相看。”杜家的排行是按年岁排下来的，老二是大舅母家的，老三老四是二舅母家的。老五自然是他兄长许知清了，知晚叫小六，知暖是小七。

　　几个男孩子都十八了，两个个跟着祖父学做文章，两个跟着大哥在镖局。

　　周氏张氏两人自然也是说了自家孩子，说什么要建功立业才娶妻，劝不动。

　　母亲问了。两人也不能直接说让老人家生气，只好说道：“再相看着呢，只是就算合适也要他们同意才可以，要不就不是接了结倒是结怨。”

　　老太太一听这话，心想也是。杜家孩子都是有出息的，可惜就是被拖累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

　　正厅。

　　杜老爷子喝了口茶开口问道：“这次你们押镖可还顺利？我听说渝河那段山贼闹得有点厉害。”杜家书香门第世代为官，倒是在他这一代没落了，为了生计这孙子辈的倒是学武的多，来这西南都十年了，回京的希望倒是渺茫了，他不可能让自家孩子就这样等着不太可能的希望过一辈子。

　　杜正青思索一下开口道：“这此倒是还顺利，渝河那边是闹了匪贼，我们到的时候被官府派给击退了，打听了下，说是朝廷要派人来剿匪。”

　　先帝在时一直重文轻武，造成了武力薄弱，大照国边境常被入侵，各个外族骚扰不断，当今圣上继位以来整顿军营抵御外敌，奈何多年的累积犹如暗疾，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缓过来的，虽然在努力的培养良将，可一将难求。

　　直到近几年大照国的军队才真的强悍起来，如今朝中良将多，竟然还有贼人猖狂，实属猖狂。

　　更可况渝河那段属实繁华，竟然出了匪贼，别是有心人利用，想要乘机搅混水从中获利。

　　杜老爷子问道：“渝河巡抚是谁？”

　　杜正青吞吐了一下，看着自家半天祖父才说道：“是王益成，王大人。”这王益成杜正青是知道的，这人是祖父的门生，幼时在京城见过的，年轻时多受杜家的扶照。

　　多年前因政见不合与祖父往来淡了。这人这几年一路直升，渝河是大照国重要之地竟然交由他管，可见此人手段一般，但此人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只是与祖父政见不合罢了，他怕祖父反感。

　　“王大人说，此次剿匪可能会派秦潋前来。”

　　杜老太爷将刚端起的茶又放了下去。

　　其余几人也是不淡定。

　　这匪徒虽然是有恶名，可也用不着兴师动众的将本朝的大将军调过来。

　　杀鸡焉用牛刀，这府尉里有多少兵力，派一波兵去就收完了。偏偏要让那人来。那可是圣上手中的利剑。

　　可仔细一想，渝河是大照的重要之地，每年的税收都不知多少，可多年以来却明里暗里被朝中之人把持着，一查就要动全身。

　　这是有意为之。

　　“王益成不止说了这些吧？”

　　杜正青笑了笑：“王大人让我告诉祖父先有点准备，年后可能朝中有大动作，到时候可能会让杜家回京。”杜家做决定的是杜老爷子。

　　杜家当初因为谏言被贬，杜老爷子这些年来也有些思量，他不是顽固不化的人，虽然儿子孙子都没有说些什么。这些年下来，他也看明白一些事情了。

　　若不是朝中无人相帮这些年下来在这西南府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

　　“你们意下如何？”杜老爷看了一圈这家里的人，十年这时间是过得挺快的，孙子都一个个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可因为自己的关系不得入世不得科举。

　　他再是愚忠也知道杜家的根基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杜家长子杜嘉誉思索答道：“全凭父亲做主。”

　　杜深长叹一口气对着一直没说话的许父问道：“成安怎么看？”

　　这么些年，杜父最愧疚的莫过于自己的女儿，本来杜家之事与成安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这下被牵连来，一来就是十几年。

　　成安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两榜进士，文采斐然，若不是牵连，那会如此。

　　只是事已经发生了，年轻人却还要活下去。

　　那个儿郎没有一颗建功立业的心。可这路被他给阻断了。

　　许父看了看杜老爷子:“老师要让学生说实话？”

　　杜老爷子顺了顺胡子：“说吧。”

　　许父说道：“如今朝中局势不明，现在回去无疑不是最好的时候，可既然王大人特意放出消息来了，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如今各个皇子的势力都在争锋相对，若不是秦潋压着怕事要出大事。”

　　说道这里许父看了一圈周围：“这无疑也是杜家的机会，我知道老师一心为民，刚真不阿，可若是一直在这西南，别说是为民的，自身都难保。”许父说完便不在说话。

　　杜深快六十岁了，杜家以文起家，做着忠君爱国之事，可被贬十年这得要多强大的心脏啊。

　　这么些年虽然儿孙都没有说些什么，可他明白终究是人各有志，若是他百年之后杜家还是如此，那就无脸见祖宗了。

　　这事他有思量了。

　　既然如此杜家得趁此次机会进京。

　　“你们几人就密切注意一下渝河的情况，回京之事我自有思量。特别是秦潋的动向，渝河那边的背后之人可不止一个，与京城那几位可脱不了干系，你们注意小心行事。”杜深放话。

　　许父几个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只有几个小辈的还莫不着头脑。

　　许知晚，坐在纱橱里面模模糊糊的听见秦潋的名字。

　　不由自主的就支着耳朵听了个大概。

　　这些权利局势的东西在京中那么多年，多少她是知道一些的。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变成何种样貌。

　　她听到说有可能会回京，整个人有些不太好。

　　有可能是她本性胆小，她不想去京都面对那些人，那些事，既然已经死了，那就远远的不要相逢。

　　以她现在的手段，和地位，回京城杀人报仇，纯粹是自找死路。

　　既然报不了仇，那就只有眼不见。

　　“知晚，知晚。”

　　“嗯。”许知晚听得入了神，不知不觉又在发呆了。

　　“阿姐，祖母在喊你呢！”知暖轻轻摇了摇自家姐姐，自家姐姐什么都好，这一月以来已经开始好了很多怎么又开始发呆了。

　　许知晚回神喊了声：“祖母。”

　　杜老太太看着自己外孙女迷茫的眼神温和笑道：“你这几日在药堂可有人欺负你，若是太累就不用去了，你和知暖都回来和你娘学学管家。”杜家的孙子都是男孩子，只有两个外孙女是女孩子，所以是偏疼些。孙女眼看都大了，过个两年就要出嫁了，再加上前段日子那事，老人家总是不放心。

　　许知晚一听连忙摇头：“不用祖母，我要陪着知暖。”让她回来还是算了吧！许母每天在家不是绣花就是种草，这种日子是挺舒服的，种草还行要让她每天绣花还要接受家中几个女人时不时的关爱那还是算了。

　　知暖一听也连忙说：“阿姐在药堂还有朋友呢，我会好好照顾阿姐的祖母就不要担心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小丫头，你祖母也就是一问，把你们紧张的。”知晚母亲说到。

　　自家两个女儿还不清楚，若是让两人出去还好，要是天天闷在家还不得闷出病了。

　　***

　　这日知晚照常在药房做工，时不时的听林招娣说话。

　　突然周围就热闹开了，

　　听见人说“你知道吗？竟然有人在西山上面找到落花莲了。”

　　另一人疑惑道：“落花莲，你没听错吧，那可是据说可防御百毒的落花莲呢。”

　　那人回答：“肯定是真的，刚才我出去看见几个堂的管事都聚在一起了呢，听说还不止一朵呢，是五朵。”

　　“那这下我们药堂可要立功了。”

　　“可不是吗？”

　　林招娣见人们都在说随口问了知晚一下：“这落花莲这么神奇？”

　　许知晚回答：“以讹传讹罢了，哪里有什么解百毒的功效，只是夸张的说法罢了。”要是真的能解百毒，她就不会在这里了，不至于被毒死了。

　　林招娣惊讶的看着知晚。

　　“看我做什？脸上有花？”

　　“知晚，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之前给你说话都很少”

　　知晚锤了锤眼，一本正经道：“有吗？”

　　林招娣忙点头：“有”岂止是有。

　　简直是大变样，知晚现在除了不爱说话之外简直和知暖一样聪明了。

　　“你说对吗？”林招娣用手拐了拐顾然问道。

　　“嗯，对。”顾然没办法只得附和道。招娣人是挺好的，就是话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