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结局》骨喵喵

5、第 5 章

　　晋安城外，南。

　　凌月仙姬为了自己的孩子真的是煞费苦心，西国里由怨气组成的半妖往往刚诞生不久便被灭了。

　　这种妖怪，往往无视人类还是妖怪都进行攻击，欺软怕硬，浑身还散发恶臭，破坏环境。而且特别不遵守规则，是西国不能容忍的存在。

　　但是任务已经布置下去了，虽然本意是想让杀生丸留在西国，但是这孩子恐怕会一股脑的去执行这个任务。

　　所以凌月仙姬只好亲自出马，跑到外面的地界挑了一只作恶的半妖回来。

　　凌月仙姬用金色的链条拴住抓来的妖怪，妖怪金蛛越是挣扎，锁链把他捆的越紧。
　　但是他没办法逃脱，只得一路求饶。

　　“我错了主人！饶了我吧。”
　　“您要小的干什么，小的就干什么！”
　　“我只是半妖，身上妖气驳杂，真没什么吃头！”

　　凌月仙姬冷着脸，不做声，径直找了奔流急湍的河水，把这半妖给丢了下去。

　　“好好在里面洗个澡。臭死了。”

　　凌月仙姬扇了扇扇子，企图把糟糕的气味给扇掉，余光瞥见金蛛想要乘机逃走，握着锁链的手一抖，便把金蛛拉了回来。

　　智商真低。

　　凌月仙姬用扇子遮住了面容，有些惆怅。
　　这妖怪智商这么低，恐怕就一个照面就被孩子给灭了，一点打头都没有，到时候孩子又跑过来想要出去，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用老方法。

　　他合拢扇子，带着传销的语气朝金蛛勾了勾手：“想要活下去，拥有强大的力量吗。”

　　那是自然的。上百个妖怪合体而成的他，最渴望的便是活下去。

　　凌月仙姬用扇子虚放在金蛛头顶，一阵光闪过，金蛛不再是恶心的碎肉集合体，而是变成了一个翩翩公子，相貌岸然。

　　金蛛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他激动的立马下跪，奉凌月仙姬为主人。

　　凌月仙姬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他缓缓开口：“你善于隐匿，十恶不赦，好食处女的血。”

　　金蛛一脸懵逼：等等，主人，您这说的谁？

　　凌月仙姬继续说他预想中的设定，但只有半妖集合体，十恶不赦这点符合他，他摸不着这个实力强大的大妖怪到底是为什么大老远把他抓来，还给了他强大的能力，只好低着头听他继续说。

　　“以上，便是你之后的性格了，切记一定要按照我所说的来。”

　　“哈？”金蛛懵逼的抬头，看着似笑非笑的凌月仙姬，又吞回了想要说的话。

　　“你之前就是恶，现在照旧，作恶可以，但是不准造成恶劣的影响，你的目标，便是牵制住杀生丸，让他一直追杀你，但是又无法把你给杀了。只要你能躲过他的追杀，你便能活下去。”凌月仙姬补充：“拥有我给你的力量。”

　　这么长一大串，金蛛只抓住了要与什么杀生丸为敌，他立马说：“定不负主人期望。”

　　凌月仙姬满意的收起扇子，指着北方：“那儿有一座富饶的城池，最近发生了一些人口失踪的事迹，很符合你的设定，现在，你去那儿转悠一圈，把这口锅，背下来。”

　　金蛛：逐渐感觉危险。

　　晋安城是一个繁荣安定的城池。

　　城主开明和善，百姓安居乐业，战争波及不到这里，也没有妖怪侵犯，城内的神社香火长鸣，再加上连续几年的风调雨顺，百姓日子过得很滋润。

　　但是和平，却被打破了。

　　城内逐渐有百姓聚众自杀，好不容易被救回来，当事人却也为自己自杀而感到奇怪，也有不少人失踪。

　　流言很快就在底下传了起来。热闹而又繁华的景象，遮掩了这个令人恐惧的情况，神社的巫女开始在街头走动。

　　但是事情并没有好转。

　　巫女查不到妖怪出没的痕迹和气息。

　　因为并不是所谓的妖怪和鬼犯下的罪孽，而是——魔女。

　　“这点不用担心，我会一直存在。”QB蓬松的尾巴舒展，三瓣嘴带着同往常一样的弧度。

　　音调淡淡的，从他们认识到现在都没有变化过：“这几天没来，是有事情需要处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她还没找它求帮助，它却先提了。
　　十六夜心情复杂的看着它：“我只是一个病弱少女。”

　　“只要你变成魔法少女，你就可以帮助我了！”

　　十六夜哑然，好半晌，她找回了声音：“发生了什么，连你都无法处理。”

　　“我没有战斗力，本质也是脆弱的种族。”QB大言不惭的说：“晋安城内出现了魔女，我们不是对手。”

　　“魔女？”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听说魔女是毫无人性，只会把人们引向死亡，摧毁希望的妖怪。

　　魔法少女的宿敌便是魔女，这也是QB寻找魔法少女的原因。
　　如果不制止魔女，那么魔女将会进一步毁灭人类。

　　美奈曾经跟她说过她曾经遇到过的最强的魔女，其攻击力比大妖怪还强，冲过来会造成飙风地震，毁坏人们的屋舎，但是除了魔法少女，都会以为这只是自然灾害。

　　哪怕是巫女和除妖师也拿她们没办法。

　　“美奈是一位出色的巫女，拥有非常多的战斗经验，她都无法处理，我又哪来的力量。”

　　“美奈确实强大，但是面对魔女的不是她，而是别的地方过来的魔法少女，她的能力不足以战胜这位魔女。”

　　十六夜皱眉：“那美奈呢，她不应该在城内吗。”

　　“她已经变成魔女了。”QB用着卖萌的语气，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十分令人震惊的事。

　　“什么！！”

　　“美奈不是魔法少女吗！怎么会成为魔女。”

　　QB歪头：“魔女的前身，自然是魔法少女啊。”

　　十六夜过于震惊，亦或是心里早已有了准备，现在内心平静的毫无波澜。

　　“美奈知道这件事吗。”
　　“她没问过。”

　　十六夜放在袖子里的拳头悄然捏紧。

　　“你说过，魔法少女的存在，是为了杀掉魔女，拯救被魔女所耽误的人类，可是，为什么魔法少女会变成魔女，而去害人。”

　　QB看着她，语调一贯的平静：“世界的能量是等量的。有多少奇迹诞生，便会带来等量的诅咒。”
　　“在实现了愿望后，将身心都交给了绝望。以祈祷为开始，以诅咒为终结，这是一直以来，许多魔法少女都走过的循环。”

　　十六夜面无表情，或者说，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QB了。

　　说她不诚实，隐瞒了真相，但它现在却坦白的跟她说了事实。
　　如果她继续问她为什么隐瞒，换来的恐怕是‘她没有问过’这句话。

　　轻飘飘的，却实在堵人。

　　“我知道了真相，为什么你还会认为我会成为魔法少女。”

　　“因为事实会逼你做出选择。
　　“经过这件事后，你无法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除非你变成了鬼，可是鬼的行径，你无法忍受。”

　　“……”十六夜还想说什么，但是有人过来了。

　　来者是看着她长大的奶娘，原本见到她会很高兴而又亲密的奶娘，这会站在两米开外。

　　“公主，原来您在这儿。今天有庙会，夫人想去神社祈福，您这身体总是这样，一直不见好，美奈大人这次也没来，前天您又病发，夫人是在担心您的健康，趁着今天好天气，想把您一起带过去。”

　　奶娘以平常温和的语调说着这句话，但是她不自然的神色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都是谎言。

　　十六夜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眼睫毛遮盖了她的神色，阳光虽然温暖，却照耀不进她的心房。

　　她抬起头，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我很久没有出门过了，这真的是太好了，现在出去吗。”

　　奶娘被这明媚的笑容闪了眼，她不自在的别过头，后退一步，手拽紧了袖口，尬笑说：“现在天气正好，夫人就等着公主您过去就可以出发了。”

　　骗人。刚才过去都还不见我。

　　十六夜表情没什么变化，QB适时传来它的声音：“你看，他们已经把你当成异类了，就算日后证明了你不是妖怪，这个流言也不会消失，只要你将来做出什么不合常规的话，流言就会再次出现。”

　　不需要QB说，十六夜就能想象出那时的光景。

　　人们会说：十六夜啊，果然是被妖怪附身过的人，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的；她没问题我才不信，要是没问题，会有这样的传言吗？

　　“闭嘴。”十六夜在心底说道，打住了QB将要说的话，她面上不显露半分，朝奶娘走去。

　　奶奶在她的靠近下，朝后退去，直到退到无路可退。

　　十六夜看着这一幕，觉得好笑。手抬起来放在唇边，长长的袖摆遮住她嘲弄的笑意，眼底不含温度。

　　“走吧，时间可不早了。”

　　奶娘这才反应过来，喏喏的站到一边，跟着十六夜来到夫人这儿。

　　同行的还有香子和友子。
　　友子看到十六夜，怨恨的表情根本没加遮掩，小妹都被她吓得畏畏缩缩。承太郎出乎意料的老实，不敢抬头看她。

　　也才一天没见到母亲，十六夜却觉得仿佛隔了半个世纪，她亲热的过去拉住母亲的手，想同往常一般撒娇。

　　可面对的是母亲僵硬的身体和神态。

　　她在抗拒。

　　十六夜扮作不知，神情掩藏的好好的：“我们要出去的事，父亲知道吗。”

　　“当然，你父亲也希望你能多出去走走，你啊，该多晒点太阳，这样才能健康。”母亲拉着十六夜的手，两人一起上了轿子。

　　QB跟了过来：“正好这个机会可以出去，魔法少女爱理现在住在神社里，你们可以聊聊。”

　　十六夜闭上眼睛，没有搭话。

　　“让我静静。”她说。

　　QB见她这模样，也没多说，尾巴一拢，趴在她膝盖上缩成一团。

　　神社离城主府不远，很快就到了。

　　爬过长长的楼梯，来到庄严的神社里，今天祭典，有很多香客往来，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容，见到他们一行人，百姓会停下，含着笑意朝她们行礼。

　　对于百姓们来说，他们是赋予他们和平富饶生活的城主的家眷。
　　是值得被爱戴的人。

　　在众人的期望下，她们投了香钱，摇了铃铛，在神像前朝神明祈福。

　　约定好的巫女很快就走过来，把她们带到了客房，几个巫女接连见了十六夜和其他两个孩子。

　　他们并不是妖怪。

　　巫女们这样判定后，打发孩子们出去玩，单独跟大人们说这件事。

　　承太郎抱着小妹离她远远地，那表情差点就说：你这个妖怪离我远点。

　　见他这模样，十六夜被激起了捉弄的情绪，她背对着他们，突然转身做了个鬼脸，当即把他吓得四处逃窜，只留下小妹在原地哈哈大笑。

　　十六夜颇为得意的叉腰，烦闷的心情也有所好转，这一幕被过来的巫女爱理看见，在她脚边，停着一只QB。

　　待十六夜笑完，才走过来对她说：“十六夜是吧，我们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