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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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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落,芷月在外焦急的徘徊,这个郡主怎么这么不靠谱啊。独处一间的可不是一般人,那是闻名南燕的煞神萧王爷啊,她简直欲哭无泪,苏大人知道的话不得割下她的头。
转头终于看见郡主满脸阴沉的从屋子里出来,芷月急急忙忙跑过去,左看右看,起码没什么外伤,才松了一口气。
“看你家小姐没死就放心了?万一我遭受的是精神攻击怎么办?”
芷月:“……”
这还是死了吧。
日薄西山,芷月鬼鬼祟祟的从侧门溜了进去,见院里没人,才招招手示意郡主安全。
苏瑾刚一脚迈了进去,就听见一道拖着长腔的声音从天上传过来。
“瑾瑾还知道回来啊,这已经黑天了,师兄等的花都谢了。”
苏瑾眉角狠狠一跳,一眼就扫到坐在房顶上的颜浔,大红色外袍在隐约夜色中,衬得他像一朵妖异的曼陀罗。
“芷月,让厨房备晚膳吧。”小丫头闻言一溜烟儿跑了。
苏瑾招招手,示意颜浔进来。某师兄笑的一脸猖狂,一边从屋檐上飞下来,一边念叨:“不好吧,怎么说你也算是个黄花大闺女,虽说不怎么正派.......”
苏瑾本就一肚子气,现下来了个沙包袋,就毫不客气的突突起来。
“师兄正派就好,下回别爬屋顶了,直接上床等着算了。”
颜浔摇着玉折扇,风流倜傥的抛了个媚眼,“好,师兄记住了。”
“偷偷摸摸过来干嘛,大门不走非上房揭瓦的。”苏瑾给了他个白眼,然后瘪瘪嘴。
颜浔乐得自在,领会了大小姐的意思,亲手倒茶,然后递给懒洋洋倚在软塌上的女人。
“皇上下了旨,年关以后让我跟你哥哥一块去西北历练。”
“哦,跟苏流光一块倒也挺好。”苏瑾想起那个揪她小辫子,偷摸跑去东冥山瞧她的便宜哥哥,忍不住露出个浅浅的笑意。
颜浔曲起手指,敲了敲苏瑾白皙的脑门儿,笑骂道:“小丫头,没大没小,你哥哥可是一等一的将军,不得无礼。”
苏瑾咧嘴,是是是,你们关系好,我不跟你们计较。于是又喝了口茶,热乎乎的很是舒坦。
两人用完膳已是月上枝头,漆黑夜幕缀着几粒淡薄的星子,深冬寒意渐浓,颜浔赖着暖炉不愿意走,苏瑾冷眼旁观某人死乞白咧的撒娇,丝毫不为所动。
颜浔愁眉苦脸的看着窗外寒风凛冽,他这娇滴滴的身子,怎么能受的了这天寒地冻。
于是颜公子吹了声哨子,扑棱棱的飞来一只通体雪白,眼若朱砂的小鸟,跟苏瑾要了纸笔,写了小纸条传出去。
苏瑾叹气,不明白东冥山如此清苦的地方怎么能养出颜大公子这样的贵毛病。
半盏茶的功夫,窗外唧唧的鸟叫声传来,苏府墙院外停了小巧精致的轿子,流苏晃动,熏香四溢,看上去甚是华贵。花容翻墙进来,站在门外,拿着精贵的狐皮貂裘和热乎暖炉,准备迎接公子大驾。颜浔拍拍锦袍,收起玉折扇,风度翩翩的向苏瑾道了声谢,然后披上貂裘出了门。
苏瑾冷着眉眼,催芷月赶紧关门,免得污了她的眼。
同样心情不爽利的还有隔苏府一条街,正听着密报的萧王爷。
萧王爷拈着白玉棋子,眯眼看面前错综复杂的棋盘,眼神不屑,嘴角冷冽,满身生人勿近的意 思,看上去高深莫测的很。
池安立在一旁,战战兢兢,心说:这颜公子也真是的,大晚上的是青楼不好逛还是酒不好喝,闲的没事去招惹什么郡主,进了闺房不说,还留下跟郡主一起用晚膳,更甚的是居然还想留宿苏府!该打!
看着萧王爷黑如锅底的俊脸,池安实打实的替颜公子捏了把汗,唉,这也怨不得别人,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翌日,晨光刚跃过驿站的木窗柩,颜浔就见到了宫里来的公公。来人毕恭毕敬,尖细着嗓子宣旨:颜浔师承东冥玄虚,武艺精细,着此进宫教授五皇子。
颜浔:“.......”
他这还没歇上几天,帝京都没逛遍,闹哪样?
颜公子丝毫不知道萧王爷睚眦必报已经惦记上他了。于是阴着脸接旨,立马传信给苏瑾,洋洋洒洒三千字,极诉衷肠,痛哭流涕好不可怜。
苏瑾看着手中的长篇大论,微微蹙眉,天启帝的旨意下的忒急,反常必有妖 ,但此中隐情苏瑾并不能立马得知,只能回信安慰,示意他只当进宫哄小孩子玩儿了。
“芷月,去东郊将封逍找来。”
芷月领命后,立马动身去往位于帝京东处的私宅。这处宅子是在苏瑾快要回京前置办好的,毕竟十年未在帝京,一点根基都没有的话,不好做事,所以早在几年前,苏瑾就悄悄联系,建立自己的关系网。
苏瑾早就打好招呼,只说是院里缺侍卫,自己寻几个功夫好的添补上,苏霖自然不会起疑,反过来倒觉得他不够细心,还送了不少东西来。
等到封逍赶来时,已经接近晌午。
芷月说道,去的路上有人跟着,七绕八绕难缠的很,兜了好几圈才将人甩掉。
苏瑾挑眉,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干的,她一想到萧景胤那张脸就牙根儿痒痒。
跟封逍一块来的还有个女子,眉眼清冷,身姿欣长,看上去不好接近。封逍跪在地上,言语恭敬:“参见主子,这是乐清,属下看您身边只有芷月,不放心就叫了乐清,以后会跟着伺候您。”
“起来吧,我这儿没这么多规矩。”苏瑾摆手,“主要想让你查查今晨谁进宫递了折子,我怕颜浔遇到麻烦。”
封逍闻言告退,翻身消失在窗边。
乐清不吭声跪在苏瑾面前,苏瑾不动声色,这个女子她是知道的,一身好功夫,擅厨艺,话少会做事。
“怎么来这儿的?”苏瑾问。
“回主子,您有恩于我。”乐清抬起头来,清秀的眼神有感念,“属下遭人暗算,身受重伤,是封逍救我。”
苏瑾摇头,“那是封逍有恩于你。”
“不,没有您就不会有封大哥,也不会有我。”她神色坚定。
苏瑾失笑,是个倔丫头。
也罢,正是用人之际。芷月带着她去侧房,收拾了间屋子,大小事宜以及多少用到的规矩,都跟乐清讲了讲。
苏瑾出了房门,看向院子里的竹林,神色一动,点了足尖飞身过去,身姿翩然宛如惊鸿,令人叹为观止。
林中隐匿着的池远惊得直接从竹子上滚了下来,满脸尴尬的看着面前眉目清寒的女子。
他简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本以为区区一个郡主而已,还用得着他亲自来?现在回想起当时池安看他的表情,才意识到原来那个狗屎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好对付,是专门奔着看自己笑话来的!想到这里,池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好不精彩。
“你叫什么?”苏瑾挑了挑眉,饶有兴趣。
“池远。”他挠挠头。
“哦~跟池安是兄弟?”
池远:“郡主如何而知?”
眼前的女子嗤笑一声,“因为蠢到一家子去了。”
池远:“.......”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回去吧,别跟我这儿碍眼。”苏瑾拍拍他的肩,“趁我的手下没发现你,否则你就走不了了。”她眨眨眼,俏皮的很。
池远发誓,他这辈子再也不会踏进这个女人院子一步,死都不会!
可他很快就食言了。
池远面目有些狰狞,再一次翻身落入这片宁静的小院子。
苏瑾面色甚是不愉,干嘛啊这是?萧家的人怎么都如此惹人烦。
池远心中暗暗叫苦,刚被人羞辱一番,现下又来了,饶是跟了萧王爷这么多年,池远都没有今天这么如此难忘的经历过。
“属下带萧王爷口信来的。”池远硬着头皮,只希望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自家主子不着边际的匪徒行为。
苏瑾磨牙,这姓萧的是属癞皮狗的吧,怎么甩都甩不掉,哪都有他,真是想不到闻名天下的煞神萧王爷是这幅性子,她真的要烦死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眼见着堪比煞神的云清郡主隐隐有暴怒之势,池远果断先后退了一步,顿了顿,然后略带小心的道:“萧王爷今晚在芙蓉楼设宴,想请您去一趟。”
苏瑾:“........”
他是不是有病!就不怕自己把他弄死在那里?真是胆大妄为的很啊,嚣张死他了,还设给她宴?新仇旧仇还都没找他算,真当她苏瑾好欺负是吧!
苏瑾连连冷笑,池远被看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差点给她跪下。
“去,去,呵!你让他给我等着。”苏瑾咬牙切齿。
池远得了回话,连忙告退,直接蹿上墙头跑了,简直像是被鬼给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