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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真正的技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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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围观、两人握手,404寝的阳光很安静,404寝的风儿很喧嚣。
“颜卿予。”
“啊?”
“我,叫颜卿予。”
“啊,我、我是□□。”
颜卿予点点头,结束了这个分外漫长的握手,目光扫过修仙哥和打字哥,示意他们自报家门、方便大众。
可惜这样的默契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得来的,修仙哥选择了保持沉默,打字哥倒是开了腔,对着颜卿予,认真道:“你就是那个裸分考进来的?X省双黄蛋中的一个黄?”
“小吱健康风险提示,您的心率正在快速飙升!”
心率飙升的颜某人,花费五秒钟回忆了下世界的美好,心平气和道:“我确实没参加过任何竞赛。我是X省理科并列第一,之一。”
“行,可以的。黄哥,幸会幸会!听闻另一个去了隔壁,也学这行?”
“姓颜,谢谢。是。”
“蛋哥,打听打听,你是不是认识另一个黄?报导说你们从小住一片街的,就因为出了你们这对蛋兄蛋弟,现在那块地皮上新盖的楼盘都房价腾飞了!”
“姓颜,谢谢。认识,不清楚这些。”
“哇!你介绍我认识认识他呗!我可想见他一面了。”
“… …为何?”
“你不觉得他考了这么多分,放着我们零班不来,跑去隔壁学cs,这个脑回路很值得研究一下嘛?”
阿嚏!
呆在宾馆吹着空调、喝着拿铁、正和老妈视频的庄知行,莫名其妙一个喷嚏洒了自己一身咖啡。在庄妈妈千叮万嘱,一套加衣、喝热水、实在不行看医生攻势下,庄知行万分无奈地关了视频,起身换衣,顺便活动活动自我感觉倍棒的身体。
嗯,感觉,还是倍棒啊,这喷嚏… …该不会是卿予思念我了吧~
美滋滋的庄知行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T大校园某宿舍楼404寝内,“思念他的”颜卿予正冷冰冰地说:
“他不需要研究,只是单纯的脑子有问题,天生的,没救。”
修仙哥终于开了口:“有趣。”
□□同学,思路已掉线,正在重新载入中。
打字哥:“说出你的故事。”
颜卿予:“无可奉告。”
话音未落,一声惊雷响彻穹宇。
打字哥吓得一个哆嗦,讪讪道:“颜哥,要不,你还是老实交代吧。旱天雷啊,老天爷都不耐烦了,就等你剧透呢。”
颜卿予眼皮都不抬:“今天有雨,请你尊重科学。”
说着,他回到自己桌前,气定神闲地继续整理起来。打开箱,拆减震包装,五花八门的设备陈列开来,光是各种连接线就看得对面的□□同学眼晕。颜卿予可一点不晕,他的动作娴熟流畅、毫无迟滞,不一会就全部组装完成。高低安排错落有致,电源数据分门别类,就连拆下来的泡泡纸都被整整齐齐叠好放回了箱里。数块屏幕如纯黑的镜面,矗立眼前。打字哥看了看自己手里的15寸的“大屏”笔记本,再看了看颜卿予传送阵般的屏幕组,感觉方才喝了杯鲜榨柠檬汁。
真正的技术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他强行宽慰自己道。
颜卿予抬抬手指,轻轻按了一键。
黑镜们瞬间苏醒,乍一看,真像个法阵一般。与此同时,窗外噼里啪啦落下了雨滴。有那么一瞬间,打字哥甚至听到了迷一样神圣的背景音: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不止显示屏有光,连他的外设键鼠都有光。
“土豪!我们做朋友吧!打今儿起,您就是我亲哥,小弟惟您马首是瞻,您说一我不敢说零、您用tab缩进我绝不用space空格啊… …”
颜卿予看着身体比思想诚实的多,已然双膝跪地怒抱大腿的打字哥,感觉自己脑壳生疼。别人看到此情此景,最多感叹一句世风日下、金钱至上、人心不古,颜卿予的耳膜听着这拿腔拿调的碎碎念,只觉得这娃真是可怜,肯定有个名为庄知行的孽障夺舍附体了他,才让他未及二十芳华,就嘴碎的可以去菜市场为祸一方了。
想到这里,他眉头一拧,吐出一句:“我不认识你。我用space。”
“啊大佬,英雄所见略同啊。我叫安乐。”
颜卿予点了点头,伸手把赖在地上的安乐同学拽了起来,说:“幸会。”
“哇,大佬果然与众不同,你是第一个听见我名字想都不瞎联想一下——”
刚好,坐在高处俯视众生的修仙噗嗤笑出声:“好名、好名。”
安乐扑棱扑棱他的沙滩裤,仰头骂道:“笑个屁,我祖宗盼我平平安安,我爸妈想我快快乐乐,不行啊?你尊姓大名,说出来我们听听啊!”
“方博。方圆之方,博学之博。”
安乐:“嘁。”
方博:“方才是在下失礼了,还望安兄海涵。”
安乐:“你好好说话。”
方博:“不好意思,别生气。”
安乐:“得嘞。”
安乐倒是很人如其名,安得乐呵、心广体胖,他摸了摸寸头,挺直了腰板,单手叉腰、右手一挥,说:“我这名是有点儿尴尬。这样吧,大家伙也别见外了,咱们按生辰八字排个顺序,好称呼。我四月七号生日,白羊座。大哥,你呢?”
方博马上占了个便宜:“好的老弟,我一月四的,摩羯座上升天蝎,星盘——。”
“打住,”安乐送了他一记白眼,扭脸就换上分外油腻的星星眼,对颜卿予谄媚道:“颜哥,你呢?”
“四月...六日。”
“哇,不愧是大哥,大一天也是哥。咱白羊座就得来直的,你这个哥我今天认定了!”
颜卿予扶额:“02年的。”
安乐春风满面的笑遭遇了强冷空气,冻在了脸上,有点沉,都快挂不住了。但他脑筋转的快,很快就给自己解成了一大摊春水:“未成年啊,厉害厉害。就算咱零班的,除了403寝的14岁神童,估计就数颜神你了。”
方博又咯咯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有特色,像个漏了气的风箱、又像哑了嗓的母鸡,引得明明是在被嘲笑的安乐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任凭安乐和方博你追我赶、较劲似的笑得此起彼伏,颜卿予面上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忧喜。他望着依旧拘谨地坐在椅子上,不时跟着呵呵傻笑两声的那位,说:“□□,你呢?”
“啊—,啊,我。我两千年六月二十九日出生的。”说罢,他快速瞄了一眼其他三人的表情,立刻埋低了头。
“老大。”
□□浑身一哆嗦,怔怔地抬头。
颜卿予的眼尾弯起浅浅的弧度,微笑着重复:“老大,请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