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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九支花样发簪 ...

  •   少年们的到来,让近来多了好些生气的明月温泉山庄,如今又多了好些的热闹。

      毕竟三位小姑娘说是要过来陪伴顾晚行,但是功课却是不能落下的,每天的功课都是安排得满满的,少有空闲的时候,尽管她们三人想要给顾晚行来个晨昏定省,顾晚行也是嫌烦。她以前那些长辈都舍不得让她每天如此,现在也不想被人对着自己早晚请安。

      有盛庆敏陪在她身边,固然是有趣,但那也是热闹有限,毕竟看六位少年赛马要比看盛庆敏一个人骑马要有趣多了。

      少年们过来的时候都是乘着马车而来,突然兴致一起要举行这场比赛,自己手边也没有合适的骏马,不过明月温泉山庄因为有一个跑马场存在,这里常年养着好些上好的骏马,正好让少年们拿来比赛。

      这些骏马都是之前天山马场带回来的骏马,这天山马场本是以前顾晚行名下最让人咂舌的产业之一,是傅朝规模最大的马场,为傅朝军队提供了不少的军马,曾经盛老侯爷掌管的军队,有三分之一的军马都是来自于天山马场。至于为什么说是以前,这就和之前顾老太君将一般产业转送给太孙有关了,这天山马场后来被转送给了太孙,这也是顾老太君送给太孙的产业之中,为数不多的公开产业之一。

      天山马场的骏马向来以资质优良著称,能送过来给侯府用的马更是优中选优,马夫们就牵了好几匹骏马过来以供少年们选择。

      就在几位少年选马的时候,山庄的下人们也迅速的在场边围起了一圈帷幕,取来了弓与箭,场中树起了靶子,场边也搬来了几座计分的牌子,旁边各自有下人守着,就等着少年们赛马与射箭。

      跑马场上,顾晚行和松山长公主坐在看台上,盛玉衡盛玉檬盛玉清三人也坐在一边,看着下面的六位少年。

      这天老天也是给面子,阳光微醺,柔和地照在每个少年的身上,宛如披上了一层柔光,整个人都极其的耀眼,就连胖子吴慎之顾晚行也觉得讨喜了许多,更不要说本来就极其惹眼的翁庆延。

      本就眉目如画的他,现在站在阳光下,站在青草地上,一袭青竹文人衫,倚着一匹雪白骏马,英英玉立,风姿特秀,一举一动,都仿佛一道绝好的风景!

      松山长公主连连和顾晚行道:此子颇有盛老侯爷年少时候的风采!

      盛华扬年少时候是什么模样,顾晚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少年就是林白青,但是林白青本人是安安静静的,好像那精致却脆弱的瓷娃娃,与传闻中文武双全吐千丈凌云之志气的盛华扬是决然不同的两类人。

      松山长公主指着翁庆延道:“你若是想知道盛老侯爷年少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呐,现在看看那个少年,应该可以明白几分了。”

      顾晚行望着台下,忆起当年听过的话,心想,应该是场上所有少年全加起来的光芒,就是当年她听过的盛华扬的少年风采吧。

      再瞧着座下的三位小姑娘,视线也是一直放到台下,眼里满是欣赏,但却不见痴迷,欣赏的目光也不是一直停留在某人身上。顾晚行摇摇头,那群少年还是比不上盛老侯爷啊!毕竟当年可是有好几位姑娘当众喊着要嫁给盛华扬的!

      场上的少年此时闹腾腾的,偌大的场地,吴慎之魏微虞髙夏富凌这四人非得挤在一起,对着盛庆敏挤眉弄眼的。

      由于盛庆敏之前在平王府春宴的出色表现,他被强烈要求不得出赛,只能在一旁做做拿弓递箭的事儿。

      展令翁庆延就站在一旁看着,笑笑不说话,没办法,他们一开口为盛庆敏说话,就被魏微严重抗议。现在是个人赛,与盛庆敏组队不成,那就要把他踢得远远的。

      盛庆敏也抗议,嚷着要顾晚行给做主,顾晚行也笑着驳回了他的上诉。

      虽说是比赛,但是更多的也不过是少年们闹着玩的。

      就连顾晚行准备的彩头也是促狭,准备了九支不同花样的名贵发簪,有梅花、莲花、菊花、桃花、牡丹花和芙蓉花等,富丽华贵,偏偏都是女孩子式样,直让少年们目瞪口呆,就连翁庆延向来惯是平静的脸也出现了短暂的愕然。

      顾晚行笑道,少年们年岁已长,就当是提前帮少年准备的一点聘礼吧。

      少年们闻言先是哄堂大笑,继而又是脸上带了微红,不敢再有视线移向台上的盛家三位姑娘。

      看台上的盛家三位小姑娘听了这话,也是羞得满脸通红,忙用手边的扇子遮着脸。

      顾晚行说得坦荡,却是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想到了这个,觉得有意思,就这么做了,说完了,还能安安心心毫无挂牵的坐着,准备看比赛。

      魏微哀嚎:顾老太君给的彩头固然是好东西,日后拿出来也有面子。但以后若是娶到的是不合心意的妻子,这么好的东西送了出去,想想都心疼,一直揣着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现在就送了盛家的妹妹们,落得一声谢谢也比以后响当一点。

      盛庆敏直接四指并拢,给了他一个爆栗,他的侄女们,还轮不到他来送簪子。

      魏微捂着头,嘟嘟囔囔:我这不是只是说说而已嘛,就是说说而已啦。

      他哪敢真的给人家未婚小姑娘送花样发簪。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展令的脸最是羞得通红,低着头,在心里暗暗发誓,今日一定要夺得顾老太君的彩头。

      接下来,在这场并不算正式,但是少年们还是拼尽全力去赢的比赛中,展令的表现尤为出色,与之前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彩头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少年们却被展令激起了十足的斗性,笑着大喊一定不让展令好过,就连之前万事慢了一拍的富凌如今脸上也是十足的战意。

      松山长公主看得心里又是好笑又好气:这憨货今日这心思也不收敛一下!

      但是看着旁边看得一脸趣味的顾晚行,不远处只有满眼欣赏不见对展令有丝毫痴迷的盛玉衡,松山长公主又是叹了一口气,那憨货前路满满且多艰难啊!

      不能上场的盛庆敏看到展令无论是赛马还是射箭,目前都是名列前茅,看得也是焦急,还把自己心爱的骏马和好弓都塞给了翁庆延,要他一定要压住展令的风头。

      让在一旁馋了盛庆敏那匹骏马和那张好弓的魏微大喊不公平,然后又装作哭唧唧的样子,道:“五郎,论亲,我与你相识多年更亲近,论理,我的骑马射箭功夫瞧着都是比庆延还差上一截呢,怎么着,那匹好马,那张好弓,你都该借给我才对啊!”

      一旁提着弓箭的虞髙夏提醒他:“阿微,你刚才连五郎要上场的机会都不肯给他。”怎么还好意思找五郎要好马好弓呢?

      魏微梗着脖子,大言不惭:“正因为他不上场,所以那好马好弓该借我啊!”

      虞髙夏摇摇头,不想再理这个无赖。

      盛庆敏瞧着魏微那装着哭唧唧的样子,心里也是发笑,道:“反正你注定是输的,还没得浪费那骏马好弓呢。”

      盛庆敏也说不上是因为什么,就觉得自己对翁庆延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在看到翁庆延的骏马弓箭跟不上他实力的时候,想也不想的就把自己心爱的东西借出去。

      魏微继续嘟着嘴嚷嚷:“你还讲不讲道理啊?”

      盛庆敏笑道:“老子和你讲实力,不讲道理!”

      盛庆敏说这话也是说着玩笑而已,谁料话刚刚从口中出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幽幽的一句:“你这是谁家的老子啊?”

      一听这声音响起,盛庆敏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僵硬地转过头去,看见盛老侯爷和太孙正好从旁边那道因帷幕走了出来,一脸肃然,冷冷地看着他,旁边的太孙一脸温和笑意,眼底却是透出了几分要看好戏的样子。

      显然,他刚刚的话被后面的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盛庆敏心里直发苦,要死了,怎么说这话的时候,就偏偏碰上了他真正的老子呢!

      但不管怎么样,逃是不能逃的了,盛庆敏只能乖乖的,先是给太孙拱手见礼:“庆敏见过太孙殿下。”然后又对盛老侯爷拱手道:“孩儿见过父亲。”

      在场的其他少年郎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翻身下马的,放下手中弓箭的,皆快步走了过来,一一给太孙和盛老侯爷见礼。

      翁庆延也随着展令等人,给太孙和盛老侯爷行了礼,然后才慢慢的抬起头,第一次近距离的瞧着与他有亲近血缘关系,但如今只能以陌生人相称的亲大伯。

      这是翁庆延第一次站在盛老侯爷的对面,这事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本以为自己过来,无非也是见了见失忆的顾老太君,这根本无足为虑,从昨天到现在,他也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一丝破绽都没有显露。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会这么快的就与盛老侯爷打了个照面。他以往只是远远的见过盛老侯爷几面,将眉目记了个清楚,自己却一直不曾靠近。

      如今猝不及防见了面,当他也随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看见活生生的盛老侯爷站在了他的面前,心里是多么的震撼!以至于他第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只是怔怔地站着,望着,幸好旁边的吴慎之状似无意的撞了他一下,拉回了他的心神,他才不至于失态,只是发怔了一眨眼的功夫,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跟在了吴慎之身后,过来给太孙和盛老侯爷行礼,一副力求自己仪态不可出错的样子,就像每一个初见盛老侯爷的普通国子监学子那样。

      吴慎之昨晚说的没错,尽管盛庆敏对他说过,顾老太君和盛老侯爷是多么的欣赏他那一篇锦绣文章,但眼下见着,盛老侯爷并没有多么的关注他,仅仅是问了他的名字之后,得知他从青州而来,就作罢了,太孙也只是在一旁笑着点了一下头,就算是认识了这位近来在国子监声名鹊起的新秀。

      盛老侯爷和太孙等少年们见完礼之后,盛老侯爷又是问盛庆敏:“你刚才说,你是谁的老子啊?”

      盛庆敏没有想到盛老侯爷揪着这事不放,只得一脸苦笑,道:“父亲,孩儿一时说着玩笑,口出无状,请父亲责罚。”

      “责罚你什么啊?罚你给这满山庄的桃树浇水施肥吗?我都嫌你笨手笨脚的。”

      “是是是,父亲教训的是。”盛庆敏再次拱手行礼,又对太孙拱手行礼道:“庆敏污言秽语,言行无状,还请殿下恕罪。”

      太孙倒是不在意这些,笑道:“庆敏叔你也是客气了,凭咱俩的交情,用不着为这一句话两句话道歉的。”然后又是打趣:“庆敏叔你今天这般客气的,可是要给谁表现看啊?”

      盛庆敏立马对着太孙挤眉弄眼的,道:“殿下,今天在场的展令和翁庆延那可都是国子监的新秀,又都是文采四溢之人,我这不是赶紧跟着学习一番吗?”

      太孙噗嗤一笑。

      这时顾晚行也与松山长公主等人从看台上走了下来,彼此之间又是一番寒暄问好。

      顾晚行看了看盛老侯爷的身后想,像是要看出什么花似的,然后对着盛老侯爷道:“我阿弟呢?他今天没有跟着你们过来吗?”

      盛老侯爷道:“他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怕是要过几天才能过来。”

      顾晚行心里有些失望,淡淡的“哦”了一声。

      靖云伯是没有过来,但是有关衣食住行的东西却是不断的送过来,好像生怕他阿姐在这里吃不好穿不好,被盛老侯爷亏待了似的。也不知道在京州的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回事,送东西过来都好像竞赛一样,你送我也送,今天你送了,明天我一定也送,你送一件,我就送两件,就连话本子,两人都送了满满当当的几箱子过来。

      靖云伯还得意洋洋的来信说,他已经为阿姐盘下了一件书肆,网罗了好些文笔了得的文人,就专职给阿姐写话本,不管阿姐想要看什么神奇鬼怪的话本子,都可以满足。

      顾晚行感叹:若是真的在十三岁的时候,她可以收到满满当当的几箱子话本子,还有一间书肆,还有好些为自己专职写话本子的文人,怕是做梦都要笑醒吧!

      只是现在经过了一段可以肆无忌惮买话本子,可以肆无忌惮看话本子的日子,她的热爱已经褪去了许多。她也曾想过,等到了明月温泉山庄,等到满山桃花盛开,摆着一壶甜茶,带上最喜欢的水泽君的话本子,坐在桃花林里,那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可惜,现在桃花还没盛开,话本子的热爱也去了好些,顾晚行心想:是不是因为得到的话本子太容易了,所以现在才没法爱到骨子里去呢?还是之前的林白青太会挑话本子了,每一本都送到了她的心坎里。

      顾晚行自己长吁短叹了一番,然后就想着等她阿弟过来,亲口告诉他,不用给她找人专职写话本子了,他已经很忙了,就不要再费时间精力做这些事。

      只是今天意外来了太孙和盛老侯爷,她阿弟却没有出现。

      盛老侯爷今天也是下朝的时候遇到了太孙,等太孙问起老妻近况的时候,突然就想着不如自己亲眼过来看看,听了那么多手下的回报消息,还是自己亲眼看看比较安心。

      于是太孙就跟了盛老侯爷过来,太孙瞧着今天有好些的少年郎在这里,心里也来了兴致,问盛庆敏之前在做些什么。

      等知道了这场比赛之后,又听了顾晚行给出的彩头,盛老侯爷想扶额,太孙倒是兴致勃勃的想要参与进来,道:“既然老太君给出的彩头是九支各式花样的发簪,我不如也凑个趣,也好为未来的妻子多挣一些好东西。”

      才十二三岁的太孙说起这话倒是脸不红气不虚,坦坦荡荡,与刚才脸色发红的少年倒是形成了对比。

      太孙尊贵,他未来的妻子就是太孙妃,或是太子妃,甚至是皇后,地位如此,什么好东西没有,说那话,不过是为了逗顾晚行开心而已。

      倒是已经被激起了斗性的,誓要和展令一拼高下的魏微虞髙夏和富凌苦了一张脸,太孙殿下虽然比他们少长两三岁,但是那骑马射箭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

      他们要的也不是那九支发簪,现在纯属于要找回刚才一时不察,被展令和翁庆延打得落花流水的面子啊。

      幸而想着要下场的太孙被盛庆敏拦住了,盛庆敏凑近太孙的耳边,低低声道:“殿下,您今天就做个旁观的裁判,在一旁好好看戏就好了。阿令如今被那九支发簪刺激发了血性,非要拿下来,您让让他吧。”

      太孙望了场边几分的牌子,展令暂时领先,翁庆延紧随其后,魏微虞髙夏富凌三人被抛了好一截,吴慎之那个胖子被挂在了最后面。

      太孙早早就看出了自家那位表哥的心里想着什么,顾老太君没有失忆之前,也默许了此事,只是阿衡姐姐似是不知,虽然待展令亲近,但是也瞧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他本来也想着,如今老太君失忆,这事要如何下去,今日瞧着,自家表哥却是拿出了几分拼搏的劲头,就是不知道现在的老太君有没有看出了他明晃晃的心思。

      罢了,罢了,既然向来谦谦君子模样的表哥,今日有心要在佳人前面卖弄,他就不上前掺和了,免得旁人也是束手束脚。

      太孙低声对盛庆敏道:“庆敏叔说的极是,我今天看着就可以了。”

      盛庆敏笑着道:“殿下英明。你瞧,魏微那几只呆头鹅还傻傻的,非要和阿令一决高下,就想着要挣回自己的面子呢。”

      太孙笑了笑,没有再和盛庆敏说什么悄悄话,而是与顾晚行盛老侯爷松山长公主走上了看台,一番推辞之后,被推上了上座。

      盛家三位姑娘自然又是坐到了一起,只是座位稍稍被往下挪了挪,变的不仅仅是座位,还有在座的人心思。

      相比较之前的看比赛,如今盛玉檬的面上也多了几分的灵动,不似之前的宁静,美目顾盼,时而羞涩的目光看了几眼太孙,却又很快转开了。

      盛玉衡就在盛玉檬身边,自打太孙出现,她就一直注意着盛玉檬,见盛玉檬顶多只是抬头飞快的看了几眼太孙,然后又低下了头,没有旁的多余动作,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心想,这个妹妹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到底不是个鲁莽的人。但是为了预防盛玉檬会突然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举动,或是有什么惊人之语,盛玉衡一直没有打消对盛玉檬的警惕。

      她原本也没有看出盛玉檬的心思,还道自己这个妹妹就爱出风头而已,直到不久祖母点醒了她,她才恍然大悟,但是顾祖母也说了,盛玉檬还是个小女孩,一时有些小心思也是正常,注意点就行了,不必过多干涉,时间久了没个结果,盛玉檬就会放下的。

      盛玉檬没有注意到盛玉衡对自己的警惕,此时心里尽是想着如何才能在太孙面前有所表现,上一次太孙微服私访武安侯府,待到她得到消息的时候,太孙已经离去,这让盛玉檬扼腕不已。不过又听说太孙和祖母定下了相聚明月温泉山庄的约定,她心里又是高兴,等住进了温泉山庄,就天天盼着可以再见太孙。

      此时再见太孙,盛玉檬不由得多看了太孙几眼,只是在向来有雷霆手段的祖父面前,盛玉檬不敢有丝毫的逾越行为,她知道,她若是做错了事,现在的祖母或许能饶了她,但是祖父从来都不是会手下留情的人。

      而且她也不是说有多喜欢太孙,就像展令那样喜欢长姐,少年慕艾,一直念念不忘,太孙只是她为自己想到的最好的出路。尽管出身武安侯府,但她终究也不过是个庶女而已,能嫁多好的王侯之家呢。莹姑姑还是祖父唯一的独女呢,但现在瞧着,也是嫁得不尽如人意。不甘人下,想进入顶尖权贵之家,凭她的身份也只有做妾这一途径,但是武安侯府会让她做妾吗?

      但是做一个人的妾室,应该是可以的,那就是做天底下最尊贵之人的妾。况且,凭着武安侯府的招牌,她未必不能与别人斗上一斗。

      盛玉檬早早就为自己想了这一条路,她姨娘也支持她走这一条路,她也知道,武安侯府是不可能主动将她送到太孙面前,但是太孙他自己对她有意呢?不管是什么样的意,只要太孙属意她进宫就可以了。她不怕和别人斗,就怕连个和别人斗的机会都没有。

      自从太孙出现,盛玉檬就一直盘算着如何给太孙留下好印象,只是太孙从没有把目光望向她这边,太孙与长辈之间的话,她也不好随随便便的插嘴,免得落下个不好的印象。

      太孙不知道现场还有个姑娘一直搅尽脑汁的想要和他搭话,他与顾晚行有说有笑的,还喝了顾晚行亲手倒的加了雪花糖的茶水,道是别有一番滋味,然后又将手中的甜茶一饮而尽,喜得顾晚行又是亲手给他添了一杯,还给盛老侯爷与松山长公主倒上一杯,就连座下的盛家三姐妹也让梨嬷嬷各自给送上一杯甜茶。

      盛玉檬小小地抿了一口,虽然她也不喜这加了糖的茶水,觉得喝起来怪怪的,但是瞧着太孙喝得欢喜,自认找到了在太孙面前开口的机会,也装作喜欢的样子,笑着开口道:“祖母,今日得您老人家赐茶,孙女才知道原来这茶水还有这般有趣的喝法,都说好茶水回甘绵长,齿颊生香,今儿喝了您这茶水,立马就得了甘甜的味道,都不用等了。”

      盛玉檬这话说得俏皮,又配着她脸上甜甜的笑意,娇憨可爱,一下子将在场的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连太孙也望了过去,盛玉檬更是笑得娇俏。

      顾晚行见盛玉檬开口说喜欢,也是笑道:“你若是喜欢,我就让人给你送些雪花糖过去,配着喝茶。”

      顾晚行不知道盛玉檬开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当小姑娘也是喜欢喝甜甜的东西,立马就开口要给她送雪花糖。

      太孙只在一旁笑着不说话,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台下的比赛。

      盛玉檬见状,只得道:“那孙女就多谢祖母的赏赐了。”

      旁边的盛玉衡笑道:“祖母送的都是好东西,既然祖母给二妹妹送了雪花糖,那姐姐以后可就厚着脸皮,要过去向二妹妹讨几杯茶水喝了。”

      盛玉檬也是笑着道:“大姐姐若是喜欢,玉檬自然欢迎大姐姐天天都过来喝茶,只是祖母送的雪花糖喝完了的话,怕是要大姐姐再日日提着糖过来才可以了。”

      “二妹妹,到时我俩再去问祖母要就好了。”

      这已是两姐妹之间的对话了,两人再低声嘻嘻哈哈了几句,盛玉檬就指着台下对盛玉衡低低声道:“大姐姐你快看,展家公子又是一箭正中红心呢。”

      盛玉檬在心里呼喊,所以,我的好姐姐,你快看展家公子啊,不要在看我了。

      盛玉衡的反应却是拉着她一起看,“二妹妹,你瞧,翁学子技艺高超,也是一箭正中红心呢。”

      直到台下少年们的比赛完毕,盛玉檬也没有找到机会和太孙讲话,倒不全是盛玉衡的功劳,主要是太孙完全不搭话,盛玉檬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只得暂时偃旗息鼓。

      展令以微弱的分数优势,夺了今天的头名。

      也不知道是累着还是被晒的,顾晚行瞧着展令如玉的俊脸稍稍挂了些汗水,微微发红,就连耳垂也是染了红色,明明是以自身实力夺了头名,现下却是一副羞涩不已的样子。

      顾晚行偷偷在心里赞了一句,秀色可餐。

      表面上却一副慈爱老祖母的模样,先是赞了展令几句,又赞了其他的少年几句,然后带着促狭的笑意,宣布那九支花样发簪是展令的。

      顾晚行话音刚落,展令的俊脸更是通红不已!

      不知情的顾晚行还勉励了他几句,祝他早日得遇佳人,喜结良缘。

      知道内情的人,望着展令,心里直觉得好笑。

      不知道内情,又输了比赛的魏微虞髙夏富凌三人,就在一旁哭丧着脸。

      吴慎之那个胖子还是憨憨地笑着,像是丝毫不在意自己倒数第一。

      得了第二名的翁庆延又是一脸平静的站在一旁,宠辱不惊的样子,让盛老侯爷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太孙一直面带笑意的看着这一切,笑着看着眼睛闪闪发亮望着展令的盛玉衡,又笑着看满脸通红的展令,笑着看了看那九支精致华丽的花样发簪。

      多年后,已经登基为帝的他还能想起那九支发簪分别是什么花样,亲手写下展令和盛玉衡的赐婚圣旨的时候,他心想,若是当年我赢了那九支发簪,是不是阿衡姐姐嫁的人就会是我?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那场比赛,他只是个旁观的裁判。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18 23:56:51~2020-11-25 17:36: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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