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公寓》浣花居士

3、后宫妖妃

　　牢房里，老鼠蟑螂胆子大得很，一直在吃白帆的青菜米饭。
　　“听说了吗？今天宜妃也中招了。”
　　狱卒甲喝着小酒跟狱卒乙百无聊赖的聊着天。
　　“是啊，算上她这已经是第七个了。”
　　“这七个娘娘啊，个个都跟御花园开的花儿一样，结果都成泥巴了。”
　　“还是活着好啊。”狱卒乙喝得醉醺醺，倒在凳子上。

　　倒下的酒顺着桌沿缓缓流下来，贪吃的老鼠闻到酒香凑过去，舔了一舔，翘着脚晕倒了。

　　狱卒甲拿着钥匙，偷偷开了牢房的门。
　　“小凡子，嘿，醒醒。” 白帆睁眼一看，原来是阿群。
　　阿群穿着狱卒的衣服，脸上胡子拉碴，看起来苍老了十岁。
　　白帆更不想和他说话。他转了个身，继续赌气。

　　阿群这下急了，拼命拉扯他：“你快点，我们只有三天时间，你要是不听话，我们仨都回不去了。我看你是想当一辈子太监吧！”

　　“那可不能够！”白帆嗖儿的一下起身，把红帽子戴上，跟着阿群就走了出去。

　　“我们现在要干嘛？”

　　“找出杀死七朵花的凶手，把他投到死门，我们就能找到生门逃出去。”

　　“那……我们先去御花园看看？”

　　“走着！”阿群大手一拍，差点把白帆的肩膀拍碎。

　　晚上的御花园鬼气森森，花都变得半人高，总是伴着一丝丝女生的低吟。

　　白帆忍着惧意，寸步不离的跟在阿群身后。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亭子中间，隐约还能闻到一丝血腥气。

　　晚上的月光皎洁，空气清新，几乎能看到里面的玉兔捣药图。倾泻的月光下，凉亭柱子边有个东西在闪闪发光。

　　白帆走过去，拿出手帕拾起来——那是一朵木兰花，花蕊却意外沉重。

　　打开一看，是一只眼睛模样的蓝色水晶石。

　　“你看我找到了什么？”白帆兴奋的叫着阿群。

　　阿群定睛一看，然后开始摸索裤兜，然后掏出了一朵一模一样的木兰花：

　　“这朵是我在芍药林刚刚捡到的。”

　　阿群打开花蕊，里面是一只黄水晶眼睛。

　　“之前死掉的六个妃子身边应该也能找到类似的花。”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睡，一直躬着腰找到凌晨。
　　这一晚上，他们二人在途径的御花园牡丹花丛中又找到了两支花，还差三支花。

　　这时，他们走到亭子外的池塘边的莲花池里，找到了其余的三支花。

　　这时，白帆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阿群：

　　“阿群，我最崇拜的作家提出过一个问题：周一，某人在街上丢掉了九枚硬币。周二下了一场雨，周三，一个报童在同一条街上捡到了四枚硬币；周四，一名上班族捡到了两枚；周五，丢掉硬币的人又走在这条街上，找到了另外的三枚硬币。你觉得他们都找到了最开始丢掉的九枚硬币了吗？”

　　“是啊，4加2加3，小学生都能算出来。”阿群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但是为什么这九枚一直存在于同一条街上的硬币会被人在不同时间找到呢？为什么周三只有四枚硬币出现在街上，而其他硬币却没有被看到？尤其是上班族，他天天都会走在这一条街上。”

　　阿群睁大了双眼，表示无法理解。

　　“那是因为，这九枚硬币分别被放在位于这条街上的三个不同空间里。每一天，异度空间的屏障就会消失一次，而就在这时候，有人发现了存在于这些异度空间的硬币。因此，这座御花园，一定存在着异度空间，而且是四个。”白帆笃定的说。

　　天蒙蒙亮，远方的一缕阳光照射下来，一只只向日葵欢快的扭着脑袋找寻阳光的方向。
　　仔细看，有两只向日葵的茎在空气中发生了折射，像被插在水里，变得一节粗一节细。
　　“现在是辰时，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早上七八点之间。”阿群看着天色说。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白帆这时候有点不知所措了。
　　“还愣着干嘛？走啊！”阿群拽着白帆就钻进了一出发生折射的空间里。两个人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我们就躲在这，看看谁是真正的凶手。”阿群像一条猎狗，双眼紧紧盯着前方。

　　异度空间与外面的世界并无不同，两个空间里只有一层五颜六色的薄膜相隔，就像肥皂泡泡，但是却戳不破。

　　此时，晨妃迈着悠闲的步子走了过来。旁边依旧是小镫子，还有许久不见的冯威。

　　“娘娘，您还是趁早离开这儿吧，宜妃娘娘他们可都是在这惨遭不测的，您……”小镫子愁云惨淡，真是妃子不急太监急。

　　晨妃却笑而不语，拍了拍手掌，一只紫色蝴蝶从花丛中翩翩起舞，携着一只从未见过的黑色花朵向晨妃飞来。
　　飞到近处，蝴蝶叼来的黑色花朵忽然流出了汁液，刚好滴入了晨妃的茶盅和茶点里。

　　看完此情此景，小镫子抖得更厉害了。
　　”你们两个也看到了，只要乖乖听我的话，以后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晨妃将茶水倒在旁边的花丛中，瞬间一片焦黑。
　　白帆此时按耐不住，马上从异度空间里跑出来，边跑边喊：
　　“冯威，快抓住她！抓住她我们就能离开这儿了！”
　　晨妃忽然一惊，这里怎么又跑出来个太监？！
　　冯威见状直接敲晕小镫子，一手晨妃的脖子。而晨妃袖口一翻，无数只紫色蝴蝶从里面跑出来，将冯威也团团围住。

　　等到白帆和阿群赶到近处把蝴蝶赶走，却看见冯威只剩下了一个焦黑的骨架。

　　眼睁睁看着冯威惨死在自己面前，白帆一点欣喜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得浑身发冷，动弹不得。

　　晨妃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犹如两只老鹰面前的小鸡仔。

　　“你们两个什么都看见了，自然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晨妃一步一步向二人走来，满目狰狞。

　　“你怎么会这样的手段？”白帆忍住惧意，打算拖延一些时间。

　　“本宫从西域而来，本是崆峒派的小师妹，因缘巧合，一次上山采药，遇见了微服出访的皇帝，就顺手救了他一命。没想到后来，我的未婚夫被他用谋反的罪名逮捕起来，就是为了逼我就范。我便入宫，成了所谓的晨妃。”

　　晨妃回忆起往事，眼前都是和大师兄一起练功、采药、在花丛中嬉笑打闹的片段。

　　就在这时，阿群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枪，砰砰两声，正中晨妃的心脏。

　　“……你怎么能带枪？”白帆宛若智障，看着阿群。
　　“出来混总是要有家伙傍身的啊。”阿群吹了吹枪口，示意白帆。
　　“快看。”
　　只见晨妃身边的蝴蝶忽然呈现出一面紫色折扇的样子，像池塘边飞去。

　　“快跳。”阿群不由分说就往下跳。

　　白帆回头看了眼冯威的尸体，也跳了下去。

　　“主人，已经过了两天啦，他们会回来吗？” 小黑猫舔着爪子问到。

　　“两天若是回不来，这人也不用留着了。” 阿星优雅的品尝着面前的水晶凤梨糕。

　　“哗啦啦”
　　后院的忽然传出响动。

　　”他们回来啦。“两只小黑猫一起跑向后院。

　　只见院子中央的紫色花纹水壶中，先后冒出了两个脑袋瓜儿。

　　”为什么我会从壶里跑出来……“阿群庞大的身躯卡在中间，只能让白帆先出来。

　　“这是转生壶，你们刚走主人就让我从仓库里拿出来呢。”小黑猫说到。

　　“你是明月还是彩霞啊？”白帆浑身湿漉漉，好想洗个热水澡。

　　“我叫皎皎，眼睛是蓝色。”
　　“我叫小白，眼睛是蓝绿色。”

　　……这要是色盲还真分不清他俩。
　　“这次我们扮演的角色是明月和彩霞～”皎皎和小白异口同声的说到。

　　“快来吃晚餐吧，这次是麻辣牛肉锅哦。” 皎皎小白拉着白帆走向前厅。

　　洗完热水澡，白帆穿上一身浅蓝色的衬衫，围坐在火锅边。

　　阿群吃的大快朵颐，两只小猫也是津津有味，而阿星却在那儿品着清茶。

　　“你干嘛不吃啊小老弟。”阿群嘴里塞满了肉，用筷子怼了怼白帆。

　　“冯威他，真的死了吗？” 白帆终于说出了他的疑问。

　　“这不是你的愿望吗？”阿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能不能让他活过来？”

　　白帆眼神清明，看向阿星。

　　“让他回来也可以，但是你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白帆问。

　　“你的眼睛。”

　　“好。”

　　“……你疯了吗！”阿群气的一口肉都喷到了白帆脸上。

　　“他是我带进去的，我不想害人。毕竟，喜欢他是我一个人的事。不至于让他送了性命。他也要照顾父母的啊。”白帆心里充满了自责。

　　“那你的眼睛，我就收走了。”阿星说罢，忽然出现在白帆面前，手轻轻一挥。
　　白帆只觉一阵清凉，视线左边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就这样吧。

　　白帆心里踏实了很多。

　　“阿群，以后你就和白帆一起出任务吧。”

　　饭毕，阿群送白帆回到他的屋子，和他去阳台拿着两瓶啤酒谈天。

　　“哥们儿，你第一次进去的表现还不错，现在你提问题吧，我尹绍群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怎么会去那个地方？”

　　“来到公寓的人都是被公寓挑选来的，每次都有十个人去参加任务，能活下来的最多只有一半的人。”

　　白帆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次活下来了几个人？”

　　“五个。”

　　“那冯威他出来了，就意味着……”

　　“意味着原本最后逃出来的那个人，就再也回不来了。”

　　白帆的眼睛刺痛不已。

　　“所以，阿星向你要的那只眼睛，不是为了冯威，而是为了最后的倒霉蛋。” 阿群不忍看到白帆一脸自责，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凡子，别难过，人各有命，只要活得开心就够了，对吧？”

　　白帆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三天后，白帆又走进了对面的金色大门。

　　“这次，你们每个人都要挑选一个武器。”

　　阿星换上了一身金色铠甲，看起来像个拥有超能力的女战士。

　　“我水冰月！我夜礼服假面！会在这里为你们的加油的～”

　　两只小黑猫的cosplay又开始了。

　　白帆一脑袋问号，走向武器库。

　　他想好了，准备效仿阿群也带上一把枪。

　　阿群先进去挑选，出来的时候肩上扛了一个大炮。

　　“小凡子，这个火箭炮可真带劲，你也去拿个暗物质导弹吧！”阿群兴奋的摩拳擦掌。

　　“这个场子我真喜欢！”

　　白帆看看自己羸弱的身躯，绑着绷带的一只眼睛，心想：还是拿个炸弹留给自己做光荣弹吧。

　　“你的武器我已经帮你挑好了，是这个。”

　　阿星忽然敞开披风，露出了一支幽黑乍亮的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