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败》碧禾页

1、新同学

　　九月的夏一点也不比八月温柔，一眼望去，整个街道无一处藏身之地，完全被暴露在烈日下，内心的烦躁一丝也未减少。
　　出租车沿着街道外围向前行驶，遇到行人礼貌避让。时隔十年，言苏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来到这个城市，眼前的一切既熟悉陌生。
　　车子停在一所中学门前，言苏同司机道谢后便打开车门下车。三中，这个城市数一数二的中学，不是因为它有多华丽，而是它的升学率，这里也将是她接下来一年要待的地方。
　　若不是高考，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吧。
　　紧闭的大门，旁边的保安室因为有人的到来而打破寂静。
　　“同学，你干什么的？”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叔走上前来询问。
　　“你好，我是这个学校新来的学生，王校长让我去找他。”言苏一字一句的慢慢回答道。
　　“那好，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在那里拐弯，走到第三栋楼，然后沿着楼梯去三楼就可以找到校长办公室了。”保安大叔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帮她指路。
　　顺着手指的方向，言苏大概了解了去的路线。
　　这个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什么都有。道路两旁的树郁郁葱葱，伴随着上课铃响而奔跑的同学，拿着教案的老师，匆匆忙忙，来来去去。
　　终于，走到了这个第三教学楼，顺利找到了校长办公室。
　　言苏敲敲门，里面一个男声回应着，言苏走进去，一位四十好几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椅上整理着什么，桌上有些乱糟糟的。听父亲说，这位是父亲曾经的好友，即便是言家家道中落，也未翻脸不认人的好友。
　　看见一个女生走了进来，校长放下手中的东西，扶了扶掉到鼻头的眼镜框，这才真正看清眼前的人。
　　“你就是言清河的女儿？”
　　“嗯，我叫言苏。父亲说直接过来找您。”言苏站在桌前，端端正正的。
　　“好，你先等一下，我把这点儿东西整理了就带你去你的班级。”
　　“嗯。”
　　言苏看着这位年龄同父亲一般大，却比父亲看上去更加老的男人又一头扎入资料堆，头上稀少的头发，证明他这个职位也不是很好做。
　　终于，一声下课铃响起，王校长也抬起了头。看着言苏，跟她说：“走吧，我带你去找你的班主任。”
　　“嗯。”
　　言苏跟在他后面，听着他说着这个学校读书要注意的事项，听着他叮嘱自己要认真读书，考上好大学，不要让父亲担心。
　　像极了她那唠叨不停的父亲，面对校长所有的“关心”，言苏也是一一答应，乖巧的点头。
　　一位女生，还是一个五官长得极好，身材高挑的女生，跟着校长从第三教学楼走到第五教学楼，沿途碰到的同学早已将美女新同学到来这个“新闻”传播到各个楼层，各个角落。
　　言苏走过的地方人头攒动，楼上也是一个个脑袋探出阳台外。他们为的就是见一眼这位正在被疯传的美女究竟有多美。
　　“什么嘛！我还以为有多漂亮呢！一般般嘛。”
　　“就是就是。”
　　“对啊，我们雯雯不知道甩她几条街呢！”
　　一群女生看过之后，围在一团一议论纷纷，显然这位“美女”没有达到她们的预期。
　　另一边的男生倒是看上去很满意，竟然还想起了窸窸窣窣的口哨声，被校长瞪过去，倒是收敛了些。
　　言苏被带到楼层的头头上的一个教室，里面坐着几个老师。
　　“侯老师，这位是你们班新来的同学，我就把她交给你了。”王校长对着一位老师说着。
　　旁边的老师也好奇的往这边看了几眼，老先生将眼镜往下压了压，眼睛往上瞟的盯着言苏。“好，待会儿跟我去班上吧。”
　　王校长转过头来，对言苏继续叮嘱了几句后便离开了。老师倒是把她叫到跟前同她讲了班上的情况，而后又了解了一下，便了然的点了头，。
　　没一会儿，上课的铃声又响起来了，外面的吵闹声也变小了。
　　这位刚刚告诉她称呼的侯老师起身，往外走，言苏也跟着往外走，就在隔壁，她的教室就在办公室隔壁。原本还在吵闹的教室，因为老先生的进入而安静了几分。
　　他将手背在后面，静静的站在讲台前，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看着下面的同学。也许是意识到了老师是在等他们安静，下面的吵闹声也渐渐消失了。
　　“今天，我们班将会加入一位新同学与你们一起奋斗，现在有请新同学做一个自我介绍。”
　　整个程序走得规整而又无味，言苏提着书包站在讲台旁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个瞬间，教室出奇的安静。言苏将早已预料并背好的自我介绍一字无差的说出口。
　　然后就是一阵阵的掌声响起，和任何时候都一样，仪式感一点儿也没差。
　　“好了，以后你们要多多照顾下新同学。”老师虽然年纪比较大，但是声音倒是格外清晰。
　　听到班主任的嘱咐，下面男生倒是一水儿的点头应和，“会的、会的，老师放心。”
　　“看看，多有爱的同学们。好了，你们上课吧！”老先生说完转身就想走。
　　言苏倒是有点儿慌了，“侯老师，您看我的座位？”
　　“哦，你看看我这记性。”他一边拍着自己的脑门儿，一边说着，“我看看你坐哪儿呢？”他左看看右看看的，“坐那儿吧。”终于被他寻到一个位置，他用手指指着教室的后排。
　　“这个位置你先坐着，等下一次考完试，再按着成绩选。”
　　“好的，老师。”言苏说完，提着书包走了过去，座位旁的男生也是很热情的帮她把桌子和椅子擦了擦，让她入座。
　　班主任走后，一位老师将紧接着进来了。看了看同桌桌上的书，物理书，这节课应该就是物理课了。
　　因为高三，老师都是在复习前面学习的内容，所以，该有的书基本都有，除了那一两本被她弄丢的，以后再找办法搞来。
　　上课时间，高三年级的同学都明白时间的紧迫性，除了那些自己都放弃自己的同学，其他同学都有认真的在听讲，不懂的内容也会虚心请教。
　　走廊里有读书声，有老师激情的讲课声，也有不听话学生的吵闹声。
　　高三三班，此时是没有一个老师上课的自习课时间，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看漫画的看漫画，打游戏的打游戏，当然也有那几个认真学习的同学。
　　这个班就是全年级排名倒数第一的班级，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难带，当然这要归功于班上那几个带头的混世魔王。
　　“新来那女的长得真不错啊！我喜欢。”
　　“我也挺喜欢的，那脸蛋儿，绝了。”
　　“对对对，还有那。。。”宋浩用手掌摆动着，在空中描述出S的形状。
　　几个坐在角落的男生，还沉浸在讨论刚刚下课看到的新同学的乐趣中。
　　宋浩、姜兴阳和冯博文，三个臭皮匠，这个班的“领头羊”。带领班级拿下各个学科考试倒数第一，常年在学校广播中提名，可谓是在整个学校都名声响亮。
　　“一哥，我跟你说，你要是看见那女的，你一定会后悔刚刚没有跟我们出去凑热闹。”宋浩转头看向正在玩手机的林合一。
　　“对，一哥，那女的，绝了！”姜兴阳也转过头，还不忘应和着宋阳。
　　林合一抬头望了宋阳一眼，再望了姜兴阳一眼，一句话也没说，继续埋头玩手机。整个过程都充满了对这两小子的嫌弃，瞧你俩那点儿出息。
　　感受到深深的恶意的两人只好吃瘪的转过头去，一旁的冯博文还不忘幸灾乐祸的拍手大笑。
　　铃声响起，走廊上的吵闹声也应声而起，女生成群结队的上厕所，男生围在阳台上摆龙门阵。
　　高三七班，言苏的班级前可谓是人来人往，那叫一个热闹，走过的人都有意无意的往里望一眼。更有七班的同学直接被外班的同学叫出去玩，男的女的都想八卦一下这位新来的同学。
　　可惜信息不多，只扒到一个名字，没有更多的信息。
　　不过，有时候光知道人家名字就好像是人朋友了，也能给人带来快感。
　　短短的十分钟就在交换信息中结束。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各位也是各回各教室，各找各老师了。
　　三班，数学老师拿出上次课模拟考的试卷，让同学发下去，这节课准备讲。老师沉重的表情显示了，这试卷的惨烈程度。一个个红叉直戳心窝。
　　“同学们，你们都不小了，不懂得题不会问吗？你看看你们都犯些什么错误，那些题我都讲过多少遍了还不会？”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苦口婆心，拿着卷子不时的扬给他们看。“我说了，不懂得要问，要问。你们怎么就不听呢？现在，我再来讲，要是还不认真听，有你们好看的。”
　　“报告！”不知那个倒霉催的在这个时间点进教室，一群人齐刷刷的望过去。
　　宋阳，正站在门口，他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站姿比先前力挺了些，生怕老师把“爆炸点”转移到他身上。
　　“干嘛去了，现在才回教室。”
　　“报告老师，上厕所。”宋阳一本正经的样子，惹得班上同学好笑。
　　“进来，以后再迟到，自己到后面站着听。”
　　“谢谢老师。”宋阳小跑的回到座位上。
　　教室安静下来，数学老师也开始讲试卷了。
　　“我打听到那个新同学的信息了。”宋阳趴在桌子上，猥琐的跟前桌的两人说着话。“想知道吗？”
　　“说啊，你倒是，吊问我们胃口呢？”前桌的冯博文将试卷立起来给自己打掩护，头往后偏着。
　　“新同学叫言苏，转过来参加高考的。”宋阳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被台上的老师发现。
　　“有微信吗？”前面的姜兴阳也加入谈话。
　　“没有。”
　　“那你说毛线！”前桌两人异口同声的怼着。
　　“哎，我说你俩，什么毛病！”宋阳真想给他俩两拳，三天不大，真是。“最后一节体育课，七班也上，有本事自己问去。”
　　前面两人没说话，默默的坐直身子，认真的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虽然三人在小声的讨论着，但是旁边玩手机的一人，把那两个字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却没被任何人捕捉到。
　　七班，自习课，与三班不同的是，所有同学都在安安静静的复习着。受到氛围影响的言苏，也是乖乖的看着书。倒是旁边的同学不时的往她这儿瞟。
　　李瑞，她的同桌，长得呆呆的，一看就是挺好玩儿一人。
　　“言同学，能给个联系方式吗？以后同学之间也方便些。”李瑞还是没忍住，终于这个新同桌问了想问的。
　　言苏从书本里抬起头，在李瑞桌上的草稿纸上写下了一串数字。
　　“这个是我的电话，微信也是这个。”言苏用笔指着那串黑色的数字。
　　“好的，以后有事没事常联系。”李瑞看着桌上的纸，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这下，全年级的男生都该喊他“爸爸”了，托新同桌的福，他也有这一天。
　　或许是换了新环境的原因，言苏看书看的格外的认真，效率也特高，跟以前在B市的学校简直两个人一样。
　　“言同学，下节课体育课，按理说高三是可以不用上的，但我们体育老师要求必须下去集合，然后自己想干嘛干嘛。”李瑞跟新同桌科普着这个班上的“规矩”，争做一个“三好同桌”。
　　“好。”言苏抬头，回应着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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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小言出没，请收好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