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为你》MadHat

8、第 8 章

　　阿七哭没哭没人知道，反正那个男人已经哭得快要直接过去了，他在被抓出来的时候被阿七的指甲划伤，黑色的筋脉已经浮上了额角，不出二十分钟就会彻底丧尸化。

　　但这二十分钟已经足够阿七撬开他的脑袋，来一捧热辣辣的油泼“人”头。

　　钟年年牙齿打颤，终于出不了声了，被白微羽按着肩膀，双腿瘫软地坐在地上，甚至被白微羽拿走了防身的枪都没有觉察。

　　白微羽轻轻撩起帽檐，从她的位置看过去，可以清晰地看到云诺脸上的表情和动作。
　　云诺的一只手背在身后，五指微微抓着，她的脸上依旧是一片冷漠，好像发生什么都不会动容半分。她没有管刚才的话题，冷声问道：“是你杀了李乘月？”

　　宋祗神情不变：“她那样的异能，想她死的人太多了，不过对于首领的死，我其实很遗憾，她是个相当有趣的疯子。”

　　云诺听着这句话，僵硬地咬住了牙齿：“是这只变异种拿走了李乘月的日记和那份报告里的三页，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找她的日记？还有你故意留下那些东西把我们引到这里，想干什么？”

　　宋祗避重就轻地微笑道：“这全基地的丧尸都是我的耳目，发生在基地里的事情，我都会知道。”

　　几句话之间，阿七的指甲已经扣在了男人的脑壳上，随时可以插/进去一把撬起。

　　云诺几个被宋祗死死盯着，这个男人始终插着衣袋，淡定从容却又不暴露分毫自己的实力，叫他们没法轻举妄动。

　　更何况，那只变异种叫做“阿七”，谁知道这附近是不是还埋伏着阿一阿二阿三。

　　任何一点疏忽都是一个死，现在唯一能让他们的依仗的，就是宋祗到现在都还没有图穷匕见，显然还在忌惮着什么。

　　男人的面孔被阿七抓得扭曲了，一张嘴蠕动着，不住地哀求着，到最后恐惧变成了怨恨，他嘶哑喊道：“你们这些废物！你们不是来救人的吗？救我啊！废物我操/你妈你们……”

　　他的话没说完，阿七长长的指甲刺进了他的天灵盖。
　　与此同时，一声枪响突然响起。

　　钟年年呆呆地仰头看着开枪的白微羽，那一颗子弹精准地射向了男人的头部，在千钧一发之际干脆利落地将这个即将遭受折磨的人彻底杀死。

　　白微羽晃了一下，抖着手扔下枪，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她似乎是第一次杀人，可以看见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汗，眼睛里有一点悲伤的怜悯。
　　她看着云诺，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

　　岌岌可危的平衡突然被打破，云诺猛然冲向宋祗，秦沐辰端起枪冲着阿七一阵扫射，将它逼离关着幸存者的铁栏。

　　宋祗后退了半步，阿七以惊人的速度挡在了宋祗面前，漆黑的小爪子挥开云诺的火，却收住了攻势，蜷起尖锐的爪子，只用指关节蹭过云诺的手。

　　它不敢伤她。

　　云诺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她反手聚起烈焰，不顾变异种阿七的阻拦，直直击向宋祗。

　　阿七的阻拦顿时失了章法，宋祗抓住阿七的衣领，灵活地闪开涌过来的热浪。
　　他眯了眯眼睛，温柔地对云诺说：“云小姐，你这种性格，要不是因为得了这样的异能，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云诺对此的回答是再次轰出爆/炸，她必须让这两个丧尸远离这栋建筑。

　　宋祗看出了她的想法，却如了她的愿，被一阵阵的爆炸越逼越远，云诺炸穿了建筑的外墙，阿七带着宋祗跳出大楼，云诺扔下一句“保护幸存者，通知基地派直升机过来”，咬牙追了上去。

　　“喂！”钟年年喊了一声，“云姐！万一是调虎离山呢？”

　　“不会是调虎离山。”秦沐辰厌恶地看了一眼缩头缩脑的幸存者，用一个特定频道跟L基地首领大致说了这里的状况，转头对钟年年解释道，“没有这个必要，对他们来说，留在这里才能让小诺投鼠忌器。”

　　铁栏里的幸存者们一颗心跟过山车一样，眼见着怪物居然被一个女人追着跑了，这边可能真的能等来救援，当即骚乱着往前拥挤。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
　　“我没出卖你们，出卖你们的是这几个，救救我啊！”
　　“求求你们了，我们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们不是来救我们的吗？”
　　“我们趁现在赶紧跑，等怪物杀了那女的回来就来不及了！”

　　秦沐辰一枪打在墙壁上，骚乱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连钟年年都吓了一跳。

　　“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秦沐辰再好的脾气也被这两天接连不断的事情逼到了头，抬手就把枪口举着指向了幸存者，“如果我们队长没能活着回来，这里一个都别想活下去，你们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

　　幸存者们终于不说话了。

　　秦沐辰开始和张靖一起想办法弄断栏杆，但是那栏杆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看着像铁却太过坚硬，轻易没办法弄开，大概还是等云诺回来比较合适。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他们也不太想放这群满眼怨愤的幸存者出来。

　　两边人就这么僵持着，许久之后，通过云诺轰开的那个缺口，他们看到了远远的地方亮起来的，金红直冲云霄的光。

　　“是小诺的异能。”秦沐辰喃喃道，心里忍不住地担心。

　　又过了死寂的十多分钟，最开始提醒他们的女人怀里抱着的孩子虚弱地喊了一声饿，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秦沐辰依旧脸色难看，但孩子终究无辜，他想给这个孩子分些食物，但他们身上的食物大部分都是供给钟年年的，经过上次张靖的事情之后，他也不敢随意拿出食物供给他人。

　　正在犹豫的时候，白微羽从角落起身走过来，蹲在那孩子面前。女人是看见过这个女孩举枪杀人的，目光带了点恐惧。

　　秦沐辰隐晦地看了白微羽一眼——他本就觉得这女孩出现得蹊跷，现在更加怀疑她的来历，不过这不是他们能起内讧的时候，秦沐辰也只是仔细盯住了她，没有多说什么。

　　白微羽伸出手，很轻柔地摸了摸孩子坳陷进去的脸颊，小男孩像一只奶猫一样哼哼了两声，没有躲开。
　　女人犹豫着，低声对白微羽说道：“那个，你别怪他们，他们是真的怕了，就在昨天晚上，这里刚刚死了两个人，就在牢外边，那个……那个怪物把两个人活着绑在那里，拿火烤一块，割一片，喂给那丧尸，我们所有人看着，那两个人硬生生被一片一片削成了骨头，还在惨叫。这还只是昨天晚上，你们想不到我们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我们就是真怕了，有时候想想，不如在基地被灭的时候就变成丧尸，好歹不用受这种罪。”
　　女人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白微羽闻言顿了顿，嘴角牵出一个苍白的笑来。
　　“但是你们已经熬过来了，很快就没事了。”她的声音很温柔，像是一团水渗进心里，令人信服，“那个，嗯，姐姐。”

　　“姐姐”两个字最初叫着有几分涩口，但一旦吐出来，突然就顺畅了，白微羽柔声道：“那个姐姐，她很厉害，能活着回来，你们会得救的。”

　　女人闻言哭了起来，无声地抽泣着。

　　白微羽翻转手腕，变戏法一样地捏出一块酥糖，轻轻递到了孩子嘴边。
　　她轻声说：“不管饱，但让孩子稍微吃一点吧。”

　　云诺拖着一身黑灰回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见白微羽递出糖，眉毛微微一皱。

　　她早提醒过她，不要在人前暴露异能。

　　钟年年第一个看到她，刚兴奋得想喊一声，只听见铁栏那边突然哐啷一声巨响。

　　一个男人拽着白微羽的手把她勒在了铁栏上，惶急地从小孩手里抢走了那一点吃食，男人几乎像是亡命凶徒，他用胳膊越过铁栏狠狠卡着白微羽的脖子，一边嚼着那点食物一边凶狠地盯着铁栏外的几个人，吼道：“把这铁栅栏弄开！把你们身上的食物都留下！枪也留下！不然我拧断她的脖子！”
　　他刚才跟着附和出卖了这五个人，现在他们肯定不会把他一起救走，这种时候只能孤注一掷。

　　然而他话音还没落下，手臂外侧突然烧了起来，质感粘稠的火滚烫地顺着衣服涌向他的脑袋，他被烫得浑身一抖，手上刚松了两分力道，整只手就被云诺一刀钉在了地上。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钟年年冲过来一脚踩在男人的脸上，骂道：“你/他妈算个人？盯着个小女孩动手算什么本事！”

　　白微羽被云诺扯开，捂着喉咙咳呛得眼睛发红，一直苍白的脸也浮上了血色，好一会儿没喘过气。云诺看了她一眼，转开头低声说：“知道教训了吗？”

　　白微羽红着眼睛抬起头，有点委屈地垂下眼睛。

　　“末世活着的几乎都是亡命徒。”云诺没有斥责她，冷眼看着哀嚎的男人，熄灭了他身上的火，“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有人护着你，把你的好心收一收，把你手里能握紧的食物藏好了。”

　　几句话的功夫，轻描淡写地掩盖了白微羽的异能。

　　白微羽蜷紧手指，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就带了一丝嘶哑。

　　“但是如果当时我没有把食物递给你，我已经死在那间屋子里了。”

　　云诺一愣，对上了白微羽柔软澄澈的眼睛。

　　“末世活着的不只是亡命徒，也有你这样的人。”白微羽说着，抿了抿因为咳嗽泛出几分艳艳水色的嘴唇，“但我还是得跟你道歉，我让你担心了。”

　　云诺：“我……”
　　她想说我没担心，但后面几个字不知怎么的梗在了嗓子眼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云诺干脆不去想这些事情，现在也没那么多时间给她们纠结心事，宋祗和那只变异种被吞没在她用尽全力的火光之中，但是失去了宋祗之后，这实验室就失去了屏障，她在赶回来的路上已经看到丧尸在往这边聚集。
　　她转头对铁栏里的幸存者说：“宋祗和那只变异种已经死了，我现在弄开这铁栏，你们出来之后安分一点。”

　　剩余的幸存者彻底成了鹌鹑，齐刷刷地点头，哪怕被一刀差点废了手的男人也不敢在这个杀死了怪物的女人面前放肆，云诺说往东不敢往西。

　　云诺捡起刀，压榨着仅剩的一些力气聚起高温，快速削断了几根铁栏，她说：“往上走，去顶楼等直升机。”

　　大楼不过四五层高，很快就爬到了顶，丧尸涌进了大楼，秦沐辰和张靖断后，枪声大振，幸存者一起撞开了紧锁的天台大门，正好看到远远的天边已经有了直升机的影子，顿时欢欣鼓舞。

　　丧尸爬楼的速度不及人类，再加上大量丧尸尸体堵住了楼道，它们一时没法上来，倒是给了众人喘息的间隙。

　　白微羽喘着气，扶着门回头对云诺笑道：“现在好了，你回到基地之后就能好好休息两天了。”

　　云诺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也终于松了半寸，这几天几乎耗光了她所有的精力，她抬头看着渐渐靠近的直升机，忽然瞳孔一缩，一时竟觉得耳边寂静一片，只余呼啸风声。

　　她一把拉住准备往外走的白微羽，大喊道：“回来！”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骤然响起，连绵成一片的枪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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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新型病毒真的闹得很严重，我家乡已经确诊了三例了，我现在都不敢出门qwq，连电影院我妈都不让我去了，大家一定要小心，出门戴口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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