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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   人群们奔走相告,沈思航呆愣愣的伫立在尸体前,他实在想不明白,前一秒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下一秒就变成被人围观的一滩烂肉。

      拥挤的人群中走出一个戴着黑色边框眼镜的青年,他左手拿着一个本子,右手正在上面写写画画,冷漠的脸孔上没有一丝情绪。

      沈思航呆愣愣的看着他走到摔碎的叶瑶身前蹲下,四周人群似乎一点都没注意到他。

      只见他在叶瑶破碎的面孔上一点,沈思航凭空感觉到一股寒气,在人群的身后,黑暗在悄悄滋生,向着中心那具尸体攀爬,所过之处全都腐朽凋落。

      街道的另一边,西装革履的黑影慢慢走到一个穿着黑色毛衣的男人身旁,男人四肢修长,发型微卷,长长的手指正捏了顶礼帽,他将帽子还给身旁的黑影,影子恭敬的接过来,对着男人做了个标准的绅士礼。

      紧接着男人打了个响指,黑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他提步向着人群这边走来。

      踏上黑暗的一瞬间,那些让万物腐朽的东西似乎有些畏惧的瑟缩回黑暗中。

      他站在沈思航身后,隔离出一个绝对安全的空间,与人群中间的青年相望,青年手中的笔一顿,随即收了东西消失在人流中,悄然滋生的黑暗,在青年离开后瞬间溃散。

      不远处响起了警报声,一辆救护车率先到达,身后还跟了几辆警车。

      从车上下来了不少医护人员,医生看了看叶瑶的尸体,一张白布下了定论。

      沈思航能看见从白布下支出来的手惨白惨白的,遮盖的白布被鲜血晕出血渍。

      有两个一高一矮的警察来到他面前询问,“接到群众反映,死者在坠楼前你在现场?”

      沈思航茫然的点头,警察又问:“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同事。”

      “既然是同事,那死者生前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沈思航抬头看了两名警察一眼,他想起叶瑶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和一反常态的精神状况,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警方调查。”

      “好吧。”,沈思航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如果这能帮助到对方的话,他不介意走一趟。

      跟在两人身后往警车方向走去,他奇怪的发现,其中一个矮个子警察除了脖子有些歪斜外,左脚的步子也重了许多。

      很快到了警车前,敞开的警车门内已经坐了个人。

      男人发丝微卷,一身黑色毛衣,他往里让了让,警察示意沈思航上去。

      等两人坐定,随即开车往警局方向行去。

      警车内很宽敞,前方只有一个方形窗口,此刻正被铁皮牢牢锁住。

      车内很黑,一室沉默,只有身旁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雅香气,沈思航往旁边瞟了一眼,身旁的高大男人隐在黑暗中似乎往这边微侧着头。

      他斟酌着用词,黑暗中对方却先开口了,“你怕吗?”

      男人的声音很磁性,有些参杂着沙粒的低沉感,沈思航摇了摇头,这才想起对方可能看不见,“倒不是很怕。”

      对方似乎笑了一下,嗓音里含了些笑意,“你是个艺人吧,就不怕明天传出什么负面新闻?”

      “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没人会对我感兴趣的。”,沈思航的声音很平淡。

      “就不怕家里人担心?”

      他顿了顿,半晌后才回道:“我没有家人。”

      对方没在说话,黑暗的空间里除了微弱的呼吸声外,一片沉默。

      良久后,男人低沉的声音问道:“那你相信这个世间有鬼吗?”

      “鬼?”,沈思航有些诧异的反问,作为共产主义的接班人,他自然是不信的,“鬼神之说,不过是许多荒诞故事中产生的一种产物,我更相信科学。”

      他似乎感到男人看了他一眼,两人无话,很快,警车停在了警局大门口。

      明亮的光线从敞开的车门外透了进来,沈思航这才看清身旁男人的容貌,竟是俊美异常,凌厉的线条,隐隐带着攻击力,微卷的发丝凌乱的搭在头上,脸颊到脖颈的曲线绷的笔直,肤色却趋近于惨白的颜色。

      沈思航只凝视片刻,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对方注视着他的眼神很是认真,他不自然的微侧过头。

      男人路过他时,轻轻低语了一句:“那个女人死的不正常,今夜要小心。”

      警察将两人分别带入问讯室内,房间里很小,四面都是白色的,在房间前面的左上方有一个小小的暖气扇,此刻正慢悠悠转着。

      带他过来问话的两名警察坐在桌后,其中高个子的站起身给他到了杯水,“你不要害怕,我们只是询问一下案发时的情况,你叫什么名字?”

      沈思航端起纸杯喝了一口,回道:“沈思航。”

      “那么,沈先生,死者坠楼时你在什么地方?”,他边问边靠在身后的桌子上,另一个坐着的矮个子警察神色似乎有些不赖烦。

      “当时我正在追一个男人。”

      “男人?”,高个子警察眉毛微挑,“可以详细说一下吗?”

      沈思航点头,“他正在过马路,当时恰巧他的钱包掉了,我原本捡起来打算追上去的。”

      矮个子警察看着两手空空的沈思航,脸色不善的问:“那钱包呢?”

      沈思航一愣,被对方这么一问才发现似乎钱包不见了,他想了片刻,实在想不起来丢在了那里。

      矮个子警察突然拍了桌面一下,站起来压下身子凌厉的发问,“根本没有什么钱包,你在撒谎!”

      沈思航皱着眉看着面前质问的男人,他眼睑浮肿,眼圈下青紫一片,下巴上有几颗刚冒出的痘,脖子往左斜歪着,像是许久没有睡过一晚好觉的样子。

      他看着对方的眼睛平静道:“我说的是事实。”

      气氛剑拔弩张,高个子警察赶忙拍了拍他的同事,“好了,他还不是嫌疑人,我们现在还需要了解情况。”

      矮个子警察坐回去,似乎脖子有些酸痛,伸手揉了揉,随后点了根烟慢慢抽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思航抬头看了看他头顶上那旋转着的暖气扇,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叶片的转轴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一样。

      “死者生前有没有什么异样?”,高个子警察问道。

      异样?沈思航想到叶瑶在坠楼之前的一反常态,回道:“确实有点奇怪。”

      高个子警察给他递来一根烟,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沈思航是不抽烟的,拒绝着继续说:“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对。”

      高个子警察反手将烟送进嘴里点燃,深深吸了一口,“你是说她精神有问题?”

      沈思航摇摇头,“我是说她当时的状态不太好,似乎受了很大惊吓。”

      矮个子警察冷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烟头狠狠按进烟灰缸里,他下巴上不知何时又冒出了几颗痘,斜歪着的脖子更斜了几分。

      沈思航看着他,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对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死气,上方的暖气扇依然笨重的旋转着,他把这归咎于光线问题。

      “那你知道是什么让她受了惊吓吗?”,沈思航摇摇头,“片场应该有监控的。”

      高个子警察吸完最后一口烟,“可刚才查看时,片场的监控坏了。”

      一室沉默,半晌,警察换了个问题:“出事前,她做了什么?”

      沈思航回道:“她精神状态不太好,我原本想送她回家,但等我锁好门后,她已经走了。”

      矮个子警察冷哼一声,声音比之前沙哑了些,“你们公司大门监控显示死者根本没出去过,我告诉你,这里是警局,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负刑事责任的。”

      话音刚落,陈旧的暖气扇发出一声闷响,也不知里面出了什么毛病,旋转着的叶片彻底罢工。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高个子警察推门出去。

      沈思航似乎看见坏掉的暖气扇内伸出几缕黑色细丝。

      他甩了甩头,想看更仔细些,问讯室内灯光闪了闪,坐在他面前的矮个子警察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双手在手臂上来回搓了几下,似乎有点冷的样子。

      他突然站了起来,神叨叨的啐道:“谁他妈把暖气关了。”

      深秋的天气虽热有些寒冷,但也不至于非开暖气不可。

      对面的警察已经三两步走到了暖气扇前,抬眼往里看了片刻,似乎转轴被什么缠住了,他伸手往里掏了掏。

      半晌,他手里拽了个东西出来,身体却面对着暖气扇一动不动。

      沈思航觉得有些奇怪,出声喊道:“警官?警官!”

      背对着他的人仍未有反应,随着“啪”的一声响,沈思航顺着看过去,那警察手里的东西砸到了地上,竟是张皱巴巴的皮,上面没有血,只有些黄白色的脂肪,看上去让人作呕。

      他吓了一跳,仔细打量片刻,还是决定上前看看,随着靠近,视线逐渐改变,沈思航好似看见有无数黑色的东西笼罩在对方脸上。

      但隔着桌子,看不真切,他伸手不知是想拍拍他还是想将他转过来,若有似无的黑气正朝着他指尖靠近。

      突然,问迅室的大门被推开,先前出去的高个子警察回来了。

      沈思航收手退了回去,进来的人将一叠照片资料摔到桌面上,眉头紧皱道:“可以断定了,这是场谋杀。”

      摔到桌面上的是叶瑶的尸检报告,下面有一张尸检照片,她赤。裸的背上,除了无数或新或旧的伤痕外,还有一个清晰的手印。

      “她是被人推下去的?”,沈思航诧异的问道。

      高个子警察点头,伸手指了指照片上的其他伤痕,“不仅如此,我们还怀疑她生前可能知道有人要害她,她的身上还有好几处伤痕都足以致命。”

      他说完,对着面朝暖气扇的矮个子警察说道:“你来看看。”

      半晌没有动静,他这才察觉不对,转头看向身边的同事,那矮个子警察依然纹丝不动。

      “干什么呢?让你来看看。”,他说着走上去拍上他的肩,想将人带过来。

      可一瞬间,沈思航发现不对,许多黑色的东西顺着那人肩膀爬上高个子警察的手腕。

      问讯室内灯光突然昏暗了不少,沈思航朦朦胧胧间好像看见有一个老头,正双手揽在对着暖气扇站定的矮个子警察脖子上,他就这么斜挂在他身上,将对方的脖子扯的歪斜,两个眼睛黑洞洞的,嘴巴正裂开阴笑。

      脸上皱巴巴的皮翻卷着,也不知他这么掉了多久,竟活生生将人的脖子都扯歪了。

      “小心,快松手!”,他说的太迟了,黑色像是最贪婪的怪物,迅速将那高个子警察吞了一半。

      警察惨叫着跌倒,沈思航赶忙绕过桌子想要伸手拉他。

      与此同时,问讯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穿着黑色毛衣的男人迅速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沈思航的手臂,“别碰他,退后!”

      “救我!”,那警察惨叫着,只眨眼功夫就被黑色吞没。

      那最开始掉着的老头没了宿住,黑洞洞的眼睛盯的沈思航心里直发毛,紧跟着他快速向着沈思航冲了过去。

      沈思航正手足无措,只见黑色毛衣的男人挡在他身前,伸手打了个响指,手里出现了一副手铐。

      他对着那东西点了一下。

      角落内突然想起金属的碰撞声,一个带着手铐的囚犯出现在了问讯室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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