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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伤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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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在度过最初的激动、兴奋甚至是庆幸之后，乔怡然终于冷静下来。
十四岁的自己，能力是有的，这个年纪的自己简直就是她人生中运动的巅峰值。
可她现在的确是十四岁的自己，她却还没有适应这个身体，也没办法发挥这个身体应该有的实力。
眼看就要比赛，她心里当然也急。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次比赛的重要性，甚至比严舒所说的更严重。
这次比赛成绩优秀的，会被选进市集训队。
而这个集训队，虽然是以市冠名，其实是省队派教练组入驻本市，最后直接在这里选人进入省队。
前世的申成佳就是通过这个渠道进入省队，最后一步步走得顺利得很，如果不是她自己选择出国，也早进入国家队了。
如果当年她被选中，那是一定不会出国，进入国家队最后踏入世界级的赛场，这些曾是她做梦都想实现的愿望。
而如今，曾经丢掉的机会就摆在她的面前，虽然只是重回起点，可她相信，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就一定能抓得住它。
乔怡然心中也是有些担心时间太短，可一天的训练下来，也发现自己在慢慢的适应、慢慢找回当年的感觉，所以对于比赛前找回最佳状态还是有信心的。
在所有人都下冰之后，乔怡然却没有离开，只是休息一下，便独自又训练一会。
不得不说，这个时期她的体能真是厉害，这样的训练一天下来，如果是十几年后的她估计得爬回去，可现在却丝毫没觉得累。
而且独自训练，安静的空间可以让她更容易找到感觉，也更能感受得到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她太久没有滑了，这个身体虽然有体能、有技术，甚至已经有着自己的肌肉记忆。
本能的就可以做出标准的滑冰动作。
只是现在身体和大脑实在是不配合，才导致她现在的情况。
当意识到这样的情况时，乔怡然有些哭笑不得，滑冰那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相信不仅仅是她没遇到过，任何一个运动员都不可能有这样的经历。
深深的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帮得了她，就算是教练也不行，她也只能靠自己。
乔怡然没有再给自己加太大的量，正常的训练量已经不小，她再加得太大，就算是身体再好，也经不住，更别说她还没适应突然好起来的体能。
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走了，却在角落里发现教练的身影。
乔怡然看着她落寞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涩。
自己教出来的弟子，费劲心血、用尽心思，现在却为一个比赛名额头也不回的离开，她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教练……”乔怡然忍不住开口。
严舒这才回过神来，看到乔怡然还是一怔，“怎么还没回去？”
乔怡然拎着自己的鞋走过来，边坐下来边说道，“我自己又练了一会，不是被骂了嘛，得自己心里有数啊！”
严舒终于被她逗笑，“给你皮的，我又没罚你。”
“唉，这才对嘛，笑一笑多漂亮。”乔怡然边换着鞋，边说道，“有些事又不是你能决定得了的，更何况已经发生的事，你生气，就是在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严舒一怔，像不认识一样的看向她，“乔怡然，你这摔一下，真的把脑子摔坏了吧？”
乔怡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的语气太过随意，不自主的将前世的习惯带来。
前世虽然告别冰场，可教练对于她来说，却是一辈子都感恩的人，自然不可能断了联系。
就是多年后，她已经工作甚至做着与这行再没有半点关系的职业，每每回家的时候，还是会找上教练，吃一顿饭、好好聊一聊。
多年后自然不可能再像小的时候那样拘谨，两人像朋友一样，随便许多。
可现在毕竟不是十几年后的她，对教练还是有敬畏之心，甚至在她一发脾气的时候，还吓得头都不敢抬。
尴尬的轻咳几声，“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严舒果然被成功转移话题，“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这几年，队员来来去去的，我都习惯了。”
“可已经成型的队员，跑到别的学校，还是第一个。”乔怡然却揭穿她的伪装，“教练，你现在是舍不得她，还是可惜自己浪费这么多年的心血？”
“如果真的说起来，你们最终都要走，不管是半路放弃，还是继续坚持下去的，谁也不可能跟着我一辈子，都会有走的那一天的。”
“申成佳的离开……我其实是不应该难过。”说到这里忍不住深深的叹口气，“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把她教好。”
“她是我带的，从一年级就开始跟我，这么多年，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她的性格会跑偏成这样？”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早一些去纠正，是不是也就不会有这两天的事发生？”
对于这样的答案，完全是出乎乔怡然的意料，可想一想，又算是意料之中。
这么多年，多少大城市的俱乐部花重金聘请她去执教，可她就是舍不得这些学生。
总说教完这批再说，可孩子一批又一批，哪里又有尽头，于是十几年后，她都没有离开这个学校，依旧做着最基础的教练工作。
那时的她依旧没有为钱离开，更没有高薪，依旧教着这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孩子。
可国家队、省队，她的学生一批接着一批走进去，而这些，不过是凭着她这么多年的坚守，一步步走过来的。
这足可以看出来，她对这些学生的感情，所以有这样的想法也就不难理解。
“教练，这并不是你的错。”乔怡然回过神来，看向她坚定的说道，“我们队里的学员这么多，什么样的性格没有，你总不能每个人都去看着？”
“更何况，他们一天的训练时间才多少，又有多少时间在家里、在学校，有太多的外在因素影响他们，有些事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得了的。”
严舒听到她的安慰，转头看过来，“然然，你真的长大了。”
边说着边打量着她，“还没来得急问你，昨天摔的那一下没事吧？”
乔怡然摇了摇头，“我去检查过了，没事。”
“那就好。”严舒用力的点点头，“千万别像我一样……”
“教练，你……”乔怡然只知道她当年是因伤退役，可看现在的样子，似乎有隐情。
“你们都知道我是受伤才退役的，却不知道我是怎么受伤的。”严舒提起这件事，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当年的我……可以说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刚刚拿到世锦赛的入场券，这才只是我刚进入国家队的第二年，可以说前途无量。”
“可没想到，就在比赛前去H国参加一次大奖赛，也是世锦赛前最后一次热身赛。”
“本是当做训练的比赛，却没想到就是这场比赛，我们H国人下黑脚，直接受伤被抬出场，不但世锦赛没能参加，也断送我的职业生涯。”
提起这些往事，严舒的脸上少了几分平时的严肃，多出几分伤感。
乔怡然总感觉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不是在看自己，而在透过自己的脸，去看那个曾经的她。
在听到她因伤彻底告别赛场，乔怡然的心不村一阵刺痛。
没有人比她更能了解那种努力都无从努力的无力感，此时她真的可以感同身受。
严舒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却还自顾自的说着，“所以我最讨厌的就是在赛场上不守规矩的人，也最痛恨在赛场上下黑脚的人。”
“申成佳这样做，真的让我很失望，我怎么也没想到，我教出来的学生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么多年，我只教会她技术，却没能教会她做人，在这一点上，的确是我的失职。”
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下，“而且我本以为我在她的心里会很重要，可现在看来，还不如一张比赛入场券来得重要，说走就走，真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啊！”
说着，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在没发生这件事前，我也没打算让她去集训队，她现在看起来和你似乎不相上下，但其实技术还不成熟。”
“又比你还小一岁，正适合留在队里再磨练一年，等明年再走，不但技术更成熟，也更适合，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急，甚至为进集训队而不择手段。”
乔怡然看着她对申成佳失望透顶，心中却依旧有所挂念，这样复杂的感情，乔怡然并不懂。
但她是真的清楚，申成佳这次的事真是伤了教练的心。
“教练，这次比赛我一定不会再辜负你的期望。”乔怡然突然开口，正中看向严舒保证道。
严舒怔了怔，随后突然笑出来，“就你今天滑的那个笨样，还比赛呢，你能通过选拔赛再说吧！”
“别到时输给自己师妹，看你丢脸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