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笙踏歌(少年歌行 无萧)》莳蘭

43、暗潮静 星象显

　　四十三

　　暗潮静 星象显

　　“公子，萧瑟连同雪月城大弟子唐莲，枪仙之女司空千落，雪月剑仙李寒衣弟子雷无桀，还有个和尚，已经前往东及海，此时应已经到达三蛇岛了！”
　　“我们派去的人呢？”
　　“死了!”黑衣兜帽的假面人面面相觑一眼，垂首应声道。
　　“混账！”萧羽抬手扔去一盏金丝拉线镶嵌的玉茶杯，那茶杯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那名垂首的黑衣人身上，那人顿时单膝跪地。
　　“公子，我们派去的弓箭手均被绞杀，我们赶到之时，只有三台穿云弩在侧，箭在弦上，剩下的傀儡全部暴毙！”
　　萧羽负手立在庭院中，若有所思的看着东方的天际。
　　“属下去看过那些尸体，均是一刀毙命，而且...”
　　“讲！”
　　“而且，均是被细小的剑锋所伤，极其锋利！我们赶去之时，只看到十里开外有一艘官船，上面扬着萧...神鸟大风旗。”黑衣人冷汗直流，好在及时改口，萧家二字岂是他这等人说的了的。
　　萧羽也的确在他说出萧字之时，眼珠微转的看了他一眼。
　　“父皇派人去了？”萧羽看着地面，若是神鸟大风旗，不仅是天启的官船，而是萧若瑾定是私下派了人前去，而且，能为天子所用的人，也定是五大监之一
　　掌剑大监，瑾威公公。

　　“看来还是晚了一步，二哥也去了吧？”
　　“白王的兵力我们赶到时候没有看到踪迹。”
　　“他们去三蛇岛做什么？你刚刚说，还有个和尚？”
　　“是！”
　　“是不是长得很俊俏的，眉眼带着邪气，乍一看是个和尚？”
　　“是。”
　　“我说呢，他那种病恹恹的身体，去三蛇岛那么远的地方，原来是有魔教宗主陪行。”
　　“可放了人跟踪？”
　　“放了，但是沿途好像已经没了音讯，许是海上不好通传。”
　　“知道了，继续留意着。”
　　萧羽踱到院中池水前轻笑着喃喃道：“叶安世...也不知那缠心笛保管的好不好。哈哈哈”

　　这边东海之上一叶小舟伶仃飘摇着，天空下起的淅沥的小雨已然逐渐如同倾盆瓢泼一般，空中惊雷乍作，船下的海水翻腾着，涌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是暗潮吗？”萧瑟听闻过，要去那海外仙山需要观星技巧。

　　而这北离大将军叶啸鹰之女叶若依也是师从钦天监齐天尘。

　　所以此一行，非偶然。

　　“不像啊，暗潮之时，帝君星起，可是现在惊雷乍作，像是要有海难啊！”叶若依提高声响，周遭的雷雨声充斥着一干人众的耳膜。
　　众人也都躲进了不大的舱内躲雨，无心将萧瑟往船舱内推了推，自己守在边缘处，此时半个身子也已经淋湿。
　　一阵巨大的隆咚声响，船跟着海浪剧烈的摇晃着。
　　“怎么办！”雷无桀大喊道。
　　“唐莲，拳法海运可能稳住这条船？助我们扛过风暴？”
　　叶若依明白萧瑟的意思，只是内力稳住，若是碰上暗礁，船底破漏只怕这船上的人都要葬身大海了。
　　“可能要两个人，船头和船尾各置一人，而且中间船舱部分需要你们稳住护航！”唐莲想了想道。
　　“我来”无心看着唐莲，又看了看萧瑟。
　　“雷无桀，你去船尾，唐莲去船头，无心守舱，我们没有介质可以推及，唯有这船，和这翻腾源源不断的海水。”萧瑟拍了拍雷无桀的肩膀，最后重重的抓了一下。
　　“你可要控制好你的力道。”
　　“你这么相信我！我还能让你失望？”雷无桀摸了摸鼻子，眉目一横就要起身。
　　“小心！南侧七十的礁石！”叶若依大喊一声，罗盘方向脱口而出！
　　“唐莲看西！”一干众人都没听懂叶若依的话，唯有萧瑟反应过来叫喊一声。
　　唐莲沉了沉内力，看了一眼那小山丘似的暗礁，眼见被海浪冲着就要撞上去之时，双拳一沉，船头立即稳住，即将撞上礁石之时，唐莲拳法一挥，朝着那礁石就打了去过，说是打去，不如说是无形的接触，就着互相力的作用，船头偏到了一侧，船尾的雷无桀看准时机，刚刚偏离方向，船尾跟着往反方向一压，船转了个身，避开了那礁石。
　　“内力开船，亏你想得出来！”无心嗤笑一声道。
　　司空千落盘坐在船舱身侧是叶若依，司空千落面对着无萧二人已经习惯了，叶若依则是一直看着萧瑟，她记忆中的萧楚河是个桀骜的少年，既是意气风发，亦是年少轻狂。
　　可却不似如今萧瑟这般，沉着精明。
　　萧瑟眼角看到叶若依的看着自己，转头便道：“怎么？”
　　“没怎么，你变了。”
　　“是啊，没有武功，只能靠这里了。”萧瑟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脑侧，慵懒道。
　　“那你以前是脑子转的不快吗？”雷无桀听见萧瑟说的话歪头探进舱内道。
　　萧瑟白了一眼雷无桀道：“你若是失了武功，怕是活着都难。”
　　雷无桀嘴一撇，跟萧瑟斗嘴没赢过，在若依姑娘面前没得面子。
　　叶若依掩面一笑，自是好看，雷无桀小脸一红转身似是非是的拍了拍身上的水。

　　萧瑟眉峰一挑，侧脸嗤笑，对着无心就是一句：“夯货。”

　　“你坐过来点。”萧瑟拽着无心肩膀的衣服，看着已经被淋湿的半个身子，皱了皱眉，怕无心惹了风寒。

　　无心轻笑着，抓了抓萧瑟附在肩膀的手，手指摩挲着比自己白嫩的多的手指，指甲不长不短的，无心握在手里，忽然一阵剧烈的摆动，混杂着外面狂风呼啸和电闪雷鸣，一时间萧瑟倒是有些惴惴不安。

　　“没事，我在呢”无心已然将萧瑟揽进怀里

　　无心的一句话似是吃了定心丸，萧瑟看了一眼无心，安静的看着船底也不言语。

　　一只手运起内力伏在了船舱里的踏板上，船晃了晃，便稳了下来。

　　过了一时半刻，暴风骤雨也已经渐渐平息下来，萧瑟走出船舱，抬起头便看到无边月色，一轮圆月悬挂高空，泼墨似的夜空之下，月光映进碧澄澄的大海之中，

　　仿佛就在脚下。

　　雷无桀拾起摇橹，开始加速着船行进。叶若依在一旁不时的抬头看着天空，调整着船的方向。

　　“看星星可以辨别东南西北了，我今天是见识了。”雷无桀看着叶若依抬头望天的样子道。

　　叶若依笑而不语。

　　“帝君呢？暴风已停，应该放晴了，为何迟迟不见？”萧瑟抬头伫立看着黑色的夜空道。

　　“快了，我隐隐可以看到。”叶若依一身绿袍，发丝轻扬面若桃李微微一笑，一侧的雷无桀收起内力，就看到叶若依这月下的一面芳华，就仿佛一缕春风袭进了雷无桀的心。

　　“满月之时，东升瑶光，西升帝君，这暗潮每七日便会停一夜，必定是与这星辰运转有关。”叶若依盯着紧紧盯着西面的天空道出了原因。

　　众人抬着头望天，无心依旧坐在船舱未曾站起，观星之术，以前念过的佛经里也有提及，但大多还是来源于古籍书注。

　　自古观星就有三垣二十八宿的说法，全天共二十八宿，分四组，东苍龙，南朱雀，西白虎，北玄武，是为星官。

　　古籍《步天歌》有注，“时素秋无月，清天如水，长诵一句，凝目一星，不三数夜，一天星斗，尽在胸中矣。”

　　而萧瑟和叶若依所提及的东升瑶光便为北斗星中的斗柄，有三星，为玉衡，开阳，瑶光，位于勺头的四颗星为斗魁，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

　　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方。说的是这北斗星，以中央为枢纽，巡四方，定四时，分寒暑。

　　“出现了，只是...帝君之星暗淡，恐怕天启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而且还比我推算的晚了半个时辰！虽说遇上暴风雨是偶然，可是算算这暴风雨的时间来袭和结束，应该没有耽搁。”叶若依食指戳着唇角若有所思。

　　“起的晚，怕是会落的早！”萧瑟握了握拳道。

　　“快！我们要加速前行！”唐莲大声喊道，舱内的无心也坐不住了。

　　“怎么回事？可与这暴风雨有关？”

　　“不知道，按说暴风雨结束以后有半个时辰了，这帝君才若隐若现，当下之际，只得加快船行的速度！”

　　“也就是说这帝君之星若是落了，我们就都得葬在这海上了？”司空千落站起身来道！

　　“是！”萧瑟点了点头应声道。

　　顿时，这一叶小舟急速航行在这平静的海面上。

　　小剧场

　　小船舱内的挂灯被暴风雨吹的叮当作响，微弱的火光在一望无际的浪涛中飘摇。

　　雷无桀：“今夜的风儿有些喧嚣。”

　　叶若依：“......”抬手挡了挡头上的雨，风吹的她根本开不了口说话。

　　司空千落淋着雨大喊着：“雷无桀你过来帮忙啊！你脑子进暴风雨了？这是喧嚣吗？”

　　天高海阔云淡风轻之后

　　雷无桀仰头站在叶若依身侧：“今夜的月色真美啊。”

　　叶若依：“你怎么那么可爱？”

　　雷无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啊，是吗。”

　　萧瑟目光看向雷无桀道：“无心你看。”

　　无心：“嗯？”

　　萧瑟一撑下巴：“此情此景，打个成语。”

　　无心笑道：“什么？”

　　萧瑟：“二雷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