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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笛箫逐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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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箫逐浪
沐春风站在三层的甲板尽头，看着茫茫大海心中一时间甚是开阔，迎风而笑，手负在背后，微微握了握拳。
“沐兄是第一次出海？”萧瑟看了看沐春风的拳，无心轻笑突然想到三年前在北离的客栈，他握着萧瑟的手：“你..害怕了？”
“实不相瞒，我也是第一次出海。”沐春风转过身，徐徐的阵风吹拂着沐春风鬓边的黑发。
萧瑟回以一笑，看向远方天水相连。
“你刚刚要说你这一双手...什么？”无心站在萧瑟身侧道。
“我这双手，曾在朝堂之上痛击奸臣，江湖之中痛打暗贼，可现在，他只能用来做什么呢？无心？打算盘，还是束头发还是剥虾壳？”萧瑟沉下目光，怔怔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满是不甘。
“现在有个机会，就算是死...我也想去。”萧瑟昂起头，一时间好似也忘了无心的心情。他无心怎么会让他死。
无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那样一双手垂在萧瑟的身侧，他无数次握紧过那双白皙的手，却真的忘记了那双手内在的茧在这几年里却平复了很多。他学武多年，手掌怎么会没有茧，是时间，磨了很多，磨了棱角，也磨了那练功数十载而成的茧。
“雷兄弟还好吗？需要我看下吗？”沐春风突然想起刚刚晕倒的雷无桀。
“劳烦了！”唐莲走上前道。
“他是李心月的儿子，雷家堡的人，师出了雪月城，萧姓是北离的大姓，那五大监找你，却始终未动杀心，你到底是谁？”沐春风切摸着雷无桀的脉门，发现并无大碍，突然转身问道。
“我劝你停止你的猜想。”萧瑟坐在凤凰于飞旗下桌边。
“在这海上，你觉得你威胁的到我？”
“你既怀疑，为什么还救我？”萧瑟在桌边懒散的撑着头，玉面朝天的样子，甚是俊朗。
“因为直觉告诉我，至少你是雪月城的人。”
“是吗？”萧瑟从兜袖里摸到了那个青翠的箫，蓝色的璎珞扫过萧瑟的手指。
“你是天启的人。”沐春风盯着萧瑟、
一时间，无心甩着袖子挥到了萧瑟面前，唐莲和司空千落也警惕了起来，眉目一横，警惕的看着他。
“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刚刚才说我是雪月城的人，现在又说我是天启的，你想说什么，我还是哪句话我劝你...不要猜了。”萧瑟还是坐着，拽了拽无心的袖子，却突然觉得那袖子凉的吓人。许是海风清凉。
“得了吧，我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人。总之...”
忽然从海面上传来了一阵笛声，那笛声清亮悠远，曲调开始如同万壑风尘，缓缓扬起之外，经历过一段欢快舒畅，但是却又隐隐萦绕着一股思念之情，还有无限遐思。
萧瑟微微皱眉，目光偏倚到一边，他何尝不知这是他七岁时，明德帝特意作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佳梦》这后边的抒情，是被改动了，他记得清楚，那分明是一曲欢快清新，舒畅淋漓的曲调。
“这笛声，前半段欢快轻盈，后半段却逐渐哀伤，嗯...怎么感觉怪怪的。”无心也坐到萧瑟的身侧道。
萧瑟想起哪年生辰宴请，那时他是明德帝最喜爱的儿子，萧瑟一时间就着那海上飘来的笛声，陷入了那惆怅的曲调。
“月光星稀，谁缕丝寒衣，仰首秋月，望天涯思君故。”沐春风随口一首短诗缓缓道出。
萧瑟猛地起身，快步走向船的西侧围栏边，便看到一叶小舟，仅挂着一盏明灯，那小舟的舟头，盘腿坐着一个人，无人摇桨，那船却行的飞快，一旁放着雷无桀刚刚才打过的渊眼长剑，逐渐暗下的天色里，那上边的黄色符纸更加瘆人。
“哼！阴魂不散！”萧瑟开口就是一句。明明隔着一段距离，但那人好似听到一般停下了笛声。
“千里迢迢心相系，漫漫天涯向谁依，唯有家。”
“你闭嘴！你是不是非得带我走？”
“你知道就好。”
“无心！”
无心已经腾空朝着那船头的人就是一个气刃扫去，长剑一挡却起身一掌接下无心的下一式。
“好一招无法无相。自是无法皆是无相。”瑾威执起长剑道。
无心神足通立在半空，看着逐渐减慢速度的船，看着那穿着狐裘坐在船边的人。
只见下一秒，瑾威却斩出一剑，剑气凌空消失，黑暗中，隐隐泛着月光，无心闭着眼只听到耳畔风声呼啸。一段闪着莹白月光的剑直直刺向自己，无心耳廓轻动，闪身躲过。
“这才是月影剑”萧瑟看着赶来的唐莲道。
唐莲看到瑾威，一时惊讶。
“这也能追来？”
“哼，看他有没有这本事了。”
“月影剑...哼，有趣。”无心一个轻笑，却突然感到右臂冰凉，微微皱眉好在是背对着萧瑟。“这缠心笛丢又丢不得，眼下萧瑟...”
“无心！你发什么呆！”萧瑟踏云乘风已经运起，眼看着那马上就要砍向无心的一剑就要临身，萧瑟咬了咬牙，足尖用力一点船杆，也只够到无心那个高度，萧瑟扑向无心怀抱着转了一个身，那瑾威饶是看到萧瑟扑来想要急速的收剑已然来不及，剑锋还是削掉了萧瑟的发尾，几缕发丝落进了海里，两个人一瞬间急速的下落，无心最后足尖轻点水面，抱着萧瑟立在海上。那海里并不平静，呼啸的海风和波澜的海浪一阵阵翻滚在无心的足下。
“萧老板真敢啊...”
“我若晚一点，你怕是整个头都没有了！你发什么呆！”萧瑟此时也不能大发雷霆，毕竟是被无心抱着在那海面上。
“无心！”唐莲运起内功想要接应萧瑟和无心，腾身踏水，一个仰面朝天就到了那小舟附近，朝着那小舟就是一拳，然而整个雪松长船的甲板连同那小舟一同颤动了一下，一阵巨浪就直直拍向了那片小舟。
“内功垂天，拳法海运，身法一醉千里。”萧瑟看着唐莲的身法道。
“百里东君的内功。”沐春风在一旁道。
可那瑾威却毫无退让之意。
“他要上船拦住他！”萧瑟大喊一声，无心此时抬起一只手掌，大如来印直接挡住了瑾威的来路，瑾威执起长剑也未格挡直接回了小船，他自是不会那飞天踏浪的神通，也只是轻功而已。轻功还不足以像无心那样伫立水面。
“打他的船！”萧瑟此时窝在无心怀里指点江山。他当然知道五大监里大部分都是旱鸭子，那瑾仙倒是去过昆仑山六年，可昆仑山也是常年积雪，他瑾威虽然现在出现在这东及海，可是毕竟还是内陆长大，看他刚才的反应，也知是不通水性了。
此时沐春风从甲板上挥出一剑，却未及那一叶小舟。那剑身精美异常，金柄玉鞘，甚是华丽，看着就是富家公子的标配。
“花瓶剑...”萧瑟在无心怀里叨念，不屑一顾的样子令无心轻笑。
“花瓶剑是什么剑小僧怎么没听过？”
“就是遇到真正的利剑瞬间就不堪一击，花瓶是说那剑好看，却不实用。”
“沐家三少爷？一向不知经商只钻习医术的沐春风怎么如今却要行着商船出海？船上有位客人，我得带回去。”
“他现在可没在我这雪松长船上，我不管你是什么五大监还是天启，你敢阻我沐家船航行，就不行！”沐春风说的正义凛然，萧瑟和无心心下隐隐感叹还是挺有侠气的。
瑾威突然一跃而起，冲着那雪松长船劈去，唐莲刚要接招，沐春风却先一步腾身跃起，也是一剑劈去，霎时间一剑万潮！海浪翻飞。
“小僧鞋已经湿了，可以上船了么？”
“我又没捆着你脚不让你走。”萧瑟倒是不累，坐着躺着被抱着都一样反正省力。
“我还以为是某人喜欢这飞天踏浪，自己无缘学会，才想多站会，谁知倒是小僧的不是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在关键时刻还飞天踏浪着调情！”司空千落一直看着这边无心抱着萧瑟伫水而立，虽然很想继续听他们说但是沐春风这一剑就真的只是好看啊。
“动千山。”萧瑟立在船边看着那沐春风那美丽的剑。
“剑起千山，鸣动万潮。”唐莲看着那剑气道。
海浪静平，那瑾威的紫衣却未沾染分毫海水。
“不亏是天启五大监啊！”沐春风收起动千山道。
“你刚刚那一剑...”
“怎么样？”
“没怎么样，都很好，就是有个缺点。”
“哎呀，没用啊！你看看他连衣服都没湿！”司空千落银月枪一撑着急道。
沐春风尴尬的挠挠头。
说罢无心腾起身，再度一掌接上那紫衣人的一掌，打斗之时，无心已经上了那一叶小舟，船身晃动，灯火摇曳，一时间从远处看去像是在狂舞。
无心挥出一掌，另一只手却出了一拳伏魔，拳风不大，却拳拳紧逼，瑾威欲提剑，无心长袖一挥，气力却直直的定住那柄长剑，两人对峙之时一时僵持。
“唐莲！”
唐莲微微点头，抢过千落的银月枪冲着那船底向上一挑，好一招百鸟朝凤，船底彻底掀翻，无心趁机起身，离船之时，单脚一踏，船彻底翻了过去。
瑾威半身入水，剑尖一撑，站在了船底之上，那小舟也难以行驶。只得停在那里。
“全速航进！”沐春风一声令下，金错号扬帆加速，一时间甩开了瑾威老远。
夜间船内
“怎么？睡不着？”船内摇摇摆摆，无心有些难受，发现萧瑟半夜起身坐在烛前，黑发如瀑。
萧瑟执着无心送他的玉箫，没有回应，看了半晌，缓缓一曲小调散了开来，委婉的情调，不似那春江花月夜一般优美，这曲前半段和刚刚那笛声一模一样，欢快轻盈，这后半段，却藏着愁肠，几缕悲恨交加，左右踟躇。
“可是想家？”无心在心下暗道。
“今夜海风瑟瑟，千里寒衣，迢迢路漫漫，纵无荣华内，无处雪落痕，天涯咫尺间，却难忘恩，亦是思，亦是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