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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二章B（漂浮地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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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随即而至，来自某炮兵部队的士兵们成为了大一新生在进入大学后最先熟悉的人。电子系女生排的排长姓罗，有趣的是他还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让这些活泼的年轻女孩更有好感，不几天就已经能够在休息的时候逗得罗排长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而没有预料到的是，因为高寒在全排女生中个子最高，竟然被罗排长制定为副排长，她可是从上高中起就没有担任过任何干部职位了，可是这种情况下也由不得她愿不愿意了。所以她在训练之余也多了列队、喊口号以及为排长上传下达的工作。她不是喜好张扬的性格，可是也不得不成为新生中第一个为人瞩目的焦点。
锦麟每隔一天给她打一个电话，因为话费不便宜，每次也不煲电话粥，却总是担心她是否能够适应大学生活。
高寒有点得意的告诉他自己当了副排长，可是说完，又有些无奈的叹气，小声抱怨：“军训真的好累啊。”
锦麟听了心疼，可也无可奈何，只有安慰她说：“过几天就习惯了，大学第一关啊，等你以后回想就会觉得挺难忘的。晚上早点睡觉，才能有精力训练。”
高寒突然咳嗽了一下，锦麟有点急道：“怎么感冒了？这个时候白天虽然热，晚上却已经降温了，是很容易着凉的。”
高寒连忙说：“不是感冒，是白天要喊口号，嗓子有点疼而已。”
仔细听来，声音确实有些沙哑，原来不是电话线路不清晰。锦麟想了想说：“那就买润喉糖吃吧，多喝点水，知道吗？要多买水果吃，这里空气比成都干燥，你得慢慢习惯。”
“嗯，我晓得。”高寒听他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的叮嘱着，他总是这样习惯的照顾她，却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可是她听着他点点滴滴的话语，心里却是一片温润的舒适，不由自主的放松了心情，好像白天的疲累也在他的话语中消散了。
锦麟说：“你们要是在主校区就好了，那边树特别多，晒不着太阳。除非你们排长非要拉你们去操场受罪。”
高寒笑道：“我们排长人可好了，一点也不严厉，就是很腼腆，男排的排长经常开他玩笑，说他不敢训我们。听说有些女生偷偷喜欢他，总是趁休息的时候跟他说话，他都招架不过来。其实我们教官都挺年轻的，比我们也大不了几岁。”
锦麟听了忍不住有点吃味，说：“那他选你做副排，是不是经常找你做事么？看你这么累的样子。”
高寒想了想说：“也没啊，反正从早到晚都是军训，有什么其他事做？做副排也没那么累了，他还请我吃过饭呢。”说完她暗自做个鬼脸，心里偷乐。
徐锦麟一面告诫自己别小气，一面还是忍不住说：“你们军训不是很紧张吗？”
高寒扑哧笑了，说：“你以为我们去哪吃饭啊？就是在学校食堂而已，他自己的补助饭卡吃不完，就给好几个女生刷了卡，因为如果用不完的话，军训完就作废了。”
锦麟也忍不住笑了，说：“他真的对你们挺好啊。”
“嗯。我们也凑钱买了水果请教官们吃，因为我是副排，所以还是要我出面，没办法啊！”她故意添油加醋。
锦麟呵呵笑道：“那你自己呢，有没有每天吃水果？别舍不得钱了，你从小就攒钱的习惯还没改啊？”他是说小时候高寒想买什么东西，很少找父母开口，总是自己默默攒钱，然后去买。虽然父母并不苛刻她，她好像从来就不懂得主动要求什么，这一点她跟别的小孩子很不一样。
高寒说：“听你说的我好像是个财迷，我有经常吃水果的，每天也都喝好多水。不过我们寝室的女生都说吃进肚子还不如直接贴在脸上吸收快，有一个还天天贴黄瓜，特别好玩。”
锦麟问：“那你呢？军训有没有晒黑？我想看你穿军装的样子。”
高寒说：“我只有晒红，没有变黑。张嘉整天为这个生气呢，她们擦了防晒还是黑了好多。我是天生遗传的好，得感谢我妈。”
锦麟叹道：“那你是不是都没擦防晒呢？就算你晒不黑，皮肤也会晒伤的，以后皮肤红肿、瘙痒、起皮、长斑都有可能呢。”
高寒惊讶：“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锦麟郁闷：“当然是真的。”知道她从不化妆，对保养也是一无所知，没想到程度这么深。大概是因为成都夏天也并不太热，所以没有必须防晒的经验吧。可是她现在是在火炉，阳光与紫外线强度都与之前不可相提并论。“温室效应造成大气臭氧层稀薄，所以紫外线会越来越强烈，防晒不仅仅是为了避免变黑，也是为了防止紫外线的辐射伤害。”他不好意思说是去看了防晒霜的广告说明。
“好吧，我明天就借张嘉的用用吧。”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时间或者必要去买一支防晒霜，可是锦麟说的好像挺严重的。
“照片呢？有吗？”锦麟不忘提醒。
高寒说：“还没呢，等快要结束的时候才会照相吧。到时候再发给你好吗？”
锦麟难得低声，语气缠绵：“可是我真有点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想你了，真的。”
高寒微微羞窘，说：“嗯，那个，你不是有我的照片嘛。”
锦麟叹道：“一张照片才一个样子，怎么看得够。我有时候脑子里记得你的样子跟照片好像完全不一样，你说奇不奇怪？你穿军装的样子我完全想象不出，因为我知道实际跟想象肯定差距很远。”
高寒不能回答，只在心里想着他的话，他心中的自己究竟有哪些样子呢？可是她突然发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了。
这一刻的锦麟应该是什么样子呢？她想起锦麟以往不同的表情，总是微笑，可是也很不同，有时候很温柔，有时候却是疏远的，笑在嘴角还是笑在眼睛，她从小就懂得分辨了。
此刻的锦麟没有笑，他微微皱着眉，眼睛低垂着，好像在思考，又好似在走神。
“寒，怎么不说话了？”听不到她的声音，他觉得更加难以忍受。
“嗯，我，我也很想你。”她吱唔着。
“我知道啊。”他常常觉得他们是能够新意相通的。
“等有了照片我就给你发邮件，好吗？”她想起来还要照片。
“好的，我等着。我这个星期也在学校拍了些照片，给你发了一份，你有时间再去看吧。”锦麟说。
高寒不满：“怎么现在才说？”
锦麟也回答不出，也许只是想你说，你想我了。
高寒没有想到自己的军训生涯这么快就结束了，而且还是以一种她颇为尴尬的方式。
话说第二天高寒起床之后就发觉老朋友准时来报道了，她犯难了，不知道该不该请假。可是军训不同于以前的体育课，不上也没关系，军训好像还没看到人请假呢，她不知道会不会允许，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跟罗排长开口，怀着侥幸的心理想，其实军训大部分时间就是站军姿，也算不上剧烈运动了，忍一忍吧。还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照常去军训了。
可是没想到，这天太阳特别辣，九月的天气完全就像盛夏一样。军训已经进行了一个星期，现在开始加大难度，整队之后，罗排长宣布站军姿一个小时，所有人都已经不会抱怨，自觉以最标准的姿势站好。高寒站在第一排第一个位置，更是要一丝不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开始觉得难挨，时间特别慢，后来就完全麻木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总想着大概马上就要到了吧，也许就是下一秒，可是这一秒却迟迟不来。脑子虽然麻木了，肚子的绞痛却越来越明显，而且一直站立着，感觉所有的血都往下奔涌，开始她一直用贴着大腿的手按按使劲，想咬牙忍住，可是手却不能明显的握紧，感觉根本不能使力了。排长一直围着队列走来走去，后来感觉好像一直在她眼前晃，晃得她头晕。她本来想偷偷闭一下眼歇一下，可是没想到稍微松懈了一下，脑子就彻底晕过去了，身体没有知觉的直接往前倒。还好罗排长一直盯着她们，及时冲过来抱住了她，没有让她直接躺在地上。其他女生还没反应过来，排长就抱着她往医务室冲过去了。其他女生楞了一会，后排的还奇怪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嘉、齐琪和岳如新听说是高寒晕倒了，也连忙跟在后面赶过去了。
其实高寒过了一会儿就清醒了，只是正被排长抱着跑，而且她确实没劲开口，索性闭着眼睛休息。张嘉她们不一会就追了上来，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着实担心。校医院在训练场附近设置了治疗点，医生们看见一群人跑过来，已经熟练的开始了准备。
“让开些，让开些，不要都挤在这，空气不流通，对她身体更不好。”一个校医嚷嚷着赶开她们，又给高寒解开领口扣子，一只手直接掐她人中。
“啊！”高寒惊呼了一声，彻底醒了，心里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要一直闭着眼睛了。
校医很有成就感的说：“瞧瞧，肯定没多大问题的，女孩子啊，都是太娇气了。看这个脸这么白，肯定是贫血的缘故。找个人陪她去校医院打吊瓶，睡一觉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罗排长看见她睁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发现周围还围着三个小兵，这才想起自己把队伍丢在了操场上，最后指派张嘉陪着去校医院，其他两个继续回去训练。
张嘉扶着高寒往校医院走，一路上又后怕又搞笑的说：“你没看刚才排长的身手，真够敏捷的，而且抱着你还跑那么快，我们都差点赶不上。哎，他是不是一直在看着你啊，要不然怎么这么及时？我站在你后面都没反应过来呢。”
高寒有气无力的说：“那是因为你站军姿已经站得四肢麻木，大脑空白了，要反应得过来才怪。”
张嘉又做鬼脸说：“其实我刚才站着的时候就在脑子里偷偷想，我要不要昏倒算了，反正这个装起来也简单。没想到你来这一下子，我可是沾你的光才能歇一会儿。”
高寒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你以为我是装的？我这会走路都没劲呢，肚子疼死了。”
张嘉奇怪的问：“你到底是肚子疼，还是头晕啊？”
高寒无语，更重要的是没有力气说话了。
校医院的医生很有经验的问：“是不是生理期啊？肚子疼不疼？”高寒红着脸说是。
校医给她检查了一下，最后说急诊没有病床了，不用打吊瓶了，开了药回宿舍吃，多喝点红糖水就行了，还很大方的给她开了三天的病假条子。
张嘉又送她回寝室，细心的照顾她吃了药，喝了红糖水然后上床睡觉，自己也在寝室休息偷懒了一个上午。
下午张嘉她们继续去军训，寝室只有高寒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腹痛一点也没有缓解，根本睡不着，只有用手轻轻的揉着肚子，还用耳机听着CD，也好转移下注意力。
刘慧在寝室外敲了敲门，没人答应，门却自动开了，她就走了进去。刚要出生喊高寒的名字，却听见头上传来轻轻的歌声，便停下来没有作声，仔细听了一会，是一首英文歌，歌词听不大清楚，可是声音低沉轻柔，好像软毛刷子一样逗弄着人的耳膜。她一直听她唱完了一首歌，又听她微微叹气，终于开口说：“高寒，看你倒是挺惬意的样子啊，唱的真不错。”
高寒吓了一跳，连忙摘下耳机坐起来，看见刘慧正站在床下冲她笑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刘学姐，你怎么来了？我都没听见你进来。”说着就要下床来。
刘慧连忙说：“你别下来了，就躺着吧。我是听说你早上晕倒了，所以来看看你现在好些没。你一个人在寝室，也没人照顾一下啊。”刘慧还担任了大一一班的班主任，所以对新生的消息很灵敏。
高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没什么了，她们还要去训练，用不着照顾我。”
刘慧说：“学校的床不方便，要喝水都得爬上爬下，没人照顾也挺麻烦的。中午吃了什么？是舍友帮忙打的饭吗？”
高寒说：“上午张嘉在寝室照顾我，饭也是她帮忙打的。”
刘慧说：“那下午我来给你送饭吧，我自己做的，肯定比食堂的菜好吃。你想吃什么？说给我去做好了。”
高寒有点嘴馋了，不好意思的说：“那先谢谢学姐了，做什么都好，只要多放辣椒就行。”
刘慧笑道：“这个我知道，你们四川人都是一个口味的啊，锦麟吃起辣椒来可一点不像他看起来那么斯文的样子。看你皮肤还这么好，吃辣椒还不长痘，这可真让人羡慕啊。”
高寒调皮的笑道：“我们四川人估计基因里都有了爱吃辣椒的因子，早就基因突变了，所以吃再多辣椒也没有负面效果。”
刘慧又问：“你刚才在听什么歌？挺好听的，我好像没听过。”
“是DIDO的《Thank You》，她出道没多久，还不算很红吧，不过这首歌真都很好听。”她说着又忍不住哼唱了起来：“my teas gone cold, i am wondering why， i got out of bed at all ，
the morning rain clouds up my window ，and i can not see at all ，and even if i could it had all be grey, but your picture on my wall， it reminds me that it is not so bad ，it is not so bad。”
刘慧静静的仰着头听她唱完，有点奇怪的看着她逐渐沉浸在音乐中之后表情变得忧郁哀伤，却有一种奇异的感染力，让人心理也有点酸酸的。可是高寒唱完一段，突然停下来又灿然一笑，好似阳光突然降临，刚才的阴霾烟消云散。
刘慧由衷的说：“你唱的真好听，声音特别舒服。你学过声乐吗？”
高寒笑道：“没有，我就是跟着CD瞎唱而已。不过我喜欢音乐，小时候我倒是想专业学唱歌过。”
刘慧说：“那怎么没有学呢？”
高寒想了想，笑说：“我后来又改变了想法啊，唱歌还是□□好就行了。”
刘慧又跟她聊了一会音乐，听她唱了好几首歌才走。晚上果然做了菜送来，不仅有辣辣的川菜，还煲了汤，果然是已经有了贤妻良母的样子。
高寒吃着菜，连连称赞味道正宗，好奇的问她不是四川人怎么做得出来，刘慧神秘的笑笑说：“这是以前跟锦麟学的啊，他做的更好吃。”
“哦。”高寒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刘慧晚上回去跟齐谦说起高寒的情况，突然想起高寒睡的床，就是锦麟原来那张，可是报道的时候明明不是的，怪不得去她寝室的时候觉得有点什么地方怪怪的。齐谦说要不要告诉锦麟高寒晕倒的事情，刘慧不由的反对，说：“还是别说了，免得他担心，反正我看高寒现在也没什么大事了。再说，告诉他也没用啊。”齐谦想想正是如此。
第二天高寒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已经请假也不想去军训，就一个人偷偷跑到校外网吧上网，主要是想看锦麟给她发的照片。锦麟拍了他在MIT校园里的照片，蔚蓝的天空下，锦麟站在校门口，坐在草坪上，靠在教学楼前的雕塑旁，只是简单的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锦麟就像天空一样清新挺拔。高寒一边认真的看每张照片，一边又忍不住心里嘲弄的想，他在那边挺自得的啊，这么意气风发的样子，到底有没有想自己啊？
□□突然“滴滴”叫了起来，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头像不断跳动着，她不由自主的笑了。
是锦麟发来的消息：“寒，你怎么在线？是你吗？”
“是我啊，你也在啊？”她立刻回道。
锦麟打字很快：“你今天不用军训吗？还是休息？下雨了吗？你在哪里上网？”
高寒楞了一下，有点为难的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可是她也不习惯对他撒谎，只好如实说：“我今天请假了，现在在网吧。”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那干嘛不休息，又来上网？”他很着急的样子，发来一个迷惑的小人。
“是，昨天有点不舒服，军训的时候晕倒了。教练批准我休息几天。不过我现在已经好了，就是不想去军训，偷懒一下，不要骂我了。”
“晕倒？？？？！！！！！”锦麟很惊讶，打了一大串标点符号，从屏幕上都可以感觉出他担心的样子。
高寒无奈的打字：“冷静冷静，你不要紧张。其实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不舒服，又要站军姿一个小时，才撑不住的。现在已经全好了。”
“你是不是那个来了才这样？”锦麟停了一会突然问道。
高寒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打了一个羞红脸的表情：“你怎么知道这个？”
锦麟说：“上次你在我家突然肚子疼不就是这几号吗？生理卫生课都有教啊。”
高寒发了一个闭上嘴巴的表情。
锦麟又问：“有没有喝红糖水？还是要吃药才行？”
高寒忍不住问：“你连喝红糖水也知道哦？生理卫生课有教吗？”
锦麟说：“我问过妈妈。”
“不会吧？”高寒惊讶的说：“你妈妈知道是我吗？”
锦麟说：“我没说是你，就当常识问的，你不要紧张。再说，就算她知道又怎样，你现在怕了？”
“才没有。”高寒不服气：“不过她没必要知道这个嘛。”
“那你打算怎么告诉她呢？”锦麟突然问。
高寒想了想说：“不知道。反正我爸妈已经知道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你爸妈就会知道了。这个问题应该是你来考虑的吧？”
“那我今天就给我爸妈打电话行不行？”
高寒连忙阻止：“还是不要了。我国庆还要回家呢，光我爸妈那关都不好过，再加上你爸妈我可受不了。至少等你放假回来再说。”
锦麟有点郁闷的说：“我要等到明年暑假才能回来，今年过年也要一个人过了，好可怜。”
高寒竟然真的有点心疼了，安慰他说：“过年我陪你聊天吧，好不好？”
“一整晚吗？当然好。”
高寒突然想到：“你们留学生会肯定会组织春节聚会的，到时候你就不是一个人过年啦。”
锦麟说：“应该有吧，可是我宁愿跟你聊天。你不能反悔。”
高寒不禁失笑，锦麟平常总是很稳重的样子，隔着网络聊天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耍赖，真是一种新奇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