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二世祖的奋斗》谁掐谁尿床

18、三山城

　　去边关的路走过一半，少剑星就越来越感觉不对劲。渐渐地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似乎、好像、也许被秦武渊给骗了。

　　边关的路并没有秦武渊所说的那般危险。至少从第一次遇见那两个匪徒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遇见过任何险况，顺顺利利地抵达三山城。

　　三山城是座小城，至少对少剑星来说是如此。他见惯了京都地区的人烟阜盛，车水马龙，自然对边关地区的偏远之城不以为意。

　　此刻他坐在营帐内，瞧着秦武渊等人忙来忙去地准备在此地驻扎，一时想起褚阳周似乎是在“南水城”，而非“三山城”。便也不管他们在商量些什么事情，撑着脑袋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去南水城呢？”

　　诸位将士正是讨论地热火朝天之时，却突然被打断，神色间都有所不满，纷纷以谴责的目光望向少剑星。

　　少剑星却没理会旁人，直接盯着秦武渊：“喂，秦将军，为什么不去南水城呢？”

　　秦武渊也不喜欢少剑星突然打断他们讨论的行径。但或许是早已经习惯少剑星的性格，却也没有表现出不满，简单地回答：“南水城虽然扼住南北交通的要道关口，但土地贫瘠，农业衰颓。如果把三军全部安排进南水城，一旦因天气原因无法供应粮草，那么全军就是直接饿死。”

　　“南水城不是边关要地吗？如果它都不能供应，难道这座小小的三山城就能吗？”少剑星撇撇嘴，不以为然。

　　“南水城与九黎族控制的北川城相对峙，虽然是要地，但其实却是荒草不生的孤城。平时也就靠着屯田和贸易，勉强能够供给守军的粮食”，说到此处，秦武渊拧着眉头，望向帐外，神色间颇有怅然之色。

　　少剑星本以为出现什么特殊的东西，便顺着他的视线向外望去，可目光所及，都是山连着天，天连着山。悻悻地收回目光，正想问他惆怅些什么。

　　可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见秦武渊早已收回视线，继续道：“这四周都是山川，偏偏在三山城此地，流过一条漳水，形成一片沃土。褚将军便将此地设为后备营，屯田养兵，每年粮粟收成比平常的田亩多三倍有余。自然能够供应全军的粮食。”

　　说到最后，秦武渊隐隐含笑，面有自豪之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为自己的侃侃而谈而欢愉，但知道的人却明白，他是为褚阳周及将士们在边关地区的作为而骄傲。

　　或许是受他的感染，周围的将士也隐隐有自得之色。

　　此时营帐里一派欢快。而少剑星能够感受到他们洋溢出的喜悦和开怀。但除却这份情绪，少剑星还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他说不清那份感受是什么，只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触碰到它，却没办法进入它，于是便在它的边缘徘徊，却始终无法被它接纳。

　　有些无名的难受。

　　可少剑星不想被这样了无痕迹的事情所困扰。他微一颔首，摆脱那股怪异之感，道：“我想去城内逛逛。”

　　如果是在京都，秦武渊自然不会约束他。但此地是边关，虽然没有他之前说的那般危险，却也总怕出些意外。遂答道：“稍等一会儿，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下官亲自陪您去。”

　　少剑星来到此地，人生地不熟。虽然平日里嫌弃秦武渊，但在此时，后者却是他唯一认识的人，也就不免生出几分亲近之感。颔首同意。

　　日头渐西，降落未落之时，秦武渊一声“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结束半日的讨论。众将士一一行礼告退。

　　少剑星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擦去腰间因困乏而生出的泪水：“终于结束啦？”

　　“嗯”。此刻没有其他人，秦武渊也就没太注意尊卑关系，携着佩刀，直接说：“走吧”。

　　二人就向着街市走去。

　　彼时太阳已落，西边的霞光染红天空中的残云，暗色由天际渐生。明明该是准备回屋休息之时，百姓们却邀朋携伴地走向街市。

　　少剑星不明所以，猜测道：“今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淬火节”，秦武渊此刻心情极为愉快，竟笑着回答他的问题。

　　少剑星平生从没听过这样一个节日。他倒是隐约知道“淬火”的意思，貌似是冶炼金属时的流程。可他却想不明白，难道还有城市专门为冶炼金属设置庆祝节日吗？

　　或许是通过他疑惑的表情猜测到他内心的想法，秦武渊依旧耐心解释道：“三山城过去不叫三山城，而叫吴子城。据说这名称最初的来源，是因为在周朝封邦建国时，此地被封给吴氏公侯为都邑。”

　　「“子”有尊称之意，可见当时的吴氏定然备受推崇」，少剑星暗想，只是也难免胡乱联想：“吴子城，无子城，听起来也太不吉利了。”

　　秦武渊此刻却没有笑。回想起过往的事情，面色凝重：“吴子城地处边关，受边境关系的影响极为明显。战国时期，在当时霸主的支持下，还能勉强维持与蛮族的抗衡。但自前朝皇帝不重视边关之事，所以吴子城就一直遭受着北方蛮族的劫掠。农业衰落，商业不兴，人易子而食。也就真正变成`无子城'。”

　　无论何时，“人相食”的事情总是让人心惊。至少少剑星此时就露出惊骇的表情：“那现在怎么……”

　　“怎么如此繁华？”，秦武渊接过他的话，继续说，“太/祖时期魏军与九黎族交战，常年败退，连失十五郡。太/祖震怒，亲手斩杀当时的镇北秦某，并命大褚将军接任镇北将军一职。”

　　“大褚将军”就是少剑星自小仰慕的名将褚星河，同时也是褚阳周的养父。因此他的事迹，不需要秦武渊多说，少剑星自是了熟于心。

　　但他思来想去，也不记得褚星河曾经建立过这样一座城池，遂极为疑惑：“三山城是大褚将军建立的？”

　　“不是”，秦武渊摇头，“大褚将军把当时的空城，也就是现在的南水城定为与蛮族对峙的据点。后来他因病去世，小褚将军继任镇北将军一职，便在南水城后方建立起三山城。”

　　正是说话之间，少剑星还没来得及对他的话反应。突然感觉衣袍被人轻轻一牵，他转头去看，却是一垂髫小儿。约莫六七岁，胖脸圆目，模样极为可爱。

　　少剑星见他独自一人，又眼含星光似的盯着自己，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子，与他平高。问道：“小朋友，是不是和爹娘走丢了？”

　　那孩子却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是褚将军吗？”

　　少剑星一愣，没明白他为什么误以为自己是褚阳周，先答：“不是”，尔后却询问：“你为什么觉得我是褚将军呢？”

　　听到他说自己不是褚阳周。小孩瘪瘪嘴，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我见过秦将军的，可没见过褚将军。”

　　他说得简单，但也足以叫少剑星明白，这孩子的意思是他见过秦武渊，便以为自己这个生面孔是褚阳周了。一笑，揉揉他的头。

　　“你又不是褚将军”，小孩却嫌弃地拍他开他的手：“未来大将军的头，也是你能随便摸的吗？”做了个鬼脸，吐出舌头，快速跑远了。

　　秦武渊朗声笑道：“褚将军在此地威望很高，说是妇孺皆知也不为过。”

　　少剑星颔首，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神色。

　　秦武渊看不上少剑星这一类的纨绔子弟，但是任何人对褚将军的赞许，他都是抱着一种愉悦的心态去看待的。因为在他看来，“褚阳周”三个字代表的不仅是他自己，更是象征着一代边关将士的努力。

　　他开口，正准备夸耀褚阳周当初的诸多事迹。

　　却忽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来，边靠近边喊道：“秦将军，秦将军！”

　　秦武渊一怔，待小兵气息平缓，问道：“怎么？”

　　“褚将军来三山城了！”小兵笑而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