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的幸福》会飞的小枕头

5、第 5 章

　　从日本回国后的一个礼拜。玟雨硬是从密密麻麻的行程中，挤出一天的休假，这一天，他都用在了寻找林宝音的事上。他去过宝音的公寓，到过她打工的卖场，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乱晃，希望在哪个街角，哪个转弯，林宝音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可依旧没有找到林宝音的踪迹。玟雨忽然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这个一直呆在他们身边的人。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林宝音，关于林宝音的一切记忆，就好像只停留在那件六人宿舍里。那些有林宝音出现的地方，都是和六个人有关的。和神话有关，和申彗星有关。
　　那出了这间宿舍呢？在没有神话的，只属于林宝音自己的地方。玟雨不了解，却发现，自己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想要了解林宝音这个人。他不知道林宝音爱吃什么，所以他没办法去她经常去的饭店。他不知道林宝音有什么朋友，所以没办法，从那些朋友口里得到一点点消息。他不知道的一切关于林宝音的东西，现在变地如此的重要，如此地磨人。有一点点心痛的感觉。
　　直到傍晚，“金刚”打电话告诉玟雨，他们查到了林宝音圣诞节当天飞往国外的飞机票，却没有查到她的出境记录。这让玟雨有些踟蹰，没有出境记录，这是不是意味着林宝音仍旧留在首尔，留在韩国。一切都还是未知。
　　第二天一早，JUN的电话硬是把玟雨从被窝里吵了起来。电话那头，小白兴奋地朝玟雨嚷嚷“哥…..我要参加万元的幸福了。”然后是一串爽朗的笑声。玟雨的头很痛，他不明白，为什么JUNJIN会在知道自己要被活活饿一个礼拜的时候，还能笑的那么开心。自己参加过两次“万元的幸福”，哪次不是饿的昏天暗地，所以彗星在看了自己的经历之后。发誓死也不上万元的幸福，饿肚子这件事情，大概是游戏王申彗星唯一不擅长的。好在那时候宝音总是在PD离开之后，带着成堆的好吃的，来慰劳自己倍受折磨的胃。JUNJIN开玩笑说，要是天天晚上都能吃到宝音做的好吃的，他愿意天天上万元的幸福饿肚子。想到宝音，玟雨开始想念上万元幸福的日子。
　　清晨，被宝音从被窝里挖起来，黎堇以为会发生天大的事情。结果这个女人倒是出乎意料的积极，拉着自己一起做甜点，一副老板娘的样子。出门的时候，林宝音，语重心长的握着黎堇的手，那样子，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小学老师，严肃再严肃，“小堇，把布丁分给你的同事们，免费宣传一下，对店里有好处。”
　　看自己手上，满满两袋子林宝音的招牌布丁，黎堇开始思考到底要把这些好吃的分到谁的手里，才能最大限度的起到宣传效果呢？同事吗？或许是个不错的建议。可惜自己只是电台一个小小的节目助理，要是自己成了话筒前的主持人，免费的广告宣传，那还不是张口就来。才不用浪费这么多材料。黎堇开始心疼她的那些材料钱。明知道做生意开甜品店，这些是必要的，可是还是心疼，没办法，她就是天生爱钱，不可以吗！！
　　到了电台，顾不上形象，气喘吁吁地冲进办公室，发现一票女人在那里梳妆打扮。离上班还有1小时，这些人倒是难得这么勤快。
　　“黎堇啊～你怎么这样就来了，你都没化妆也～～”同事甲发出一声尖叫，活像看到世纪末悲剧似的。
　　“衣服也是，你就穿这身啊～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不打扮打扮啊～”同事乙也来凑热闹。
　　黎堇受不了的翻着白眼，打扮地，花枝招展引蝴蝶吗？要是引来苍蝇怎么办，到哪里找人替自己拍苍蝇。而且自己这一身怎么了，什么时候开始电台的规定里，加了一条上班还要浓妆艳抹了。她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玩。放下自己手中的袋子，开始仔细打量今天，明显华丽了的同事们。恩，清一色的裙装，头发上了卷。恩，妆一看就知道画了很久。鼻子嗅了嗅，哇噻，夏奈尔五号的香味。这么郑重其事，是哪一号重要人物，要来台里？黎堇无限好奇中。
　　“哇～～你们今天怎么打扮地这么漂亮，今天是哪个重要人事要大驾光临啊？”
　　“你不知道吗？”、“什么你不知道！”、“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同事甲乙丙异口同声的说。
　　“阿～我是不知道……到底谁要来阿～你们一个个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样子。”
　　“神话阿！！！是神话呀！！！黎堇你知道神话吧！！！”同事甲的眼睛已经成了心型了。
　　黎堇的心里咯噔一下。神话？不会是那个神话吧！怎么这么凑巧！买彩票都没这么准！
　　“哪个神话阿？”故意装傻，黎堇想从那几个花痴的女同事里套出点什么来。
　　“噢～天那～你到底是不是人类阿！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不认识神话的！！”
　　没有回嘴，就让她们胡说八道好了，黎堇装出一副标准的迷糊脸，可心里却是大大的不爽。“切～～那六个臭小子有什么好的！！本小姐才不稀罕你们！！”
　　在同事们一连串喋喋不休的神话 历史发展演讲之后，黎堇差不多快要被闷到睡着的时候，她终于捉到了她想要的重点，让这些女人集体花痴的原因。JUNJIN和MINWOO要来电台录节目。
　　明知道他们两个根本连世界上有黎堇这号人都不知道，更别说宝音现在藏在她家了，说不定他们可能根本没发现宝音不见了。想到这里，黎堇当下觉得，这六个人都是没心没肺的滥男人，亏宝音对他们那么好。
　　气过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从心里升起了一股做贼心虚的感觉。奇怪她堂堂正正，不偷不抢的有什么好做贼心虚的，该心虚的是那六只吧。敲敲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好，傻了。
　　这个时候，同事乙的花痴笑声，犹如魔音穿脑，瞬间打断了黎堇的思绪。“噢～MINWOO OPPA 好帅阿～～人帅舞跳的又好～～看他笑起来和猫咪一样～～噢～～OPPA～～爱你～～”
　　黎堇彻底无语，看着个年尽40的女人，象壁虎一样，趴在墙上对着海报里的人流口水，对她来说实在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画面。
　　抱着满满两袋子的布丁，黎堇悄悄离开办公室，反正房间里面三个已经完全忽略了黎堇的存在了。
　　该去哪儿呢？开工前把布丁分给大家吧，不然忙起来，谁都没空吃了，那宝音的心思和自己赚大钱的计划不泡汤了！化妆间吧，韩J平时对自己不错另外几个实习的小MM也挺可爱的，再说那里出出进进的人也多，恩，就这样决定了。到时候还可以让韩姐帮自己宣传。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小妮子笑得贼贼的进了化妆间。
　　“韩姐～～～”黎堇笑地象朵喇叭花似的，甜地可以掐出蜜来，那声嗲地差点没让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打什么鬼主意阿？”毫能不留情的K了一下黎堇的脑门，韩姐一边整理手边的工具，一边调侃黎堇，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了。
　　“哎哟～”摸了摸额头，黎堇小声抱怨着自己的歹命，一大早先被三个花痴女人荼毒，好心来送吃的，结果话还没说上的就先被K了。“什么阿～～韩姐～～我好心来送吃的呢～～看宇宙无敌霹雳霸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黎家特制蜜桃布丁～JIANG！”
　　“给我的？”韩姐笑着问。
　　“恩，谢谢韩姐平时对我的照顾～～”（没撒谎～这可是真心话噢～～）韩姐还没来得及开心，黎堇的后半句就出来了“顺便，情韩姐帮我宣传宣传～这可是我养家糊口的生意噢～人家下半辈子就靠它了呢～～而且它是真的很好吃～～”黎堇看着韩姐，诚恳地推销着自家的产品，顺带着撒撒娇，可爱的女孩子到哪里都是比较吃香的。
　　“你阿～～”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个丫头，天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花花肠子，真是败给她了。“帮我放到休息室去吧，等会神话的JUNJIN xi 和 MINWOO xi要来，这里不方便，忙完了姐姐会帮你宣传的。”
　　“韩姐～爱你～～”大大的亲了韩姐一口，黎堇抱着布丁笑逐颜开的冲出化妆室，朝休息室飞奔而去。兴奋过头的她，根本没留心状况在她使劲朝韩姐抛飞吻的同时，打开的化妆间的门外面也正有两个人要进来。
　　于是，彗星撞地球，黎堇撞到了饿着肚子赶通告的JUNJIN,状况说不出的惨烈。
　　到不是JUNJIN被撞成了怎样，基本上他还好好的站在地面上，依旧是帅气逼人的样子。只是想笑又要拼命忍住的脸，看起来红红的，一副只要忍不住开始笑，就会笑到昏死过去的样子。
　　不知道会不会憋到内伤。这是黎堇的第一个想法。不过她马上扼杀了这个想法，居然在自己如此难堪的时候还有功夫关心别人。她现在唯一想到的，应该是立刻马上消失在地球上，或者，让那个该死的谁谁谁，就那个撞到自己的那个家伙，如果杀人不犯法，真想立刻把他亲手掐死，踩踩踩，踱踱踱，再踩再踱…..黎堇大概是快要被气疯了，这会不会是她这辈子最丢人的一天。
　　JUNJIN，从来没有看见过有人摔地如此惨烈，所以竟然一下子都不知道如何反应，几乎是成大字型躺在地上的黎堇，扭曲着的身体和双腿，本是抱在怀里的布丁，散的到处都是，有一个还好死不死的停在黎大小姐的额头上，活像被人蹂躏了的样子。
　　“对不起。”基于礼貌，虽然是这个她撞了自己，但现在她的状况好像不仅仅是丢脸这么简单。JUNJIN上前伸手想拉黎堇起来，而黎堇呢正在考虑要不要拉住这只手，还是继续躺着直到地球毁灭。
　　然后她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有什么东西正在成为JUNJIN脚下的亡魂。
　　黎堇一股脑儿从地上弹起来，看着地上的布丁尸体，发出一声尖叫，JUNJIN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可怕的尖叫声，其恐怖程度远远超过贞子。
　　“你！！！你！！！！！你！！！！！我的！！我的！！！！！！”黎堇已经气到说不出话来了，顾不得散落了一地的布丁，睁大着丹凤眼死盯着JUNJIN。
　　“没事吧！？”这次说话的是MINWOO，有点困扰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看样子JiN惹了个不得了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MINWOO就是有这种感觉。
　　“黎堇～～二号棚～～倒数3分钟～～快～～～”门外策划一吼，黎堇的脑袋开始爆炸，要忍住忍住，忍住，工作比较重要，工作～～全勤奖～～～工资～～，不停地碎碎念碎碎念。黎堇闭上眼睛努力催眠自己。
　　好不容易压住自己的火气，接着狠狠地瞪了眼前的人一眼，好像有点眼熟，我管你是谁，反正惹毛了本小姐，你就死定了。一把推开面前碍眼的生物，黎堇向摄影棚奔去。该死的，不要再让本小姐遇到，不然你等着瞧！！
　　JUNJIN和MINWOO看着眼前这个变脸比翻书快的女孩子，一头雾水，先是她撞到JIN，然后JIN好心拉她起来，她却瞪着眼睛一脸要吃了JIN的样子。然后三秒钟后，她又闭上眼睛，接着凶恶地瞪了自己一眼就冲了出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MINWOO还在思考，JIN却从一脸困惑的表情里解放出来，现在他可是笑地可开心了。把散落在地上的布丁一个一个拣起来，还不忘数数，“1，2，3，4………”
　　“这个可以吃吧！！”JIN笑地无辜地问着一旁的万元幸福PD
　　“阿……不是故意掉在地上的就可以……”PD显然觉得这事很扯，从来没有哪个上万元幸福的有这种好运气，简直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我可以要这个吗？”得到了PD的首肯，JUN还是礼貌询问了在旁边目睹一切发生的韩姐。
　　“这个…应该…可以吧。”
　　“玟雨…LUCKY”JUN把掉在地上的布丁捧了个满怀，笑地和个孩子一样。
　　“是阿是阿，我也要，喵呜～喵呜～”对着镜头MINWOO还是很敬业的，和JIN撒着娇，还不忘学猫叫扮可爱。一点看不出，有心事的样子。
　　JIN冲着镜头，傻笑了一通，象是炫耀自己的意外收获似的，打开布丁盒子开始吃，塞地满满一嘴，一脸幸福的样子。当然幸福了，他可是好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为什么自己就没MINWOO这么好命。MINWOO上万元的幸福的时候，都有宝音做好吃的补偿他。自己上万元的幸福，宝音就出国旅行～～噢，真可怜。怨念阿～～
　　不过怨念归怨念，有好东西自然是要和自家兄弟分享的，好心地塞了一个布丁给MINWOO，自己也不多，所以就一个意思意思吧。
　　笑地没了眼睛，MINWOO一脸开心地拿过布丁，顺便还从JIN那里作势要偷香一个，惹地化妆间里闻讯赶来的众花痴女一阵尖叫连连。
　　只是一小口，MINWOO其实并不偏好甜食，也很少自己买甜食来吃，当然宝音做的就另当别论了。一边的JiN就不同，更何况是饿肚子的时候，情况就更加了。
　　入了口，MINWOO只是嚼了一下，吃了一口就停了下来。收起玩笑的脸，此时的MINWOO看起来格外的严肃。
　　为什么会有薄荷？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在布丁里放薄荷，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出连李玟雨都爱不释手的布丁来。
　　是林宝音吗？
　　他居然有一些紧张。
　　自己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喊二号摄影棚，然后那个摔在地上的女生就冲出去了。找了个借口从化妆间出来，自己的通告还要等一个小时，这么早出现纯粹是为了陪JIN。玟雨决定先去二号棚，向刚才那个女生问清楚心里的疑问。对了那个女生叫什么来着的。黎堇。对黎堇。这个名字怎么好像有点耳熟。
　　走进二号棚，录影已经开始了，MINWOO挑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的位置站着，四处寻觅刚才的女孩。
　　找到了！站在摄像的旁边举着大大的牌子，噢，那个，提示牌，原来是个助理。
　　好不容易录了一段，导演宣布休息五分钟，MINWOO抓紧时间走过去。直截了当的就问：“你和林宝音什么关系？”
　　举了半小时的“大字报”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下了，黎堇正抓紧时间揉她酸的厉害的手臂，突然听到有人问“你和林宝音什么关系？”想也没想本能地脱口而出：“死党。”
　　话出了口，黎堇才发现面前站这一个带着帽子和墨镜一脸神秘的男子。正用可怕的神情看着自己。
　　“你又是谁？”不甘示弱地问回去，本小姐可不是好欺负的，黎堇心里想到。
　　没有回答黎堇的问题，MINWOO现在心急，想知道的是宝音到底到哪里去了。于是他的第二个问题直入重点。“宝音，现在在哪里？”
　　宝音？！恩，用昵称，看来是熟人吗。可是黎堇不喜欢他的态度，什么吗！？自己凭什么告诉你，更何况我连你是何许人也都不知道。“我干嘛要告诉你！！”
　　空气中的火药味渐渐开始浓烈起来，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拼命扯着黎堇的袖子，“是猫阿！！猫阿！！”表情里还带着兴奋。
　　“猫？哪里来的猫？干嘛突然说什么猫不猫的？”
　　“猫呀是！！李玟雨！！神话！！！”
　　“啊！！！你是！！”黎堇大叫一声，原来是他。
　　这个女生，叫起来永远这么恐怖吗？经过刚才那一声尖叫也是，现在也是。现在摄影棚里的所有人都一脸好奇地望着她。还好玟雨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视线的关系刚好布景挡住，不然～～皱着眉头，玟雨等着黎堇的回答。
　　连连道歉，黎堇一把把玟雨拉到更阴暗的角落里，用大片的布景把两个人挡住。“你就是猫？”
　　李玟雨，第一次被初次见面的人这么叫，太阳穴上又多好几个死结。“是。”这个字说地有点咬牙切齿。
　　“你找宝音做什么？终于知道要来找人了吗？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臭男人。”
　　当面被人说成没心没肺，玟雨有点哭笑不得。“他们还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在你面前的就不是一个人了。”
　　“算了，其他几个我管不着。看在你坚持不懈连续3次把宝音的手机打没电，未接来电300多通的份上，原谅你了。总算你心里还有她。”
　　“她在哪儿？”
　　“这个，我不能说。我答应过的。”
　　玟雨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不过……黎堇低头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冲玟雨说道：“你喜欢吃甜品吗？”
　　“啊？”玟雨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错了。
　　“我说你喜欢不喜欢吃甜品，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甜品店，而且店里的招牌布丁味道非常的特别。”黎堇笑的狡诘把一张名片塞到了玟雨的手里。
　　“谢谢。”玟雨心灵神会的，把名片放进口袋，真诚的朝黎堇笑了笑，转身要走出去。
　　那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在黎堇的眼里显得有些憔悴，他们这些站在舞台上星光熠熠的大明星们，连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已经是红透了半边天的李玟雨，为什么，自己竟然从他的背影里看见了一丝落寞。
　　“呀～”黎堇把走在前面的李玟雨叫住，本来这些话她不想说，可是看见这样落寞的背影，又觉得不忍心。“宝音她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虽然她看起来挺每天快快乐乐的，可是……我想，你明白我要说什么… …不要逼她……有些伤口不是说好就能好的。”
　　李玟雨停了一会，点了点头，走出了摄影棚。黎堇看见他侧脸的样子，竟然满是青涩的胡渣。
　　你是在担心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