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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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覃烬挂彩了。
周泽瑞那帮人下手没轻没重，覃烬小腹中了几拳，胳膊肘在推搡中碰到窗玻璃，哗啦啦碎落的玻璃片划伤了他的眼角和脸颊，脸上有温热液体缓缓滑过，同学们的惊慌尖叫划破长长的走道。
老师匆匆赶来维持秩序。
再然后，覃烬就被班长送到医务室来了。
覃烬就读的学校不怎么样，但医务室的校医专业水平明显是过关的。
校医戴着金丝边眼镜，白大褂衬得他气质温和儒雅。
但面对覃烬时，镜片下总压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意味。
“手能自己抬起来吗？”
覃烬试了一下，摇摇头，“有点痛。”
“疼也忍忍。”校医抬起覃烬细瘦的胳膊，很轻很缓的动作，看不出用力，却让覃烬一下子疼得叫了一声，生理性的眼泪将眼角浸润得殷红。
校医目光扫过那片红润，唇边勾起一抹微笑，安抚他道：“很快就好。”随后用镊子取出了血糊糊里的玻璃细渣，给局部做了清洗，止血上药。
对待受伤的面部也是同样的手法，只是抬覃烬下巴的动作略显狎昵。
——拇指扣在下嘴唇往下一点的地方，食指和中指捏着下巴往上抬，无名指和小指则轻轻贴着覃烬那因为不安而上下滑动的喉结。
薄薄的一层乳胶手套并不能阻止双方温度的传递，覃烬只觉喉结上压了簇火苗，明明戴着手套，医生手指的温度却比不戴手套还要鲜明。
“好了，最近伤口不要沾水，接下来一周记得每天来换药。”
校医终于收回手，摘下手套放在工作台上。
覃烬瞥了眼那副手套，不着痕迹地松口气，“谢谢孟医生。”
高中三年覃烬时常受伤，来医务室的次数仅次于来学校的次数，一来二去，覃烬在学校最熟悉的人竟然是这位孟蚀玉孟医生。
孟医生很好，曾经是覃烬唯一能放松下来与之对话的人。
曾经是。
自从某次不小心发现孟医生会保留沾有他血液和汗液的纸团后，覃烬就再也不能在孟医生面前放松下来。
17.
孟蚀玉单指推了推镜框，温和地看着坐在病床上的男生。
对方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低着头，既不主动开口，也不随意乱瞥，很是局促。
几息后，孟蚀玉打破这份沉默：“你不能每次都这样被动挨打，应该适当向其他人寻求帮助。”
覃烬摇摇头，说实话，他都习惯了，生性懦弱的他习惯缩在自己的龟壳中，只要自己不主动去接触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他就能自欺欺人又怯懦的活下去。
“快毕业了，没事的。”他这么应付孟蚀玉，也这样欺骗自己。
在覃烬看不见的地方，孟蚀玉狠狠颦了下眉，语气陡然沉了下来。
“除了胳膊和脸上的伤，应该还有其他地方伤到了吧。”
覃烬闻言下意识抬起右手横在腹部前。
腹部挨了好几下，当时没什么感觉，过后才发现太疼了，绵密的疼痛针扎似的碾着他的神经，呼气吸气扯动肌肉都能带来一股直钻骨髓的疼痛，但他不太想在孟医生面前脱衣服，便说：“没有流血，小伤，我回去自己处理就好。”
面前倏地罩下一片阴影。
覃烬抬头——
孟蚀玉重拾手套，咬着手套下端将手指套进去，同时垂下眼，冷冰冰地命令道：
“把衣服撩起来。”
18.
一名优秀的医生总有千百种法子整治不遵医嘱的病患。
放下衣摆的时候，覃烬羞耻得不敢面对孟蚀玉，别过脸，却把更加通红的耳朵暴露在医生面前。
孟蚀玉取下手套，却没扔，而是道：“只是正常的检查，你太容易害羞。”
“我没……”
覃烬吐出两个字便止住话头，站起来，也不看孟蚀玉，撂下句“孟医生我就先回去学习了”便急忙离开医务室。
窗外掠过少年惊慌的身影，孟蚀玉顿了顿，等到再听不见脚步声，孟蚀玉展开手套，微微垂首凑上前去，深深嗅闻了一下。
安静的医务室内传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像是将欲望压进了灵魂的衣冠禽兽，终于忍不住顺着肉香的引诱展露出令人观之色变的欲壑。
压抑许久的天性一经释放，再难收回。
孟蚀玉往前走两步，躺在少年曾坐过的病床上，抚摸过少年青芽般的身体的手套盖在鼻端，将尤带少年体温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舔舐，喉咙里发出阵阵轻快笑音。
就在此时。
耳畔传来陌生、急切、明显的呼吸声。
【呼——】
【嘶——】
笑声截然。
孟蚀玉霍然睁眼！
19.
“谁？”
孟蚀玉警惕坐起，环顾四下。
门窗依旧闭合，窗外无人走动，安静的医务室内除了自己的呼吸再无第二种声响。
方才那近在咫尺、令人汗毛倒立的呼吸声仿佛从不曾存在。
数分钟过去，毫无动静。
孟蚀玉脸上的警惕变成疑惑。
难不成，是幻听？
20.
另一边。
周泽瑞和人约了打球，未至放学时间便早早换好了球衣。
可当他换好衣服来到球场，以往热热闹闹的篮球场却空无一人，篮球架下几个篮球被风推着滚动，远远看去好像几颗橘色人头。
这番不同寻常扯动了他本不算敏锐的神经。
直到这时周泽瑞才想起来，来球场的路上，好像、也一个人都没遇见。
整栋教学楼、乃至整个学校，除他以外的所有人，似乎都被一股诡秘的力量抹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