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冰》俱乐部见

4、四

　　因为进入塔楼需要经过安全检查，再加上才进行过体检，他现在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周浩楠皱眉用手肘重击了一声金属墙壁，骨肉砸在上边发出沉闷的响声，感染者听见后朝他的方向转身，似乎在用没有智慧的脑子尝试进一步判断。
　　见它仍站在原地，周浩楠又捶了一次墙壁，这回的声音更加清晰，丧尸张开已经几乎撕裂到耳根的嘴，冲他发出狠厉的咆哮。
　　即便已经千百次的见过这种东西，也清楚它们都是被丧尸病毒感染后的人类，但周浩楠每每正面相对时，都忍不住皱眉怀疑对方究竟是人变的，还是只是一种形似人类的其他生物。
　　在它张口的刹那，周浩楠看清楚了它整个嘴巴的惨烈景象。
　　这只丧尸或许已经长时间未能吃过东西，饥饿感使其毫无意识地开始进行空嚼，丧尸没有自我，更没有痛感，它急需要咀嚼进食，并不会在意是否咬伤了自己。它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掉，森白的牙齿外露，同时口腔内也是一片血肉模糊，看不见舌头的形状。
　　周浩楠一面吸引丧尸，一面不断后退，将自己和丧尸与前面的女人拉开距离。对方穿着高跟鞋，如果跑起来的话，一连串的声音又必然会吸引丧尸转身追上去，他只能不断用右手手肘和上臂击打着金属墙，用以掩盖女人可能会发出的声音。

　　“嘶啊——”
　　见距离已经拉到合适位置，周浩楠紧皱着眉，开始集中精力应对面前的丧尸。他的余光瞥向刚才巨响的来源，那里正倒着一扇已经扭曲的金属门。
　　看样子是感染者从里面直接撞了出来，导致它左半边的肩膀和手臂以一种怪异的姿态塌了下去。眼见对方再次冲来，周浩楠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巧身闪躲时试图将其左臂整个拉下。
　　血盆大口咆哮而来，似乎奔着周浩楠身上每一个有肉的部位，他举起双臂交叉护住，被丧尸生生撞飞五米开外，脊背狠狠地顶上墙壁，疼痛霎时在周浩楠的每个细胞里扩散开来。
　　“操……”他嘴巴里也给撞破了，唾出口血来，“这里究竟怎么见鬼的会有这玩意！”
　　他预估的没错，丧尸的确因为撞门伤到了小臂，虽然感觉不到疼痛，却无法调动起左手攻击物体，并且由于感染者恢复能力非常差的原因，这条手臂一废，这会肯定毫无攻击力可言。
　　但折断的左臂并没有影响它整体的攻击能力，这只丧尸似乎比一般的要强上半分，如果往前推断一下对方的感染时间，很大一部分可能是正值壮年的男人。
　　周浩楠的手里差把武器，对他来说其实近战搏斗并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稍有不慎就容易翻车，被这玩意儿蹭到一口，都不是开玩笑的。他迅速从地上起身，开始尝试着与对方绕圈，只要能避开那张嘴巴，基本上他就能跳上丧尸的背部，一击扭断它的脖子，摘下它的脑袋。
　　他引着丧尸离开走廊，重新回到对方撞破了门的那间屋子。就在双方都进入屋内的下一秒，丧尸瞪着那双只剩下眼白的眼睛朝他扑来，周浩楠急忙避开它的利爪，却见它好像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砰——”
　　接下来的事情，让周浩楠足足愣了三秒。那只丧尸擦过他后，直直地撞向了身后大型的玻璃皿。若是里面空无一物还好，周浩楠随即发现，里面却随着玻璃的四分五裂，而放出来三只活的丧尸。
　　这一撞，周浩楠就从一对一的单打独斗，一下子升级成了多个群殴他一个壮烈局面。

　　他这三秒里连骂都没劲儿骂了，周浩楠鼓足了气，撕下自个的半截袖子，飞速地拿起一块溅出的玻璃碎片，不由分说便先瞄向最开始那只丧尸的脖颈割去。
　　一对四的情况不容乐观，他招招必须做到快狠准，不能拖延。第一下丧尸发出凄惨的叫声，周浩楠将那碎片插入了它喉咙的位置，随后用力往右一切割，脑袋歪斜地挂在脖子上。第二下只听呲啦的一声，二者直接分离，丧尸的头被他反手甩在了身后的门边。
　　这种方法并不能如法炮制的对待其他三只，刚才因为站位的原因，第一只丧尸与后出来的相隔了一段距离，周浩楠自己手里有可以作为武器使用的玻璃片，自然能果断地秒掉对方。
　　他盯着面前四肢完好的三只丧尸和空无一人的培养室，脑中突然划过了一个念头。
　　但随后，感染者并没有留给他多余的思考时间，每只都抱着要将他撕咬殆尽的意识扑上来，周浩楠皱着眉翻滚躲过，又借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扎进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只丧尸腿上。
　　他每一次回击都下了狠手，碎片原本就长，直接扎穿了丧尸的小腿，从伤口处很快就流出粘稠的，根本不能称之为血液的深色液体。
　　在躲避一方袭来的丧尸时，周浩楠必须提高警惕面对另外两只，他手里没有高伤害的枪械等武器，只能靠最原始的“利刃”来进行自保，并且解决。
　　也不知道那女人跑走后求救了没有……周浩楠咬咬牙，再次动手，他将玻璃碎片狠狠插进扑来的丧尸脖子中，下一秒迅速拔出，转身反手刺向了身后正想咬他后颈的丧尸的脸。
　　直到四颗脑袋落地，周浩楠方才扔了碎片，略做休息恢复体力地站在原地，打量起了这个房间的室内环境。房间中两排两列立着巨大的圆柱形培养皿，皿身高过两米，直径超一米，周围布置着一些器械。
　　虽然丧尸已经解决，但周浩楠紧皱的眉却并没有松开，空气中重新安静下来，这件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实在太过蹊跷。空无一人的实验室、突如其来的丧尸，没有武器，全靠反应力地临场应对，这些都仿佛是在他未至模拟室前的一场考验。
　　难道……
　　他走出实验室，鞋子在地板上发出嗒的声音，左右看去，都没有人的身影，这么一番动静，无人员伤亡甚至连报警器都没有触发。
　　周浩楠心里有了一个判定，他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脚踏进了走廊，却将身子后仰，看向屋内头顶上的那个监视器，笃定地问道：“模拟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