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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夺位 大结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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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生殿
蓉贵妃气急败坏地于殿内走动。几日连皇上专宠太子新献的都尔沁部女人——连娜,连她的寝殿也不到了。蓉贵妃几次入仁政殿,几次见得是宣明辄与那连娜饮酒欢乐,让她自讨无趣,而自己申请去看望宣氿之事也被宣明辄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而这边想那宣澈已自南疆取来洪康通敌的罪证,如无意外,即使洪康死了,那些证据也足以令李家翻案,到时自己两头不得好,的确令人心焦得很。
这时,长乐匆忙走来道:“启禀娘娘,太监总管周公公到。”
蓉贵妃如临大赦,立即宣召。
那周公公四下看了一下,蓉贵妃会意,立即将下人屏退。
待得殿内只剩下她二人时,那周公公这才自袖中取出一封信来,道:“贵妃娘娘,老臣自七皇子那里得到一封书信。”
蓉贵妃一听,立即取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只写一句话:“逼不得已,矫诏正位,兵戎相应。”见了此话,那蓉贵妃面无血色地直视前方,皇儿的意思很明显:实在是不行,那就杀了皇上,矫诏篡夺皇位!
她不是不大胆,但这通天的胆子她却不得不谨慎。那周公公见此情景,不紧不慢地道:“现下皇上的身边现在有连娜,只要他还活着,他还会有更多的连娜陪侍左右,贵妃娘娘几次想登皇后之位未果,此次连连失机,怕是无力回天。七皇子手中虽有兵权,但太子宣澈为人狡诈狠辣,怕是只要他日后荣登大宝,别说七皇子的命也是随时随地就可以取得的。到那时,一朝君主一朝臣,我们这般曾站于你身旁的人都会完了……”
想了想,蓉贵妃道:“那依公公之见,我们如何是好?”
周公公冷笑道:“七皇子信上说得明白,贵妃娘娘不必装作不知。”
“可……这可是……”蓉贵妃惊得嘴不能言。
周公公道:“贵妃娘娘莫怕,我们可假立遗诏,趁那宣澈未归,改立七皇子为王。”
“可是,我们当如何借口挡住这悠悠之口?”
“贵妃娘娘,七皇子手上有兵权,那宣澈只要还未回来,随便一个罪名杀之还不容易?”
“可……”
“贵妃娘娘请三思,再过几日,宣澈就要回来了,到时怕是太子羽翼已丰,贵妃娘娘即使再行手段,也无力回天。”
良久,她这才道:“周公公说,如何就是如何。”
周公公笑道:“这个不难,我这里有些砒霜,皇上每日晚间都会喝些参汤,今日晚上你着那连娜服侍皇上喝了,将这罪名安在她的头上。然后立即宣七皇子与容丞相进宫,立掌大位,到时宣澈就是回来,也无可奈何了。搞不好,以他献连那之动机,一并处罚!”
“一切皆听公公所办。”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蓉贵妃虽说清退左右,却留亲信长乐候在了门口,蓉贵妃信任长乐,而长乐却不信任这贵妃娘娘。
彼时,长乐自门外听得几句,便知大意,惊得无法言语,但他很快恢复如常,表现得若无济事,暗中却急急地向李清玉所处的房子跑去。
清玉此时伤势已有好转,他一直在屋内不出,生怕惹出是非来。但听周挺回报,蓉贵妃身边的近侍长乐来时,心中不禁暗生诧异。
只见长乐走到他面前,直直地跪了下来,将这蓉贵妃与周公公的话细细言明。
清玉听罢,大为吃惊。他立即送走长乐,修书一封,上书“子夜华变,立即回宫”,然后立即封好装入口袋中,着周挺立即在官道是截宣澈,要他立即回宫。周挺领命,一骑飞奔出城外。
而他这边立即整装宣澈留下的这支五百人队伍。这队伍本就是他李家在南疆精锐部队中的一支,多年战事使他们对他极为忠心,于是,他立即着人买马,使这支队伍全部转为骑兵,以备夜间拦截宣氿。
时间流逝得很快。
月华高悬,那静静的圆月冷冷地看着这天地间的巨变。
宣氿早已整装待发。只消子时前以勤王之名入宫,趁御林军换兵,悄然无声地将所有御林军全部转换为自己的这支部队。到时宣明辄一死,他便处死连娜,顺利登位。
加之容恩与周公公里应外合,到时只需立一个诏书,赐死宣澈,即便宣澈反抗也无济于事。
他颇有自信地向宫中走去,却不料在他眼前突然出现一支军队。
“谁?”借着月光,看得不真切,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人不是宣澈,这让他多少有些放心。
待得走近,他这才看清来人正是李清玉。宣氿仰天长笑:“李清玉,那日殿前没有叛死你,现在却跑到这里来撞枪口了!”
那李清玉冷冷道:“宣氿,我劝你还是快些回去,以免铸成大错!”
其实李清玉一出现,宣氿便知消息走露,心中颇有些担忧。此次听李清玉这一说,心中有些害怕的同时,反正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来他一个“鱼死网破”。
他将长剑一提,便向李清玉攻来。
李清玉自然不会示弱。
他立即使出长枪,迎了上前。
此时,宣澈已绕道向大内禁宫奔去。彼时,周挺在官道中截得宣澈,将李清玉的书信与他看后,便说出李清玉先行拦截宣氿,而让他速速回宫,以阻止这事发生。
宣澈知此事重大,于是趁着夜色便走了宫中。
此时,仁政殿内,连娜已将参汤送给宣明辄,岂料宣明辄喝了一口,便觉不对,立即吐了出来。但那砒霜已入喉,宣明辄立即开始呕吐不止。那连娜见不对劲儿,立即跑去宣太医。
不料这殿内所有侍女均不知所踪,连娜见状,立即向殿外跑去,想自己去寻太医馆。
却在这时碰到一身华服款款走来的蓉贵妃、左丞相容恩与太监周公公。
“娘娘!”连那还未及呼喊,蓉贵妃已着周公公将她拿下,捆绑了。
蓉贵妃走到宣明辄面前,却见宣明辄已自虚弱无比,一见蓉贵妃道:“原来是贵妃,快,着人送些水来,朕不舒服。”
那蓉贵妃将参汤拿来道:“皇上,汤没什么问题,您先喝下去,这可能是您连日太劳累所致。”
宣明辄道:“哪里的话!快拿些水!”
蓉贵妃咬咬下唇,知道事已如此,正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她道:“皇上,容臣妾说,您先喝了。”说着她使了个眼色,那容恩立即将宣明辄压住,她便将那参汤使劲儿地灌于他口中。其实要论宣明辄正值50岁,正是身强力壮之时,那蓉贵妃与老迈的容恩断不是他的对手,但他方才刚喝了那药,身体正自虚弱,此时周公公已将连娜捆好,便也来帮忙。
三人一合力,便将那药齐齐灌入他口中,见宣明辄越挣扎越无力,只等宣氿到来了!
这时,殿外终于走来了一人。
其实宣澈早已由长乐悄然导引进了宫。由于蓉贵妃等今日特减少了侍卫,加之宣澈本身又故意不声张,故他入宫未惊动任何人。
因在蓉贵妃等人刚入仁政殿时,他便躲在了暗处。
蓉贵妃、容恩与周公公给宣明辄灌药的时候,他的心思也千转百转,此时屋内的三人已构成弑君之罪,足以夷其九族。他若此时出现,便会以救皇上的身份出现,坐稳他的太子之位。然而,父皇现在转宠连娜,而后宫佳丽三千,自己的皇弟何止一个宣氿。他日再有皇子成年、那些比他年轻的皇弟又会变成另一个宣氿,那些连娜,又会变成另一个蓉贵妃。
只要一日他是太子,他就有被废的一日。
纵然救了父皇,也难以坐稳他的位子。于是,他静静地等……
直到他的父皇——宣明辄的挣扎开始无力。
宣氿一记长枪,直取李清玉的腰间空隙。但李清玉长期军旅生涯,早已练就一身马上功夫,宣氿不是他的对手,然而,宣氿的身后是比他身后多于十倍的军队。宣氿见单打不过,立即将他们团团围住。
蓉贵妃以为是宣氿,她立即回身,却不料见到的竟是她今晚最不想见到的人。氿儿哪里去了!为何还不来!一阵阵心虚袭来,令她不由得颤抖。
“你……”当她发现他身后的长乐时,突然冷冷地笑了起来:“呵,呵呵,原来是内鬼。”她叽叽咯咯地笑着,显然已是有些得了失心疯。
长乐看得有些心虚,立即躲于宣澈的身后。
宣澈冷冷地看着殿前三人,与那已无力挣扎的父皇。
“你们三人犯下滔天大罪,当夷九族!”宣澈冷冷地道。
那边周公公已自镇定:“宣澈你不要得意,这里由不得你!”说着他便要向宣澈走去。想要攻他,宣澈年轻有力,他只轻轻一摆便将那年迈的周公公甩了出去。
宣澈冷冷一笑,“我倒也想瞧瞧,这事由得谁!”说着,他身后禁军出现,明晃晃的长枪指向殿内三人,冷酷,又专制。
其实,那容恩早已知事已致此,再无力回天,他仰天长叹,道:“宣澈,你来的真是时候!你是亲眼看着我们杀了皇上,所以你也是我们的帮凶!”
宣澈道:“哼!老匹夫!死到临头还有脸说!”
容恩长叹:“老夫听女儿言,又起贪心,咎由自取!”说着他使劲一撞,“嘭”地一声撞柱身亡。
宣澈道:“将蓉贵妃、娜妃、周公公带走!着刑部审讯。将容恩这老家伙尸身置于闹市,着万人唾弃!”
众人领命,这时,却见周挺跑来道:“太子殿下!李将军在朱雀门外阻袭七皇子,但对方人多势众,李将军所带部队大部分已没!”
宣澈听后一惊,喊道:“那些守朱雀门的笨蛋都在做什么!”
周挺道:“防卫军也不知帮哪一方才好。”
宣澈生气道:“那清玉呢?”
周挺道:“七皇子进了城后,不知为什么却又很快退了回去,现在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宣澈道:“我问你,清玉哪里去了!”
周挺没有说话,只是自衣袖中拿出一个小东西。
宣澈一见,大为惊骇,那是他给他的错金玉龙,那是他的随身之物。此时那玉依然温润,只是玉身上沾着血迹,似在诉说着比仁政殿内更为惊心的战事。
宣澈大吼一声,立即着禁军整装,向朱雀门外跑去。
此时,朱雀门外只余百余具尸骨,防卫军正自收尸。宣澈东找西找,却不见李清玉。又是一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此时,突有一人喊道:“李将军!”宣澈闻言,不禁向那边望去,但见清晨的凉风中,一人一骑浑身是血地向这边走来。那人身上,似还背着一人。
是清玉!宣澈顿时只感天地恩惠,还是将他还给了自己。
李清玉远远地便见到宣澈,待走到宣澈前时,道:“那时他伤了,跑到城中。事觉不妙又折了回来。害我追了他百里,才追上,这才擒来。” 他将自己身上背附的宣氿一丢,自己却一头栽了下马。
“清玉!”
兰德二十三年,昭明天朝皇帝宣明辄崩。
与此同时,太子宣澈即位,是为至圣元年。
把这玉带好,别再丢了。
哦,咦?它什么时候掉了的?
叫你好生放着,别再丢了,害我担心。
哦,对不起啊。
对不起有什么用,总是吓我!
呵呵,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会一直在你左右的。
微风袭来,迎着那天边一抹红,一蓝一青两骑向远处那并不清朗的天地中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