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雪记》逐梦随心

2、桃花仙谷初相遇

　　数百年前，魔族先祖屠戮人间大地，仙族先祖为平定天下大乱，锻造四灵天宝之神器，平乱后，仙族先祖将其碎为四块魂玉，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托其族人亲信分置四方灵气充沛之地配以灵兽镇守供养。然而，数百年后，镇守的结界与灵兽之气渐弱。
　　二十年前，魂玉问世，非是祥瑞之兆。那块朱雀魂玉先是被置于灵音国皇室内守护，不久，灵音国举国被灭，国主战死，皇后不知所踪，魂玉亦不知去向。
　　……
　　二十年后。
　　桃花仙谷内，此时正值春天，桃花灼灼，绵延数里。一步履轻盈的粉衫女子行于桃林之中，走着走着，忽的停下脚步，起身飞于一桃枝上坐下，拿起挂于胸前的灵骨埙，悠悠地吹奏起来。埙声醇厚悠扬，时而柔缓时而轻快，似一阵阵春风摩挲着万物生灵，林中的鸟似也在静静地倾听着这动人的乐音，散发着荧光的蝴蝶欢快地飞过，草中的兔子竖起耳朵，一动不动，惬意地闭眼倾听，霎时风起，风儿卷起桃花花瓣似落雨而下，正吹埙的粉衫女子动作微停，伸手接了一片落于掌心的花瓣，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随后又看着落停的花瓣随风而去。
　　冬去春来，桃色漫天，段柔沉浸在眼前这片美景中，不由自主地轻声哼起了歌。
　　这着粉色轻衫、名叫段柔的女子，年方十八，自小在这仙气缭绕的桃花仙谷长大，这桃花仙谷是仙族人的聚居地，亦是仙族靠近人族的边境之地。这仙族人，长寿而富有仙灵之气，可活千年之久，且擅仙术，超凡脱俗，不问世事，而为保血统纯正、不沾俗尘，一直以来都有不与他族通婚的惯例。而这段柔嘛，是个例外。其母是某仙族长老的爱女，而其父是灵音国的国主，听闻其母对其父一见钟情，便跟着其父跑去凡间了，仙族长老十分生气来着，但也拿其爱女没招。然而，世事难料，十八年前，灵音国被灭，段柔也便成了亡国公主，出生不久便丧父丧母、丧家丧国，而后被其母在仙族的贴身侍女秘密带回了桃花仙谷，侍女与其夫悉心抚养照料段柔，直至段柔长大成人。段柔其母先前算得阿柔命中有劫，且为阴时阴刻出世，为至阴至纯之身，遂用仙术将其仙身封印，为渡劫，亦为隐匿其身、避夺身之灾，求个平安长大。而段柔胸前这枚用红绳悬挂的灵骨埙，是其母赠予的遗物，为仙族先祖的遗骨打造，是非凡的上品仙器，其乐音可通晓天地万物之情，极富灵性。
　　段柔飞身下树，继续行于桃花林中，踱步至一汪清泉前。泉中有几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嬉戏捉鱼。
　　“阿姐！阿姐！”一名稚气未脱、面容却又显清秀俊朗、十三岁的少年郎看见了段柔，正兴奋地朝着段柔挥手，“阿姐你看，我捉了三条大鱼！阿爹今日教我术法，将此法用于捉鱼，竟是如此好用！以往可都好难才捉到一条！”这名少年朗，正是抚养段柔长大的侍女殷莹莹与其夫君夏阳候之子，夏明之。
　　“阿柔姐姐！”
　　“阿柔姐姐！”
　　“阿柔姐姐！”
　　另三名少年均齐声向段柔亲切喊道。
　　段柔朝少年们温柔地笑了笑，并摸了摸明之的脑袋，柔声对明之说：“明之好厉害，日后肯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嗯！对了阿姐，今晚可有好吃的了，今日我捉了大鱼，阿爹又收割了韭菜和春笋，阿娘去了酒窖，准备把去年酿的桃花酒拿出来喝，阿姐，你看，咱们今天的晚饭可丰盛！而且，隔壁的小李小张小王也会来，今晚我们家，可要热闹了！”
　　“嗯！”段柔柔声答应，又再次笑着摸了摸明之的脑袋。明之这个孩子，从小就喜欢阿柔，小时候各种黏着阿柔，稍大了，虽然不再那么黏着，却每次见着阿柔，都十分欢喜。
　　在桃花仙谷的生活，是静谧、温暖而幸福的。然而今日不知为何，段柔却不想那么早地回家吃饭，倒是想在桃花林中多走走，再多走走……。
　　入夜。
　　一轮皎洁的圆月现于静谧的夜空之中。
　　段柔正打算回家与家人团聚，此时，却感觉到某种异动。
　　是仙谷结界的异动。有人误闯了。
　　段柔前去查看。以往偶有有仙缘或道行高的凡人误闯仙谷，其下场都是先被弄晕、然后被拖出去，让其误以为做了一场仙梦。此时段柔寻着动静走去，到了结界异动处，并未发现什么，倒是……闻到了一丝微弱的血腥味。
　　血腥味？受伤了？段柔心想，一边想一边寻着这微弱的气味走去。
　　走了半晌，段柔停下了脚步，像是感应到了面前这棵桃树背后，躲着的那人紧张紊乱的气息与随时准备反击防备的姿态，段柔不再向前走去。再走去，恐怕那人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和自己拼了。可不能轻举乱动。
　　“请问……阁下是何方人士？又为何……来到此地？”段柔柔声试探着问道。
　　问者并无杀气，也无魔气，虽是凡人之身却萦绕着几丝若有若无的仙灵之气，躲在树后的洛雪，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并无恶意，只是……此地，未经谷内人的同意，外人是……不能擅闯的。”段柔解释道。
　　“修道之人……被人所伤……逃命……路过……冒昧打扰了。”洛雪气息不稳，有些喘着说道。
　　修道之人？段柔心想，能只身破仙谷结界，那肯定是道行高、修为不俗的凡人了，却又受着伤，还在逃命，出是暂时不能出去了，说不定她仇家还在外头等着她呢……可是，谷内不能让外界的凡人进去……
　　“道长若是信我，可以随我来，我知道有一处地方可以让道长暂时避避风头，稍作安顿。”段柔道。
　　“我凭什么信你？而且……你是何人？”洛雪道。
　　“道长你这是在逃命，而且还受伤，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了。我是这谷内之人，自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熟悉得很，道长放心，我并无恶意，也不会对道长你怎么样，只是……道长伤好了，可不能再在这里继续待着了。多有不便，请道长见谅。”段柔道。
　　“自是伤好便离开。有劳姑娘了。”洛雪道，眼下也别无他法。
　　“那……道长便随我来。”段柔说罢，转身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洛雪从树后出来，缓步跟在她身后。一路上段柔捡了些干草与干柴，带着洛雪来到了白日清泉旁的山洞之中。
　　段柔山洞内寻了处平坦的地方，扑上干草，再让干柴生火，洞中瞬间明亮了起来。
　　“干草我已经铺好了，道长可在此处先歇息养伤。”段柔朝洞外叫道。
　　洞外之人听闻此声，缓步走近。明亮的灯火下，一张面容姣好、灵慧柔美的脸蛋映入眼帘，那双带着山中灵鹿之灵气、夜中星辰之明亮的眼眸正一眨一眨地望着洛雪，霎时，洛雪也被这容颜姣好的粉衫女子所惊愣了好一会儿。
　　“多……多谢。”洛雪有些不好意思道。
　　此时，段柔所见的道长，是一位面瞧着过去俊美雅致、着青色道服、负剑而行、腰缠霜华纹路的精致腰带的修长女子，若不是她说话、若不是她胸前那片隆起、若不是那略为柔美的轮廓……还真会让人以为是位俊美秀气的少年郎，令人雌雄莫辨。
　　洛雪寻着一处便靠着山壁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如今江湖之中，修道习武之宗派林立，大大小小也近百了，而名声在外、实力强而居上的宗派，则有清心宗、玉心宗、流音宗、霸刀宗与金星宗这五宗。清心宗雅致尚花，主修剑术；玉心宗寻其本心悟道，追求人心与道心合一，兼修剑术与绫缴术，且只收女弟子；流音宗素雅端庄，求问心问道，兼修剑术与琴术；霸刀宗无羁而行正义事，尚正义仁直，主修刀道；金星宗尚仙人之境，求仙问道，主修剑术。而这名为洛雪的女子，则为当世玉心宗的宗主，其傲雪剑与霜华绫更是名动江湖，自小练功刻苦，十二岁便在江湖之中崭露头角，十五岁更是在仙灵台比武大会中取得乙等名次，名震江湖，这位傲雪凌霜的女子，向世人展示了由女子组成的玉心宗，丝毫不输于由男子而立的宗派，且远远凌驾于大多之上。
　　今夜，洛雪追踪一突然魔力大涨的嗜血魔而去，追至城郊外一座荒弃的府宅中，随后悄悄潜入府宅，竟发现府中有几十只的嗜血魔与一人在做着交易，那一人手里拿着一枚形似青龙的血纹莹玉，似在催动这枚莹玉供给力量、喂养这群嗜血魔物，无怪乎这群平日不起眼的低等魔物忽然魔力大涨，实再不对劲，洛雪正想仔细看看那手持血纹莹玉之人的模样，却被那人发现了动静，凭空一掌把洛雪劈飞，并吐了一口血，此人相当厉害、非等闲之辈，洛雪不敢硬碰硬，碰巧月圆夜，身上的封印将弱，洛雪见好便收，逃了出来，奈何那群嗜血魔对洛雪穷追不舍，洛雪受伤不敌，这才一路逃至此地，那群魔物似乎也进不来这结界之内，便暂时安下了心。洛雪来时也发现了此地仙气缭绕，似非凡人之地，一草一木皆非凡物，心下惊奇。随后便碰到了那位粉衫女子，也就有了刚才一路的事情。
　　理了理思路，洛雪缓缓睁开了双眼。段柔就坐在她旁边不远处。
　　“姑娘……如何称呼？”洛雪问道。
　　“我叫……”段柔顿了顿，“段柔”二字正欲脱口而出便又忽的改口，“……我叫端木柔。”
　　段氏，灵音国的皇室姓氏，十八年前，世间有人四处搜捕灵音国的皇室后裔、皇宫中人，连宫中孱弱的妇孺女眷都不放过，抓到的，便严刑拷问魂玉的下落，许多被拷问的人经不住折磨都纷纷咽气了。若是如今灵音国的皇室后裔可能还存活的消息传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不光段柔不得安生，怕是天下也要乱了。
　　“原来是……端木姑娘。”洛雪轻喃道。
　　“嗯……那，敢问道长，如何称呼？”段柔问道。
　　“玉心宗，洛雪。”
　　“好，原来是洛道长，幸会了。”
　　洛雪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忽得又咳出了一口鲜血吐于地上。
　　“洛道长……！”段柔见况担心起来。
　　“无碍……受了点伤……而已。”洛雪轻声喘道。
　　“洛道长，我看……不如这样吧，附近有一仙泉，泉中之水喝了能化瘀止血、活络通筋，我这去取来。”段柔说罢，便急忙起身去取泉水了。
　　段柔转身走后，洛雪终于支撑不住、躺倒在了地。待段柔取完泉水回来，便被眼前这一幕惊呆在了原地，手中捧着的包着泉水的芭蕉叶也没拿稳，被吓得洒了四处。
　　只见洛雪极度痛苦地趴在地上挣扎、痛苦地□□着，通体被朱红之气萦绕，眉间一缕红色花纹若有若无，眸色变得火红，嘴唇也红艳得可怕，脸颊上更是红晕萦绕，转眼间变得妖冶美艳了起来。洛雪微一抬眼，便看见吓呆在了洞口的端木柔。
　　“别过来！”洛雪大声呵斥道。
　　可段柔还是担心地向前走了两步。
　　“别过来！我说别过来你是聋了吗！”洛雪再次严厉而绝望地呵斥道。
　　段柔停住了。看着地上痛苦挣扎的洛雪，顿时不知所措，这副模样……与刚才的道长判若两人。
　　“不准看我！不准你看我这个样子！你走开！”洛雪痛苦地厉声喊道。
　　“好……好，我走……我走。”段柔完全被洛雪吓住，有些颤着退回到了洞口外，靠着石壁缓了缓气。过了会儿，段柔稍微缓过神来，心底开始疑惑道，那朱红之气萦绕在身，那是魔血之气，可一修仙之人的身上……为何会有魔族之血？看她的样子，还是被强制封印了魔身之后的强力反噬……但她身上也的确流着凡人之血，难道，她是魔族与人族的混血后代……？
　　洞内，洛雪仍在魔血反噬的蚀骨之痛中挣扎着。她恨她自己，她讨厌她自己，她最恨、最讨厌的，就是现在自己的这副样子，人不人魔不魔的，三界容不得，娘亲也因此抛弃了自己……而每月，都要一遍又一遍地经历这样一次的蚀骨疼痛，自打小记事以来，洛雪便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还要活着。自己身上的魔身封印是清尘师尊所下，为保她不受魔族之气侵袭清明心性，也为保她不受世人诟病，然而，封印在每月的月圆之夜会变得虚弱，且洛雪身上的魔血之力随着她年龄的增长而增长，从一开始5年一次加固封印，到后面3年一次加固封印，再到后面每年一次的加固封印，封印加固的时间越来越短，也即是说明魔身的封印越来越难，且封印得越厉害，魔血反噬之痛则越厉害。为减缓她的蚀骨之痛，清尘师尊特制了丹药给她每月服下，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丹药的效力也越发不起作用了。
　　“唔……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洛雪实在疼得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痛苦而绝望。
　　忽的，一阵极温柔的埙声响起，柔缓、婉转、深情，如若那最柔情的春风细腻而温柔地摩挲着洛雪的每一寸肌肤，安抚着洛雪身上躁动不安的魔族之血，也安抚着洛雪那颗冰冷无望的心。
　　洛雪渐渐不再疼得大叫，也不再疼得挣扎，慢慢安静下来，虚弱无力地躺在洞中，迷糊之中，似看到一个温柔的粉色人影从洞口朝自己慢慢走来，而后……便意识不清地闭上了双眼，一滴眼泪从洛雪眼角边悄声滑落。

　　段柔将洛雪扶起，将她安置好在铺好的柔软干草上。段柔正想起身再找些泉水来，忽的一只手却紧紧地拽住了段柔的手。
　　“疼……”洛雪沉睡着轻声呢喃道，宛若在做着什么噩梦，委屈又可怜。
　　段柔不忍离开，便在洛雪身边坐下了，并仔细地打量了洛雪一会儿，越发觉得洛雪的面容生得好看，皮肤白皙，俊美雅致而又透着三分英气。
　　“疼……疼……”洛雪又轻声呢喃着，忽的侧身抱住了段柔的腰身，将头埋进了段柔的怀里，似是在睡梦中的无意之举。段柔被这忽的一扑吓了一跳，被触碰的腰背还有些不自然的发软，身子有着说不出的怪异的不自在，可看这怀中之人的可怜模样……后又尝试着安抚喊疼的洛雪，温柔地抚摸着洛雪还有些发烫的额头。
　　“不疼了……不疼了……”段柔试着轻声安抚着怀中之人，而一丝红晕早已悄然不觉地爬上段柔的面颊。
　　洛雪有些紧皱的眉头渐渐地放松了下来，面色安然地蜷在段柔温暖的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过去二十年的数个月圆夜里，从未像今夜让洛雪睡得如此安心。洛雪又再次无意识地往段柔的怀里挪了挪。
　　段柔见洛雪已安然入睡，便轻轻吹起了一段埙，召来了一只金色萤蝶，那萤蝶轻盈又乖巧地落在了段柔的手中。
　　“替我和阿爹、阿娘还有明之说，我今晚不回去了，结界有异，这边有事需要处理一下，我很好，让他们不用担心。”说罢，只见段柔手中的萤蝶扑扇着翅膀飞出了洞外，所及之处留下了一道道金色流光。
　　段柔靠着洞中石壁也缓缓闭眼睡下了。
　　次日清晨。
　　一丝丝晨光透入洞中，映得洞中明亮。洛雪也逐渐有些清醒，忽的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个柔软的物体之上，舒适无比，还闻到了一阵温热宜人的桃花香气，甚是……撩人心弦。
　　洛雪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端木姑娘的怀中，惊得起身。这一起，也惊动了本还未醒的段柔。
　　“洛道长……你醒了？”段柔道。
　　洛雪在离段柔三尺处定了定神，道：“嗯……”
　　“洛道长今日感觉可还好？”段柔关切道。
　　“尚好……”洛雪忽的想起刚才从端木姑娘身上起来，昨晚洛雪疼得神志不清、根本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于是又道：“端木姑娘，我、我昨晚……”
　　“洛道长昨晚身体不适，睡梦中一直喊疼，然后……不自觉地就抓着我、靠在我怀里睡，才睡得好些……”段柔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抱歉，端木姑娘，昨、昨晚……我冒犯了。”洛雪也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没事，反正……大家都是女子，这有何妨。”段柔道。
　　洛雪微微松了一口气，又道：“端木姑娘，我该回山中了，昨晚月圆夜，师尊未见到我，恐怕现下，正着急地四处寻我……另外，端木姑娘，我有一事相求。”
　　“道长请讲。”段柔道。
　　“昨晚……我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但我知……我的样子，定非寻常模样，请端木姑娘替我保密，不要对任何其他人说。”洛雪道，洛雪的身世秘密，非同小可，若泄露出去，怕是会坏了玉心宗的安宁，引起江湖风波，本只有师尊、师娘二人知晓此事，现又多了端木柔看见，生了变数……不过，不知怎的，洛雪本能地相信端木柔不会告诉别人……她是一个，能让自己莫名安心的女子。
　　“好，定会替洛道长保守秘密。”段柔道。
　　“多谢。”洛雪道。
　　“道长不必谢我，我也有一事相求。”段柔道。
　　“请讲。”洛雪道。
　　“就是……劳请洛道长，不要告诉外界这桃花仙谷的存在，谷中之人……并不愿受凡尘俗世的打扰。”段柔道。
　　“好。”洛雪答道，“对了，昨晚，我虽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但模糊中听到一段极好听的埙声，端木姑娘可知这埙声的来历？”
　　“你是说……这个？”段柔拿起胸前悬挂着的灵骨埙说道。
　　“这是？”洛雪道。
　　“祖传之物，这埙声确有宁神静心的功效。”段柔道
　　“原来如此。这埙声可是极好听的……”洛雪道。
　　段柔朝洛雪温柔地笑了笑，少顷从身上掏出一个绣着桃花的小香包递给了洛雪。
　　“送你。”段柔轻声道。
　　“……”洛雪看了看手中的绣花小包。
　　“这香包里，放了仙灵药草，可驱魔辟邪、宁神安心，道长若不嫌弃……就收下吧。”段柔道。
　　“怎会嫌弃。”洛雪道，虽然洛雪从不将粉粉嫩嫩的女子饰物佩在身上行走江湖。顷刻，洛雪也将身上一枚莹润好看的玉佩取下，送给了段柔。
　　“日后，端木姑娘若是想找我，可带着这枚玉佩到玉女峰，给玉心宗的门下弟子看，她们自会让你通行。”洛雪道。
　　“好。”段柔道。
　　而后，段柔带洛雪出了桃花仙谷，二人相互道别后，段柔回了谷中，而洛雪则准备飞身回玉女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