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学生奋斗史》quantum_scar

8、小黑

　　说起教官，长的还不赖，就是人黑了一点，具体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倒不是王意之不专心连自家教官叫什么名字也不记得，只不过当时教官做自我介绍，女孩子们过于激动把教官的声音直接给盖了过去，谁也没听清楚教官的名字，又不能不称呼教官。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大伙都小黑小黑私底下地叫了起来。

　　王意之窃以为，给人家取外号是有点不太礼貌，但是她也忍不住赞同，这名字取得也太名副其实了把！

　　第一天晚上的训练也没练什么，除了刚开始的下马威站军姿，来来去去地就练习了一下齐步走和向左向右转这些简单的基本动作，更重要的是让教官和学员，学员与学员们互相都熟悉一下。

　　约莫九点多的时候，教官宣布解散，肌肉紧绷的女孩们一个个迅速放松下来，拖着疲惫的身体召集室友，开始往寝室的方向走。

　　王意之也向自家室友所在的连队走过去，正寻找着那三个小姑娘的踪迹，冷不防的被谁拍了一下肩膀，王意之疑惑，转过头去，居然是小黑？

　　“小……教官好！”王意之差点把小黑脱口而出，连忙改口，差点被吓出一身冷汗。

　　小黑倒没注意到这些，直直望着王意之，开口道：“你的爸爸是军人。”不是疑问句，是肯定。

　　“嗯，已经退伍很多年了。”王意之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老老实实地回复，疑惑道：“很明显吗？”

　　“你自己觉得呢？”小黑反问。

　　王意之回想了一下，点点头：“很明显。”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突然小黑又问道：“你爸爸过得怎么样？”

　　王意之吃了一惊，这是什么鬼问题？！！

　　还不待王意之说话，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语的不妥，连忙补充：“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军人退伍之后过得怎么样。”小黑抬头看向前方：“从你的身上就能看出你爸爸应该是很热爱军营的，即使离开这么多年了，不仅他的身上还保留着军队的烙印，就连你也被你的父亲给深深的影响了。”

　　“可是就算这么热爱又怎样，我们这些兵到了该离开的时候，还是不得不离开，就像你的父亲，你父亲应该也是志愿兵把？”小黑并不转头，继续往前走。

　　王意之默然点头，小时候她也曾翻看过爸爸的相册，在军营的日子里，爸爸笑得那样意气风发，也偷偷把爸爸视若珍宝的退伍留言册拿出来，里面也满是不舍之语。年幼的她不知道，原来被妈妈吃的死死的爸爸，也曾经是军营里的一个班长，也曾拿起枪守卫边疆。

　　“我也要退伍了。”小黑停下来，“我今年19岁，比你大不了多少，我16岁进的部队，到现在不得不离开，带完你们的军训后，我就刚好退伍啦！”

　　“挺好的，以后再也不会被老班长撵得满地跑，再也不会半夜起来集训，这日子该有多么舒服。”小黑噙着泪，看向远方。

　　王意之站在小黑的身后，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和他何其相似，都对晦暗不明的前路感到迷茫。

　　不同的是，他是热爱军营不愿离开，才看不清自己前方的路，所以才来询问自己退伍的父亲是否过得安好来慰藉自己；而自己，却只是为了逃避所谓的人际交往，才选择看起来较为单纯的物理作为专业，前路依然坎坷，王意之不知道，在自己不喜欢仅仅是为了逃避世俗而选择的专业中，自己能坚持多久，而是否学物理的女孩子就真的好相处一些呢？

　　“会好的。”王意之的声音铿锵有力，既像是说给小黑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像我爸一样，思念留于心中，虽人不在，但心在。”王意之向小黑描绘他的生活，“你可以尽你所能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保留你自己的一片土地，你也可以像我父亲一样，把你骨子里的情怀传承给你的孩子。离开，不是结束，而是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教官，你说是吗？”

　　小黑逆着操场上的光，郑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