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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十九回 钤玒姑娘太虚公子 云中仙子芷兰芬芳 ...

  • 作者有话要说:  咦,突然发现更新已经过半了,再有十来天就要更完了哎,有点舍不得。
  •   今日方回东苑用过午饭,下午还赶着去上生书,正走到书房与东苑的岔路上,云丫头突然捂着肚子皱紧了眉头。
      “怎么了?”我和小瑷忙止了步扶住她。
      “肚子疼……肚子疼……”云丫头的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旋即明白了,她晨起时便因为月信腹痛不止,此番发作得尤为厉害,撑了这半日定是疼得越来越重了。
      “岫岫,去和先生说,顾云深突发急症,我与甄可瑷送她去北苑医堂,下午的生书要告假了,快去!”我忙打发了岫岫去告假,“小瑷,咱俩扶她去医堂,快快快!”
      云丫头与我不同,我素日腹痛都是自己在床上捱着,她常说自己在家时得吃药方能好。事不宜迟,还是尽早送医方不误事。
      我们三人走走停停挪了近一盏茶的工夫才远远能望见北苑大门,医堂还不见踪影。云丫头直说肚子疼,我渐渐觉出她手上的力度越来越重,我与小瑷两人几乎架不住她了。走着走着,云深突然停了脚步,捂着肚子慢慢蹲了下去。
      “云丫头,云丫头!你怎么了?别吓我!”我与小瑷扶着她坐在地上,只觉她双手冰凉,面色煞白,浑身发抖。
      一阵脚步匆匆而来,只听得头顶沉沉一声:“姑娘这是怎么了?”
      抬头看时,却是一位高瘦少年,着一领素白暗云纹圆领袍,头发用青玉束冠偏偏束于脑后,虽尚带稚气但面目刚毅不露笑意,棱角分明,双眉如箭,与我们相仿的年纪竟带有几分威严之色。
      学中除了小厮,极少有外男入内,乍见此人,我们都愣了一下。
      “公子,这是在下的朋友,突发急症要送医,无奈身子虚走不得了,请公子帮我们一帮!”我起身急急施了一礼。
      这位小公子闻言没有片刻犹疑,道一声“姑娘,得罪了!”旋即伏下身子将云丫头背起来,转身朝北苑方向奔去。我与小瑷对视一眼,愣了一愣,随即一溜小跑跟上去。
      北苑是学习岐黄之术的姑娘居住之所,年轻先生也多住在此处,故而医堂就设在北苑后院。瞧这小公子的反应,倒像是对医堂在何处了然于胸。我更加好奇他的来历了。
      云丫头虽瘦,但是身量高,背起来有些费事,加之疼得眼睛都睁不开,头垂在小公子的肩膀上,一把乌黑厚密的长发渐渐滑落到两人胸前,背的人不好使力。好在这位小公子身材甚是高大,看这气力也是有习武的底子撑着,从岔路口到医堂还有一段路程,且一路上坡,我们平日走路快些都费劲,更别提还背了个人。这小公子一路小跑,我们在后面跟着,渐渐三人皆喘了粗气,刚过正午,天气又热,公子额头上不停地往下滚汗珠,碎发都打得透湿粘在额边,饶是如此,他也没吭一声,脚步都不曾慢下丝毫。
      紧跑慢跑终于到了医堂,小公子未曾进内室,我们将云丫头送进屋,先生在屋里给她施针,我与小瑷便悄悄退了出来。
      出来时,小公子还在外面候着,背后的衣裳竟湿了一大片,定是方才一直背着云丫头,天气这般炎热竟流了这么多汗。
      “那位姐姐如何了?”见我们出来,小公子忙迎上来相问。
      “无妨,先生已在里头施针了。”小瑷笑道。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今日若是没有公子,玳艺等人真是不知该怎么办了。”我与小瑷皆施礼郑重谢过。
      听得云丫头无事,小公子还了一揖,方浅浅一笑,嘴角两弯梨涡甚是可怜,“姐姐们不必客气,那位姐姐无事便好。”
      “在下林玳艺,这位是甄可瑷,方才那位是顾云深,皆是钤玒馆的学生,敢问公子尊姓大名?贵府何处?改日我等定要登门道谢。”我笑道。
      “在下杜蘅,草字芷兰,是太虚书院的学生。”小公子有些腼腆,低眉笑道,“不过举手之劳,如何当得姐姐们一声‘谢’字。”
      小公子一直在外候着,足等到云丫头能下地走路,本要再背她回去,云丫头说什么也不肯再劳动人家,可是小公子心实,到底将一路送我们到东苑门口。
      “姑娘日后若再有难处,到太虚书院寻芷兰便是。”小公子郑重道。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叹道:“嘶,确是个好人!”
      小瑷撇嘴道:“可惜啊,这种好人我就从来遇不上。”

      从医堂回来,我们三个皆饿了,晚饭用得不少,我足吃了一大碗面。因着明日课少些,饭后云丫头在床上躺着养神,我们也不想温书,便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
      扶霜绣着帕子闲话道:“也是怪了,自从那日踏春回来,汪姑娘找过我好几回了。”
      我一时反应不及;“汪姑娘?哪个汪姑娘?”
      “就是住在枕蔷坞的汪青茗姑娘啊,那日出游她主动过来说话的,姑娘忘了?”
      我想起来了!
      “这哪能忘!我们挨罚那日,当着面她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了!什么东西!她找你做什么!”一说起她我火气“蹭”就上来了。
      “汪姑娘几次同我打听公子,说是公子的旧交,从前在白府见过我,要传达关怀。又问姑娘同公子是何关系,怎得我与烛荷这样白府的老人儿都在姑娘身边。”
      小瑷急得要跳起来:“你说实话了?”
      扶霜烛荷都是机灵人,比我会说话会应付,这样的事我倒是丝毫不担心的。
      果然,扶霜笑道:“哪能呢!扶霜只说两家原是旧交,我们只管伺候姑娘,主子们的事岂是我们能置喙的。其实订亲这是原不是什么私隐,不过姑娘怕惹事不愿说,扶霜自然不会多嘴了。”
      “就是!知道也不告诉她!气死她!”一提到汪青茗,小瑷就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气得直蹦,“你瞧那日她笑的,就是她害我!”
      “这倒真未见得,她笑得欢未必是后头递闲话的人。”我缓缓给云丫头喂了一盏红糖姜茶。
      “可不是,你当没笑的便没有歹心吗?汪青茗人虽不好,但瞧着不是有城府的人,小瑷挨罚这事我总觉着后头还有人。”云丫头咽下一口姜茶,皱眉道。
      “唉,心烦得很。”我也是心乱如麻没有头绪。
      今日早晨难得空闲,我正温书,烛荷早早来报,说是小雪来了。
      “小雪来了?今儿又不是朔休望休,他来做什么?”我出去的路上仔细算了算日子,今日确实不该回家。
      “我今日要替姑姑出门办事,怕这回望休见不着你了,故而今早来瞧瞧你,送些新制的吃食点心,赶着这便要走了。”见我出来,小雪从车上提出一篮食盒交与扶霜。
      “哟,这是小白公子吧?”我正要说话,身后却传来一声极熟悉的声音,回头瞧时,果然是汪青茗,她素来爱穿艳,今日也是一身桃红小袄,下头是石榴红绫裙,赤金彩玉的首饰插了一头,活脱儿一颗大石榴。
      我瞧她神色有些古怪,一直死盯着小雪不放,脸上一副藏不住的娇羞笑意。
      “正是在下。”小雪低眉道。
      “你认识小……小白公子啊?”好险!一时口快,差点将“小雪”二字脱口而出。
      小雪趁她不注意飞快地冲我做了个鬼脸,我回了个眼色,这样亲昵的称谓如何能让她听了去!
      “文卿妹妹敢是忘了罢,我与小白公子自幼相识,这碧流城里的姑娘,谁不知小白公子啊!”明明是对我说话,汪青茗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小雪。
      “是是是,莫说是碧流城中人,就连玳艺远在十几里外璧山城,小白公子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我皮笑肉不笑。
      “岂止是听说过,想与小白公子结亲的姑娘可不在少数啊!”
      这话差点没气得我一口血喷出来!
      我与小雪的亲事方才定下,因我还在孝期中不愿张扬,小雪便遂了我的心意一直按着未提,不过告知至亲挚友,加之林白两府皆行事一向低调,我与小雪已定亲之事外人几乎一概不知,只待三年后大办。
      “哟,听这意思,汪姐姐也是其中一位了?” 我笑眯眯道。
      “这事自然是家中父母做主,岂是我能多言的。”
      “不能多言孙姐姐这不是也多言了。” 我反唇相讥。
      小雪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道:“汪姑娘的婚事自己既不能做主,那就应当听从令尊令堂安排。知净的婚事自己心中有数,便不劳汪姑娘费心了。知净还有要事,告辞了。”
      言罢,小雪回身低声道:“别与她冲突,有委屈处回家告诉我。”
      “放心罢!”我悄悄笑道。
      小雪走后,汪青茗道:“那日踏青,我见林妹妹与小白公子很是相熟啊?”
      “此事不与孙姐姐相干。”
      “不相干还不能问问吗?”
      “这是我们俩的事,姐姐问了又能如何?”我故意满面含笑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不愿与她纠缠,汪青茗见从我这里问不出什么,讪讪了一会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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