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朵朵开》思纠

6、百花争艳

　　满园春色关不住，两朵奇葩出墙来。
　　今天便是我和姐姐赴百花宴的日子。
　　一大早，姐姐便兴奋地拉着我试各种衣服，没错，作为双胞胎，当然要为两个人试衣服，姐姐是这样说的。
　　我就很无奈了，论面庞，我与姐姐均是柳叶眉丹凤眼，鹅蛋脸挺翘鼻，不过我的脸上稍有未褪的婴儿肥；论身量，姐姐是苗条纤细弱柳扶风，我则稍圆润，身材较姐姐更有曲线。
　　所以，与姐姐如此相像的我就只好为我二人试验。
　　最后，本着不张扬的原则，我穿了件粉色罗裙，外批朱红大氅。头发则简单地分作两束后扎在一起；姐姐却张扬地穿了件银灰色罗裙，外搭白色襦袄，襦袄上有朵朵黑色雪花。头发用鲜红丝带束着，编成式样精致颇为新潮的辫子，一撮盘起，一撮垂落，看起来别具一格。
　　我略有些忧虑地笑：“姐姐可觉得打扮得太扎眼了？”
　　姐姐毫不在意，朝我竖着手指，“非也非也，这种装扮还是小case啦！”
　　看着我愣神的样子，姐姐不自在地偏过头。
　　我们随后上了出府的马车，上车前，我还是疑惑，为什么姐姐的编发式样我从未见过？
　　庆公主府是敕造别院，当朝皇帝无女，皇帝唯一的妹妹便成了当朝大公主，因太后怜爱又不曾婚配，故至今常住宫中服侍太后左右。但庆公主府诸多物什无一不精致，最出名的便是那九曲回廊，独立于碧波上，映衬着湖岸的白雪腊梅别有一番风情。
　　虽是花朝节，因着昨日的大雪，各处冰雪未融，故而不能欣赏府中景致。因着路家小姐身份尊贵，软轿一直停到内府庭院中，我看到穿得花枝招展的人们庆公主亲自扶我姐妹两下车，我乖巧地向她问好，姐姐却是慢了半拍，打量四周后才回神见礼。我一声不吭地听着庆公主的溢美之词，看着姐姐的笑脸突然觉得堵得慌。内里已经换芯了，我冷漠地想。
　　“这是路（陆）小姐吗？生的果真漂亮！”我冷眼瞧着迎面走来的定安侯夫人，她雍容端庄地笑着，看似绵柔无害，背地不知在谋算什么。
　　看着姐姐和她们笑脸相迎，我不由得暗自懊恼忘了与姐姐分析这朝中局势。罢了罢了，既然不是她，我只专心玩便是。
　　不过半晌，赏花宴正式开始。
　　宴席设在公主府空旷宽敞的后花园庭院里，席间已有侍女穿梭其间给我们备下吃食。我择了西侧首座，姐姐随后坐于我身边。
　　我挑着随便吃了几样，倒是不慌不忙。吃到一半时，发现不出所料，大部分贵族仕女已用完，有的正紧锁眉头仿佛在苦苦思索，有的则笑得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因宴席过后便是惯例的诗会，那些女孩子正准备夺美名呢。
　　路氏若遇上这种别有用心的宴会，是断不会出风头的；但我私下想着作弄人时秀她们一秀倒也无妨，但这种实打着联姻旗号的诗会还是避开为妙。
　　正巧，我刚用帕子揩揩嘴示意丫鬟撤席，大公主忙不迭宣布诗会开始。
　　大公主随即与几个贵妇携侍女离席，本朝诗会向来是未出阁的小姐玩乐的所在，不过我们的作品是要在晚上的乐宴中展示的。
　　一名贵女立即起身，道：“舒儿得了一首，请诸位姐妹赐教。”户部尚书府的三小姐董予书随即缓缓吟道。
　　潜香十月余，盛放二月初。
　　白玉暖红妆，红香绕白梁。
　　质本远尘俗，奈何泥零落。
　　原是羡春色，不拘傍枝头。
　　“好诗！”大理寺少卿府嫡小姐皖清秋性情豪爽最先开口，接着又道，“姐姐的咏梅诗果然不同凡响！姐姐书法亦是精妙，不如姐姐自己誊抄吧！”
　　董予书微笑开口应下，走到外侧小几旁提了笔。
　　我暗自腹诽，还是题勇傍枝头罢，坦诚一些不好么。
　　我继续无聊地听了几首，这次的调调比较统一了，没那么多悲春伤秋，无非是赞扬国泰民安的，自表冰心的，但这样形式泛泛又套路的东西总的说来还是十分讨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