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少主HE了？！》MII2

31、叁拾一 云升方见初轮月

　　“说了这么多，七王爷你这不远万里从伏雁赶来寒烟，总不能是找我叙旧吧？”祁默听苏淮七嘴八舌的聊了一堆，一句在点上的都没有。

　　“嗐，你们还不知道呢？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苏淮塞了满嘴的糕点，吃也没影响着说话，吞了口茶。
　　“国君叫我来送礼，你们清川民坊那事我也听说了，好像就是我国国君派人去贿赂的那个什么刺史。不过，这次我来不能明说，要说为促进两国之友好关系。你知道的，伏雁那边没几个人会说汉话，我又是王爷，所以叫我来。”苏淮说着说着压低了声线，像是怕什么人听着似的。

　　祁默知道苏淮跟这个哥哥不亲便说什么，倒是薛缄先发话了。
　　“国君？那不就是苏兄的哥哥吗？”
　　“他才不是我哥哥。”苏淮说着脸上神色都变了，本来静静听着的祁默，也有些在意的抬了抬眸子。
　　“我那便宜爹下位就是因为他，逼死了我爹不够又逼死了我娘。现在派我来寒烟，表面上是建交，实际上还不是试探寒烟帝君的态度。哼，算盘打的真响。”

　　祁默二人听了有些哑然，没想到这伏雁现任帝君苏怀礼竟然是如此穷凶极恶之徒。

　　苏淮神情有些落寞自顾自的说着“若是你们帝君知晓了清川一事有伏雁牵扯定要拿我杀鸡儆猴，若是知晓了但是并不生气，苏怀礼定要认为你国帝君是个软弱之辈，届时恐怕我还没踏出帝都就要被人暗杀了。”
　　祁默心里有些眉目，与薛缄目光相撞。
　　“看来伏雁国君是准备借此挑起两国争端，既如此，小七你又为何冒着风险来此？”
　　“嗐，我有得选吗我，我娘亲受宠。我爹死之前就有心思扶我为帝，那苏怀礼本就视我为眼中钉，我爹死了后恨不得把我下油锅。这次不来也是死，来了也是死。横竖是个死我还不如来寻你，兴许还能死前高兴高兴。”
　　苏淮越说越委屈，活像个流浪的幼崽。低垂着脑袋，竟还落下几滴泪来，本身生的便精致，这一下叫若是叫旁人见了都有些招架不住。

　　“什么死不死的，你这演技真是一天比一天精进了。”说着，将怀里的帕子丢在了苏淮面前。

　　薛缄一直在旁边听着，心中隐隐觉得奇怪，不过也没说什么。

　　“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直没变。”苏淮说这话时，跟换了个人似的。哪还有刚刚哭啼着令人心痛的模样。
　　“再怎么说也是跟你认识了十载，你这点把戏还是能分辨的出。你若是受制于人，定是寻了机会偷偷跑出来了，怎么会乖乖的听之任之。”
　　“还是你了解我，但是这次，是真的。”苏淮微微正色，倒不像是假话。

　　“说说你的打算。”

　　与苏淮分别时将近了黄昏，大理寺那边也将乔宇审出的口供递到了帝君那，祁默二人本是准备寻帝君禀告一番。却不知帝君在接见什么人，传唤了一句叫祁默今晚准备好迎接伏雁使团，有什么事明早商议。祁默免了召见，回了寝宫换了衣衫，见时辰还早便与薛缄共行在宫道闲聊散步。

　　祁默着一件薄青衣衫，薛缄也换了一身常服。二人行至花园，暗香阵阵，鸟雀鸣鸣。

　　“苏淮那人，一向如此，几句话说下来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从前倒是不曾听闻你有这样一位童年好友。”

　　祁默掌覆一枝栀子花，雪般的花叶被白皙修长的指尖托起，叫人看了便挪不开眼。
　　“时间久了，有些事都淡忘了，也不愿提起。”

　　“若真是苏淮说的那样，我们岂不是现状颇惨？少将军怕是不得安生了。”
　　“这不是还有我们太子殿下呢么，说起来派去清川接替刺史府的新任刺史应该已经到了吧？”
　　“嗯，已经调查清楚底细了，是个老实本分的寒门子弟，苦读十余载，一朝中举快马加鞭赶赴清川接任刺史。”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没过多久，派来传唤的宫人便紧赶慢赶的来请人。

　　长乐殿的摆设一如往常，不过今日的舞娘与乐师皆是伏雁人，为平日里总是文邹邹的长乐宫宴添上几许欢欣，二人来时国君祁晟还没到，台下宾客也是三三两两。

　　祁默想起初识薛缄时二人还是间隔大殿，如今便是相邻而坐了，一时有些感概。

　　二人坐定后，宾客也零零散散的落座大半，待祁晟到时，台下已是座无虚席。
　　一曲舞毕，曲水流觞。高座威仪悠悠开口。

　　“众位爱卿，今日为吾儿与薛将军之子接风洗尘，恰逢伏雁使臣前来祝贺。两件喜事相撞，朕便一同办了，今日设宴不为别的，只为我寒烟大地百姓安居乐业，家国安定！大家共同庆祝吾儿与薛少将军平定清川一乱，众爱卿不必拘束，大家随性！”

　　“恭祝陛下国昌安泰，太子殿下薛少将军率建奇功！”祁晟一番话毕，台下大臣不约而同举杯行礼。
　　薛缄一到这种场合就生的浑身不自在，饶是再不耐烦，看着身边祁默，也是一遍又一遍耐着性子举杯落盏。

　　祁默虽是从小到大，各种宫宴参与的多了，今日有着伏雁特色的歌舞新鲜着应付着身边大臣，也不觉得枯燥了。见对面席座上有一熟悉身影，祁默举起酒杯。那人也瞧见了这边，携着酒杯便过来了。
　　“云少卿，又见面了。”祁默笑意盈盈，反倒是叫云见初不好意思了起来。
　　“今日唐突了太子殿下，实属属下不该。”
　　“云少卿秉公执法，何罪之有？”
　　薛缄见这边动静，忍不住侧目“少卿别站着了，坐吧。”说话间，几个宫人将祁默身边空位收拾好，供云见初落座。
　　“今日在街上见你和苏七，我还以为回到小时候了，小时候他可没少欺负你。”
　　薛缄这一日可算是长了见识，不仅邻国王爷，连大理寺少卿也与祁默自幼相识。见白日二人那架势，还以为不认识，哪想到还有这一层缘故。
　　“太子殿下说笑了，不过孩童往事，如今我继承父亲衣钵成了大理寺少卿，定要守一方百姓平安。”

　　云见初的性子与长相是占了几分冷淡的，祁默小时候一起在太学共同读书的玩伴不少，可像云见初这样不攀附权贵的少之又少。

　　三人推杯换盏间，薛缄也算是与云见初相识了。只是这云见初名如其人，当真是‘云升方见初轮月’般高洁，性子腼腆话更是少之又少。

　　许久之后听祁默说，云见初最拿这些官场之事不知如何，随了父亲，断案判罚一把好手。但是轮上官场左右逢源唯恐避之不及，私下里与相熟之人相处时，便会放松些。

　　开席片刻，祁晟抬手示意宫人，身侧掌事太监会意，尖细的嗓音回荡整个大殿。
　　“宣--伏雁国七王爷及众使团觐见--”席上宾客停了手头杯盏闲聊，都等着看这伏雁国七王爷。

　　苏淮一行人进了殿门，大箱小箱的金银稀物一箱箱的展开，宾客里不乏家财万贯之辈，见了这场面也是惊的语塞。

　　“在下寒烟七王--苏淮，特奉我朝国君之命为太子殿下薛少将凯旋前来祝贺。陛下得此二人，日后定是披荆斩棘，特备薄礼以祝两国建交友好，在下在这先祝贺陛下了。”苏淮语毕，身后使团操着一口拗口的汉话祝贺。

　　“恭祝寒烟国君得此良才，共佑两国之国泰民安。”
　　祁晟不语，场下死寂。

　　苏淮还持着行礼的姿势，祁晟细品了盏中茶，才悠悠开口。
　　祁晟放下手中茶盏，连个眼神都不曾分给苏淮等人，举动中压迫感十足。
　　“苏七啊，说起来你还是我看着长大的。”
　　“苏某幼时有幸在帝君身侧待过一些时日，帝君恩情不敢忘怀。”
　　“哈哈哈哈哈，不敢忘怀？那苏七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敢忘怀法？是你们伏雁助力乐清与我寒烟发起战事？还是暗中勾结我朝刺史为你们行苟且之事？”

　　祁晟说到这，台下看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着这剑拔弩张之势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祁默那边倒是不太担心，悠哉游哉的品着茶。

　　“苏七向来不曾料理边防战事，我兄长此举定是受了贼人蒙蔽，苏七听闻此事连忙向兄长请辞，前往帝都为我兄长之事负荆请罪。但苏七自幼长在帝君身侧，自然知晓帝君定不会受了奸人挑拨，影响两国建交。兄长自知罪孽深重，已至祖宗祠堂连夜请罪三日，以此希望两国建邦立业，长治久安不受影响。”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祁晟抬头斜睨了眼苏淮“起来吧。”
　　“多谢帝君。”
　　“这么多年不见，你小子倒是越来越会说了，这张脸也是愈发像你母后了。”
　　“多谢帝君抬举。”
　　“行了，别杵着了，我看看，你就坐在默儿旁边吧。你们几个自幼相识，比跟我这老头子有话聊。”

　　“赐座——”老太监拉长了的尾音未落，动作利落的宫人便备好了酒案。苏淮正好夹在云见初与祁默之间，一坐下便不得安生，这边看看那边聊聊，活脱脱像是个活宝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