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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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如燃烧般蔓延入大面的玻璃，将一切镀上血液的暗红。
克洛伊收拾着最后一点东西，无法扫去心中那股不安。
今夜，他们要尝试解决整件事…会顺利吗？
一整日，她在警局都无法专注，而听着艾拉、丹尼尔对于毫无进展的路易神父谋杀案讨论，更是让她心烦意乱。
麦子在她身旁，罕见的一言不发，只是倚在墙面，望着窗外的暮色出神。
天使之城…着火的城市。
在她起身的刹那，整个警局…不，整个城市毫无预警地晃动了起来。
地震？
克洛伊压住了倾斜的书堆，尝试不让自己的心思跟随着周围小小的惊叫一起恐慌。
“这是…”
“不…”麦子喃喃说，站直了身子，盯着地面。
在她眼里，整个地面忽然漫起了涟漪，有如忽然铺上了一袭泉水。
然后透过水面的倒影，波动下…
那是地狱之火。
“但是…”逐渐的明了以恐惧的样貌窜过她的心中：“他疯了！”
“发生什么事，麦子！”
女恶魔没有回答，只是睁大了双眼。
天使之城将沦为炼狱！
◎◎◎
“以天使之城为献祭，曼尼，吾召唤汝，现身！”
大地为之轰鸣，山石为之撼动。如果在平时，路西法不会相信一个凡人能凭一己之力打破世界屏障。但现在？地狱与人间从未如同此刻般接近。 「黑暗升起」拉近了两世界的距离，损伤了两者之间的隔阂。
洛杉矶正在沉入地狱…不，应该说地狱正在升起──以这天使之城为垫脚石。
“快住手，你这个疯子！”阿曼尔迪尔尝试突破防护咒，但他怎么做得到呢？连路西法都一时无法打破，更别提他如今只是个凡人。
地面泛起了涟漪，倒影之下地狱的城池缓缓浮现、逐渐逼近。更糟的是，那甚至不是「秩序侧」，而是混乱、覆盖着罪恶与腥红的「浑沌侧」。若是盯着那堕落的深渊，还能在耳边听到亘古的尖叫与原罪的呢喃。
康斯坦丁单手高举，火焰在他手中燃烧、炼狱在他脚下浮现。魔法震波一波一波的席卷过整个城市，大地深处轰鸣着□□、扭曲，地层摩擦、挣扎着反抗。
在这混乱中，一切忽然静了下来。相对微不足道的展翅声划破寂静，撕裂了灼烧的空气。黑色的羽翼衬着腥红的背景、轻盈的脚尖点破阵阵的涟漪。
“啊哈，你来了。”驱魔人勾起一点笑容，举高的手一握，火焰消逝。他将双手插入口袋，闲适的站在地狱逐渐接近的烈焰中，语气就像是假日的野餐：“好久不见啊…曼尼。”
“约翰．康斯坦丁。”曼尼缓缓落地，收起了翅膀。他语气毫无波澜，面容也没有一丝表情：“我必须说，这远远超出我的意料。”
“你知道我，从来不会按照套录出牌。”康斯坦丁轻松的回答，甚至还点起了一根烟，烟味缓缓飘散。
“为什么？”曼尼问，无法控制的流露出了不确定──他不喜欢事情超出计画，纵然表面上看似驱魔人直接帮他完成了最终目的。
“不如让我先问你，为什么？”康斯坦丁叼着烟，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为什么这么想要三界的融合？”
“你在玩什么把戏？”曼尼没有回答。如果说他和康斯坦丁合作的半年他学会了什么，那就是「永远不要对约翰．康斯坦丁掉以轻心」。
“来嘛，曼尼。”康斯坦丁也没有退让，吐出了一口烟雾：“我都帮你帮到这地步了，但我还是有机会停下──这会让你麻烦的多不是吗？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
“嗯…”曼尼扫了一眼周围。地狱的逼近确实减缓了，底下的恶魔叫嚣着、期待着，而路西法和阿曼尔迪尔则警戒的盯着他们，好像还捉摸不定究竟该怎么做。
康斯坦丁是对的，他无法拒绝这样的邀请。
他落在了驱魔人的手心，却不知道究竟他的目的是什么…
主导的地位悄悄对调。
“世界本就应该是浑沌。”天使回答了，情绪不辨：“当我意识到天使根本不是真正的光明，而只是混沌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一辈子都被欺骗了。路西法能带着洁白的羽翼堕落、带着恶魔的面容升起。我们不是什么光明的产物，我们只是混沌的一部分，却始终被上帝玩弄。”
“哦？”
“我们为何还要去守护三界的平衡？”曼尼问，却不是对着康斯坦丁──他在质疑的是上帝，质疑的是维持了千年的律法，质疑「不干涉条约」：“所有的平衡都只是谎言，世界真正的样貌本就该是混沌。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值得的…服务天堂？帮助人类？都只是被强加在我们身上的表象而已。”
“所以你想要让一切回归混沌？”
“我想要的，只是「真实」。 ”曼尼摇头，伸手比过周围：“混沌才是是接真正的样貌。不要再有谎言、不要再有所谓的「上帝安排」…只有真实，自由的命运。 ”
“就因为这样，你就要把地狱带到人间？”阿曼尔迪尔不敢置信的问：“成千上万的人会死的！”
“哦，看看你。”曼尼略带嘲讽的接近失去天使之躯的凡人：“还是那个爸爸的乖小孩…看不到背后的真相。”
“不，我同意阿曼尔迪尔。”路西法站到了他的兄弟身边：“或许有时候老爸的安排都是狗屎，但人类不值得被这样屠杀。”
“屠杀？”曼尼后退一步，语气仿佛他真的感到疑惑：“我从未说要屠杀人类，兄弟，只是浑沌。”
“我不是你兄弟，我从未见过你！”
“我背上的翅膀叙述着不同的事实，不是吗？”曼尼笑了：“混沌中，适者生存。人类是死、是活，如今也是看他们自己的能力了。他们「自由」了，不再需要受到命运的束缚。 ”
“是的，确实，天使未必是全善。”阿曼尔迪尔大声说：“恶魔也未必是全恶。我们千年以来被灌输的观念确实不完全真实，我们不应该被表象束缚。但不是透过这种方式──不是透过将炼狱在人间释放。”
“欧，但是…”曼尼展开了翅膀，回到了驱魔人面前，笑了：“如今正在将地狱带往人间的可不是我，兄弟。”
他们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法镇中央的人。
“喔，对，是我。”康斯坦丁轻弹掉一抹烟灰，轻松的说：“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mate。”
“你到底想做什么，约翰．康斯坦丁？”曼尼眯起眼：“你没有任何理由将地狱打破，不是吗？”
“啊，是啊，我确实没有太多理由，只有一个。”康斯坦丁扔掉了烟蒂，将银色的打火机握到手中：“像你这样的天使，说实话，凭我的魔法将你打进地狱，那太困难了。”
“嗯？”曼尼挑眉，仿佛自信驱魔人的任何魔法对他都不会起作用。但心里深处，他隐约感觉有什么超出他的计算。
“但如果是现在呢？”康斯坦丁笑着问：“现在就简单多了，不是吗？”
曼尼猛然睁大眼，想要使用能力，却慢了一步。
星火擦过，点燃的打火机落到他面前。被地狱的投影遮蔽，他竟然没发现他脚下另一个隐藏的镇法。
火花窜起，化作实体的火舌，猛然缠绕上了天使的身体。锁链捆缚住了他的双翼、紧绑住他的双手，将他往下拖去。
“当地狱离人间这么近，一切就简单多了不是吗！？”康斯坦丁高声压过曼尼的怒吼：“欧，mate，你不应该只与邪恶巫灵团合作的。你知道其他恶魔怎么想吗，当他们分不到一杯羹的时候？他们就是贪心的浑蛋，他们会过于乐意的撕碎一个天使！”
“康斯坦丁！”
“顺便一提，这根本不是什么献祭带来地狱。”驱魔人一边用手比着繁复的符文，一边恶劣的笑着：“这只是将地狱和人间那层屏障变的透明，搭配一点声光效果。什么地狱与人间变的更接近，那是你自己的成果，不是我的！”
“你这浑蛋！”曼尼吼着。
路西法在一旁挑了挑眉。
这一手，竟然连他们都被骗过了。
“你不该相信我的。”康斯坦丁摇摇头，更专注在咒文上。红色的锁链又捆的更紧一些，将黑翼的天使拉到地面、不自主的跪了下来：“以地狱之火的力量，我捆绑你；以地狱渡口为媒介，我驱逐你！”
锁链的力量将天使的整个翅膀都压到了地面，紧紧的贴着地狱的倒影。而跪在地上、狼狈趴伏的天使，却忽然停止挣扎，笑了。
“欧，约翰．康斯坦丁，你说的对，我不该相信你。”曼尼笑了，勉强的抬起头，望着已经敛去笑容、面无表情的驱魔人：“我不相信你办的到。”
“看看是谁跪在地上…”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曼尼看着他，金黄色的眼中有一股嘲讽：“你猜到了，不是吗？问题是，你有这个勇气去这么做吗？将「我」，送下地狱？ ”
康斯坦丁看着他，念诵的咒文停了下来。
“你说的对，恶魔们会非常乐意将一个天使撕成碎片…”曼尼嘲弄着：“你还在等什么？”
“他在说什么？”路西法微微警觉，弄不清楚事态的发展。
“…抱歉，mate。”康斯坦丁闭了闭眼，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睁眼：“以地狱之火的力量，我捆绑你，阿曼尔迪尔！”
红色的锁链倏然冒出，紧紧的捆绑住了凡人之躯的天使，勒住了他的喉咙。
“什么？”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捆绑，路西法既错愕又愤怒：“这是在做什么？”
阿曼尔迪尔也措手不及，尝试抓住勒住他喉咙的锁链，挣扎着想要空气。
“放开他！”路西法猛然张开雪白的双翼，震怒之下用翅膀终于击碎了驱魔人的保护咒。他穿过咒语，一手勒住康斯坦丁的咽喉，将他提起：“放开阿曼尔迪尔！”
“我很抱歉，但…”康斯坦丁抓着路西法的手腕，略为困难的回答：“他们…是同一个天使。曼尼、和阿曼尔迪尔。”
“什么？你疯了！”
“拜托，你仔细想想！”驱魔人放大了音量，而白翼的堕天使则随着话语，看向了趴伏在地面的曼尼、和挣扎的兄弟：“想想我们所知的一切！”
『一个天使，怎么能去夺取另一个天使的力量？ 』
『曼尼…不，我从没有这个兄弟。 』
『当阿曼尔迪尔逐渐失去力量时，我并没有感觉到有其他天使的存在。 』
『有可能两个天使拥有相同的能力吗？ 』
『天使的能力，那就像是指纹，你还相信阿曼尔迪尔是无辜的？ 』
“曼尼就是阿曼尔迪尔。”驱魔人挣扎着说：“你必须要抉择：让曼尼继续留在人间？还是让阿曼尔迪尔堕下地狱？一条灵魂，还是成千上万的人命？”
“但是…”路西法缓缓的松开了手，不能置信：“How？为什么？”
“我不知道！”阿曼尔迪尔终于喘过了一口气，有些惊恐：“但我永远都不可能会想将地狱释放到人间！他不可能是我！”
“那是因为你忘了！”曼尼徒劳的拉扯着锁链，一边嘲讽的笑着：“你忘了，当你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刑，却发现没有任何的处罚的时候；当你发现天使根本就不需要维持正义、我们本质就是光暗双生的时候，你无法接受！你终于了解，自己的一辈子都只是谎言，所以你懦弱的忘却了一切！”
“不…那不可能…”因为锁链的力量，阿曼尔迪尔终于也跌落到了地面。他仍旧无法相信，但当他直视着曼尼…
那双金色的眼睛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看到了自己的力量印记。
一切的邪恶，都是我…造成的。
“一条…不，半条灵魂，和成千上万的人命。”康斯坦丁抚着被掐红的脖颈，沙哑地说：“路西法，你说呢？”
“…路西？”阿曼尔迪尔抬起头，眼神中是迷茫。他看着自己的兄弟，而只找到了震惊的失去言语的面容。
“我…”路西法无措的张口：“我…我不知道…”
“Fine。”康斯坦丁摇晃着站起：“一如既往，你们天使从来不愿意背负任何抉择。而我，我会帮你决定！”
“Vinculum per ignem, maledicere ex desiderio, Misi ad vos in infernum！(以火捆绑、以欲望诅咒，吾将汝咒至地狱！)”
锁链亮了起来，地狱传来盛宴前的狂欢吼叫。
看到即将到来的深渊，阿曼尔迪尔的神情逐渐从茫然转化为恐惧，却又包含着另一种情绪…
认命。
他抬头，看着神情愤恨的曼尼，和其中与自己惊人相似的倒影。
是他…真的是他自作自受？
真的是他带来了这一切的灾厄？
驱魔人展现给他过的诸多邪恶，无辜惨死的人们，黑暗升起导致的失衡…
和记忆犹新的路易神父，鲜血缀染在教堂门前。
“以火焰的力量、以地狱的原罪…”
“阿曼尔迪尔…”无法再无动于衷，在驱魔人的咒语一字一句趋向完成时，路西法在他的兄弟面前跪了下来：“我…”
“这是我的错。”阿曼尔迪尔终于流下了泪，随着每个字句被捆的越来越紧：“我活该接受这样的结局…这么多的罪恶，都因为我的懦弱。”
路西法还不能完全相信。是阿曼尔迪尔造成了这一切？怎么可能？
他曾经对这个兄弟无比的厌烦，甚至憎恨。但在人间经过了磨擦、经过了仇视、又经过了逐渐的互相谅解。
他是他的兄弟，阿曼尔迪尔。
他的手足，血缘的、情感的。
但心里深处，他已经知道…康斯坦丁说的是真的。
没有哪两个天使能拥有一模一样的能力。
“我才是那个懦弱的人…”路西法低下头：“我什至不敢去承认我的决定…我只是退后了…我至今仍说不出口。”
“那是正确的决定。”阿曼尔迪尔说，用着最后一点活动的余裕，抓住了路西法的手：“路西，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从前对你的盲目憎恨…我什至因此犯下了罪刑。”
当时，在他还盲目的憎恨着路西法时，不惜用卑鄙手段去对付这个堕落的兄弟。但到最后，犯下了发指罪刑的，是他。
“为了以往的那些…我很抱歉。”
“地狱的恶灵，吾在此献上盛宴…”
一切，驱魔人都看在眼里。曼尼绝望的嘲讽，阿曼尔迪尔的忏悔，路西法的自白…
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他告诉自己。
“是吗？”沙哑低沉的嗓音笑着问。
“不是现在…别来烦我！”
“你明明知道其他办法，你只是太胆小，不敢去尝试。”
“走开！”
“因为尝试失败了，可能就会让曼尼再次脱逃。到时候，要再抓到他，恐怕就很困难了。”路易悠闲地靠在一旁树上，隔着镇法的光芒若隐若现：“拯救一个灵魂的机会？还是拯救世界的机会？很容易的选择，不是吗？”
“我…”
『一个人的灵魂，或是成千上万的人命？ 』
『那些人命都是想像的，而你手上的那条灵魂却是真真切切。 』
『杀戮没有理由。 』
“将天使阿曼尔迪尔…”
他看着闭上眼等着结局、从容就义的阿曼尔迪尔，看着睁着眼、瞪视上苍的曼尼，看着跪在他兄弟面前、只能无助旁观那最后一程的路西法。
他看到艾斯特拉的幻影，在地狱的渡口前尖叫。
无辜的灵魂，献祭。
明明只剩下最后几个字词…
路易抱着双手，玩味的注视着，远远的看着他。
他却…说不出口。
“堕入…”
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轮回，只有无止无尽的苦痛和罪孽。
一个即将被永远诅咒的灵魂…
一个即将成功的罪恶、和另一个渺茫的希望。
他应该怎么选择？
你已经决心了，不是吗？你明明已经决定了，将阿曼尔迪尔打入地狱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为什么…在最后关头，迟疑了呢？
康斯坦丁张口，却没有办法将最后一个字词吐出。望着着火的城市，望着这天使之城，望着脚下罪恶的深渊…
一条灵魂，该有多少重量？
“像我说的，你做不到。”察觉到一切的静止，曼尼终于再次开口。
他…说的对。
我做不到。
意志动摇的一瞬间，黑色的羽翼猛然张开，迎向天际，亮红色的锁链在清脆的声音中迸裂。悄悄用翅膀边缘不断切割着束缚，在驱魔人迟疑的时刻他终于成功破坏了捆绑。疾风划过，康斯坦丁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一切忽然安静了下来。
法镇的光芒从城市街道中退潮，地狱的镜面涌起滔天巨浪，猛烈的退潮、淹没至黑暗中。
遍布城市的魔力蒸散，碎成点点光芒，融入至陷入黑暗的夜空。
一滴、两滴…
康斯坦丁低头，茫然地看着脚下的鲜血。
“不！”路西法展开双翼，怒吼着往前扑了过去，在曼尼展翅逃离的前一刻将他拖了下来。黑色、白色的身影在夜幕中翻滚，燃烧的夕阳悄悄没入地平面。
几乎是后脑杓撞击到地面，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倒下。
视线逐渐被黑暗占据。他要死了吗？还是只是夜色降临了？
“康斯坦丁！”
欧，又或许只是有人挡在他眼前。驱魔人不合时宜的笑了，咳嗽。
“你必须完成魔法！”阿曼尔迪尔按住了他胸前的伤口，尝试止住鲜血：“他不能留在人间，你我都清楚！”
“太迟了，mate。”康斯坦丁无力的回答，苦涩笑着：“法镇破了。”
“那…”他回过头，曼尼正抓着路西法，将他狠狠砸到地上。路西法尝试用羽翼反击，却被黑色的翅膀挡下。
“还有另一个办法…只有你能做到。”驱魔人咳了两声：“你必须接受他。”
“接受…什么？”
“你必须接受曼尼。”康斯坦丁回答，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你必须…面对你自己的阴暗面。”
“但那不是我！”阿曼尔迪尔无措的回答：“我…我根本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要…”
“你必须回想起来。”驱魔人的视野逐渐被淹没…这次是真正的黑暗：“你必须要接受他、承认他。他是你的欲望、你的幻梦、你想斩断的那些执念…只有你真正认清自己的不完美，你才能再次完整…”
“但我…我不知道怎么做！”阿曼尔迪尔慌乱的说，看着扭打的两个天使。曼尼用着强劲的力道，将路西法打退。只差最后一步，他就能逃离此处、消失的无影无踪。
“Now or never.(机会不会再来。)”康斯坦丁闭上了眼，最后几个字句叹息般的吐出：“You don’t need to know, just ACCEPT. (你不用知道，只要「接受」。)”
接受自己真正的样貌。
接受自己的不完美。
我是约翰．康斯坦丁，驱魔人、恶魔学家，黑魔法大师。
但最终深处…
我也只是个人。
正确或错误，我做出了决定…「人性」的决定。
这决定是愚蠢的吗？
我不知道。
但这就人性，不是吗？
眼角最后的光芒，他看到路易到了他身边，对他微笑，欢迎着他加入死者的世界。
“至少…我尝试过了，不是吗？”
“确实，约翰。”路易回答，温柔的一如摇篮曲：“你尝试过了。”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