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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突如其来的车祸 ...

  •   八月盛夏的晚上十一点,夜里没有了白天的酷热,带有凉凉习风吹动着树叶摇曳。

      挑灯打游戏的少年,关掉电视打算睡觉的中年,还有早已躺在床上的老人都被窗外一声巨响给惊得人轻微一怔。好事的人跑到窗台拉开窗探出脑袋,见一个四人合围才能抱住的水泥柱前停放着一辆车头已经撞得变形挤压成一团的黑色小轿车。

      穿着背心大裤衩的汉子急忙跑到玄关口穿上鞋,身后大着肚子的老婆见他慌慌张张连忙问:“你去干什么?”

      汉子穿鞋的工夫还不忘指挥他老婆:“你快打120,我去看看车上的人还有没有的救。”老婆想叫住汉子让他别多管闲事,可话还没来得及说,汉子就已经冲出家门不见踪影。老婆微怒却还是按照汉子的说法打给了120。

      车旁站着一男人,他眼角流出的泪水划过脸庞滴落在地时,像是被吸收进了地里,神奇的没有留下水渍。通红的眼睛以及满脸的悲怆能证明他曾挣扎过,但此刻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眼神空洞的看着坐在驾驶位已被血染红的男人。

      随着赶赴现场的人越来越多,陆续而来的人穿过他的身体,将车内的男人小心安稳的抬出,平躺的放置在地上。

      没有人注意到他,也不会有人注意得到他。

      交警已经赶到现场,圈出了保护区,站在圈外拿着蒲扇穿着青花色碎花七分裤的妇女跟一旁同款的老妇人说:“死了吗?”

      “不知道。”

      “车都撞成这样,还能活?”

      “宝马哎,看这款式,这车挺贵的吧,哎呀,这小伙看着还蛮年轻的。”

      “嗯,看着像是26,7的样子。”

      “哎,这么年轻就死了,家里人该多伤心。这要是独身子女,那父母还有的活吗?”

      “现在这年轻人开车胆贼大,油门当刹车踩,前些天我买菜过马路,差点被车撞上,吓死我了。”

      “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哟。”

      月是满月,却空中无星。男人见救护车抬走车内的男子,也尾随而去。来到医院他在手术室前坐立不安嘴里不停的祈祷着,最后索性站起身在门口来回踱步。朝着手术室门狂奔而来的三人将他的思绪拉回,他哽咽的上前叫了句:“奶奶,爸,妈!”

      但却无人理会,他们相继穿过他的身躯,抓住在他身后一戴着黑框眼镜头顶已呈地中海形式的医生询问:“老廖,我家尹湛现在怎么样?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医生摇了摇头说:“院长,尹湛这孩子情况不容乐观,您这边要做好心理准备。”

      恍若晴天霹雳,发白的老人没站稳一个踉跄倒在了一旁中年男子的身上,男人想上前扶可手直接穿过老人停在半空,他望着手出奇,随后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老人气愤的冲医生吼道:“情况不容乐观也是个怎样的不容乐观法呀!”

      医生神色紧张的看着中年男子,见中年男子缓和道:“老廖,你慢慢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才点头,推了推因搀扶中年女人而滑落的眼镜说:“尹院长,尹湛这次车祸受伤最严重的部位是大脑,他现在颅内出血严重,乐观的说即便保住了命,也会是一个植物人了。”

      老人虽是悲痛万分,但听到这个结局她心却安稳了一下,嘴里絮絮叨叨:“植物人就植物人吧,能保住命也是好的。”

      但紧接着的一句话“能活下来的概率不足10%。”让她再也没法如阿Q般的强颜欢笑。她转身死死的抓住中年男人的手,本就模糊的眼睛更显花白。

      一旁的男人听后起身走了。许是无法面对至亲之人的悲伤,许是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许是终于被迫接受了这个他无法面对的事实。他在哭得像个小孩之后,擦干眼泪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医院。

      人死后会去哪?除去必定要过得奈何桥,大概唯一想做的就是去看看承载自己生前最幸福时光的地方。

      所以男人来到内环的一处老旧居民楼前,像是回到小学按照以前的习惯一步一步数着台阶走到了六楼。无需推门而入只需穿门而过,他看着眼前陌生而熟悉的房子,在接连悲痛中终于是有了一丝欣喜,欣喜这儿的格局还是如同他小时候,没有太大的变化。

      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的落下。

      林佳奈拖着疲惫的身躯一点点爬上六楼的楼梯,从学校到家的这一段地铁加公交的路程都快把她骨架子给拆散了。在兜里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钥匙,这回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敲打自己的脑袋。

      “这一天天都记得个啥,怎么不把脑袋也忘带。”

      再责备也没用,她只好掏出手机想要问下爸爸今天什么时候能到家,打开通讯录看着排在第一位的爸爸,蓝色的屏幕荧光照着眼睛生疼,再想想几天前因为无意发现爸爸给小妈购买金首饰的□□而大吵一架,林佳奈最后叹了口气随即又将手机揣回兜里。

      她站在门口来回踱着步,转来转去倒是把头给转晕了。于是就蹲在家门口。家里养的小猫听见了动静隔着门对着她叫唤,她突发奇想对着门内的小猫说道:“辛巴,快快帮你妈妈开个门,你就跳上去抓住门把手往下一压就行了。”

      屋内的小猫还是不停的来回走动,因听到自己主人的声音而叫声越发大起来,林佳奈心里暗骂“平时好吃好喝的供着你,需要你的时候就跟个废物一样。”

      因蹲久而腿酸的林佳奈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门口,她看着窗外渐黑的天色,想起跟爸爸撕破脸皮的争吵,就渐渐觉得委屈起来,哼,男人都是好色之徒!林佳奈恶狠狠的骂道。

      余光瞟到了楼道口的那份枯萎盆栽,眼神一下就被点亮。她急冲冲的跑下去,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人就抬起了花盆底,一把银色的钥匙出现在了她眼前。她欣喜的赶紧抽出了花盆下的钥匙,心想还好自己机智留了把备用钥匙。然后起身立马奔回家去开门。

      门开了,辛巴蹲坐在门口乖乖的抬着头看着她,林佳奈没好气的丢了个白眼给它。屋内漆黑一片,唯一可见的光束是从阳台那未完全拉上的窗帘缝隙里投射的月光。

      林佳奈脱下鞋,光着脚,直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将包一扔,便跳上床躺着。打开手机微信刷了会朋友圈,林佳奈觉得有些累了,将手机随手一扔,拿过一个枕头抱着就入睡了。

      其实林佳奈今天本可以不用回家,只是放假日同寝的姑娘不是见男友,就是约了朋友逛街,一个人留在寝室,让人感觉着实有点孤单,无奈林佳奈只好随便收拾点脏衣服,找个借口回家。

      虽然前几天才跟爸爸吵架,她也并不想见到她爸那张脸,说不定还会撞见她讨厌的小妈,但是相对别人问她:“林佳奈,你周末居然不出去玩呀!”,那她还是觉得回来算了,好歹能吃上爸爸做的菜,还能拿到一小笔钱。

      过了小一会儿,林佳奈醒了过来,她胡乱朝床上摸了几下,找到自己的手机点开一看,下午五点,琢磨着也该起床煮饭了。

      刚打算起身,不想那涣散的目光却看见书桌前站着一男子的身影。她以为自己眼花,摇了摇头再继续朝那看了眼,此刻眼神的瞬间聚焦,瞳孔的瞬间放大,心脏的骤然收缩,大气不敢喘的林佳奈就这样死死的盯着月下站着的男子。

      是什么人?小偷吗?

      林佳奈大脑飞速运转着,她扫视了四周没想好要怎样才可以安全逃脱,却明白一旦被月下的男子发现自己醒来将会是什么后果。林佳奈的大脑已经控制不住的在脑里幻想自己被杀人越货的情景了。

      要怎样?

      假装继续睡着?

      可是爸爸回家撞见小偷怎么办?

      思前想后林佳奈决定偷偷发短信给爸爸让他报警,但她才准备解锁手机按下第一个密码时,手机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按键声。这把林佳奈吓得心脏都停跳了一拍,她紧闭双眼牢牢抓着手机,心里咒骂了自己无数遍。林佳奈你什么脑子,手机不调静音,活该要死。

      林佳奈全神贯注的听着屋内的动静,可自那一声按键声,这屋里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小心翼翼的睁开一条缝,紧皱眉头偷瞄着小偷的一举一动。好在小偷并不在意刚刚那一声清晰的按键声,他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只是保持着最初的状态低头看着书桌上的某个东西。

      林佳奈这吊到嗓子眼的心也就稍微缓了缓,她想着还是得自己赶紧逃出去才是上策,她目测了一下门口与自己的距离,以及小偷与自己的距离,确定如果自己以光速飞奔到门口再将门关上反锁还是能成功将小偷给困在房间里。

      这得益于林佳奈的房间,小得床跟墙壁之间就隔了一把椅子的距离。而现在这把椅子就横隔在小偷与房门之间。林佳奈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她拽着手机心里倒数默念“三、二、一!”

      然后迅速起身飞奔到门口,拽过门把手在关门的刹那,小偷转过身,他与林佳奈四目相对,林佳奈诧异那双平静如死水的眼眸,而门在这一刻重重的关上。

  •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之前所设定的框架并不是很好,所以从来想了一个架构,把原来的第一章给删了。现在看来,之前写的第一章真的很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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