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案业务司》油钵

32、第 32 章

　　下午，酒店大堂。

　　“人都来了哈？”王美琪招呼的样子像极了旅游团导游，“来，我分配一下任务。”

　　王美琪先看看向樊冰冰，“大冰，你找酒店借烧烤架，然后把烧烤架扛去海滩吧。翰哥，你腿脚不方便，你跟他一起。”

　　樊冰冰回以一个“ok”的手势。

　　接着，王美琪又朝周飞扬说：“飞扬姐跟我去超市买食材和调味料。”

　　周飞扬：“没问题。”

　　最后，她看向秦述，“老大，你跟吴烨去买点海鲜可以吗？”

　　秦述想了想，觉得这安排也没毛病，“好。”

　　王美琪看了看手表，“那我们一个小时后海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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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东岛中央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淡水湖 —— 岛心湖。在以前没有通自来水的时候，岛上居民的生活用水都依赖于岛心湖。

　　岛心湖将极东岛分成了南北两部。南部因为离S市老城区比较近，近年来又着重发展旅游业，因此，居民们几乎都不从事捕鱼业了。

　　跟北部渔民们还住在自然形成的村庄里不一样，南部的村庄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开发公司拆迁了，岛民们都搬进了拆迁安置房。不再捕鱼之后，这些岛民便在安置房周边开起了夜市、民俗街和海鲜市场。

　　海鲜市场今天是意料中的冷清，但商家们脸上却不见愁色，反而像过节一样喜笑颜开。

　　秦述走到一家铺子前，“老板，来点生蚝。”

　　老板是个年轻小伙子，笑起来一口白牙在他小麦色的肤色衬托下格外明显。

　　他利落地称好了一袋生蚝，“两位要不要再多拿点别的，今天打折。”

　　吴烨看这家海鲜还挺新鲜，“那再来点大虾吧。”

　　“好嘞！” 老板笑得更开了。

　　秦述发现，整个海鲜市场的商户们，似乎都有些过于兴奋和愉快了，这种情绪跟今天这分外冷清的生意实在不搭，于是随口问了句：“今天岛上是有什么喜事吗？”

　　老板含笑看了眼秦述，想说什么，又顿了顿，摆手道：“也没啥。”

　　这是不方便说的意思了。秦述跟吴烨对视了一眼，没有再多问，提着海鲜离开了市场。

　　“你有没有觉得这岛上有些奇怪。” 秦述突然站住，环视了一眼四周。

　　“嗯？” 吴烨随着他的视线看了看，“挺破的。”

　　秦述：“我觉得这里还不如北部。”

　　跟极东岛国际酒店的豪华相比，这片居民区实在是有些太破败了。建了才十来年的安置房因为年久失修，外墙掉漆，房体裂缝，看着像危房。路上人很少，住宅房看上去也大多都是空的，像是被废弃了很久的样子。按道理说，南部比北部早开发那么些年，不至于还这么贫穷。

　　秦述眉头蹙了蹙，若有所思道：“你说，他们高兴什么呢……”

　　———

　　“来来来，烤串烤串，羊肉串牛肉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位朋友，你要来点啥。” 樊冰冰学着买买提的口音吆喝着。

　　王美琪：“师傅，记得多放点辣哦！我们的秦司长可是无辣不欢哦！”

　　秦述闻言，看了眼吴烨，轻咳了一下，“最近嗓子不舒服，也不要……太辣。”

　　“好嘞！”樊冰冰又说：“哟？咋还有大虾，我们身娇体贵的秦司长不是不喜欢剥壳吗？”

　　吴烨：“我买的，我来剥吧。”

　　樊冰冰熟练地翻着串：“那以后秦司长吃饭都得要带上你啦，哈哈。”

　　“就你废话多。” 秦述脸一沉，“天快黑了，快烤吧。”

　　王美琪：“没事，我们买了蜡烛，到时候烛光晚餐浪不浪漫？”

　　“哟。”樊冰冰打趣道：“你这是要跟谁浪漫啊？”

　　“反正不跟你。” 王美琪吐了一下舌头，“我跟吴烨总行了吧。”

　　“本司严禁办公室恋情。” 秦述手里的烧烤木签“咔嚓”一声断了，他似乎有些不爽，皱了皱眉，没好气道：“质量真破。”

　　王美琪急了：“我咋没听说过！”

　　“从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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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美琪的蜡烛到底还是没有用上，这顿烧烤恰好在日落时分接近尾声。

　　烧烤架上的火已经灭了，炭火上只剩下几缕细细的青烟。吃饱喝足的六人并排坐在沙滩上，惬意地欣赏着日落。

　　暖暖的夕阳和轻柔的海风让人昏昏欲睡。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再说话，静静地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

　　黑夜很快就降临了，几人把海滩上的垃圾收捡完后准备离开。

　　“那人是不是拾荒的？”

　　许明翰眼尖发现了海滩上的一个佝偻身影。那个身影在沙子中翻找着什么，远远望去，像是匍匐在沙滩上缓缓移动着。

　　在黑暗中，像一只巨大的蜘蛛。

　　“嘿！我们这有一些矿泉水瓶，你要不要呀？” 樊冰冰朝那身影喊道。

　　那道身影顿了顿，往这边靠近。

　　原来是一个瘦小的老奶奶。

　　老奶奶裹着一身黑衣，本是银白的头发因为脏污，变成了灰色，结成一团。她沟壑纵横的脸上的那对浑浊的眼睛似乎已经失去了视力，只是茫然地睁着。

　　“老奶奶，这些矿泉水瓶你要不要呀？” 王美琪柔声道。

　　老奶奶点头，喉咙里发出几声浑浊不清的声音。

　　“那你拿好。”王美琪把装矿泉水瓶的垃圾袋塞进老奶奶手里。

　　老奶奶咿呀了几声，连连拱手作揖表示感谢，然后迈着蹒跚的步伐走了。

　　几人目送老奶奶离开，看着她佝偻瘦弱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文明社会，城市边缘，竟然还有这样的老人家，像老鼠一样苟且地生活着，老无所依。

　　这时，身后响起秦述的声音：“这极东岛南部，真是满目苍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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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滩烧烤结束后，大家都各自回到房间休息了。没有了其他几人活跃气氛，秦述和吴烨同处一室时就显得有些尴尬了，尤其是，发生了今天那场的对话之后。

　　两人似乎各怀心事，简单洗漱完便早早地各自上了床，熄了灯。昏暗安静的房间内，只剩下了两道平稳的呼吸声。

　　吴烨侧躺在床上，面朝墙壁，并没有睡着。

　　另一张床上的人早已没了动静，不知道是不是熟睡了。还是说……他也像自己一样，思绪万千？

　　“砰砰砰” 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吴烨立刻翻身坐起，见秦述缓缓坐起，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

　　他居然真的睡着了，吴烨突然有些恼，声音不免高了一些，听起来也像是被吵醒的不快， “哪位？”

　　“是我。” 门外传来许明翰些许急迫的声音。

　　连一向稳重的许明翰都这么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房内的两人郑重地对视了一眼，吴烨立马起身去开门。

　　“怎么了？”

　　许明翰杵着拐杖一摇一摆地走进房间，一脸严肃地看着秦述，“地府来信。”他声音有些喘，咽了口口水，说：“赵国涛的魂没下去。”

　　赵国涛的魂没下去……难道，他也变成鬼滞留人间了？

　　吴烨立即转头看向秦述，只见他倚靠在床头，一副懒洋洋地没睡醒的样子，似乎不是很震惊。

　　秦述揉了揉眼睛，说：“他确实是死于非命，有滞留人间的可能性。”

　　说完他坐起身，开始穿鞋，“吴烨，我们出去一趟吧。”

　　“现在？”

　　“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