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重生之覆灭》迢迢暗渡

7、第七章

　　容妗看着怀里的小柯敏，略微不自然地拍拍她的背，以为这孩子是在害羞，两片薄唇微抿着，她轻笑出声。
　　这么可爱的小女孩，自己以后定要好好承担姐姐的责任。
　　旁边的妇人见证了眼前这姐妹情深的一幕，不禁暗自咋舌。终于可以送走柯敏了，自己也不用每日小声唠叨。
　　她拿出桌面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叠材料：“容小姐，您的手续我已经看过了，这是孩子的证明材料，一会儿我在电脑上填完表格信息上传给民政部，您就可以带她回家了。”
　　容妗感谢道：“那我先去收拾小敏的行李。”
　　柯敏在她怀里轻轻动了下，抬头，温柔一笑：“姐姐，我带你去吧。”
　　狭小的房子里，两间上下铺，大多脏乱不堪，只有一个小床，被套整洁，柯敏拉着容妗温暖有力的手，看着她一脸轻松自若：“姐姐先坐在这里休息。”
　　她弯腰拿出床底的小木箱，里面的衣服大多泛黄陈旧，且显而易见的小的不合身，容妗刚刚只顾得着兴奋，这会儿看去，才突然发觉，柯敏的小半截胳膊都露在外面，裤脚的长度也才刚至脚踝，14岁的孩子却穿着小时候的衣服。
　　容妗皱眉，直接说道：“我觉得，不用拿衣服了，小敏。”
　　柯敏转过身，面一红，轻声低语：“知道了，姐。”
　　微长的刘海下，她黑亮的眸子渐渐平寂。
　　她果然还是是嫌弃我了吗？衣服都不让我拿。
　　竟然这么快就开始厌弃了。
　　凝滞的空气中逐渐浮动着让人不安的因子，容妗突然感到周边的气压莫名有点低，她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定是在胡思乱想什么。
　　“姐姐一会儿带你去买新衣服，小敏的衣服已经不合身了，你还有什么要带的嘛？”
　　柯敏原本沉寂的眸子，骤然亮了，她还是喜欢我的，“没有了，姐姐，我们回家吧。”她轻声道。
　　容妗笑了笑，拉着柯敏的小手，又去办公室和之前的女人打了招呼告别，两人慢慢地走出福利院。
　　大门外，柯敏看着这间自己住了长达十年的房子，定定地看了许久，脸色复杂难言。
　　毕竟是自己有记忆以来，一直呆着的地方，要乘着现在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自己还能完整的看一遍，说不定以后再也看不见了呢。
　　最近的怪像越来越多了，她垂下眼睫，思索着该如何向容妗言明。
　　容妗一直观察着柯敏的神色，见她情绪忽然不稳，以为她正在感伤即将离去的这个地方，便立在旁边静静的等着她慢慢平复心绪。
　　然而她又一次猜错了柯敏此刻内心想法……
　　两人坐在SUV上，容妗看向旁边系好安全带的柯敏，她从上车后，就乖乖的坐着不动，相当听话可人疼，和前世的柯敏完全天壤之别，难道是第一次见面太拘束了？容妗有点无奈。
　　后备箱里有临时的换洗衣物，她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套休闲服先让容妗暂时换上，毕竟是成年人的身量，小孩子穿上的确不合身，容妗让她只换上衣服，看着总算协调了点。
　　知道这孩子晚上没吃饭，先带她吃过饭后，再买衣服也是一样的。
　　车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车水马龙，一片霓虹盛景，路上的行人有说有笑，街边的音乐，广告，不绝于耳，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欣欣向荣。
　　容妗只看了一眼外面的繁华景象，便侧过头温柔询问：“小敏今晚都没来得及吃饭，想吃点什么？”
　　柯敏立刻接声，毫不迟疑，“蛋糕。”
　　这真的是一个猝不及防的答案。
　　容妗有点诧异，握着方向盘的手稍许一僵，她前世从未听柯敏提起过生日，原来今天竟是她的生日吗？
　　话还未问出口，柯敏便紧跟着补充道，“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以前更没庆祝过，但今天是我遇到姐姐的一天，以后我也是有家的人了，所以这就是我的生日，是新生的开始呀。”
　　天真烂漫的小脸上，黝黑的眼睛里满是容妗的身影。
　　她视她为唯一，她视她为新生。
　　容妗指间蜷缩着，听的心跳如鼓，眼角浸满湿意，长发的遮掩下，脸颊热腾腾的，红的滴血似的。不仅因为柯敏的这段话，更因为上一世这也是她对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
　　“我带你回家，妗妗。”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甚至初见之时，你就已经把我当作家人了吗？
　　心脏一阵紧缩，痛彻心扉，痛入骨髓。
　　她将车子停在靠边的路上，看向柯敏天真的小脸，轻轻抱住她，温柔承诺：“以后你的生日，姐姐都会陪在身边，你在哪儿，姐姐就在那儿，你就是姐姐的家。”
　　柯敏紧紧地依偎在她怀里，乖乖道：“姐姐这么好，我永远都不会放手的。”她露出洁白的小兔牙，“你又哭了一次哦，哭了就不漂亮啦。”
　　容妗破涕为笑，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姐姐我，不管怎样都是漂亮的。”
　　“蛋糕不是正餐，我们找家餐厅先吃饭再买蛋糕，好吗？”
　　柯敏：“都听姐姐的！”
　　容妗以前也经常来S市游玩，记得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还是和那群所谓的家人在一起旅行，就为了陪沈婉那个女人，说什么生日后的旅游庆祝，让大家放松放松。
　　末世到来后，唯有自己触发了异能，辛苦保护他们回到B市的大基地，相处几年的末世时光，换来的却是实验室的种种回报，恶心的做派，她现在想来仍是一阵艴然不悦。
　　容妗最终选择了一家知名的英文餐厅，不仅因为那里的厨艺好，更因为可以全面清晰地看到外滩妖娆美景。
　　古老的中餐厅传承了一贯的红黑华丽色调，容妗叫来了服务员，根据提示点了一桌小孩子爱吃的菜，笑着对柯敏说：“敏敏太小了，要吃的胖一点，早点长高。”
　　柯敏乖巧点头。
　　精致的菜肴陆续上来，容妗时不时地，就为柯敏夹菜，避免她因为害羞或者礼貌而错过佳肴。
　　温暖的格调下，她莹润纤长的手指掂着高脚杯望向窗外的浮华夜景，曲折蜿蜒的江水波光粼粼，倒映着那一座座瑰丽、雄伟的大厦，岸边人潮涌动，一片火树银花。
　　容妗薄唇轻抿，红酒更衬着她朱唇越发红润，点点酒液从嘴角滑下，一旁的柯敏吸着纯牛奶直愣愣的看着，眸色无端的雪亮，眼瞧着那滴酒液沿着容妗喉咙滑下，滴进衣领，也滴进了她的心尖上。
　　柯敏忽然开口，沉声道：“姐姐，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喝酒。”她轻拉容妗的衣袖，小声的说：“我不喜欢。”
　　容妗哑然失笑，难得看见柯敏小孩子心性的一面，未及思考，便已经顺从点头。
　　除了宠着她，还能怎么办呢？
　　“好～听小敏的。”
　　两人饭后来到一家大型商场，容妗和柯敏面对眼前款式繁多的少女服装，眉头微微一皱，衣服太多了，她竟然都不知道该怎么挑选。
　　正值此时，清秀的销售员过来迎客，言笑晏晏：“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容妗礼貌回答：“给孩子买几套衣服。”
　　销售员看着面前的孩子，一张精致的小脸，眉目如画，唇红齿白，母爱瞬间爆发，惊叹地说：“好漂亮的小娃娃，您女儿真可爱。”
　　柯敏：……
　　容妗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一翘，表情似笑非笑。
　　她拍拍容妗的肩，淡淡道：“自然可爱，不过不是我女儿噢。”
　　柯敏抬眼看向对方，乖巧地说，“阿姨。麻烦给我搭配几套暗色系的衣服，谢谢。”
　　销售员表情错愕，居然被叫阿姨！一点都不可爱。不过好在她的服务态度还是不错的，很快便给柯敏搭配了五套衣服。
　　容妗突然道：“还有贴身衣物，再买10条，要棉质的。”
　　柯敏耳尖微红，容妗看向身旁的柯敏，乌发遮住了她的羞赧，通红的耳尖却出卖了她，心底一乐，调侃：“还这么害羞啊，小敏？”
　　柯敏紧捏住她的衣角：“谢谢姐姐。”
　　购衣小风波平息过后，容妗便带着柯敏来到一家大型蛋糕店，柯敏觉得现做太麻烦了，便选了一盒成品，不大的小蛋糕看起来精致可口。
　　容妗让甜品师傅在上面用巧克力添了柯敏的名字，便拉着柯敏入住酒店。
　　她将蛋糕放在桌子上，容妗起身关了房间的窗帘，亲自帮柯敏拆开蛋糕包装，乘着柯敏插蜡烛的时间，走到开关旁，当第14根蜡烛顺利插完后，她迅速按下开关，房间顿时一片漆黑，只有蜡烛的火光微微闪动。
　　生日快乐歌骤然响起，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唱着祝贺的曲子，一曲闭了，容妗凝视着柯敏黑暗下模糊的身影，轻轻开口，无比珍重，“敏敏，生日快乐，欢迎回家。”
　　柯敏瞳孔紧缩，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就像小鹿乱撞一般，要填到嗓子眼儿似的，总感觉整间房里都是她心跳的声音。
　　第一次，她有点儿不知所措。
　　她飞扑过去，抱住容妗的腰身，轻轻地蹭了蹭，这一次，她没再说谢谢：“姐，我们许愿吧。”
　　容妗温柔地抱着她：“好。”
　　微微的火光在风的吹拂下一瞬间消失，柯敏看着容妗，专注地看着她，沉声许诺：“我希望和姐姐永远在一起，不离不弃。”
　　容妗在一旁，悄悄地擦掉眼角不知何时已经凝聚出来的泪水，“小敏的愿望自是会马上实现的，而且长长久久的。”
　　香软的糕点入口即化，松软可口，柯敏觉得心里很甜，比蛋糕的味道还甜，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想到最初的疑问，面上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直接问道：“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没有血缘关系，完全的陌生人。但不管你回答什么，我都要抓住它，抓住这份唯一的温情。
　　容妗早知她有此一问，放下给柯敏装蛋糕的小盘。一双明亮的眸子认真的看向柯敏，“因为，姐姐梦见了你，我梦见自己以后会和小敏在一起，共同生活，我们生死相依，你相信我吗，小敏？”
　　柯敏仔细地的瞧着她，这理由怎么看都有点牵强，可那有什么关系呢？姐姐总是对我好的。
　　她眨了眨眼，唇角微翘，“那姐姐应该早点梦见我，我们错过了多少时光啊。”
　　容妗将蛋糕盘递给柯敏，赞同地笑笑：“是啊，我也很后悔，为什么没早点梦见你，我的小敏，和你在一起，姐姐心情永远都是愉快的。”
　　是啊，为什么没早点重生呢？拿出更多的时间和小敏相处，而不是争分夺秒的抢购物资，珍惜这即将破碎的美好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