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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失忆大作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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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这把可能是玩大了。
大脑一片混沌,周围混合着监护器的“滴滴”声和叫痛的“哎呦”声,还有很多护士姐姐在我床边走来走去。正是一片惨淡的场景。
我勉强撑着床坐了起来,有一个护士姐姐扶住了我,“感觉好点了吗?”
我懵懂地眨了眨眼。
“你在医院里呢,有没有能联系上的家人朋友?”护士姐姐温柔地询问我,顺便看了看监护仪的数值。
我才留意到自己手腕上的监护设备,睁大了眼睛,“我怎么会在这里?”
护士姐姐递过来一张纸条和一只笔,“你才刚醒,先写个号码,联系上家人报个平安再说。对了,把你的姓名也写上,你被送来的时候,连个证件也没有的。”
她说的有道理,我拿起笔,不假思索地写了一串数字。
护士姐姐笑了,“你这个号码少了一位,不行的。”
我怔住了,凝视了那串数字很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一位数字了。
“算了算了,那就先把名字写了吧,我好给你办个住院手续。”护士姐姐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并没有为难我。
我提笔的手顿住了。
我,我叫什么,来着?
于是只能勉强笑了笑。
护士姐姐看我的眼神终于凝重了,她立刻起身,把医生叫来了。
医生翻了翻我的眼皮,看了看我床头的病历,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一问三不知,他摇了摇头,叫来了另一个医生。
两个医生一起对着我,表情凝重,我终于感觉到有些慌了。
“先送去检查吧……主要是大脑……可能……试试那个号码……”我听见医生在对护士姐姐说话。
检查过后,我得知我失忆了。失忆的原因是跑马拉松的时候过度脱水,晕倒在地,摔坏了脑子,更过分的是,我跑步的时候连个证件都没带,手机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唯一的线索就是我不假思索地报出来的那串号码,还少了一位。
护士姐姐给我带来了一份午饭,我一看,清淡得很,没什么滋味,失望地扁了扁嘴。
“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只能吃这个。”护士姐姐安慰我,掏出了手机,“你先吃饭,我来试一试那个号码。”
“怎么试?”我英勇就义般地拿起了筷子,忙着将饭菜囫囵吞进肚里。
“每个数字都试试,不就行了?”护士姐姐边说边行动了起来。
真是很好的办法呢,我居然没有早一点想到。
很快地,前几个数字试了试,不是空号就是关机,只剩最后一个数字,护士姐姐居然打通了,她把手机放在我耳边,我听着耳边的“嘟嘟”声,心里浮起一丝希望。
“喂,你好——”手机里传来一声清朗的嗓音,尾音却拖了丝低沉的调子。
我下意识握住手机,试探性地开口,“喂……请问……”
那头一片沉寂,只剩几声吸气声,我有些失望,感到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
“兰哥?”正待挂断,电话那头突然叫了个耳熟的名字。
有戏!
“你……认得我?”我正迟疑着,接收到护士姐姐充满鼓励的眼神,于是再接再厉,“我……出了一点事,现在在医院里,你,你能不能……”
“地址给我。”那头没有犹豫,简短的四个字却给了我无比安心的感觉。
这位小哥是一天后风尘仆仆地赶来的,不过虽然他来得迟,却在手机里帮我安排得明明白白。他替我垫付了住院费,帮我换了高级单人病房,给我订了每日营养餐,甚至听说我手机丢了,还表示要给我一只新手机。
其贴心程度,简直不像一个男人,如果我是个女人,我都要怀疑他是我的二十四孝老公了。不过我是个男人,而且他说,我们是好哥们,关系特铁的那种。
“兰哥——”
小哥带着几个人走进我的病房,他让两个人在门口守候,一个人推着他的行李箱去安顿了,他自己全副武装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怪异。
你见过有人在初夏时节将帽子,口罩,墨镜统统往自己身上招呼的嘛,见鬼的是,虽然他包得十分严实,但是在人群之中,你依旧第一眼看到他。
幸好我对这些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之前说过,他叫田澄,是个演员。
田澄关上门,在我面前取下了墨镜。
嗷,我死了。
我是什么时候认得的这么帅的好哥们啊,还是个演员,有他在我身边,我是怎么才能把到妹子的呢?
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扒掉了整套装备露出了一整张脸,也许是因为赶路,也许是因为捂着太热,他的脸红红的,把一只新手机塞进了我手里。
“给,我助理买的,跟你之前那款一模一样。”
“谢谢。”我乐呵呵地接过。
他顺势在我床边坐下,一双美丽的凤眼凝视我,里面充满了担忧,“兰哥,没事吧。”
我修养了一天,感觉没什么大碍,除了有些头疼,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倒也没什么大事。倒是他,看上去十分疲惫。
“真是对不起,我连累你啦。”我叹口气,盘腿坐在床上,“你还认得我其他的家人吗,我叫他们来照顾我就好了。”
毕竟演员的工作也很忙的,他要赶通告,也十分辛苦,此时应该是放下了工作来找我。
田澄眨了眨眼睛,“从前我生病了,兰哥也照顾我,兰哥现在这么说,是嫌弃我照顾得不好吗?”
我瞎了,我果然是摔坏了脑袋了,我竟然在一个大男人的眼神里面看到了委屈和撒娇。
田澄留下来陪了我五天,由于他演员的属性,不能出门,我们就窝在病房里面一起吃饭睡觉打游戏,偶尔应付应付医生的检查,吐槽吐槽他演的电视剧,生活得像两个快乐的宅男,拥有着简单的幸福。
这平静的生活还是以田澄助理的夺命连环call为终结。
工作,是不公平的工作把田澄从我身边夺走,他戴上所有装备,和我约好有空接着杀几盘游戏之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我。
我的生活又变得十分的寂寥,除了医生护士每日两次的常规查房外,能和我说话的只有送饭的护工。一日三餐仍旧淡而无味,医院楼下的例行散步也变得乏善可陈,我没有回忆可供想起,也没有往事作为谈资,难得跟病友聊聊天,只能点头,摇头,嗯,啊,呵呵。
就连田澄,也没有再陪我打过一次游戏。
直到一周之后,护士突然对我说,我的家人来看我了。
我着意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刮了胡子,满怀期待地坐在床上,眼神不时向门口张望。果然没过多久,就见到一群人走进来,首当其冲的是个年轻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裤,浅紫色衬衣,刚看到我就夸张地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抱住了。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大哥,你谁???
我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怀抱,就落进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臂弯里。
“宝宝,快让妈妈看看……”我的脸蹭在一个温暖而柔软的怀抱中,清淡的女士香水味比刚刚那货招摇的男香不知道好闻多少倍。我感到十分放松,满足地收紧怀抱,叫了声妈妈。
“好了,好了,兰泽你都多大个人了,还要连累你母亲和小谢替你担心。”一个中年男人皱起眉头,十分嫌弃地坐在我床头的椅子上,“跑个步都能把脑子摔坏,都要奔三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
我妈赶紧推了一下他,“行了行了,孩子都知道错了,你少说两句吧。”
中年男人瞪我一眼,“都是你惯的好儿子。”
他长相凌厉,眉目之间器宇轩昂,透露着上位者的气息,这一眼看得我瑟瑟发抖,宛如见到了猫的小鹌鹑。
我不由得往我妈的怀里躲了躲。
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我知道,这就是我爸妈,血脉亲情做不得假。
“爸,兰泽的身体还在恢复,你就别训他了。”这时站在我床脚的青年走近我,用手拍拍我的脸,“乖,还记得我是谁吗?”他面容沉敛,眉眼之间与我有五分相似。
“哥?”我试探性地歪歪脑袋,青年很是高兴,摸了摸我的头发。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那个紫色衬衣的青年不悦了,也照葫芦画瓢地问我:“兰泽,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盯着他的脸,摇了摇头。
青年作势要打我的样子,我立马往我妈身边躲了躲,我妈搂住我,一边擦眼角的泪水,一边对我说,“宝宝,这是小谢啊,你从小玩到大的同学,这次能找到你,还多亏了小谢呢,你一会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我感到有些可惜,长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又同我从小玩到大,却是个大男人,要是个软萌可爱的妹子,那我不知道该有多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