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长云歌》夏艾曼

9、战南坡

　　残阳还在徘徊，惊鸟还在喧鸣，疾风突入林中，树枝颤颤巍巍，像一条条残年老者的手臂。
　　文戎的五眼死祭瓦勒赞与贾利斯带着达骨以及一百多死卫从团团黑烟中现身。
　　瓦勒赞观察着竹衣寒，说：“如此年轻，就拥有这般实力，难道是广云山的？”
　　“看腰牌，原来是竹公义那个废物的大女儿，大云师竹衣真！”贾利斯笑了。
　　瓦勒赞大笑，说：“如此正好，杀了她，让我们的ron灵分食她的云灵，提升你我的实力。”
　　竹衣寒起身，面容平静，对着这一百多个文戎男子说：“我还要赶路，急着寻死便一起上吧。”
　　死卫们因竹衣寒的话，变得狂躁起来，像嗜血的猿猴一样见着鲜肉一般。
　　达骨从瓦勒赞身后露出半张脸，喝道：“小小的云妖，竟敢在我师父们面前口出狂言！等我们宰了你，就把你的毛发割掉，再向广云山投信，死了也羞辱你一番！”
　　金光闪亮，久久不逝，文戎众人皱眉掩目，偏头张望。
　　白光闪，竹衣寒飞到文戎众人中间，玉手一握，一朵绚烂的“巨型火花”一闪即逝——“轰”，火风扫荡了一切，将附近的树木彻底烧碎，近前的文戎死卫来不及躲避，瞬间被烧成灰烬。
　　万鸟惊叫狂逃，飞土沙沙成雾。
　　剩下的死卫赶紧化烟遁远了。
　　达骨见势不妙，披上乌猿皮毛，化猿溜到高处去了。
　　瓦勒赞以乌猿皮毛挡了火焰沙石，说：“云妖的‘龙爆’绝不会消散得如此之快，这一定是那个拥有‘零火’异灵贱女！”
　　贾利斯眯上眼睛，说：“小心点，瓦兄，我听说‘异灵’不好惹！”
　　“怕什么，云妖的火系法术又不像炎族那样，一直都存在，到处蔓延。”瓦勒赞露出一副轻蔑的表情。
　　竹衣寒张手，握拳一气呵成——“惊霞”的火球在瓦勒赞与贾利斯身前炸开了。
　　瓦勒赞与贾利斯披上乌猿皮毛，化身为乌猿力士，躲过一劫。
　　大成踮脚踩在大壮的背上，捂住耳朵，露出半颗头偷望。
　　月雨梨问：“怎么样了？”
　　大成回过头来说：“主家烧了两把火，好像烧死了不少文戎。”
　　“好了，快下来，当心为震气所伤。”月雨梨说完，一脸羡慕又说道：“真希望我有朝一日也能如此善战……”
　　竹衣寒俯身，挥出云灵，红光再闪，大成缩头，炸声再响，山石溅散，乌猿力士贾利斯刚刚所在的地方，三丈之内，寸草不生。他双臂交叉成一个十字，竟然硬生生地扛过了“惊霞”的攻击。
　　达骨见状，大笑说：“乌猿皮毛的力量，与师父们的实力结合到一处，真是无敌！”
　　乌猿力士贾利斯揪起乌猿力士瓦勒赞掷向天空，乌猿力士瓦勒赞隐入斜晖中，消失了。
　　竹衣寒弯着腿，双脚前后站定，抬眼搜寻乌猿。
　　一声猿嚎，乌猿力士瓦勒赞如同一颗陨石，从天而降……竹衣寒握拳“云闪”，将乌猿的攻击闪了个干净，乌猿双拳砸到地上，砸开一个大大的深坑，碎石雨溅，杂声不断。
　　乌猿追着竹衣寒猛攻，拳风疾过，数根树木被拦腰砸断。竹衣寒“云闪”快躲，脚步灵敏。乌猿暴怒，龇牙咧嘴地咆哮着，挥拳追击。
　　乌猿力士贾利斯皱上眉头，思忖说：“我们或许不是她的对手……”
　　乌猿力士贾利斯一边发出哀鸣，一边退去。乌猿力士瓦勒赞却没有退意，继续追着竹衣寒挥拳，像是“伐木”一般，所到之处，树木尽断。
　　突然，一直在逃避的竹衣寒迎向了乌猿力士瓦勒赞，握拳收灵，一股灼热之气聚拢喷出，火光爆开，轰响回荡——一根火柱飞窜而上，迅即消失。
　　“古龙爆？”贾利斯倒吸一口凉气，回望瓦勒赞。
　　乌猿力士瓦勒赞被震得飞出十丈，竹衣寒飞灵“云闪”，回灵劈出手刃——“赤火斩”即现，劈到还在喘息的乌猿力士身上，乌猿力士的肘一弯，像是被巨力压了一下。
　　紧接着，竹衣寒的手刃不断下劈——一道又一道的“赤火斩”一遍又一遍地落下，完全将乌猿力士瓦勒赞劈得不能动弹——在经历了十几记“赤火斩”的攻击后，乌猿力士瓦勒赞口中满是鲜血，伏倒在火坑里，一动不动。
　　乌猿力士贾利斯唤出五眼大焚轮风，遮天蔽日，飞尘扬石。竹衣寒破风疾行，对着垦种的乌猿，再次挥出手刃——一道巨大的赤火劈下，如同惊雷炸地，天落地升，万物崩颤。
　　赤火落地处，瓦勒赞与山石一样，被烈火烧化了，乌猿皮毛落在地上，慢慢缩成一团。
　　乌猿力士贾利斯唤出团团毒雾，竹衣寒立刻退避，迅疾地挥出手刃，一道烈焰似剑，横飞而出，所过之处，毒雾碎散，巨石崩裂，树木飞断。
　　乌猿伏地躲避，碎石溅了一身。
　　巨大的赤火再降，又是轰天动地，火山火树。
　　贾利斯连滚带爬，捡了乌猿皮毛，飞逃而去。达骨气得咬牙，咒骂了几声，也跟着跑了。
　　尘息，林子中一片寂静，没有鸟飞过，夕阳也躲下云彩，不敢探出头来。
　　竹衣寒拍拍衣服，跺跺脚。
　　去久云岭的路，不再有哨声，不再有文戎，鸟语花香，清溪繁木，异常恬静。
　　月雨梨一路走，一路笑，看到那遍地的花儿，更是欢喜，走一段，采一段，青丝上的花色不断变换，衬托着她娇红的面容，十分动人。她将一朵桃红的小花递给竹衣寒，竹衣寒接过去，闻了闻，还给了月雨梨。
　　“为何不戴上？”月雨梨问。
　　竹衣寒回过头来，说：“花本是春情饱满，你掐了它，饰于发上，就算再美，也没了那份鲜活之气。”
　　大成小声说：“主家说话，又少又怪，真是个怪人。”月雨梨笑着点头。
　　大壮大声说：“主家，大成说你是‘怪人’。”
　　大成猛踢大壮，大壮跑起来，到处躲避，两人像是在玩“捉人游戏”。
　　月雨梨笑泪，竹衣寒继续走，一脸肃静。
　　行至甘泉岭，众人坐下休息，大成拎了三个竹筒去给大家打水喝。
　　“长云深处龙吟啸，嘉木底下美人妙，本是四海纵游意，一瞥缘生志气消。”一个书生一边沉吟，一边走，经过竹衣寒与月雨梨身前，竟毫无觉察。
　　月雨梨喊住他，问：“前面可有歇脚的村舍？”
　　书生行礼，对月雨梨说：“在下金陵山付崇，回小姐，并无村舍。”书生说完就走，月雨梨又喊：“萍水相逢亦是客，公子家中可否一宿？”
　　书生回首，指着山腰，说：“我独居此山之中，有陋室三间，诸位不妨暂歇一晚。”
　　大壮皱眉，说：“我娘说，女人不能住漏的屋子。”月雨梨忍笑。大壮一脸正经地对月雨梨说：“你不要笑，是真的，我娘跟我爹天天说。”
　　大成来了，拎着三个竹筒“笃笃”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