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长云歌》夏艾曼

192、天地之道（十二）

　　阴云笼罩，狂风吹打着树上的树叶。
　　高燮手中青姬剑的剑尖上闪过电光，他咬着牙齿，望着荒卡，“难怪师父说，灵力，离不开山中苦修，也离不开灵士对决！”
　　蓝猿扑入风中，现身挥拳，荒卡滚地避开，挥出一面血幕，蓝猿再次化风。
　　高燮挥剑而上，“化刃影”破空而下，青姬剑化为惊雷“夯榔”一声炸在荒卡召出的“红血罩”上，将荒卡炸跪在地。
　　“混账，竟还助他破了境！”荒卡咬牙，急忙挥出重重血幕，阻拦了随之跃下的蓝猿。
　　荒卡摘下红葫芦，猛灌几口血，随即双手按地，“血祭·大荒神之子头猿Robb！”
　　荒卡手中冒出鲜血，融入地里，他浑身为流动的血液所包裹，他的额头上突起了一块，慢慢撑开皮肉，化为黑角，他的手臂上“咔咔”长出一排刺骨。荒卡的眼中发出灼眼的红光，他大喝一声：“血红·无尽之海！”
　　天地大震，数丈高的血浪轰鸣着，自西向东排山倒海而来。
　　蓝猿望向高燮，高燮奔向蓝猿。蓝猿迎上，双手作托，高燮跃上蓝猿的双手，猛地一蹬，蓝猿奋力向后一甩——一道疾影飞天而去。
　　蓝猿在荒野里向东狂奔。
　　荒卡向后一跃，隐入血浪之中。
　　一道雷光劈入血浪之中，在其中飞纵而出，荒卡双拳交叉，唤出一面血盾，折开了雷光——“刃影”飞至，一剑带雷“轰”地一声斩在血盾上，将血盾击碎，化作茫茫血雾。
　　高燮回剑又是一击雷光，雷光穿过，荒卡化为一团血雾，扑入迎面而来的血浪之中。
　　高燮为血浪冲向前方，荒卡自血浪中现身，一拳打向高燮，高燮开出“剑气守”，弹开了荒卡的拳风，荒卡混入血浪之中，没了踪迹。
　　“剑气守”虽然再次闪起，但血却如同丝线一般钻了进去——高燮满身染血，随即咬牙嘶吼，一脸痛苦……
　　血浪铺开了方圆约有百丈的范围，粘腻的血液将许多鼠兔虫豸黏住，它们趴在血中，逐渐没了生气，不一会便干瘪成灰，随风散去了。
　　高燮跪在地上，喘了两口，咳出血来。
　　蓝猿回望，满脸焦急。
　　高燮抬眼看到蓝猿，立刻举起手，示意他不要过来，嘴里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走”。
　　荒卡缓缓落地，望着高燮，“呵呵，年轻的北疆剑客，终为你的莽撞，付出了代价。”
　　荒卡走向高燮，捡起地上的青姬剑，他揪住高燮的头发，将剑放到高燮脖子上，“你的血，应该不少吧！”
　　“呼”地一声，蓝猿飞跃而下，一拳打向荒卡，荒卡大笑，以血罩弹了蓝猿的拳风，一剑刺入蓝猿的腹中，蓝猿吼了一声，滚落在地上，地上的血液如同是活的一般，迅速涌到蓝猿身上，蓝猿狂吼，倒在了血中。
　　“等的便是你！北疆小子除了血，没什么值钱东西，而你，这一身‘骨煞’Vuso的蓝皮，可是宝贝，定然价值不菲！”荒卡满意地大笑起来。
　　荒卡舔舔嘴，走上前，拔出蓝猿腹部的青姬剑，伸出舌头舔了舔剑上的鲜血，“唔，你的血，似乎比女儿的血都澈，都甜！待我接干了你的血，我答应你，会将你的头颅，送回风岭，交予你家小娘子，让她为你哭一场，聊以安慰……”
　　蓝猿咬牙，血猛地涌出了他的嘴，喷在荒卡的腿上。
　　“无能之辈！”荒卡看了蓝猿一眼，昂起头，肆意狂笑。
　　“轰”地一声，一只乌猿飞天而下，一拳砸在荒卡之前所站的地方——荒卡化血雾飘远了，现了身。
　　荒卡一看乌猿，眼睛笑细了，“飚勒汗？”
　　飚勒汗脱了乌猿毛皮，现了形。
　　荒卡大笑，“你入我的无尽血海，便是一具暂且活着的尸首了！”
　　飞蝶漫天，青叶飘舞，地上的血瞬间便消散了——殷素玲和花幽醉飘然落于飚勒汗身后，如同仙子。
　　一阵剑风飞下——唐远辉站到飚勒汗边上。
　　荒卡惊得声颤，“你不是一个人？”
　　飚勒汗昂起头，恶狠狠地喝道：“冈古，好久不见！”
　　荒卡斜着头，伸出舌头，舔舔下唇，“我早已不叫‘冈古’了，我如今是‘血猿荒卡’，是乌鸦岭数得上名次的高手！”
　　飚勒汗怒视荒卡，“管你是什么名字，你那双恶毒的眼睛，我只想将它们抠出来，一脚碾碎！”
　　“呵呵，我早已说过，你的好友巴乌汗之死，与我无干——他妻子是个美人，自然想与我这般强大的文戎死祭，行野合快事——虽说她第一次不想，但之后乖顺多了！”荒卡露出挑衅式的嗤笑。
　　飚勒汗狂怒，刚要拔腿，唐远辉却拉住飚勒汗，“他是想激怒你！”
　　“哈哈，听闻你去北疆寻我复仇，险些丧命，苟延残喘回到血丰，却又发现我为卡苏杀了北方部族的首领，卡苏已赦免了我的一切罪行！”荒卡笑意满满，“故而，你才与卡苏翻脸，为文戎死祭除名，丢尽脸面，成了一个可怜的乞丐，流浪四方！”
　　飚勒汗深呼一口气，抬眉笑道：“冈古，今日，你，不会葬身于此，我会将你的尸首带回文戎，头献给巴乌汗及其妻女，身子便扔进血丰城大茅场，千年遗臭！”
　　荒卡发疯似的狂笑，“你以为你人多，便可杀了我？”
　　“不，是我，杀了你！”飚勒汗一挥手，“你们无须助我！”
　　唐远辉皱眉，花幽醉望了一眼殷素玲，殷素玲点头。
　　飚勒汗化猿飞奔直扑荒卡，荒卡大喝一声：“血红·无尽之海！”
　　血海狂狼震天而来，乌猿飚勒汗怒吼：“狂骨之力！”
　　一股黑火贯穿乌猿飚勒汗全身，他的双臂露出血骨，血骨上燃着黑火。
　　乌猿飚勒汗对着血海猛地挥出一拳，“空”——一股巨力如同山峦入海，将血海之浪“捅”成两开，血海之浪迅速铺散在地。
　　乌猿飚勒汗四肢着地，嘶吼着，狂奔着，真真正正是头乌猿野兽，荒卡神色慌张，连忙去摸自己的红葫芦，“嘭”——乌猿飚勒汗突然自一股气圈杀了出来，一拳砸在荒卡抬起防卫的双臂上，将荒卡砸跪在地上。
　　荒卡大声喊道：“血红……”
　　“嗙”地一声，乌猿飚勒汗又是一拳，将荒卡砸低了身子。
　　乌猿飚勒汗再次挥拳，荒卡挥出血幕，化为血雾逃去——荒野之中，没了血浪与血幕的掩护，那一团血雾十分显眼。
　　乌猿飚勒汗挥出一个气圈，气圈瞬间出现在那团血雾边上——乌猿飚勒汗自气圈中冲出，一拳砸在血雾里，“山涛之拳！”
　　“轰轰轰……”无数拳风如山一般排成一线，排出去十丈远。
　　血雾落地，荒卡现身，摸了红葫芦，仰面就喝——里面只流出几滴血液，荒卡大惊不已，随即骂道：“咳，为这两个混账纠缠良久，红血竟空了！那时，我为何不先接了那风鬼的血呢！”
　　“轰轰轰……”排山的拳风再次响起——荒卡被拳风击出去不知多远，他满脸是血地爬起来，“嘭”——乌猿飚勒汗自气圈飞出，一拳击倒荒卡。
　　乌猿飚勒汗揪住荒卡头上的黑角，发狂地怒吼，“咔”，将黑角硬生生地折断了，荒卡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嗙”——乌猿飚勒汗一拳将荒卡的胸口砸扁了，荒卡口吐鲜血，眼珠翻白，没了生气。
　　乌猿飚勒汗将荒卡揪起来，甩挂在一棵树上，“巴乌汗，我的好兄弟，我飚勒汗，为你复仇了！”
　　远处的唐远辉叹了口气，回望了高燮一眼，皱了皱眉头。
　　花幽醉拉上唐远辉向乌猿飚勒汗走去，殷素玲悄悄丢下两片青叶，一片飘入蓝猿的口中，一片落在了高燮张开的手里——青光一闪，青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