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知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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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月泌一股脑游回自己的寝宫时，果不其然，屋里除了低着头的月洛，还有它们的母后，月镜。
月镜一席皇室华服，头戴玉冠，端坐于寝室卧榻之上，不怒自威，颈间戴有一颗并不怎么大的深蓝色宝珠，发着微弱的光。
“去哪了？”月镜见一袭红衣进了屋跪在她面前，便不绕关子，直接开口询问。“天都快亮了，你这一夜是去哪里鬼混了？”
“母后……”月洛弱弱的开口。
“不是问你，你别说话，听它说。”月镜威严的声音响起，月洛自是继续低下头，不再言语。
“母后，我在海里救了一个……小生灵，然后，我送他去了岸上，所以回来晚了。”
“你还胡说！”月镜显然是真的怒了，随手捏了一个水球便丢了过去，砸在了月泌肩上，月泌被打的翻坐在地。
“我告诫过你多少次，不许去那处水云涧，那不是我们可以去的地方，万一出什么事，你要母后怎么办！每次说你，你总是不听！你这浑孩子！我对你罚的太轻了！”
月泌转眼望向月洛，一脸不信。
“你别看月洛，它今日也好的很，到现在都没说实话，这次你们两个一起待在这寝宫里，不抄完书架上所有的书，谁都别想出去！”
也不等两人解释，月镜站起便往外走去，走到门口，不忘嘱咐门口的侍从，将门锁上，不许它两踏出一步。
“这下完了。”月泌揉揉被打疼的肩膀，“还想领完罚，等母后走了再去水云涧见汜玉呢。”
“汜玉？”月洛走到月泌跟前，也坐下，一脸疑问，“你说的汜玉，可是我们在海里救的那人？他，叫汜玉吗？”
月泌点点头，兴奋的抓住月洛的肩，眼中闪着光，“阿洛，你可知道，他愿意收我为徒呢！”
“啊？”月洛有些吃惊。
“真的，虽然，虽然他只是说他记下了，但是我觉得有希望，我觉得我可以追逐一直以来的梦想了！修炼成神，护我族世世代代！”
月泌手舞足蹈，越说越激动。
倒是月洛有些呆呆的，脸上红晕不减，眼神也有些涣散。
“月洛你怎么了？”月泌双手摸上月洛发红的脸蛋儿，突然大惊，“月洛！月洛！你的脸怎么这么烫，真的都烫手了。”
月洛脑海中一直浮现出海中，汜玉双颊微红的样子，越想，越是觉得自己烧的有些厉害。
“汜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应该就是他吧。”
月洛有点集中不起精神，脑海里，心里全是那个白衣翩翩的影子，突然觉得四肢无力，直直的往后倒去。
昏迷前耳边只听到月泌失控的敲门声和喊叫声。
“开门开门！来人啊，母后母后！月洛晕倒了！快来人啊！”
寝宫的门大闭，鲛医在屋里替月洛诊治，母后看了一眼昏倒的月洛后，一脸愤怒，就将月泌赶了出去，眼看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屋里都没有什么动静，可是把月泌急死了。
突然门被打开，一脸愤怒的月镜看向月泌。
“跪下！”
月泌不知母后为何而怒，月洛突然晕倒，自己也甚是心烦意乱，但是还是乖乖跪下了。
“你们到底去水云涧见到了什么人？为何月洛会这样？”
月泌一听，深知月洛昏倒是与汜玉脱不了干系了，可也不记得汜玉有伤害到月洛啊，但是为了月洛，只好咬咬牙将汜玉供出来了。
“我们在水云涧，遇到了一个从天而降掉进海里昏迷的可怜人，他受了伤，但是他真的没有伤害到我们，月洛先回来了，我是等他醒了才回来的，母后我发誓，他真的没有伤到过月洛一发一鳞！”
月镜一愣。
“是个男的？”
月泌点点头。
“那人可有碰过月洛？”月镜追问。
“没有没有！”月泌连忙摆手摇头道，“倒是月洛好像碰过他的额头，那也不至于被他伤到了吧，我还……”月泌说不下去了，总不能告诉母后自己与他又牵手，又背又抱的吧。
月镜心思没在月泌身上，自然是没有管它此时在想什么。
“那人是何长相？又叫何名？”月镜摇摇头，想自己这问题问的大概是没道理，能出现在水云涧的，必是那九天上之人，这孩子怎可能知晓他的名字。“算了你告诉我他是何打扮，是何长相。”
月泌来了自信，挺直腰杆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叫汜玉！”这是月洛昏倒前念叨的，它肚子里的墨水比自己是多一些的，这话反正自己说不出来，若让自己形容他的长相，大概只能说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长得好看之类的话，不过名字，自己倒是真真的知晓的，可以说出来让母后惊讶一番。
“什么？你说他叫什么？”
不料月镜好似真的受到了刺激，有些恍惚，又有些不知所措。
“母后？怎么了？”月泌看到母后的样子，也有些吃惊，一向稳重的母后，竟然也会这般模样。
“怎么会是他？这可如何是好？叫月洛如何是好？”鲛皇神情有些恍惚的走向前殿。
月泌不知该追母后，还是在寝宫门口等待，只是心里感觉怪怪的。与此同时，寝宫内传出了月洛阵阵的惨叫声。
“月洛月洛，你怎么样了？怎么了嘛！”月泌受到了惊吓，拍打着门，想进去，大门却已经被鲛医锁死了。
“大殿下你还是走远些吧，小殿下这痛是躲不过的，熬一熬就过去了。”
月泌有些愣神？躲不过的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其实它本可趁此空隙逃出鲛皇宫，见一见汜玉，但是想到月洛的痛可能跟汜玉有关，它就迈不开腿了，心里又气又急，小小的它，现在还不知道，这便是鲛的化身。
鲛族，会随自己所喜欢之人化身，如果喜欢男子，便会化身永世成为女子，反之则亦然。
月泌环抱着双膝，脑袋枕着膝盖，坐在殿前思考了一整夜，似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直到天明，殿里的惨叫声才停止，不多久，殿门被打开了。
月泌回头，只见身着一身冰蓝罗裙的月洛，脸色微白散着长发的站在它面前，虽然看着憔悴，但是月洛一脸开心满足，而月洛好似一夜间从孩童长成了少女，一头深蓝色长发飘飘，她的美全部化成了女子的那面，月洛美的让月泌都有些吃惊和意外，从没想过，原来月洛长大了会这么这么好看，比母后好看太多，现在她应该是全鲛族，不对，全四海八荒最美的女子了吧。
看着痴痴望着自己的月泌，月洛虽腿脚无力，但还是走过去。
“我想去见汜玉。”
“啊？”月泌惊讶于她甜美的声音，更不解她如此虚弱却就要见一个外人，月泌猛地站起，发现自己竟然矮了月洛一个头。“啊？”它更加的吃惊了。
“阿洛你长高了好多哦！也变的好漂亮！”
“我说过我会变成女子的吧。”月洛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到此刻，月泌才恍然大悟，月洛是喜欢上了汜玉，为他成为了女儿身。
没等月泌反应过来，也没管鲛医在身后的叮嘱，月洛拉着月泌，轻轻一跃，双双变出鱼尾，游出鲛皇宫，向水云涧飞速游去。不管如何，她都想一试，表达自己的心意。
鲛一旦付出感情，便是一生深爱。
“阿洛，你是认真的嘛？”看着眼前这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妹妹，月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其实何须她回答，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很好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不得君心，一生不再爱。
待她们到达水云涧，浮出海面，一切依旧，只是，不见了那一袭白衣。
月洛心里一沉，满眼的失落。
月泌跃出水面，变回了一双腿，先她一步，屋内屋外四处寻找那人，希望还能看到那人。
“汜玉！你在哪？”
可此处，哪里还有那一袭白衣的影子，他早已离开，什么都没有留下，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月泌回到月洛身后，“阿洛，找不到……”它也有些沮丧。
只听得“吧嗒吧嗒”的声响，月洛脚边坠下了一颗又一颗的鲛珠，声响不断，映着那东方初升的第一缕阳光，眼前的妙人儿竟是那般伤痛无助。
月泌轻轻地叹了口气，情爱它还不懂，但是它跟妹妹一样，此刻特别失落——“煮熟”的师父飞了。
“月洛，母后劝你还是断了这个心思。”
鲛皇月镜不知何时也到了此处，身旁还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母后！巫师大人！”
月泌立刻跪下，并拉妹妹月洛的衣角，示意她不要恼了母后和巫师大人。
然而，月泌没有想到，月洛居然一反常态，并无任何悔意，转过身来，直视她们道，“孩儿不孝。”言毕便昂首而跪。
“胡闹！放肆你！”
月镜大怒，一跃而出水面，对着月洛便是一巴掌，声音清脆又响亮，巫师也未来得及阻止，可见女皇是真的恼了，她只得叹气跟上女皇。
“母后！”月泌冲上去便抱住捂着左脸，却仍是一脸坚定的月洛。
“陛下，哎，老身知道您此刻的心情，可这也怨不得二殿下，谁也不曾想会发生这种事。”
“叫她们不要随便来此处，偏是不听，这下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这可如何是好！要一众族民如何看待她！倘若那位根本没看上她，这，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以后又有何颜面婚嫁他族王贵？”
月泌这下似乎是真明白了，母后这还是为了那个什么可笑的“使命”而责怪月洛，这个时候了，女儿才经历了化身之痛，又因找不到所爱之人而神伤，作为母亲的她却不去为女儿争取，还在怪月洛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话说回来，怎么就不该爱了，那不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人吗？不就是稍微好看了些！怎么就说的月洛高攀不得了一般！
“我们堂堂鲛族皇族，怎么就高攀不得了！”月泌抱怨道，“母后若是认得那人，那我们不如退一步，我们去提亲就得了！”
“你！”
巫师见情况不妙，立即走到月镜月泌中间，伸出双手阻拦要上前的女皇，转过头对月泌道，“大殿下你真是胡闹，哪有女子主动攀亲的，这说出去是真真的笑话了！”
月镜气的不轻，“巫师大人，你跟她们还说个什么，都怪我昔日太过宠溺她们，以至于闹出此般笑话，怪不得旁人！都是命！”
“母后。”沉默许久的月洛突然对她叩首，“请母后告知此人是何身份，女儿愿意争取。”
“争取？怕你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请母后告知！”月洛又是重重的一叩首，额头当即泌出些许鲜血。
月泌甚是心疼妹妹，却也明白她的态度，怕是阻止不了，于是也跟着跪下。
月镜心里何尝不心疼。
“罢了，告知你，希望你也早些死心，那人乃九重天之上，水神汜玉也。”
神……听得这个结果，月泌和月洛也是一脸吃惊，月洛震惊后更是一脸无尽的失落。
“怪不得母后如此，神，呵呵，岂是我们这种小族可以妄想的，是女儿自不量力了。”
月洛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放不下的，想自己这生，应当是无法如母后的愿了，若非那人，一生不嫁，即使遥不可及，即使此生无缘再相见。
“你知晓便好，母后会尽快为你安排婚事。”
月镜言毕便不再多说，转身跳入海中离去，她深知女儿性子，虽平时乖巧听话，却也是倔强的个性，认定的事，怕不是那么容易改变。
“哎……二殿下，这次，老身实在也没有法子帮你了。”巫师满脸心疼，“你也不要怪陛下，陛下有陛下的职责，她也是心疼你们的。”
“神怎么了！”月泌忍着怒，“神就可以到处拈花惹草然后一走了之？这么不负责任？我不管他在哪里，我都要带着妹妹去找他！”
巫师觉得月泌实在是天真，不忍打击却又不得不说出实话。
“那人就在九重天上，大殿下告知老身，你们要怎么去？”
月泌愣了愣，抬起头望着那片天，好像上天，真的不是她们能办到的事。
“巫师大人，那真的是没办法了吗？”月泌可怜巴巴地望着眼前满头银丝一脸慈祥的老者。
“除非那人自己下来，否则，我们真没办法上去。”
巫师摸了摸月泌的脑袋。
月泌看向沉默不言的月洛，她自从得知汜玉身份后，一直很安静，安静到它都觉得害怕，现在的月洛，已经不是自己了解的那个月洛了，她一夜之间，好像比自己长大成熟了不少，心思也更重了，也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但它也知道，月洛认定的事情，不可能轻易改变。
这一刻，月泌恨透了那个不告而别的家伙，如果有机会，它一定会狠狠的揍他！管他什么神啊魔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知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