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和喜欢》象八亿

1、全一章

　　哪吒年纪还小时，觉得敖丙头上长两个角太好笑了；
　　哪吒年纪大了些，觉得敖丙长得可真好看。
　　敖丙怎么长得比小姑娘还好看？好看到让人想欺负他！

　　“敖丙敖丙，头上长角，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像只麋鹿，其实是龙。”哪吒嘴里叼着一根草，念着打油诗，斜眼看敖丙把一个摔倒的女孩儿扶起来，那女孩儿脸都红成苹果了。

　　哪吒心想，成天跟女孩子眉来眼去，呸！

　　敖丙回身，对哪吒说：“你再编排我的打油诗，我就不饶你了。”
　　“来啊来啊，”哪吒把手腕上的乾坤圈甩来甩来，扮了个鬼脸，“没有乾坤圈压制，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不是我的对手才对。”
　　“那就来啊！”

　　哪吒手一挥，召了火尖枪，街上的人一看到他拿武器了，纷纷大喊：“哪吒和敖丙要打架啦，快跑！”
　　一时之间，陈塘关的大街小巷乱成一锅粥，人人都在逃命鼠窜。
　　哪吒忙喊：“跑什么跑！我这不还没开打嘛！”
　　大家可不管他，该躲就躲，现在是还没打，一会儿等你们打起来了咱还有时间躲嘛？
　　哪吒：“……”
　　敖丙：“……”

　　两人回了李府，哪吒要跟敖丙踢毽子，敖丙生他的气，不想玩，哪吒就不依了，呜哇呜哇大吵大闹，作势要拿火尖枪去捅敖丙屁-股。
　　敖丙一看到那火尖枪更来气了，每次与哪吒切磋，这家伙总爱用火尖枪打他屁-股，好在这小子下手还算知轻重，他现在没了万龙甲，要再像那次那样直接用刀尖捅过来……
　　光是想一想，敖丙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想到万龙甲，敖丙的心情瞬间变差了。他用万龙甲抵御天雷，拼死救下了自己唯一的朋友，可是，他却再也无法回到龙宫了，他的父亲不再承认他，他的族人全都憎恨他，他是龙族的罪人。

　　“你怎么了？”哪吒踩着风火轮围着敖丙转了一圈，“干嘛哭丧着脸？不想踢毽子就不踢嘛，咱们玩儿点别的？”
　　敖丙看了哪吒一眼，不理他。
　　“喂，你干嘛？我惹到你了？”哪吒莫名其妙，“大不了下次比试我让你一只手？”
　　敖丙抬腿要走，哪吒使出混天绫就朝敖丙甩去，敖丙翻身躲过，混天绫却跟长了眼睛似的追着敖丙不放，敖丙这气再也收不住了，拿了武器不退反进，跟哪吒战在一处。
　　哪吒大笑起来：“原来你想跟我打架，来啊来啊！”
　　“闭嘴！”

　　两个人打得天翻地覆，不多会儿，李府的大门破了，墙倒了，厢房被夷为平地了，府上小厮个个屁滚尿流哭爹喊娘跑去找李靖夫妇告状，于是，等李靖夫妇回来，李府基本没了。
　　李靖：“……”
　　殷夫人：“……”

　　哪吒和敖丙都被揪着耳朵骂了一顿，还各被殷夫人罚抄十遍三字经，两个人耸撘着脑袋，像两颗霜打的茄子。

　　哪吒说：“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突然发脾气，我怎么会被爹娘骂！”
　　敖丙说：“要不是你非要跟我打架，怎么会闹成这样？”
　　哪吒说：“是你不跟我踢毽子非要跟我打架的！”
　　敖丙说：“分明是你先动手的！”

　　两个人越吵越来气，你哼哼一句，我哼哼一句，互不搭理了。

　　哪吒回到房中，恹恹地躺在床上，一只脚的脚踝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睡没睡相。
　　“敖丙这家伙越长大越讨厌，”哪吒说，“动不动就跟我吵架，问他话也不说，怎么比小姑娘还难伺候。”
　　说是这么说，哪吒也没伺候过小姑娘，他便把敖丙脑补成小姑娘，给他画了两朵大腮红，再涂上口红，嘴角再点颗大痣，把他自己给逗得哈哈大笑。
　　笑完了哪吒又有点烦，一想到还要抄十遍的三字经就觉得人生无望，全都是敖丙害的！

　　敖丙端正地坐在桌子前抄写三字经。
　　自从不能回龙宫后，李靖夫妇就收留了他，把他当成另一个儿子看待，他心里感激，也听他们的话，让抄三字经就抄，绝不怠慢。
　　可是在跟哪吒打架时，又被那臭小子打了屁-股，屁-股上隐隐作痛，坐久了难受。
　　敖丙愤愤地想，这个哪吒，从小到大，愈发不可爱了！

　　敖丙另抽了一张纸，画了一个小哪吒。那时哪吒的乾坤圈还戴在脖子上，压制住他的魔气，让小小的哪吒总是睡不好，眼下黑眼圈一层层的，看上去有点阴郁；后来哪吒大了些，就把乾坤圈套在手腕上，变成少年模样，帅得让人移不开眼，可那脾气跟小时候也没什么区别。

　　敖丙在小哪吒的旁边又画了一个自己，那会儿哪吒的身高还不到他的腰呢。
　　“小矮子。”敖丙对画里的哪吒这么说。
　　“你说谁矮呢？”哪吒的声音蓦地在背后响起，吓得敖丙的手一抖，笔墨滴在纸上砸出了一个圆点，刚好砸到小哪吒身上，小哪吒就变得黑漆漆一坨了。
　　“你进我房间怎么不先敲门？”敖丙忙把纸给团吧团吧扔在桌角，“有什么事？”

　　哪吒逼近敖丙，逼得敖丙不得不往后退，靠在了墙上，这才忽然发现，他现在看哪吒得稍稍仰头了。
　　哪吒撇撇嘴，“我不想抄书，你把我那份三字经也抄了吧。”
　　敖丙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不可能。”
　　“那我让摸摸你的龙角。”
　　“不可能！”
　　“那帮我抄三字经。”
　　“都说了不可能了！”
　　“怎么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哪吒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抄三字经和让我摸你的龙角，你必须选一个！”
　　敖丙：“……”

　　龙角是龙族的象征，轻易不能让人碰，敖丙想来想去，还是帮哪吒抄三字经了。
　　他边抄边生闷气，干嘛非得选一样啊！

　　敖丙抄三字经，哪吒就挨着他坐着，一手撑着额头打瞌睡。
　　阳光从窗棂洒进来，照在哪吒的脸上，像是给他渡了一层金光。
　　敖丙不知不觉看着哪吒发了会儿呆，心想他长得可真好看，比女孩子还好看。

　　两个人不愧是朋友，对对方的评价都一模一样。
　　长得比女孩子还好看。

　　两个长得比女孩子还好看的男生，到了适婚年纪自然招蜂引蝶。虽然他们一个是魔珠，一个龙族，但这些年来处处斩妖降魔，除了偶尔搞点小破坏之外，总体来说都是年少有为的好孩子了，陈塘关的小姑娘们自是对他们青睐有加。

　　比如敖丙在街上总能扶到不小心摔倒的女孩儿并被要求送女孩儿回家；比如哪吒在街上总能碰到女孩儿向他求救说哪里有妖怪可跟着去了什么妖怪也没看到。

　　哪吒最开始觉得这些人在跟他恶作剧，气得不行，要不是被敖丙拉着他得揍人了，后来殷夫人才跟他说，这是人家女孩子看上你了想跟你认识呢。
　　看上我？怎么看？怎么上？哪吒一脸问号。

　　敖丙好歹比哪吒通世事些，跟哪吒说，那叫做喜欢。
　　骗我玩儿也叫喜欢？哪吒头一次对喜欢这个词产生了质疑。

　　哪吒瞪着敖丙，瞪得敖丙背后发毛，问：“你有什么事？”
　　哪吒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敖丙万万没想到哪吒会问这样的问题，一张俊脸红到了耳根，连头顶的龙角都隐隐泛红了，“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从来没骗过我，所以你不喜欢我，是不是？”
　　敖丙快给哪吒的逻辑跪了。

　　敖丙是龙宫的王子，虽然他这王子当得没啥滋味儿，但该有的教养一样不缺，让他青天白日对人说喜欢，这可说不出口。
　　再说了，哪吒这个傻子就分得清楚朋友之间的喜欢和那种……那种喜欢吗？
　　万一说错了话，让他误会了这可如何是好？

　　哪吒见敖丙半天不回答，顿时怒了，“好啊，你果然不喜欢我！”
　　“我没这么说。”
　　“不用说了！”哪吒飞到天上，指着敖丙说，“我也讨厌你！”
　　敖丙：“……”
　　敖丙也不是没脾气的，莫名地就被哪吒说了讨厌，他也生气了，飞往哪吒的反方向。
　　背道而驰。

　　李府被哪吒和敖丙给毁了，两人暂时无家可归，又因吵了架，索性各自除妖去。
　　对于妖怪来说，哪吒就是个大杀神，小妖们一听到他的名字就作鸟兽散，要是不幸被他抓到了，立刻跪地求饶眼泪成河表示自己会痛改前非，于是，在哪吒的威压下，好些妖怪从良了，不敢四处作乱，认认真真地当个好妖怪。
　　哪吒把周围的城镇全都走了一遍，愣是没能逮到一只可以打死的妖怪。
　　什么世道啊！

　　除妖没得除，哪吒无聊得发霉，又想起敖丙来，要是敖丙在，他们可以踢毽子，可以切磋，可以背靠背地聊毫无营养的废话，多的是打发时间的方法。
　　跟敖丙在一起，就不会无聊，虽然他都不喜欢我。哪吒闷闷地想，大街上随便一个女孩儿都喜欢我，他怎么能不喜欢我呢？那双漂亮的眼睛是摆设吗？我哪吒大爷有哪里不好？
　　哪吒飞起一脚，把旁边的一块儿巨石给踢成了碎块。

　　此时，太乙真人骑着一头猪来了。
　　太乙真人说：“哪吒，你在这里做啥子？”
　　“不做什么。”
　　“不做什么那你在外头瞎晃啥子啊，回去帮你爹娘重建李府呀，不然你想一直在外面游荡啊？人家敖丙都去帮忙了，你咋个还在外面晃？”太乙真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么大个人了还是个小娃娃哟。”
　　哪吒耳朵动了动，说：“你说敖丙回去了？”
　　“是撒，别个除了妖都回去帮忙了，哪像你……为师还没说完，你莫跑撒！”

　　哪吒飞回李府，府邸已重建好大半，敖丙在角落里堆砌木材。
　　哪吒踩着风火轮冲向敖丙，结果风火轮上的火苗燎到了一根木头，木头“滋啦——”烧起来，敖丙忙召唤水把火给扑灭。

　　敖丙赶苍蝇一样挥手，说：“你要是来捣乱的就赶紧走。”
　　“怎么你来就是帮忙我来就是捣乱？”哪吒盘腿坐到木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敖丙，“你想通了没有？”
　　“想通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哪吒皱着眉，很是不满意，“我那天说讨厌你是说的是气话，你不会当真了吧，我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想通你喜欢我。”
　　敖丙：“……”
　　“你怎么还没想通？”哪吒双手抱臂，凶神恶煞地说，“你要再想不通我来替你想想！”
　　“你要怎么替我想？”
　　“我……”哪吒语塞了。

　　哪吒替敖丙想不出来，敖丙倒替哪吒想了一遍。
　　敖丙心想，哪吒真是个笨蛋。

　　笨蛋哪吒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笨，相反，他觉得自己聪明极了，敖丙才是笨蛋！
　　为此，他新为敖丙做了一首打油诗。

　　敖丙敖丙是块饼
　　又圆又白一大块
　　这边啃一口
　　那边啃一口
　　啃成一个小笨蛋

　　敖丙举起武器就跟哪吒决战，两人打得天翻地覆，天上一会儿掉火，一会儿掉冰，才建完的李府眼看着又要被毁于一旦，太乙真人将将赶到慌忙开了个结界，堪堪护住李府。

　　殷夫人抓狂大喊：“吒儿，敖丙，给我滚下来！”
　　正在打斗的二人：“……”
　　糟糕，又闯祸了！

　　两人一人被殷夫人揪了一边的耳朵，跪坐在大厅里挨训。
　　殷夫人说：“你们两个越大越调皮，怎么总是打架？吒儿爱胡闹，敖丙你也陪着他闹，再这样，给你们两个禁足了！”
　　敖丙抿紧唇，不说话。
　　哪吒不爽了，“怎么就说是我胡闹，他才胡闹！”
　　殷夫人说：“那你们说说刚才为什么打架？还有上一次，为什么打架？”
　　哪吒理直气壮地说：“他不喜欢我！”
　　敖丙猛地直起身，漂亮的眼睛里是满满都委屈，可他不说自己的委屈，他只一字一句地说：“高攀不上你，你既讨厌我，我走便是。”
　　哪吒愣了，问：“你去哪儿？”
　　敖丙说：“与你无关。”

　　敖丙当真说走就走，哪吒要追，却别殷夫人抓住手腕上的乾坤圈，跑不动。
　　“娘，你抓着我做什么？敖丙要走啦！”
　　“那你追上去要跟他说什么？你能跟他说什么？你知道你错在哪儿吗？”
　　“我错？”哪吒难以置信地说，“我哪里错了？我有什么错？”
　　“你既不知错，那追上去也没用，他不会跟你回来。”
　　“我把他捆回来，他打不过我！”
　　“……你这孩子……随你吧！”

　　殷夫人放了手，哪吒飞速循着敖丙走掉的方向去追，可追了半天也没能追上敖丙的影子。
　　他兀自停在空中，忽觉天大地大，身边却没敖丙，空旷得很。

　　敖丙能去哪里呢？他不能回龙宫了，跟师父申公公也撕破了脸，我是他唯一的朋友，他除了依靠我，还能依靠谁呢？哪吒想，过不了几天他就会灰溜溜地回来找我了，到时我就管他叫小灰龙。

　　哪吒等啊等，等到李府重建完毕了，敖丙还没回来。
　　这下，哪吒着急了。
　　这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不会遇到危险了吧？还是出什么事了？或者是跟着哪个女孩儿跑了？
　　无论哪个理由都让哪吒无法接受。

　　敖丙是他唯一的朋友，绝对不能离开他！

　　哪吒吹响了敖丙给他的海螺，这是他们初次见面时，敖丙送给他的。
　　敖丙说：“只要你吹响这个海螺，我必千里来相会。”

　　哪吒卯足了劲儿一直吹，海螺的声音回荡在天空上，回荡在地面上，回荡海洋上，可他吹了那么久，敖丙始终没有出现。
　　“敖丙！你个骗子！”哪吒恼怒地摔了海螺，“说好的我一吹海螺就会来见我呢？”
　　哪吒不解气地踩了海螺几脚，踩了之后又生怕真把海螺给踩碎了，又忙把海螺捡起来，珍惜地擦拭干净。
　　这可是他拥有的第一件来自朋友的礼物。

　　哪吒忽然想起了殷夫人的话，殷夫人问他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他其实不是没有反思，可他思来想去也没弄明白自己错在哪儿。
　　敖丙作为他的朋友，竟然不喜欢他，这可真是太过分了！
　　错的人明明是敖丙才对！
　　可是……可是……我好像也没对他说过喜欢，甚至还说了讨厌，那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样，认为我真的不喜欢他？
　　怎么会呢？天上地下，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啊！

　　“敖丙！我一点儿都不讨厌你！我喜欢你！”哪吒对着海螺大喊，“你听到了就给我出来！敖丙！”

　　刹那间，狂风大作，海面掀起滔天波浪，一条巨大的白龙从远处俯冲而来，哪吒看着那白龙，嘴角微微勾起，不躲不闪，竟是要与白龙正面相撞！可白龙一飞到他身前，便化作一道光束，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翩翩公子。
　　不是敖丙又是谁呢？

　　敖丙一张脸红彤彤的，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他说：“你在这里瞎嚷嚷什么？要是被别人听到了怎么办？”
　　“听到了就听到了，难道有什么不能让人听到的吗？”哪吒的笑容越来越大，“早知道跟你说这句话你就回来了我费那么多功夫干嘛呢？”
　　敖丙脸一沉，“你说喜欢我就是为了哄我回来？”
　　“是啊，”哪吒理所当然地说，“不然这么羞耻的话我怎么说得出口。”
　　敖丙：“……”

　　敖丙转身又要走，哪吒混天绫一甩，把人给捆成粽子，敖丙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中招了，气得疯狂挣扎，想要挣开混天绫，可越挣扎，这混天绫捆得更紧，他只好放弃。

　　“你又想走哪儿去？”哪吒怒道，“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你是小姑娘吗？”
　　“你哄过小姑娘吗？”
　　“没，我就哄过你，你比小姑娘还好看！”

　　哪吒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对视一眼，都脸红了。

　　“那什么……”哪吒摸了摸鼻子，“你是不是也要跟我说一句啊。”
　　敖丙没反应过来，问：“说什么？”
　　“就是说你也喜欢我啊！”哪吒双手捂住脸，嚷嚷道，“只让我说也太不公平了，你不对我说吗？”
　　敖丙龙角都红了，小声说：“我……我也……也喜欢你。”
　　哪吒登时心花怒放，眼泪狂飙，他背过身去一边抹泪一边呜呜呜地说：“这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喜欢呢，呜呜呜太丢人了，你不许看我呜呜呜敖丙我也喜欢你呜呜呜。”
　　敖丙被哪吒哭得心都软了，想要去摸摸哪吒的头，可他一动，才发现自己还被混天绫捆着，什么心疼心软霎时间就灰飞烟灭了，“给我松绑啊你个哭包！”

　　哪吒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把人给捆着呢，忙给敖丙松了绑，敖丙一得了自由，二话不说就朝哪吒一锤子砸过去，哪吒用火尖枪格挡，两人又打了起来。
　　好在这次打架的地方足够空旷，他们没造成大的破坏，打完了，两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是灰头土脸的，不禁哈哈笑起来。

　　敖丙向哪吒伸出手，哪吒回握住他。
　　他们额头的印记光华流转，本出同源的联系令他们与对方心意相通。

　　哪吒听到敖丙在想：要是他下次再用火尖枪打我屁-股我就要对他不客气了！
　　敖丙听到哪吒在想：下次不用火尖枪了，直接用手打他屁-股试试！

　　敖丙瞪着哪吒，哪吒忙摊开手。
　　于是，两人又打起来了！

　　End